帝国中兴
蒙军骑兵部队,在剿贼的阶段,可否由小臣直接领导?”
现在这些蒙军的领导权还有一半是属于韩嘉纳,控制起来并不方便。他也不知道这姓韩的儒家子弟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有些事情,目前还不能让他参与。如果能拿到一道御命,把韩嘉纳架空,再派亲信蒙将水里来控制这批部队,去跟陈友谅火拼,那他可就占了天大的便宜了,简直就是坐山观虎斗。
顺帝没想到他会来了一招峰回路转,跳到另一个路口去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哪有这么多鬼点子,在思维速度这方面,照朱云天可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他只好眼望脱脱,意思是说,丞相,你丫赶紧拿个主意!
脱脱想了片刻,如果要重用朱云天,感觉他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这些蒙军部队既然驻扎在江浙境内,那么在剿贼的过程中,理应听从他的指挥。如果非要强行分出两派人马来,反而不利于汉军跟蒙军的团结,久而久之,必生乱子,为了让朱云天安心替朝廷卖命,干掉陈友谅这个心头之患,答应他的要求未尝不可。只是,需要对其中的蒙军将领们特别交待即可,免得受了朱云天的盅惑。
于是,他轻轻地对顺帝点了点头。
顺帝才不会多想,他一心礼佛,都成了变卖江山的大好人。见脱脱没有意见,他马上笑逐颜开,道:“朱爱卿,朕答应你,传旨,封朱云天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兼神威大将军,全权掌管军政要事,凡江浙境内所有军队,均由朱云天节制指挥!韩嘉纳改任滁州平章,兼江浙省督察大使,全力协助朱云天。”
皇帝一句话,朱云天升了一级,而韩嘉纳降了一级,完全没有军权了。
朱云天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跪下谢了恩,爬了起来,已是志得意满。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需要这时候就解决,迟疑了片刻,便禀道:“皇上,关于剿灭白莲妖人之事,小臣有一点建议,不知可否?”
“哦,朱爱卿尽管说来!”顺帝见他如此这般为国操劳,当然高兴,忙让他大胆直言。
朱云天小心翼翼地把已经对帝师胡苏透露过的意见,又对顺帝说了一遍。这下,顺帝和脱脱都面色凝重,久久不语,显然,朱云天提出让元军包围圈扯开一个口子,把翼宁地区的盛文郁放出来,有点不合情理。
脱脱狐疑地盯着朱云天,道:“你怎么知道盛文郁跟陈友谅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率军南下后,一定会跟陈友谅开战?”
朱云天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丞上有所不知,这盛文郁有一个侄女,名叫盛秀,早年流落江湖,宣扬白莲教义,路经沔阳,曾被陈友谅抢到军中,要充为小妾。后来白莲教派出大批高手,方把她抢回,双方都死伤了不少重要人物。从那起,白莲教跟陈友谅便结下了不浅的梁子,势如水火。如今为争地盘,起兵造反,小臣以为这两伙贼人必起争端,自相残杀,故有此建议。”
脱脱陷入沉思,开始琢磨。前日,汴梁守将察罕帖木儿送来一封绝密公文,里面写了朱云天路经汴梁时跑到妓院放跑了官妓盛秀的事情。如此说来,这两相之间,是有点联系的了,莫非,朱云天那时就定好了要利用白莲教对付陈友谅的计策?
这件事,脱脱朝好的方面想了,他正要建议顺帝批准朱云天的计策,帝师胡苏抢先一步,开始为朱云天说好话了。只听他道:“朱将军这一计实乃借力打力,替我朝省却了不少兵力粮草,实在是我佛慈悲,为圣上送来朱将军这位有智有勇的人才呀!”
这帝师真是会说话,边说还边念佛经。但在朱云天听来,胡苏此时从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向他催讨那四十万亩良田。
既然最信任的帝师都同意此举,顺帝自然没有异议,马上便点头。皇帝的金口玉言就是效率高高,立刻有人把顺帝的意思拟成了旨意,快马送往翼宁战区,命令脱脱之弟也先帖木儿撤掉翼宁城外的元军,后退两百里,转而全力进攻濮阳等地的红巾军。放盛文郁出城,并且逼他率军南下,向湖北方向前进,制造跟陈友谅的汉军正面冲突的机会。同时,元军探子四处散播谣言,便称白莲教要突围南下,抢占湖广,开辟新的根据地。
为了保证也先帖木儿忠实地执行这道命令,脱脱还亲自写了一封书信,与这旨意一并送去,表明自己支持此举的态度。
看到这一切,朱云天偷偷地笑了一下,一时间成功指数外加幸福指数都是陡然上升,再没有什么比奸计得逞更让他爽歪歪的事情。只是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美丽而又性感的小魏女侠,他还一直没有搞定,未免七分完美三分的遗憾。
第三卷 强汉 第七十一节 我命不由天
“对了,朱爱卿,朕曾经说过,要为你主持一门婚事,不知你可有中意之人呀?”有惊无险地谈完了正事,顺帝想起了去年自己的承诺,于是便问朱云天。
朱云天想到了鱼奴儿,正要如实上奏,帘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娇嗔,“父皇,我才不要嫁给这个无赖!”接着帘子一闪,竟是和宁公主跑了进来,一头扎进病怏映的顺帝怀里,撒开了娇,且指着朱云天,又道,“父皇,这个人好坏,跟我对诗还要耍赖,还说什么要请求父皇赐婚,把我带走呢!您快帮我杀了他!”
说到最后,一双清秀的眼眸,又露出了狠意。
顺帝哈哈大笑,抚着和宁公主的秀发,问朱云天:“爱卿,当真有此事?”
“惭愧,小臣有罪啊。”朱云天伏首解释,“适才小臣于御书房中候驾,恰逢公主去看书,无聊之际,我们便对诗打发时光,其间所说,均是笑谈,皇上与公主不必在意。”
他才不想娶这种傻货,动不动就撒娇打滚,还没什么心眼,以后大爷我怎么管理?他气哼哼地想。
和宁公主是顺帝最小的女儿,由宁妃所生。可惜的是宁妃身体虚弱,向来多病,在生下她之后的一个月,便即撒手西去,扔下这么一个独生女。顺帝向来宠爱宁妃,伤心之余,便为她取名和宁,并册封为和宁公主,疼爱得如同掌上明珠。皇宫内外都知道这个小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所以大到番僧、其余嫔妃,小到宦官、仆人、内外城武将,侍卫,都奉她为至高无上的尤物,无人敢惹,无人敢碰。故而,和宁公主从小便养成了娇纵的性子。
在这种万人宠爱有加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她未免有点不诣世事,俗话说就是缺心眼,因为没人敢骗她,敢对她说假话。缺乏实战锻炼的小公主,长到十七岁,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乍一遇上阴险狡诈的小色狼小坏种,像朱云天这种几百年后的机灵鬼,既开放又厚脸皮,她哪是对手?现在冲进来当着父皇的面大发小脾气,难免又输了一招,连脱脱都情不自禁地捋须而笑,知道这小公主在朱云天面前吃了大亏。
顺帝听了朱云天的话,释然道:“原来如此,朕还以为你竟胆大包天,敢戏弄朕的心肝宝贝呢!赐婚之事,乃我朝大事,亦是我皇室的一件庄重之事,不能儿戏,和宁啊,你且放心,父皇定会再三考虑,未经与你商量,哪会把你送与他人呢,哈哈!”这老皇帝竟产生一种莫名的童心,开怀笑起来。
胡苏见状,心道,我入宫三年,从未见他妈皇上笑过,今日竟被朱云天逗得笑颜频开,逐见对这汉人将军的恩宠有望节节爬升啊!看来本佛并未看走了眼,这朱将军必将青云直上。也就心生了替朱云天把最后一件重大之事向皇上禀明的无穷信心。
这时脱脱趁机禀道:“皇上,赐婚之事,臣已经运作良久,目前,心中已有人选,只是不知朱将军的意下如何,所以,臣想近日宴请朱将军,安排两人见面,互相当面交流,也算成人之美,不知圣意若何?”
顺帝道:“准奏!”
脱脱大喜,这下,朱云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朱云天红着脸跪下,又磕了一个头,算是谢主隆恩。他不停地在琢磨,这该死的脱脱会为自己找一个什么货色呢?妈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货,我猜一定奇丑无比,抱在怀里吓死人,放在床上吐死人。
正想间,那宦官唱道:“圣上该歇息了,两位大臣以及公主,都暂且退了吧!”
原来是顺帝又到了参禅礼佛的时间,这皇帝一天三次的礼佛,是绝不会中断的,除非地球爆炸,世界未日。那厢胡苏拿了本佛经,正襟危坐,像模像样地打开了。几个宫人抬了张小方桌过来,放在软榻之上。看起来,是顺帝要与胡苏二人对坐而谈,很有些古秦遗风。
和宁公主见了这副神秘的架式,皱着眉头,率先从内门走了,跑去了后宫。她好象对父皇钻研佛经的行为并不喜欢,尤其对胡苏,正眼不瞧,很是冷漠。走时,倒是望了朱云天一眼,眼神古怪,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面打转,把朱云天惊得心里咯噔一下:这傻妞想干嘛?
脱脱与朱云天两人弯腰告退,出门前,朱云天眼瞅胡苏,正碰上他亦扫量过来。胡苏轻轻挤了一下眼睛,暗示他放心,定会把所托之事一一奏明圣上。
朱云天这才放宽了心,跟在脱脱的屁股后面,擦着冷汗出了书房。突然进入了寒冷的室外,马上打了一个喷嚏。直觉告诉他,感冒了!
这喷嚏一打不要紧,一股潮湿的气流喷到了脱脱的后脖上。脱脱很气愤地回过头来,用袖子擦着耳朵,道:“朱将军,要讲卫生啊!”
朱云天道歉:“丞相,对不起啊,Iamsorry!!”
脱脱全身一愣,打了个寒噤,自然是最后那句他听不懂的英语给闹得。"你说什么啊!有病!"他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突然刮起了一阵歪风,令本来地位就不高的广大汉臣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顺帝经常不早朝,在这大元朝国运渐衰之际,已是很正常的事情,大臣们都习以为常了,每天坐着轿子骑着马到这大殿来,都不过是习惯性动作,转一圈就走,权当锻炼身体了。
除非有极重要之国家大事,皇帝才会临朝听政,否则,只会由宫内宦官在龙椅前一站,传达一番旨意,再把奏本收起来,送进内宫,由皇帝御览。如此一来,大臣的奏章是否真的能够让皇帝看到,还是很不确定的事儿。
大家都知道皇上喜欢佛经,一天有多半的时间钻进佛书里,跟帝师切磋禅技。所以,这奏本送进去,顶多让这二人垫垫屁股,也就这点作用。
但今天朝会,在皇帝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帝师胡苏及宫内宦官并肩而出,却站在金孪殿上宣读了一道圣旨,将御史大夫太平(贺惟一)、吕思诚当场革去官职,发配到濠州,贬为这元朝最小的一级地方官:里正。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乡长。
罪名是:与臣属同僚之间无端猜忌,行攻击恐吓之事,互为朋党,扰乱朝纲,败坏臣道,致使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实在是罪大恶极。
又讲,本该将二人腰斩于市,但幸得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朱云天竭力上谏,力保二人性命,故,圣恩浩荡,把贺、吕二人行贬职事,发往濠州,从此京都永不录用。
圣旨一下,胡苏与那宦官完成了任务,转身便走,未多说一句话,且走得速度很快,像是怕贺、吕二人冲上来打击报复似的。
接着,殿外进来四名武士,摘去了贺惟一与吕思诚的官帽,强行脱去官服,官靴,又用皮鞭把二人赶出了大殿。
贺、吕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被鞭子抽得满脸是血,抱头鼠窜,但仍挣扎着跪倒在殿前,冲天悲呼:“皇上,臣冤枉啊!天大的冤枉!”
两人须发皆张,加上赤脚光臂,于这天寒地冻之间,样子可怖至极。
“还不快走!”武士都看不下去了,高声喝道。
随着一顿鞭抽,四名武士押着二人,消失在午门之外。根据皇帝的旨意,要把二人即刻押上囚车,由军士送往濠州,中午饭都在囚车上吃了。至于能不能像圣旨里面说的当上里正那种对他们来讲纯属羞辱的芝麻官,到时就要看江浙省的最高长官朱云天的意思。
而另两队皇家卫士也同时赶往太平府以及吕思诚府上,将全家财产抄没充公,所有家眷、丫环、仆人一律充为军奴,押往怀阳前线服役,即是共和军正与陈友谅死战的地区。朝中每个人都知道,那地方如今凶险无比,百姓都跑光了,只剩下了军队。在这片地区,死个人跟死只蚂蚁一样稀松平常。把这两家人发配到怀阳,基本跟斩首之刑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一个死,只是死的方式有点不同。
这道圣旨可谓惊天动地,震惊朝野,不但汉臣们毫无思想准备,就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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