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不过,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抢来的粮食最终分到村民和亲人手中的,也就十分之一,余下全都换成金银,或吃喝,或嫖赌了,仅有一少部分由徐达保管,以做日后不测之用。
朱云天多次趁酒后微醉,运用自己天下无敌的口才,想套出那些银子藏在什么地方,徐达都以“大哥你当时交待小弟我,即便大哥问我,我亦死也不能说”为由轻松搪塞,这让朱云天恼火不已,妈的朱元璋我日后要见了你非把你那满嘴的狗牙全部打掉。
凌晨时分,朱云天睡得正香,梦见宁巧躺在自己怀里撒娇,让他上摸下摸,爽得不行了,正要欲仙欲死之时,眉头一凉,徐达不知用什么手段把房门弄来了窜进来,几滴隔夜茶把他弄醒,低声说:“大哥,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你一句话。”
“哎,为什么杀人放火总要在晚上行动呢,扰我清梦。”朱云天抱怨道。
“这个……”徐达不禁哑口,想了好久才回答出大哥的问题,“因为人们都是这样干,所以我们也要这样干。”
两人同到街上,朱云天东张西望:“同志们何在?”
徐达傻眼,不禁问:“同志们?”
“操,这都听不懂,就是兄弟们跑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三个黑衣行头的蒙面大盗从巷角闪出来,手里都提了一把白纸样的刀片子,齐声叫:“大哥!”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坐在地上,回味声音,方知是汤和、吴良和刘子轩三人。
“兄弟们辛苦了!”朱云天乐呵呵的装出一副首长慰问部队的样子,“不知其余人马到齐了没有?”
徐达从腰里掏出一个黑布兜套在头上,只露了俩眼,一副恶狠狠的凶相:“大哥放心,已有人去行动了,都在村外等候,今夜定将刘府夷为平地,寸草不留。”
话毕,很有建设性的望着朱云天的脑袋,眼神不断示意,“大哥难道不用蒙上脸吗?”
靠,还用老大我亲自出面?朱云天本以为自己只是召开个碰头会指示一下就可以了,然后回家躺在床上想着宁巧的小白腿,等待他们大胜而归,没想到这伙天杀的要把他也拉下火坑。
老大我要是伤着了怎么办,世间有那么多的美女等着我去慰劳呢。
事已至此,不能装熊。朱云天挺起脖子:“那是当然了,给我拿黑布来,再剪两个小窟窿,我要一马当先,冲在最前。”
“就是就是,今晚就看大哥的好本事了。”四个人一阵恭维,给他弄了块同样的布套。
林光魏最近一直带人对刘府出来的人进行秘密跟梢,记录他们的出入规律,这天终于逮着了机会,中午从濠州城的灯会上把大地主刘德的小少爷给绑架了。
为免夜长梦多,下午马上给刘府送了张纸条,上书曰:“闻公有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吃喝之用,数不胜数,比我等如天堂可望而不可及也。又闻公有一子,年方弱冠,为掌心之宝,娇弱之年,不免有失。今我等偶遇公子,顺道请回家中,奉茶伺水,唯恐慢待,但家中无粮无财,只有大刀长枪,恐惊吓了公子。此番其意,公必有知,明晚子时,所需之物,自来相取。”
罗里罗索一大通,无非是说,你这有钱老头的宝贝儿子让我们绑架了,赶快准备好钱粮交换,不然撕票的说。
朱云天对林光魏写绑架信的功夫十分佩服,皮里阳秋的笔法让他对古人的文化素质以及思想品德建设的成就大为惊叹,好一群有着儒雅之风的强盗啊!
信上说明晚方才前来拜访,让他把钱粮备好,实际上今天晚上就把刘宅围了个水泄不通,打一个时间差,以防他连夜派人去官府求救。
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汤和他们在前领路,朱云天揉着眼屎一路小跑,到了钟离村最气派最有钱的大地主刘德的大院前。
远远看去,这所大宅院的墙角似乎堆着一排排的草垛,走近了却发现全是人,怀里抱着兵器,像野狗似的蹲得极低,一声不吭。
见老大来了,忽的站起来几个人,蹑手蹑脚走过来,悄声说:“大哥来啦?刘府的人还没入睡,有不少男女老少聚在正厅,好象在商议什么。”
这不是屁话吗,儿子让我们拐跑了,他爹能睡着觉吗?还不得召开家庭会议?朱云天对这些手下的智商很是不满,歪歪嘴:“刘家小公子在哪里?提来我瞧瞧。”
林光魏伸手一指,旁边一个壮汉手中牵着一条绳,绳的尽头拴着一个衣服华丽的小孩,嘴上堵了东西。夜色深浓,看不清脸,但全身簌簌发抖,瘫在地上,走不成路。
“你确定是他儿子吗?”
“好象是,大哥……”
“操,什么叫好象是,这玩艺不能错,必须得一定是。”朱云天气得半死,骂道。
“是,当然是了,我们跟了好几天,就是他儿子。”林光魏挨了骂,郁闷得直擦汗。
朱云天将这小孩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极为“和蔼”地说:“小兄弟,你家里有钱吗?”
小孩嘴巴颤了半天,说道:“我爹有很多钱……大哥哥别杀我,好吗?”
“哎,很难办啊,你看我也很可怜,吃不上饭,让你爹把钱给我一半,我就放了你,行吗?”朱云天这时候就像一位慈祥的天使,总是忘不了给别人一条活路,造福苍生。
小孩抽泣了一声,难过极了,说:“那你问我爹吧……”又求道,“大哥哥,别杀我,我还没长大。”
“小兄弟,大哥是不会杀你的,只是借你一用。”
朱云天脸上还留着迷人的微笑,大腿已经抡了起来,使劲踹了小孩一脚。
这一脚着实够狠,直接踢在小孩的胯骨上,将他踢得“吱哇”一声惨叫,声音穿透了夜空。大宅院中的几条狼狗似乎记得小主人的声音,嗷嗷不绝的叫唤起来。
徐达暗叫,大哥真够心狠的,这么点的小屁孩如何受得了你这一蹄儿?
他一使眼色,兄弟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操起了家伙。有十几个兄弟点着火把,跑去后门,趁乱朝几处房顶上放了火。这套程序大家应用得很熟悉了,配合十分默契,其他人见到火起,便一涌而上,把刘德家的大门给撞开了。
第三节 逃命高手(上)
大门吱呀开处,刘府中的情景却让同志们很是惊异。院中空空荡荡,一地落叶,风吹之处稀里哗啦,空旷寂静。别说人,连只苍蝇都没有。只有正对面的正房点着灯,窗子紧闭,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微风吹处,几枝蜡烛的火苗映在窗上的影子晃个不停,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声,其余房间一片漆黑,好象屋中之人睡梦正酣。
不知刚才探耳细听的那位兄弟,是从哪儿听到了男女老少在召开家庭会议?!想找他来问问,一个兄弟找了半天没找着。
徐达提着刀,小心的探步而入,又向前走了五米,未见动静,回头说:“大哥,你看后院已经着起火来了,想必这一家人都去救火了吧。”
朱云天却看出了情况不妙,后院房顶上的那团火虽然着起来了,浓烟滚滚,但好象突然又开始减弱了,貌似只是几根火把在房顶上独自燃烧,房子根本没被烧着。
而且,救火是件大事,一定会有动静啊,至少会有大呼大喊的声音,没听说谁能闭着嘴就能把众人给叫起来的。连个放屁的声音都听不见,不正常。这情形有点像当年诸葛亮的空城计,更像是一出不期而至的鸿门宴。
老子上当了。他心里一慌,摇摇头说:“容我到那边想想……”不敢再吭声,转身撒开丫子就跑。
“大哥为何急着要走?”
众位蒙面的兄弟不解,聚在大门口望着老大像兔子一样跑到了五十米开外。还都以为他尿急呢,便也不再理会,随他去了。
一群人正欲冲进府中,将钱粮抢劫一空,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喊:“捉住反贼朱重八!抓活的赏银一千,死的赏银五百!”犹如晴天霹雳。
这是信号。厢房中,院子里门户大开,从各个角落和门口冲出了黑压压的一群官兵,险然早已经埋伏好了。带头的是一个身高七尺的蒙古将军,全副武装,手中提着宝剑,横鼻子竖眼,不怒自威。
哥几个中了官兵设下的奸计??引诱朱元璋来抢刘地主的粮仓,将他们一网打尽。徐达等人稀里糊涂的进了圈套,想必林光魏绑架的那孩子也只是个诱饵了。
林光魏慌忙之中,命人把那小孩推上前来,刀架在脖子上以作威胁:“姓刘的,你儿子在我们手上,死活可是全在我一念之差!快把金银财宝尽数交给我大哥,否则让你断子绝孙!”
人丛中一个响亮的老者声音大笑,正是刘德:“尔等中了老夫的移花接木之计尚不自知,这孩儿是死是活,与老夫何干?!”
林光魏大惊之下,不禁怒急,抽出一把银耳尖刀,手腕抖处,手起刀落要了小孩的命,煞是残忍。身旁的徐达伸手要拦,却已经来不及,看到那小孩瘫软在地,胸口喷血,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
徐达气道:“光魏兄,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
林光魏杀了人质之后,方才后悔,沾了血的刀子掉落在地,跟小孩的尸体一同被风吹来的落叶埋住,但已经无力回天。
“还等什么,所有的反贼,均格杀勿论!”
院内的官兵发声喊,冲杀过来了,边跑边放箭。随着箭声如雨,挤在门口的十几个人瞬时倒毙当场,连声咳嗽都没发出来。
徐达和林光魏早料到官兵会放箭,所以老早躲在人后,有人做了他们的替死鬼,官兵瞄着他们放了好几箭均没射中,倒是跑得慢的刘子轩屁股上中了一箭,摔倒在上,嚎声大叫:“大哥救我!”
只听百米之外的朱云天传来一声若隐若无的应答:“快快救我子轩兄弟……”
刘子轩趴在地上,疼痛难忍,已经魂飞天外,很想响应大哥的召唤再跑得快一点,但他已经爬不起来。不过,大哥的这句话让他总算心情好了点,正要说声“谢谢大哥惦记!”,两名军兵已经挥刀向他砍来。
他以为小命就此不保了,眼睛一闭打算就此交待,二十年后再做一名好汉。听得头顶砰当一下,汤和抡着一根铁棒解了他的围。“老哥莫慌,我来也!”他连砸带扫,干掉数人。再一弯腰,背起刘子轩就跑。
这时,满大街活着的兄弟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只把他俩落在最后。身后冷箭嗖嗖,不时还有几杆长枪当头掷来,亏得汤和身手敏捷,背着个人仍然跳跃自如,好歹躲了过去,越跑越远。
天亮之时,徐达带领一帮残兵败将在钟离村西五十里的一处偏僻的小山谷赶上了朱云天,看到他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抽烟压惊,脸上尽是惊惶之色。
“大哥何时练了这一手好脚力,小弟竟然也追你不上。”
徐达羡慕的说。这是真心话,在这乱世,有这手高超的逃命功夫,谁能不羡慕到眼睛流血啊!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朱云天谦虚的回答,“这次行动失败之至,同志们要从中汲取深刻教训,来日再战,找回面子……不知今晚损失了多少兄弟?”
徐达回头点数,唉声叹气:“有三十个兄弟先走一步了,都怪我,没能计划周详,害大哥受累。”
朱云天琢磨着他这句话,丫的他是在骂我吧,明明是我提出的计划,怎的成了他的“功劳”?前后左右寻思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这古代的地主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先我之前想到“引蛇出洞”这一招,莫非那死老头子也看过什么黑帮电影?不可能啊。
懊恼不已的他把烟抽个不停,引得徐达大为惊奇,“大哥嘴里叨的是啥,怎么还冒烟呢?”
“呵呵,这叫香烟,兄弟也来一根?”
两人各点一支,背靠背抽了几口。除了胸部不适,徐达没觉得这玩艺有什么好,心里便开始觉得老大有点不对劲,具体哪个地方不对,他现在又说不出来。
“大哥,今天我们遭此重创,又没有口粮,不如暂去皇觉室打工如何?”
“皇觉室?”朱云天踌躇道,“那里有什么好?”
他自然对这地方不熟,但听来好象朱元璋常去此地。
果然,徐达惊诧的望了他一眼,道:“钟离村已经容不下我等,官兵既已识破了我们身份,一定会屠了村子,别说大哥和我们兄弟,恐怕村里的乡亲百姓也难以逃过此难了。”说完长吁短叹,着实难过。
朱云天仔细观察了他半天,才见他挤出了两滴眼泪,知道他是动了真格的要伤心了,于是也装着很悲壮的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皇觉室暂避几日,再图良策吧。”
他想,由一些野史看来,从皇觉室出来,是不是就该去投靠郭子兴的红巾军了?这可不行,红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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