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是,老大,睢山之战,确实有几门炮刚点着就炸膛了,死了几个弟兄。但我们保证,那是工匠的手艺不到家,并非制作技术有问题。”管、韩两个家伙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推卸责任。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一番,领了命令,便马上去了炮兵部队,准备弹药。
在原材料匮乏的元代,关于两人是如何制作的火炮,其中亦是费了不少工夫。好在当时的中国火炮的冶炼技术已经出现,初具稚形,只是比较低级落后而已。二人在原始火炮的基础上稍做改造,对于弹丸做了一番改良,其威力便已远远超出了元军装备的最先进的土炮技术。
“刘天华,你的第二军担负主要的进攻任务,在炮击结束后,迅速从徐州南门发动进攻,攻陷城墙,杀入城中,云梯准备好了吗?”朱云天明知故问。
刘天华和冯国用答应得很干脆:“一切准备就绪,大帅!”
朱云天满意的点点头,“第一军暂且不要担负攻城任务,徐达,在战斗打响后,你率军绕过徐州城,赶到北门附近,按兵不动,只待李二逃跑之时,就地掩杀。另外,你且监视一下北方蒙古骑兵的动向,以防他们来趁火打劫。老子可不想唾手可得的一块肥肉被先也帖木儿那该结扎的小人抢了去。”
徐达一听监视蒙古人,不用参与对汉人起义军的作战,对这任务马上满心欢喜,很痛快的领命去了。
朱云天想起了赵均用,问图龙道:“陈京有消息传出来吗?他在徐州城内呆的日子可不短了。”
图龙把情报工作在军委会上汇报一番:“从近日得到的消息看,陈京兄弟已经成功的潜伏在李二元帅府的周围,只待战斗打响,便即刻点火为号,发动进攻;据探报说,李二曾颁发了一条命令给赵均用,让他率军袭击我濠州重地,但姓赵的贪生怕死,以兵力不足为由回绝了,目前仍然按兵不动,在箫县地界以守为主。我想,他与李二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绝裂了。”
妈的,想抄我的老窝,真毒啊!
朱云天冒了一阵冷汗,好在之前他的算计没有落空,这赵均用以一己之力能够守住箫县,还是有点本事的,就是这人有点胆小,但未尝不可以利用改造一番。主意打定,便命图龙道:“你派一个能说善道之士,带几个人去箫县求见赵均用,就说我朱云天想跟他交个朋友,一块打天下,把话尽量说透,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掩饰什么,说得越露骨越能取得他的信任。在我们进攻徐州之时,只需他像现在这样,隔岸观火,战事结束后,自有他的好处!”
“别忘了带箱银子过去,先给他点好处!”
图龙举起大拇指:“大帅好计,属下亦是这样想。”
帐内的一干人都跟着图龙举起了大拇指,拍马屁道:“大帅真的是神机妙算啊,尽在掌握啊,属下佩服!”
朱云天嘿嘿一笑,道:“行了行了,再拍我可就要罚款了!今夜子时动手,发动总攻,各位定要齐心协力啊!”
众将高声应命之余,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被老大刚才要罚款的恫吓惊得魂飞天外。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四十五节 徐州城破(上)
腊月二十三,中国古历的小年,尽管连年战乱,收成不好,民心惶惶,徐州城内的百姓仍然照例欢天喜地的放了一阵鞭炮。中午吃饺子,晚上还要按照民俗点上几柱香,拜一拜老天爷,祈求上苍开眼,别再让这战争持续下去。
李二占据徐州以来,城内的商业活动几乎全部瘫痪。老板们不但惧怕遭到元军的报复,更害怕这李二的军队哪天一高兴就没收了他的财产。李二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现在得势了,更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他们更愿意抱着钱袋子躲在家里,慢慢熬到战事的结束,期盼天下太平。
至于这江山姓蒙还是姓汉,这些汉人老板们根本不太在意。
关于元兵要屠城的谣言在城内流传了大半年了,在陈京的特工队的盅惑下,人人都想着自保,再也无心去协助李二固守城池。抓壮丁都抓不到,只能绑些儿童来,强迫他们拿起十几斤重的大刀到城门口去站岗。青龙军当初召集起来的民工部队,如今业已分崩离析,自己战死是小事,但谁都不想在城破后被元军诛了九族,连累家人亲眷。
人们简单的进行了祭祀活动,在大门口烧了几把草纸,抵挡传说中的小鬼进门窃取这一年来积累的元气。然后,灯火渐熄,街上杳无人迹,百姓渐渐进入了并不安稳的睡眠。唯有义军的军营仍然火把通明,城墙上的守军睁大眼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是一场大雪过后,晚上的能见度极低,冰棱打眼,脸皮儿生疼。
天气寒冷,北风呼啸,城外一片白茫茫的雪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这给城头的哨兵增加了难度。
“伙计,歇歇吧,这么冷的天,元军恐怕也早就睡下了。”一名守城士兵眼皮打着架,嗑睡连连。
另一人稍有些犹豫,抱着大刀,“还是小心些好,发现了情况,也好及时告警。”
“嗨,新兵蛋子,你妈真是个死心眼!我说,这仗都打了一年多了,元军以往每天都在城外叫骂,当时情景,比今日更为凶险,也没见扛着梯子来攻城,等着吧,这仗不打个五六年,是没完没了喽!”
“我看未必,天气越是恶劣,就越容易被敌人抓住机会……”
“切,那你在这里挨着冻等着你那‘未必’吧,老子先睡了。”
一片寂静……这睁着眼抱着刀的兵士也终于在跟睡魔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趴在城墙的垛口,慢慢进入了梦乡。
子夜时分,整个徐州城突然被轰隆隆的惊天巨响所震醒,大地开始不停的颤抖。南门外两百米的雪地里,突然爆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大炮的发射声,然后就是数百条火蛇齐唰唰的对着城墙席卷而至,准确的击中了城墙上的每一寸土地。
总攻开始。这是共和军的火炮部队开始发动炮击了,第一次齐射共发射炮弹二百发,这些铁弹丸射程只有三百多米,有的直接击中了城门,只是四五发,便把城门打得稀巴烂,有的落在了城墙之上,散开的碎片击中了熟睡中的义军士兵。一炮过来,便夺去了七八人的性命。火炮的威力最主要体现在对城墙本身的破坏上,由于不断的轰击,弹丸把城墙上的砖瓦打得四处飞散,渐渐面目全非。
第二次齐射时,徐州南门被集中轰击的城楼已经倒塌,彭早住当场死亡。他甚至还没来及冲出屋来,便光着身子被房梁砸折了脖子。
临睡前,他还弄了名小歌妓过来,给他暖暖被窝,现在这倒霉的女人也未逃脱噩运,骨断筋折,死在床上。
城上的几千士兵一片混乱,幸存者连滚带爬,寻找被爆炸声震飞脱手的武器。死去的兵士大都四肢不全,死状极其恐怖。
“轰!……”隔了约半柱香功夫,慌乱的义军兵士们还没镇静下来,城外的元军又一阵的齐射开始了。
这批火炮每次发射后,装弹时间约需要十分钟,这已是最快的速度。首先需要朝炮筒内填充接近五公斤的火药,然后再将圆圆的弹丸用棍子捣到里面,在弹丸的上面,还要塞上一层薄薄的铁片,以便使得炮膛内的环境密封起来,易于火药爆炸后产生强大的推力。按行话说,危险度极高,怪不得第一次实战时会有爆膛后的事故发生。
管志和韩海挽着袖子,亲自上阵,指挥着士兵们装弹、点捻,然后发射。炮弹出膛后,炮身被自身的后座力震歪,还有的原地滚了个蛋儿,又得扶正炮身,重新定位,煞是麻烦,但这二人乐得其所,他们喜欢这种杀人的感觉。在21世纪的法治社会,显然这一切的快感不可能得到。
跟着朱云天混,比那老混蛋胡思福可是强了百倍不止。不但有大钱赚,还可以这么牛逼的杀人。胡思福走错了路,不能创造像朱云天这样的充足的条件,让他们有施展的空间。
朱云天抱着膀子,从安全之处慢慢的走上前来,“如何了?”他看到徐州城上已彻底变成了一个狼籍的地狱,这一阵炮击还是挺管用的,想必目前的共和军,在全世界业已算得上一支超级恐怖之师了。
管志得意的笑道:“效果出乎意料,大帅,我看不用步兵攻城,单是炮击,就可达到目的。”他是指逼迫李二主动投降。
这家伙一点都不考虑弹药的造价问题,反正不用他操心。
朱云天摇着头道:“要打就得来点狠的,打得让他们怕,经此一战,我军威震中原,看谁他妈的还敢反对我们。”
管志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是,是,我再发射一个波次。”
“停,省点弹药吧!我说笑而已。且让改良后的飞火流星试一下威力。”
在朱云天的指示下,炮击马上结束。炮兵部队完成了任务,可以休息了,他们兴高采烈的将火炮套上马车,然后运到后方的军营。士兵们从没感觉这么爽,还没跟敌人短兵相接,自己就已经万事大吉,这军饷挣得真是舒服啊。
后续梯队早就等不及了,飞火流星战车推上了前沿,装足了火箭,在韩海的发令下,呼啸着向徐州城内射去。
整个天空瞬间就被燃烧的火箭照亮,就像几万道流星一样落进了徐州城。在几百年前的人们看来,这不亚于世界未日,有谁目睹或者想象过这样恐怖的战争场面?杀人武器从天而降,未与敌人照面,自己就被夺去了生命。
城内紧靠城墙的民房被大面积的击中,马上燃烧起来。熟睡中的百姓从梦中惊醒,马上陷入了这个活生生的噩梦,被眼前地狱一般的一幕场景吓呆了心神。
惨叫声,奔逃走,房屋的倒塌声,大火燃烧的噼哩啪啦声……徐州城内乱成一团。
“元军攻城啦!”
“元军屠城啦!”
什么是民心?民心就是百姓在苦难中的哭喊声,民心就是家破人亡的孩子赤着脚站大大脚上流泪哭泣的可怜模样儿。经受了火炮猛烈无情的轰击之后,转眼又陷入大火屠杀的徐州城,全城的民心都瞬间被拽入到了临近毁灭的深渊。
幸存的百姓们来不及穿上衣服,光着脚赤着膀子,拉家带口冲出了家门,向城中央那火箭射不到的地带聚集,以图避过此难。由于城墙被严重破坏,而且在飞火流星的射程之内,城内的义军部队惊慌失措,不敢到上面去支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千兄弟死在城墙之上。
彭大率了一支几百人的巡逻队,从军营内杀到了大街上,如一群无头苍蝇,拼命地朝南门这边赶来。他知道,如果城门被轰破,让元军攻进来,整个徐州城就完了。他们的天下,最后的希望也将全部失去。
行至一半路程,大街便被逃难的百姓堵了个水泄不通。人群有人扯着公鸭嗓高声疾呼:“城破了,元军要屠城了,大家快逃出城去吧!”
“走啊,我们出城,不要呆在城内了!”这种声音一呼百应,百姓们顿时响应起来,更加拥塞的向前,欲奔向没有遭受攻击的北门。
若是北门被百姓给弄开了,那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彭大在马上气急败坏,他已经顾不得儿子的死活了,怒骂道:“奶奶的,城内有奸细,快把这些扰乱人心的贼人给我杀了!你,妈的说你呢,看什么看?!快去禀告元帅,请他老人家调兵谴将,跟元军决一死战!”
手下执刀冲入人群,看到有高声喊叫的百姓就是一刀,转眼杀了数十人。本该去跟元军死战的义军现在变成了屠杀百姓的刽子手,可此时再残忍的手段都已无济于事,成千上万哭爹喊娘、以谣传谣的百姓岂是几百个士兵都斩尽杀绝的?此举反而激起了百姓们的仇恨。他们纷纷怒吼着,赤手空拳跟义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街上血流成河,敌军尚未破城,内讧已经开始上演……
李二的寝室被周伯言一脚踹开,披发执剑的周伯言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门口,大叫:“元帅,元狗已到了床前,你还要睡到几时?”
“伯言,还有希望吗?我只盼时光倒流,哎……”
李二早已穿好了战袍,佩上了盔甲,手握利剑坐床下的席子上,正喃喃自语。他好象正在怀念一年前叱咤风云的时光。
床上鲜血一片,竟是他的爱妾惨死当场,提前去向阎罗王报到去了。
看来,他料到了必有今日,听到炮响,便杀了小妾,准备与徐州城共存亡。
此情此景,周伯言倒是没有料想到,他呆了一呆,跺脚道:“元帅,事已至此,你还是随我出府,率领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吧!”
杀出一条血路?不会是去送死吧。李二这老流氓已知必死,心灰意冷,淡淡的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周伯言过来牵他的手,鼓励他道:“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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