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两个月,不用我们进攻,他自己就会下山投降的!”
“徐达武功极好,为人忠烈,听说长得也算端正,是一个难得的将才,乃我汉人中的精英也。我真搞不懂,这等英雄人物,为什么投靠了朝廷。”周伯言叹着气,又道:“如果能说服他归降大元帅,对于元军,肯定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妈的,谁说不是呢!”李二想起这事就生气,他不止一次让彭早住派人向徐达劝降,都被割了脑袋扔下山来,没一个活着回去的。
“这人太死心眼了,我看还是成全他吧,他想死,我也没办法。”李二悻悻的说。
周伯言使劲摇头,对李二这种自以为是的“老大做派”很不以为然,都他妈成正规军了,大元帅竟然还保持着当年混黑社会时的行事风格,未免过于庸俗。“大元帅,事情并非你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徐达虽被困住,但据战况看来,他的主要军官和骨干弟兄基本没有伤亡,死的都是一些新招入的缺乏经验的士卒,能在山上熬半年之久,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不容低估啊。另外,如果元军主力突然从铜山东进,攻击八义、睢宁,以支援徐达,我们该怎么办?这个问题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提前预防。”
李二不假思索的说:“妈的,这还有说啊,抄他们后路,去打濠州。”没脑子的人想问题总是这么富有想象力。
周伯言道:“大元帅,行军打仗,哪有这般简单?濠州距此地有五百里之遥,我军还未到,北方的先也帖木儿就抢了我们的徐州。元帅,攻城容易,守城难,这是古人留下的至理名言啊!想当初我军势如破竹,连克十几座州县之时,虽有我军的强大在前,但也有元军无心恋战在后,许多州县,我军都未伤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拿下,皆因元军败逃如山倒所致。现在,元军在皇帝的命令下,已经准备充分,欲跟我们斗个你死我活,这时候,正是考验大元帅的时候呀!大元帅一定要冷静,不要轻易的做任何一个决定,静观其变,元军动,则我动,元军不动,则我亦不动!”
接着,他对李二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箫县西边的二十万元军已经完成了对黑巾军的包围圈,目前无瑕对付我们。如果不出意外,韩山童将坚持不了半年,必将被消灭。到时,元军将东进,来配合朱云天的部队对我们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大元帅,这是对我们最不利的一点,可以说,元军拖得起,我们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摆脱目前的瓶颈,迅速向外扩大地盘,增加兵员,粮草,然后,我们才可以向山东发展,那里土地肥沃,粮食产量大,可以做为一个进攻大都的根据地。”
“至于朱云天的部队,大元帅,这姓朱的不是失踪了吗?对我们是一个好消息。”周伯言道。
李二很伤心似的说,“据我昨天得到的消息,朱云天曾被捉到徐寿辉手中,但天完国三个月前发生了内乱,徐寿辉死掉了,现在一个叫陈友谅的掌了大权,连倪文俊都被他给杀了,这姓朱的小贼自然也就不知去向。”
“噢,这不是个好消息,天完国的力量被削弱,对我们有害无益,元军会更加肆无忌惮的进攻我军所在东线。”周伯言虽早有耳闻,但现在听李二亲口说出天完国分裂的消息,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三十九节 制造混乱(中)
“报告大元帅,城中捉到了一个奸细。”门外的兄弟汇报。
李二赶紧让手下严刑审讯,半年多的时间里,这是义军第一次抓到元军的活口。不一会儿,有个头目满头大汗的进来,手上沾满了鲜血,那奸细已经让他不小心给弄死了。不过,总算逼问出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秘密:朱云天回来了。
这名奸细是蒙军派进城来打探风头的,这次作案技术不到家,很快就露了馅,他当街跟一流氓起了争端,火冲脑门,蒙古大汉的狠劲使将上来,把流氓一拳打死,结果被当街逮住。蒙古人长相跟汉人大为不同,说起话来口音亦很容易辨认。
“什么?朱云天?”李二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他从蕲水跑到濠州得两个月时间吧,怎的如此之快?”
周伯言脑袋里的算盘噼哩啪啦,紧急的重新考量全盘计划。他想到的却是另一方面,朱云天既能在艰险异常的天完国拣回一条性命,还能逃出来,充分显示了他的机智和狡猾。天完国那些人,徐寿辉,邹普胜,倪文俊,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就连倪府一个小小的侍卫总管,都能最终上位干掉了徐寿辉,可见天完国是藏龙卧虎之地。
周伯言替天完国惋惜的同时,也不禁为李二感到担心,他深信李二如果没有自己的辅助,绝不是朱云天的对手。
“朱云天……”周伯言喃喃的道,“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大元帅,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李二黑帮老大的本性被彻底激发了,一脚踢翻了桌子,赤红着脸吼道:“老子怕他做甚?传令下去,徐州城加强戒备,发现可疑之人,不须多问,立刻斩杀,今天晚上老子睡地窖,不他妈睡卧室了。”
地窖就是元帅府的地下室,深约三米,在李二的卧室下面,以防备刺客。李二调了两百人进府,彻底守在卧室外面,地窖里也安排了高手,守护在他的床边。
他也不怕暴露目标了,总之他妈的安全第一。
一看听到朱云天三个字,李二马上吓成了这副熊样。周伯言全看在了眼里,心中很是鄙夷,跟他又商量了几句关于如何尽快干掉徐达的策略,周伯言找了一个借口,便告辞去了军营。
有许多事,他需要亲口叮嘱方能放心,既然他自认为是孔明二世,那潜意中就把李二当成了弱不禁风的刘备。这家伙倒是挺能浪漫主义的。
一个多月转眼间就过去了,朱云天让陈京训练的特种士兵已经准备就绪,因为有巨额的银票刺激,这些士兵的求战欲望极为强烈,不亚于准备向母狼进攻的公狼。朱云天答应他们,只要能潜入徐州城,成功的完成任务,回来后每人赏银五千两。
二百个人,朱云天要准备一百万两银子了,这可真是大出血。说实话,他拿不出这么多钱。
李虎对这个条件坚决不同意,偷偷的表示反对:“大哥,这么多钱,我们怎么凑出来?目前军库中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难道……您要去偷?”
他害怕老大让他掏自己的腰包,因为对于朱云天来说,干起这种不讲义气的事情来是得心应手。
朱云天却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兑现呢?”
李虎瞠目结舌:“大哥,你……你不是对兵士们说只要能完成任务回来,就一定支付现银五千两吗?”
朱云天脸一沉,“我说李参谋长,大家早就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如果能回来,我当然要给钱了,但若是回不来呢?嗯?好好想想!”
他接着解释道:“这些人进城后,不仅要刺探情报,及时向我汇报,在我们攻城时,他们还要负担起向李二的元帅府进攻的重任,呵呵,那地方戒备森严,你想啊,李二住的地方,能随随便便就能攻进去吗?想必高手众多!大家总归要为国捐躯一部分的。我想,除了陈京身手比较不错,保命没问题,其他人嘛,嘿嘿……”
大哥的心肠好毒啊!在秋风徐徐的凉爽天气里,李虎全身的毛孔包括头皮都流下了冷汗。他顿时明白朱云天为什么因为这赏银之事,对士兵们答应得那么爽快了,原来他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死人。
“大哥,您太高明了!”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陈京带着特种部队化整为零,扮成逃难的南方难民,随在难民的人丛中,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两百个人终于全都混进了徐州城。
进城后要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找地方安身。如果连吃饭睡觉的问题都得不到解决,那就谈不上为共和军做贡献了。陈京免不了要伤一番脑筋,最后在城内终于联系到了一家跟朱怀烟有着秘密关系的小酒栈,这是共和军安插进来的小据点。他自己先进去当了几天跑堂的。
通过跟客人的接触,以及酒栈老板向他提供的信息,他了解到了李二元帅府的具体位置,而且也听说了周伯言这个名字。
陈京暗道,怪不得共和军处处受挫,全是这姓周的家伙在背后捣鬼。
徐州城内的街巷众多,房屋的建筑风格南北结合,既有红瓦亭榭,亦有土房小院,绵绵相连,构成了密密麻麻的小巷胡同,十分易于隐藏。这些特种士兵有一半化装成了乞丐,每天在大街小巷里面溜达,要点饭吃,找当地的地痞聊天扯蛋,日子竟是十分快活。
他们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演练,早把要饭的那副穷酸样装得极像,义军的耳目根本看不出破绽。另一半则扮成了逃难的富商,或者大手花钱的嫖客、赌徒等,专门混在消息流通较快的地方,撅起耳朵来瞎打听。每天都有人去陈京打工的酒栈,把探来的消息秘密的告诉他。
最后,把有价值的消息用信鸽送到铜山。这一来一返,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陈京像个贼一样窝在小酒馆中,等着老大的指令。
十天过后,朱云天飞鸽传书,送来了正式开始的行动命令,让陈京在城内的难民中大规模的造谣,就说共和军的主力已经准备开拔,绕过铜山,联合蒙军骑兵向徐州发起总攻,另外,不管多么恶毒,只要能造成城内的混乱,陈京都可以随意编撰。
各种消息在徐州城内通过各种渠道,开始迅速散发开来,很快造成了百姓大面积的恐慌。尤其是茶馆酒家这种人多的场合,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谈论这个话题。
“听说元军主力要来攻打徐州了……”
“是吗?看来局势很微妙啊!这仗打的时日不短了,城外的蒙古人还没撤走吗?”
“切,怎么可能撤走呢,听说皇帝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打下徐州,哎,不管最后谁取胜,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啊!我们的命可是真苦!”
“哦,此话怎讲?”
“还不是得屠城……”
“老天爷,屠城?!伙计,你听谁说的?”
一个酒客已经在桌上大声惊呼起来,顿时,旁边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脸色苍白,马上支起耳朵来细听到底怎么回事。被元军围城的几个月时间里,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挨饿是小事,毕竟在蒙古人的统治下,已经饿了一辈子了,但小命却是必须要关心的。
另一个赶紧道:“你他妈小声点,还不怕城内不够乱吗?这是皇帝下的命令,让元军攻破徐州后,所以普经反对朝廷的人,都要杀掉,以除后患。哎,我真是后悔啊……”
“兄弟后悔什么?”这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另一人小声道:“后悔当初没逃出徐州啊,听说元军昨日下了布告,凡是现在离开徐州城的,一概既往不咎,而且可以去元军的军营领路费二十文,做为补偿呢……”
“啊,有这等好事?!”那人大呼小叫,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不到半日,这条消息就传遍了徐州城的大街小巷,引起了极度的慌乱。到处都有人面带惊惶之色的说:“元军要屠城了,我们怎么办?”
经历了宋朝未年的那几次大规模的屠城,现在的百姓通过各种传说,以及文本的记忆,仍然对当年的惨景记忆犹新。这既是抹之不去的仇恨,也是挥之不散的恐惧的阴影。对于以反元为己任的英雄好汉们来说,这个消息当然是一种激励,更加激起他们反抗的决心;但对于平民百姓和以钱为本的商家来说,这就无异于就是重磅炸弹了,扰得民心惶惶,夜不能寐。慢慢的,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生出了离开徐州的念头。
李二被手下的敲门声从梦中惊醒,他推开身边软成一滩烂泥儿的女人,不耐烦的打开门,揉着眼屎张嘴就骂:“他妈的,我快一个月没碰女人了,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享受一天?”
仔细一看,却是周伯言,一张老脸正面色严峻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继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李二从没见过姓周的这副德性,意识到肯定出大事了,急忙披了件衣服,随在他身后,赶到了元帅府的大堂。
周伯言关上门,冷冷的道:“大元帅,我们城中最近很热闹啊,流言蜚语满天飞,差点把我吓死。”
李二一脸糊涂,他还没听到那些谣言呢,便问:“伯言,发生什么事了?又抓到奸细了?”
周伯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要是能抓到就好了,缝上他们的嘴,现在,哎……你派人到街上去听听吧。”
李二招了招手,让一名贴身的心腹跑到元帅府外面的大街上,把人们谈话的内容记一些回来。约过了两个时辰,那心腹急匆匆的回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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