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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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尘不回答他的话,一声不出地伏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眼前就逐渐现出院落。处处繁花,比起寒青居住那边多了许多秀气。

  寒青把宋尘放下来,拉着他的手走过去。进了虚掩着门的一处,院子里摆着软榻。

  一位中年美妇正在闲坐着赏花,看见他们进来笑着招呼:「青儿,快过来。」

  寒青凑过去亲热地喊:「姨母。」

  宋尘行了礼,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

  寒青说:「你也叫姨母好了。客气什么。」

  宋尘迟疑着没有开口。

  那妇人是萧殊的母亲岳黎,笑着招呼他们在她对面坐下。对宋尘笑着说:「叫什么都没关系。这是哪来的孩子,这样俊俏。和我们青儿长得还真像。」

  宋尘看她温柔慈祥,想起自己的母亲,心中酸楚,眼泪一下涌了上来。

  岳黎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青儿欺负你?」

  宋尘哽咽:「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爹娘。」

  岳黎连忙安慰他:「可怜的孩子,别哭。每过几天都有船路过这里回中原。」

  宋尘低声道:「寒青不让我回家,他要我爹爹拿钱来换。」

  岳黎转头望向寒青,眼神里全是责备,不悦责问:「青儿,你真是越大越胡闹,这是什么下流的事?」

  寒青辩解:「姑姑,他是宋谨的儿子。」

  这理由也心虚得很,他本来没有去捉宋谨儿子的打算。宋谨儿子众多,他偶然看宋尘生得漂亮,才生了念头捉了他回来。

  明知道父亲会责怪,却不肯放宋尘回去。

  岳黎听他说宋尘的身世,脸上的神色却忽然变了。拉住宋尘的手,声音有遮掩不住的微颤:「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生日?」

  宋尘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耐心回答:「我今年十七,是荣成三年中秋之夜生的。」

  岳黎心里猛地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寒青奇道:「你和我是同天生的?真正有缘。」笑着把宋尘抱在怀里,在宋尘的唇上重重地吻下去。

  岳黎大怒,「松手!成什么体统!」

  寒青委屈,「姨母。」声音拖得长长的撒娇。

  岳黎强压住心中的激荡,勉强把声音放得平稳:「青儿,你们平时都怎么相处?」

  寒青笑,「他住我那边。」

  岳黎声音颤抖:「你们有没有……」

  她早就知道寒青喜欢男孩子,这句话却实在问不出来。

  宋尘看她神色奇怪,以为她是被寒青气的。觉得面前的这位长辈真是好人,安慰岳黎:「寒青平时不打我的,谢谢姨母关心。」

  殊不知寒青不打他,才更让岳黎担心。

  寒青嬉皮笑脸,「好姨母,我们要在这住几天。」

  岳黎收拾心情点了点头。「你就住在我这院子,我再让人给这孩子挑个屋子。」

  寒青推辞:「不用这样麻烦,他和我住在一起就好。」

  他搂住宋尘的腰,问宋尘:「你愿意和我一起住,还是自己住?」

  宋尘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人,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脚边的小兔子。「我和你一起住。」

  岳黎厉声道:「不行!」

  她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寒青被吓了一跳。宋尘自幼在严厉的双亲管教下生活,倒是比他习惯得多。

  寒青笑,「姨母不愿意留我,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探望姨母。」

  他对长辈向来尊敬有礼,虽然觉得岳黎的反应奇怪,仍旧亲亲热热地和她说话。

  岳黎心里一团慌乱,想了想才吩咐:「你们留下吧,住在殊儿那里。」

  她站起来。「我今天太累了,要先休息。人年纪一大,精神都跟不上,不比你们这些小孩子。」

  寒青孝顺地扶她进屋,才出来带宋尘走了。

  萧殊的下人与他极熟的,看寒青来了,笑着端茶送水,飞快地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们。

  宋尘把小兔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看被咬伤的手指,不敢再去摸牠。

  寒青把笼子打开,拎着小兔子的耳朵给他。「你把手指伸进去兔子当然咬你。摸牠的头没事的。」

  宋尘摸了摸小兔子的背,兔子的毛顺滑温暖。宋尘玩了一会儿,想起寒青不肯放自己走,伏在桌子上发呆。恨他,还是不恨他?寒青站起来对窗外打了一声口哨,一条十分高大的狗猛地从窗子扑了进来,凑到寒青面前,用头蹭寒青的腿。

  寒青笑了一下,指了指桌子上的小兔子。

  大狗灵巧地跳过去,把前爪搭在桌子上,受惊的小兔子吓得一动不动,宋尘也吓得不敢动。看那只大狗又往前挪了一下。

  宋尘忽然伸手出去把兔子抱在怀里。感觉狗向他扑过来,热气几乎喷在他脸上,惊恐地叫了一声。

  寒青拉住大狗,斥责:「我的人你也敢吓!」

  那狗得意地晃晃尾巴,寒青把牠按得坐在地上。

  宋尘已经反应过来,用力地踢了寒青一脚。

  大狗看他踢寒青,倏地站起来,冲宋尘展示了一下口里光洁锐利的牙齿。

  宋尘气愤至极,也踢了牠一脚。色厉内荏的大狗立刻重新趴在地上。

  寒青嘲笑牠:「遇到厉害的了吧,现在你明白我是多么温柔。」

  大狗吐出舌头,在寒青的手上狠狠地舔了一下。

  寒青笑对宋尘说:「这是我的小黑,他从来不咬人的,是和你开个玩笑。」

  寒青拍了拍大狗的头。「小黑,这个是我的宋尘。」

  小黑谄媚地舔了舔宋尘。

  宋尘好奇地伸出手去摸牠的头,感觉掌心被小黑湿润的舌头舔来舔去,微微的痒,笑了出来。

  寒青飞快地把衣服脱了,往床上一滚。想跟上去的小黑被一脚踹了下来。

  寒青招呼宋尘:「我睡午觉,你要不要来?」

  宋尘想了想,把小兔子装在笼子里,才放心地上床去躺下。他这一上午累得厉害,早就困倦了。

  萧殊回来的时候,小黑正在窗外的草地上好整以暇地翻那只装小兔子的笼子。看见萧殊,站起来摇摇尾巴。

  萧殊忙把小兔子捡起来,打开笼子看看。可怜的兔子估计是吓傻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萧殊敲了小黑一下。「哪里来的兔子,八成是寒青给宋尘抓的,你竟然敢乱碰,小心寒青杀了你吃肉。」

  寒青只在腰上胡乱缠着件衣服,推开门出来。「表哥回来了,我正好饿了。」

  萧殊带点邪气笑了下,「饿了你怎么不吃宋尘?」

  寒青像是没有长骨头似的直接躺在草地上,随手揪了朵身边的花。「他在发脾气。」

  萧殊笑,「哦?」

  寒青噘嘴,「他要回家。」

  萧殊坐在他身边,「那你想怎么样?」

  寒青叹气:「我带他回来,怎么可能放他回去?爹都不会让。」然而又皱眉,「可是宋尘好像挺可怜。」

  萧殊笑着打了他一下。「什么好像,本来就是可怜。」

  寒青苦恼。「我不舍得他。」

  萧殊给他抚平眉心。「你从前找的那些都是你情我愿的。这次硬抢了人带回来,也实在说不过去。」

  寒青困惑。「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见到他就很喜欢。就算宋谨真的肯赎,也许都不会把宋尘还给他。」

  房门声响,宋尘从里面出来,看寒青躺在草地上,舒服地坐在寒青身边,倚靠在寒青身上。彷佛有与生俱来的默契。寒青一手搂住他的腰身。

  宋尘低喃:「我想吃八宝饭。」

  寒青满口答应:「好。」转头看他表哥。「我要醉鸡。」

  寒青又对宋尘说:「这个是我表哥的拿手好菜,天下没第二个人擅长的。」

  宋尘游目四顾,看见萧殊手里的小兔子,奇怪地望了牠一眼,不知道兔子怎么会跑出屋来。萧殊连忙把兔子放下,小兔子趴在草地上啃草。

  宋尘自幼辛苦读书,生平从没有这样惬意的时候,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再也没有半分不快乐。

  他悠闲地枕在寒青腿上。假如是其它人不穿衣服,他会觉得不舒服,但是寒青这样懒散地赤裸着上身和腿,居然只让他觉得自在自然,像是早已熟悉很久。

  不能见父母令他担忧难过,可心里似乎隐约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只是留恋这里而不思念父母,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他稍微想了一想,就把念头转走了。

  晚饭与萧殊母子同吃的。岳黎给宋尘夹了好些菜,问了问他平常的生活。萧殊和寒青听宋尘说从早到晚的读书,都觉得太过沉闷,个个暗自庆幸没有生在他家。

  岳黎特地嘱咐:「青儿不要欺负他。」

  寒青连连点头,末了故作委屈。「姨母偏心。」

  岳黎板起面孔,「你每天胡闹,我看是你爹打得你太轻。」又叮嘱:「你姑姑这次闭关快出来了,自己想好怎么说,真是一天也不停止。」

  寒青嬉皮笑脸的听了,手里给宋尘夹菜。岳黎暗自叹气,宋尘斯文有礼,寒青潇洒不羁,好一双漂亮的孩子。她看得心中难过,感慨上天无情,造化弄人。

  寒青看岳黎始终不大开心,握住她的手,「姨母,我从小没有娘,妳就是我的母亲,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做荒唐事,害妳不开心。」

  宋尘在边上听着,露出悲伤的表情。那是下意识的真情流露,他在为寒青没有母亲难过。

  岳黎全都看在眼里,勉强笑了笑,「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寒青笑着点头,问宋尘:「我表哥的菜好不好吃?」

  萧殊笑,「才想到你表哥啊,都不见你给我夹菜。」

  寒青嬉笑不答。

  宋尘夹了一筷子醉鸡给萧殊。

  寒青把碗举过去给宋尘。宋尘想了想,装作没有看见。绕过寒青的碗夹菜吃饭。

  萧殊不敢大笑,几乎憋出内伤来。寒青满脸懊恼地空举着碗在那里等着,最后狠狠地瞪了宋尘一眼。

  吃过晚饭,岳黎说累,回房休息去了。他们三个去到院子里纳凉。

  小黑冲上来,舔了舔寒青,又舔了舔宋尘。

  萧殊在牠头上敲了一下。「就知道巴结。」

  年轻人坐在院子里,自然比较有话说。

  小黑趴在宋尘脚边,宋尘坐在软榻上听他们兄弟谈论天南地北。他听得有趣,十分自然地躺在寒青的肩上。

  寒青下意识地一边轻抚他的头发,一边和表哥讨论武学上的体会,和在外面遇到的趣事。晚风吹来,无边惬意。

  夜晚睡觉的时候,宋尘不肯再来一次。寒青游说、挑逗都无效,搂着他聊天。

  宋尘抱怨:「我腰很疼。」

  寒青提起内力,手掌在他腰身上的经脉|穴道处游走。宋尘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满足地叹了口气。

  寒青觉得遗憾。「你现在学武来不及了,不过学学练气,也可以强身健体。」

  宋尘皱眉。「爹说学武的人最是蛮横,让我不可沾惹。」

  他趴在寒青的身上,伸手向上拉住寒青的耳朵揉捏,「你是很蛮横,」顿了一顿,「可我很羡慕你。」这句话说得由衷至极。

  寒青听得心中一动。「你羡慕我什么?」

  宋尘的话句句由衷。「羡慕你自由自在,我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爹爹终日训斥。母亲待我好些,可是长年卧病,也不怎么见我。」

  他想起寒青没有母亲,父亲因为他犯错,就将他打得浑身是血,比起自己的父亲却又更加可怕。他不明白寒青对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只觉得寒青的父亲可怕。向上爬了爬,在寒青的唇上亲了一下。

  寒青回吻了他,问他:「你从前在家里那么闷,怎么没想过出来玩?」

  宋尘皱眉。「我出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这次出来就被你捉住了。」

  他提到这个问题,寒青明显地沉默了一下。

  宋尘奇道:「我爹不给你银子,你就不放我走么?难道要留我一辈子?」

  寒青笑,「那很好啊,有什么不可以。」

  宋尘苦恼。「我娘会担心。」

  寒青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宋尘惊叫了一声,然后笑出声来,他喜欢寒青忽然的动作,猛地抱起举高或者被抛起来等等。

  毕竟是个男孩子,被管得太严了,需要释放。

  宋尘咬住寒青的肩,留下牙印后就挪个地方再咬。寒青让他去咬,连动也懒得动。

  宋尘过了一会问:「你是匪人?」

  寒青皱眉。「真难听,好像是吧,你怎么才想起来问?」

  宋尘出神。「原来匪人是这样的。」

  寒青本来想胡乱答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