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前传之斗佛





笑。 
  又起一阵雾。 
  再看时那屋里只剩了女子孤单一人,男子不见了。 
  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眉目,却清晰看见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突然觉得心好痛,然后就醒了。 
  脸上一片冰冰凉凉,是眼泪。 
  发了一会儿呆,推开门走出去,月的颜色淡了,天空微微泛了青。 
  大家都还在睡觉。 
  草地上新开了一朵小花,单薄的红色,挂了颗露珠,摇摇欲坠。 
  不自觉地把手掌放到胸前。 
  那里面,那个小小的,红色的,泪水一样的东西,真的是心脏吗? 
  (二十一) 
  “在想什么呢,小白?” 
  懒懒的声音自耳侧响起,悟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身后。 
  我笑笑摇头,悟空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晨曦,天微光,一颗露珠滴答落下。 
  安静。 
  他慢慢开口,“小白,取到西经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回天庭,当神仙。” 
  他看上去有点寂寞,“你就那么想当神仙?” 
  我睁大眼道:“当然,谁不想,谁不愿。” 
  “是啊,谁不想,谁不愿。”他笑笑,“谁不愿用了自己的自由去换那不老不死的生命。” 
  “悟空,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有点茫然。神仙,哪里不自由了,我看他们每天御风来去,自由得很嘛。 
  悟空弯了手指敲敲我的头,“别想太多。” 
  我反问他,“悟空,那你呢,你想做什么,真的去消灭佛啊?” 
  他笑笑,“你觉得是我会赢还是他会赢?” 
  我迟疑了一下,在我看来,悟空赢的希望简直是微之又微,实在不愿意他去撞个头破血流。 
  他看穿我的心思,笑,“你认为我必败无疑。” 
  “嗯,这个……” 
  “悟空,还是不要去了吧!”我急急的说。 
  他看着我,突然说,“你若放弃当神仙,我便放弃消灭佛。” 
  “啊?”我愕然,血陡然冲上脸。 
  他好笑地看了我,“脸红个什么劲,逗你的啦。” 
  我大窘,左顾右盼转移话题。 
  悟空不再说话,只是挂了自得的微笑,静静的听。 
  晨阳初上,天蓝如洗,白云卷舒。 
  突然心里有种满满的温柔。 
  索性倒在草地上,微眯了眼看天空。 
  他也倒下来,静静躺着。 
  两个人不说一句话,恍然间竟似已天荒地老。 
  (二十二) 
  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昨天沙僧的事。 
  要不要告诉他呢,我有点犹豫,告诉他他也只会是轻轻一笑,说我杞人忧天吧——他连佛都不怕。 
  正犹豫着,悟空开口了,“小白,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骇笑,什么事能瞒过他? 
  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他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事儿有趣,我得去看看。” 
  “去哪里看?”我好奇地问,背后却突然传来震惊的声音。 
  “小白,悟空,你们,你们是在偷情吗?” 
  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三藏那个白痴。 
  “是啊,是啊。”我无可奈何的敷衍着。 
  三藏跳到我面前,眼睛发光,“小白,你终于动凡心啦,那,考虑考虑我吧。” 
  悟空在旁边吃吃笑,“师父,我也动凡心了,不如……我和你……” 
  一阵风起,三藏撒开丫子,逃得比兔子还快。 
  悟空舒服伸了个懒腰,“小白,去叫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出发,我先出去办点事。”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叹口气,爬起来。 
  孙悟空,为什么你总是让人难以看透? 
  大家收拾好了行李。 
  泠泠出来送我们,我看着她美丽倔强的脸,由衷地说:“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早早来到你身边。” 
  她温和的笑笑,“不知道,其实我都已经习惯等待了。” 
  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像极了一个人。 
  听说喜欢一个人,便会不经意地模仿他。 
  可是,为什么泠泠笑得像佛一般的清冷? 
  八戒道:“上路了,边走边等师兄吧。” 
  (二十三) 
  走出女儿国,悟空已经笑笑站在那里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各位,我有点事儿,需要耽搁下,暂时叫我朋友先陪你们一程吧。” 
  说完,他背后绕出一个人来,长得竟和他一模一样! 
  我们同时目瞪口呆,看着这两个完全相同的人。 
  三藏惊讶道:“悟空,他,是你儿子?” 
  悟空旁边的那个人马上甩了一记大大的白眼过来。 
  三藏仍然不知死活,“悟空,你儿子刚才瞪我。” 
  那人不怒反笑,“你就是唐三藏?长的还不错嘛。”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三藏立刻噤声。 
  悟空耸耸肩,“那就这样子喽,荧,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说完,他再次消失。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悟空向来这样子,做任何事都不喜欢向人家交代。 
  这时,那个叫做荧的人冲我们明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有种阳光和干净的气息,与刚才瞪三藏时判若两人。 
  我微微失神,刹那间,好像穿越漫长岁月看到了少年时的悟空。 
  请继续期待《悟空前传:斗佛》续集 
 
 
 
  
 ~第四章~
 
  (一) 
  荧很爱笑,和悟空比起来,他更像是一个无忧少年,明朗干净,身上混合了青草与阳光的气息。 
  我们之中,八戒总是淡定温和,忘了过去的沙僧比较内向,三藏又格外臭美,而我,现在就躲在了荧的耳朵里,无人注意到。因此,在这后来的一段西行路上,我们这一群人中,荧分外惹人注意,常常有过路人在看到他的笑容下也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轻轻的一笑。 
  也因为这个缘故,三藏大为不满,认为荧抢了他的风头,他开始异常的想念悟空,每晚诵经后都要默念悟空悟空快回来,悟空悟空快回来一百遍。 
  这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庄。 
  驼罗庄。 
  当时正刮着大风,这个庄却异常安静,鸡不叫狗不吠,路上无人来往,偶尔几件衣服被风卷到空中,径直落去,无人出来收拾。 
  安静,只是安静,唯有风声。 
  八戒道:“这风隐隐有妖气。” 
  荧皱眉道,“我总觉得,好像还混合了另一种气,不过,” 
  他笑笑摇头,“大概是错觉吧。” 
  三藏从马上滑下来,“饿,走不动了,化缘化缘。” 
  于是去化缘,却敲不开任何一家的门。 
  两片薄薄的门扉微微地掩着。 
  三藏恼了,用力捶门道:“活佛美男现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看赶快。” 
  仍然只是安静。 
  门却吱嘎给擂开了。 
  我们慢慢地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高声问:“请问有人吗?” 
  无人作答。 
  到了里屋,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炭火燃着,桌子上的饭菜冒着热气,饭碗里的饭微微被刨了几口的样子,筷子却七零八落,或桌上或地下。 
  人呢? 
  为什么不见人? 
  难道都出去了? 
  八戒眼尖,指了那桌旁的凳子惊呼:“你们看!” 
  那凳子上竟有一个黑黑的人形。 
  真人大小,姿势扭曲,似在挣扎。 
  再细细打量,原来非但这张椅子上有人形,其他椅子上也有,明显轮廓不同,一个似佝偻老人,一个似成年壮汉,还有一个似幼稚儿童,但都是同一个姿势。 
  挣扎。 
  凝固了的挣扎。 
  炉灶旁也有一个黑色人形,一半身子印在灶上,一半身子印在地下,一只手向前方伸出,蜷曲了的手指仿佛想要尽力抓住什么,旁边跌了个粗瓷碗,大大小小的碎片。 
  这情景分外诡异。 
  难道是有人恶作剧画上去的? 
  怎么可能画到如此栩栩如生,仿佛是有灵魂禁锢其中。 
  三藏不说话,伸手去触那黑色人形。 
  “嗤”,一阵白烟,那人形奇迹般消失。 
  “三藏,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从萤的耳朵中跳出,好奇地问道。 
  三藏难得正色,“我在帮他超度。” 
  “超度?”我惊讶,“你是说,这些人形不是画上去的?” 
  “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是怨灵吗?”三藏缓缓道,他又接着说:“悟净,你去看看这个庄上的其他人家是否还有人活着。“ 
  沙僧点点头,转身飞快就走。 
  三藏皱了眉,把手放在下巴前,一脸思索,“从这情形看来,大约估定就在我们来到这庄子之前的一段时间,骤然发生某事,他们甚至连逃都来不及逃,就这样被吸取了魂魄,只余了怨念依附在他们周围的东西上。” 
  沙僧回来了,面色沉重,“师父,这庄中已经没了人,全都只剩下那奇怪的黑色人形。” 
  三藏合掌,闭了眼,“阿弥托佛,这次看来是个大劫难。” 
  平常嘻嘻哈哈的三藏今天竟这般严肃,我不禁忧心仲仲地问:“三藏,这次我们到底遇上了什么?” 
  三藏轻轻拍拍我的肩,“放心吧,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必要时,我会不惜牺牲我的色相来保护你们的。” 
  我顿时哑然。 
  (二) 
  夜幕降临。 
  无月,无星,也无云。 
  天空仿佛是一张黑漆漆的张大了的口。 
  暗暗中感觉到妖气增长,越来越强,越来越强,最后竟是感觉被这妖气压得不能呼吸。 
  仿佛是席天卷地而来。 
  那白龙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宛如发狂般,挣脱缰绳直直向前奔了出去。 
  “小白龙!”我们惊呼,急起直追。 
  小白龙却已经遥遥不见。 
  忽然几丈高的空中,出现了两道红光。 
  两道冷冷的红光。 
  我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的发抖,想停也停不下来。 
  真的是好强的妖气! 
  如果说有一种妖气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一定是这种。 
  三藏的脸色也变了。 
  他一手扣头,像在努力思考什么。 
  荧轻声道:“小白,到我耳中来。” 
  不觉脸红,被他看到这般不中用模样。 
  轻声抵赖道:“你不要小看了我。” 
  他明朗笑笑,“我不是小看你,我只是想,这里这么黑,待会走散就不好了。” 
  “哦。”我故作恍然大悟,马上就飞快钻了进去。 
  终于觉得安心,手脚也慢慢的不再发抖。 
  耳边传来他轻轻笑声。 
  突然想到,如果悟空也是这般温柔,这般体贴人,那该有多好。 
  正在此时,那红光陡然光芒大炽, 
  然后便是海啸般一声清吟,一股凌厉的风,挟雷霆万钧之势,迎面袭来。 
  好快! 
  刹那间胜过闪电! 
  听见风声的时候,风已到了面前,大家竟无一人能避开,全部中了当胸一记,重重倒地。 
  缓缓爬起来,三藏,荧,八戒,沙僧,嘴角都渗出血丝。 
  这是何等的力量与速度! 
  我却安然无事,躲在荧的耳朵里本来就相对安全,而在那样的一瞬间,荧居然还在我周围布置了一层气! 
  心中不禁一动。 
  悟空,若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你会记得保护我吗? 
  那红光定定地瞧了我们半晌。 
  突然消失不见。 
  妖气也尽数散去。 
  大家正在惊疑不定,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青衣男子,容颜清俊,眉目间却带了暴戾之气,后面跟了个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垂了首,低了头,无比恭敬。 
  但听那青衣男子问:“你们,可是神么?” 
  三藏自嘲地笑笑,“是啊,一群落魄神仙加一个转世凡人,给天庭打打杂役而已。” 
  青衣男子“哦”了一声,似乎对这并不关心。 
  他急急地问:“那你们可认识七昼?她也是神,你们见过她没?她现在过得怎样?。” 
  三藏皱了眉,“七昼?这名字从没听过。” 
  青衣男子勃然变色道:“你们怎么连她都敢忘掉,不是她,哪来的你们?她是人间万物的始祖,是众神的神啊。” 
  荧露齿一笑,“你说的难道是女娲?” 
  “女娲。”“女娲。” 
  青衣男子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原来你们现在叫她女娲。” 
  “那么,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三藏摇摇头,“关于女娲,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开天辟地,鸿蒙之初,女娲造人,始有万物。但自从商朝之后,就无人再见到她的神迹,佛说她已经回归了。” 
  “回归?”青衣男子疑惑地问:“回归是什么?归又归向哪里?” 
  “阿弥托佛。”三藏念声佛号,一脸尊敬,“回归是专用于远古的神的,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