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见大帅来了,大家顿时提起了精神。“怎么样,作战计划出来了没有?”朱云天进了帐。他很想印证一下,徐达制定的这个计划,跟他心目中策划的是不是一样。
徐达让人把作战图挂起来,这一刻他突然就像出笼的猛虎,精神焕发,“大哥你看,八斗岭前面是一大片开阔地,也就是我军扎营的地方,两侧是丘陵,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布满了灌木丛林,听说里面有瘴气,不易行军,特种部队的兄弟们已经被送回来不少,都变成了尸体。而八斗岭后面,是不利于步兵和骑兵发起进攻的巢湖,当然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无力从巢湖发起进攻的……”
“闹了一晚上,你就想对我说这个?来之前我就知道了。”朱云天摸着自己的鼻子,装出生气的样子。其实他心里高兴极了,别人越笨他越高兴。
徐达当然没这么笨,“大哥忘了吗?我们的人送来的情报,说威虎堂的火炮突然消失了。”
“对啊,这又怎么了?”
“呵呵,我现在怀疑这批火炮已经不在山上,就在这里!”徐达指着巢湖的位置,那里画了一个粗粗的红色笔迹,是用毛笔画的。
朱云天的眼睛一亮:“你是说,赵归山想逃跑。”
这跟他想的是一样的,他一开始就觉得赵归山不会跟自己死拼,因为他不论是为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白莲教的反元大业,都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所以,许二派人送钱送美女,无非是给朱云天造成一种假象,想通过和谈稳住朱云天,在信中允诺要帮忙查找凶手,也只是一种表明诚意的办法,让他觉得赵归山至少不会逃跑。
但恰恰是这封信的诚信太真了,才让朱云天产生了怀疑。
徐达说:“我认为,威虎堂想利用这段和谈的时间,把主力人马从后山撤到巢湖边,化整为零潜出山区,至于去向,就在这里。”他指了一下和县,“一个不起眼的县城,守卫的元军很少,不过水陆交通却都极为方便,向东,可以出海,向北,向南,都可以很快到达城镇重地,利于军队的机动。”
“大哥,照这种迹象看,白莲教的起事日期应该就在最近了。”
朱云天不以为然的抠着鼻屎,恶心得一干兄弟纷纷侧目,想吐,却又不敢,只能强忍着,盼望这个漫长的军事会议赶紧开完。
“呵呵,诸位其他兄弟,有什么意见可以参考吗?”他的指尖上还沾着一块大鼻屎,看着众人,很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有想呕吐的症状。
李虎想了想,说:“没了,大哥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这是马屁词典中的常用语。
陈京也说:“我觉得徐部长分析得非常深刻,但是大哥自有一套更高明的决定,小弟我就无需献丑了。”
李虎的呕吐感顿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晕眩。他马上感觉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已经被人超越了。跟他有相同感受的还有朱云天、徐达以及账内的全体将官。大家对陈京的进步纷纷投以羡慕和赞叹的眼光。
朱云天哈哈一笑,再看了一眼徐达,“我跟你有不同的意见。”集中特种部队传回来的情报进行研究后,表明威虎堂正有计划的把主力部队从山下潜下去。这他早知道了,而且,他吩咐暗哨不要惊动他们,只需记下他们行进的路线,用专门的信鸽只向他一个人汇报。
最后他判断,威虎堂要去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和县,而是所有人都可能想不到的地方,滁州,这个军事重地。而且,滁州离扬州很近,只有两天的行程。拿下滁州,也会给周边的形势造成一片混乱。
“徐达听令。”这时正是他拿出自己的霸气,建立权威的大好时机,“你带五千精骑,只携带轻武器,今天下午吃饱喝足,傍晚上路,快速赶到由和县至滁州的官道埋伏,只要见到难民打扮的队伍,全部拿下,一个不许漏过,搜查他们的行李衣装,凡有抵抗的,都他妈的杀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个!”
“大哥?”徐达不解,“难民有什么可捉的,难道……”
“对了,算你聪明。”朱云天笑了,“汤和你就不要去了,给你一个美差,你带上五百人,再配一百名驽箭手,现在就出发,用最快的速度绕过八斗岭,赶到巢湖边,当你看到威虎堂运送火炮的部队后,立刻杀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给我射死,然后该干什么,你明白吗?”
汤和大声说:“明白,把火炮带回来!”犹豫了一下,“大哥,我还没吃饭。”
我……靠,朱云天险些骂出声来,“你这个笨……,快去吃啊!限你五分钟内吃完!”
“大哥,什么是五分钟啊?”汤和边向外走,边抓着自己的耳朵问。话刚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只臭哄哄的靴子砸了过来。汤和一个敏捷的后翻身,逃出了帐外。
朱云天这个计划设计的相当巧妙,就在威虎堂送来元宝和美女的第二天,他立刻就采取了行动,可谓是快如闪电,猝不及防。一方面,赵归山不会想到他动手会这么快,还以为至少会三天之后,再给他来个最后通谍,到时威虎堂的主力早就不知不觉下山了,只留下一个空寨子给这蠢货。另一方面,赵归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变主意,由倾尽全力跟官军死嗑,变成避其锋芒也是迫不得已。他手里握着的那张纸条,是韩山童紧急送来的亲笔书信,上面让他火速起事,以支援最近白莲教在河北、山东等地刚发动的抢粮暴动。
整个白莲教的计划都骤然发生了变化。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朱云天不会想到他下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袭击滁州城。
过于的自信,让威虎堂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掉进了朱云天的陷井。而这个从没指挥过什么军队的小男孩,凭借对历史经验的些许掌握,算准了他会袭击附近的军事要地,借而向他在河北的主子邀功。所以,这个计划也可以称为是误打误撞。
傍晚时分,徐达率领他的轻骑军悄悄的从后营离开了营地,在躲开山上观察哨的视距后,军马快速奔驰,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向最近的官道青田平原附近杀去。因为这是共和军作战部的首战,所以战士们异常兴奋,立功心切,自然杀气腾腾,冲劲十足。
青田平原是当地的农民为此地取的名字,因为这块地方土壤肥沃,农作物丰富,呈现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所以称为“青田”。这天,在田里耕种的农民都看到了一支骠悍的骑兵像野兽一样漫山遍野的从庄稼地里肆虐而过,扑向远方。
看到官兵的装束,百姓们都惊恐万分的四散而逃,让马上的徐达颇为不爽,奶奶的,第一次带兵打仗,品尝一下这种很帅的感觉,就让你们这些人给扰了兴。孰不知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扰民者,尽兴之余,他犯了错误。可惜没有人来让他割发代首。
空空荡荡的官道上,没有几个人,何况看到这么多官兵后,行人们也都像老鼠一样钻进了附近的田沟里不敢出来。徐达让部队牵马而行,离开官道,隐藏在道两侧的庄稼地里。这时天已经黑了,一轮月亮升了上来。徐达下了禁令,谁抽烟,就砍谁的脑袋,五百名训练有素的军兵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大哥的计划行不行啊,此地离八斗岭甚远,白莲教会扮成难民到这种鬼地方来?
第十三节 初展身手(下)
他正怀疑中,官道远方渐渐出现了嘈杂的人声,声音由小至大,越来越庞杂。趴在道边的哨兵学了声蛤蟆叫,全体官兵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睁大眼睛,看到一支难民装扮的队伍缓缓而来,由远至近了。
黑暗中,脚步声蹊蹊碎碎,人影晃动,看不清楚人的脸。可是,徐达明显感觉到这支队伍活蹦乱跳,行动快速,脚下有力,身上还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袱。里面叮叮当当,像是铁器,一点都不像逃难的农民。
他这时才意识到了大哥的高瞻远瞩,不禁暗暗佩服。
“传我军令,准备行动!”徐达摘下系在马嘴上的套头,一跃上马,拔出宝剑,高喝一声:“杀!”
“杀!??”五百名骑兵发一声喊,像两股洪水一样,从官道两侧一涌而上,瞬间就把这支队伍给包围了。
一开始,难民们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冤枉,说他们是附近没有饭吃的农民,结伙去城里要饭。在共和军士兵的嘲笑声中,又有人说是从南方到北方做生意的。结果,这人马上被一名骑兵把头砍了下来,血溅当场。
随后,另有几个抽出武器来抵抗的,都被结果了性命,便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在骑兵的哟喝逼迫下,他们纷纷将身上的包袱扔到沟里,解开腰带,然后跪在地上。
“部长有令,凡是拒绝投降的,一律格杀!”一名共和军战士骑着马在周围传达着徐达的命令。
“是!拒降者,一律格杀!”五百名战士齐声怒吼,声势震天,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无不胆寒,别说抵抗了,连放个屁的勇气都没有。
上百根火把燃了起来,把附近照得亮如白昼,定晴一看,这些“难民”正是威虎堂的人,他们有的虽然身上穿着破烂的农民衣服,可头上却还戴着白莲教的帽子。大略有一千多人,从八斗岭步行到此,有近百里的路程,也够辛苦了。
徐达望着他们脸上的惊慌之色,笑道:“大哥真是神机妙算,哪位是威虎堂当家的?出来与我说话!”
一个不起眼的矮个男人慢慢的从人堆里站起来,走出队列,镇定的道:“我是许二。”
“许二?”徐达想起了在钟离村的最后那一个晚上,骑着高头大马指挥着手下屠杀村民的那个身影。许二……许堂主……向大哥行贿的就是他。
“你在威虎堂的职位是什么?”徐达的语气渐趋冷峻,逼问道。
“小人是威虎堂的军师,副堂主,昨日曾有书信给你们的朱将军,现在小人正等将军的回信。”许二强装平静,但掩饰不了他声音里的惧怕和惶恐,因为他想不到朱云天会识破他的计划。
“哈哈哈哈!!!”徐达一愣,那天晚上,“许二,你带骑兵火速进村,所有村民尽数杀死,不要留一个活口”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他仰天大笑,接着两行热泪涌了出来,对着黑咚咚的天空哭道:“苍天有眼,一千条冤死的幽魂护佑,今日大仇可报矣!”
许二知道他在说什么,急忙上前一步,摆手分辩:“不,不,将军,你听我说……”“噗”的一下,声音嘎然而止,就像一只正呱呱叫的鸭子突然被斩断了脖子。整个人都呆呆的立在了原地,脸色怪异难堪,神情极为可怖。
徐达大惊,忙驱马向前,用火把照着细看,发现许二的咽喉已经被一柄细小的短箭射穿,整个箭身都埋在了他的脖子里,只留下羽状的箭尾在外面。
再看许二,被射中后就立刻断气毙命了,这会儿才身子一晃,扑嗵一下趴在地上。
好狠的一箭!好快的一箭!
“是谁杀了他?谁?!我操你妈的是谁?!”徐达暴怒的提起马头,战马一声长嘶,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徐达瞪着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共和军骑兵。
没人吭声,甚至没有人动一动。五百名骑兵和跪在地上的一千多名威虎堂的俘虏,就像被塑成了雕像一样。
空气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徐达后心一阵发凉,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边机关丛丛,一点没有安全感。
骑兵们一片静默,显然,这一会谁都不敢表态。部长震怒之下,有可能逮谁杀谁啊!再傻的傻瓜也明白这个道理。
徐达揪住马缰,心想:难道这是杀人灭口?到底是谁想这么干,威虎堂,还是别人呢?
骑兵队伍的中间,王国正的右手轻轻一抖,一张精致的驽筒顺着他的右腿滑了下去,消失在了深达膝盖的杂草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赵归山得意洋洋的剔着牙,被四名手下用一张软椅抬着,从八斗岭的第八峰后山的最隐秘的山道缓缓的向山下行进。下了这座山,就是停靠在巢湖边的一艘商船。他将乘坐这艘船消失在茫茫的白波之中,再到对岸收罗人马,重整旗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最信奉这句话,正因为有出色的隐忍精神,他才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跟随他下山的,是他最信任的威虎堂的精锐力量,所有的头目都化装成了商人,他也一样。威虎堂近几年积累的金银财宝都装在二十多个大箱子里,已经由马队先行驮了下山了。
先于这些财产下山的,还有几百门威力无比的火炮。整个家底都在他的秘密运作下,悄悄运出了威虎堂。
心腹用一只彩色的信鸽传来了消息:一切安全!赵归山一张橘子老脸绽放出了难得的笑容,朱云天,想跟我斗?哼,你还差得远!等你爬上了这座山,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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