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by 雾容
怀里,辩解:“十二叔,侄儿自然会知道分寸,会好好给陛下介绍的。”
“你!”
“嗯?怎么?这可是母王指给我的正君,可是有名有份的呢。”
“这不是堇萝那个妖邪之国!”
与堇萝抗争多年,自然对国内男风有所耳闻。只是这等耻行一般不被常人所接受,也就没有人深入探究此类风俗问题,如今在亲侄
儿身上看到,还是在他最敬重的大哥的亲儿身上看到,琅琊云里是真的大受打击。
“妖邪之国?”莫名想了想,自己当初的确也被堇萝的国情所骇,只不过现在渐渐接受了,自然是听不惯别人的侮辱。他睐了一脸
愤慨的叔叔一眼,冷笑:“恰恰好,侄儿身上就流着妖邪之血,还真是抱歉啊,十二皇叔。”
“你……”但你也流着皇兄高尚的血!
“所以,侄儿是妖性难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说罢,莫名打包赠送暧昧眼神一枚,还似是暗示般以掌轻摩顾君初的胸膛……
十足的妖冶。
大纣国的皇长孙就这等窝囊废,不只身为十二王爷的琅琊云里不能接受,即使是身为大纣子民的侍从卫兵们,均隐隐露出厌恶神色
。
莫名就要这效果,他早就说了……要惹得怨声载道,忠良叛逆的。
现在还只是初级,等他借助大纣力量解决了五王爷,这冰天雪地里的王位他是死也不当的,硬要让他当,他就学孙悟空大闹天宫,
看谁敢让名誉扫地,品格低劣的他当王。
双对无语之时,窗外刮起了狂风,竟然扬起竹帘,刮进温暖的室内,直让莫名缩了脖子。风夹进的几瓣雪花落在煮酒的钵子里,立
即与温水相融。
这一幕仿佛让琅琊云里冷静下来了,气过后细细一想,就觉得这名侄子做事必有因。更记得早前他一再的拒绝大纣王位,终于也明
白他是故意找麻烦。
想通了,琅琊云里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名一眼,竟然不再纠缠:“用餐吧。大纣天气冷,喝点酒暖身子。”
一边说着,云里一边温柔地为侄子斟酒,从容淡定仿佛恢复了。
莫名看了他一眼,心中虽然不满,却也只是眉头轻动,马上便回以虚伪的温和笑脸,接过酒来转给顾君初喝:“我不喝烈酒,舔舔
就好。”
话才落,刚喝光酒的顾君初揭起面巾,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面前与莫名热吻,热情烧红了一片被十二王爷怒火吓白的脸。
琅琊云里指节掐白了,脸上却强扯笑容。他暗地里想着在巩固侄儿地位以后,就将这样的宠侍处理掉,免得有辱国体。还得多注意
世家小姐,寻几名身份高贵且达到适婚年龄的千金选进宫里,尽快为皇兄留下孙儿,继后香灯。
径自思量着未来,但琅琊云里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计划中,莫名只是一头种马,有着高贵血统证明书的种马。
莫名不知道他打的鬼主意,但也感觉到不是好事,草草吃了点东西又拉着顾君初要了间厢房,放话:“别来打扰我们恩爱。”
不再理会十二叔的劝阻,莫名带着顾君初进了房间。门关上后,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温存,莫名只是无力地瘫进被铺中。
“该死,我只是让你作戏,你竟然来真的。”莫名倦着身子,只觉得腰快要断了,连连抱怨。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故意坐在顾君初
身上可不是纯然为了气琅琊云里,而是真的受不了。
顾君初把他的恼恨看作撒娇,轻笑着坐到床边去给他按腰:“这样不是更真实吗?”
对于他的幸灾乐祸,莫名回以白眼一枚。
但顾君初的按募术了得,他舍不得一脚把人踹开。腰上轻柔的抚按让莫名全身放松了,倦意袭来,他轻叹一声,渐渐进入梦乡。
“啪啦啪啪……”
“嗯?”
二人警觉地看向窗户,见到窗纱映射着一抹黑影,正连连拍击着窗户……似乎是一只鸟。
“雷公!”莫名察觉了。
顾君初已经上前开了窗,鹰飞进来,落在椅背上,瞪着一双金眸,仿佛在打量自己的主人。
“是洛山的消息吗?”莫名也顾不得什么腰痛了,弹坐起来便凑到雷公身边去。莫名哄着雷公,轻轻取下它脚上的信函,细细阅读
……想知道那两个人的情况如何。
只是晴天霹雳,小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带回来了坏消息:'莫惑出走,嫣鸠失踪,搜索进行中。'
莫名仿佛一下子变笨了,脑袋转不过弯来,他一字一句地拆解着,越是理解脸色就越难看,呛咳也越来越厉害。
见到莫名激动,顾君初连忙安抚他。
莫名揪着顾君初的衣领,慌张地喘息着,仿佛籍此能维持冷静,然而颤抖着的声线却背叛了他:“他们!他们这是怎么啦?!”
怎么啦?顾君初心里特别的分明:“莫惑他……或许是认为早点离开较好,嫣鸠则可能是为了追回莫惑。”
即使与他们分开是莫名的目的,但并不是这样:“他们不能脱离,外头很危险!”
脱轨了!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别太紧张,他们都已经成年。”
“不!”面对顾君初的说法,莫名心里更为不安,他反驳:“他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可能独自远行……至少不是现在!
”
两个不多接触外界的人,突然间脱离保护独自离开,能让人安心吗?莫名也想相信他们,但不行啊。
“不是这样啊,不是要这样啊。”莫名扯着顾君初,脸容因焦急而显得狰狞:“茶家!马上找茶家……我要知道他们去哪了。”
顾君初稍稍沉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去办,你在这里待着,我很快会带回好消息。”
“我也……”去。
未等莫名的话说出,顾君初毅然拒绝:“不行,大纣寒冷,你不要随便出外,我会办妥的。”
顾君初无法否认,他也在担心那两个人。正如莫名所说,那二人一直被圈养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对外界接触并不多。无论是多聪
颖的人,只要对环境陌生,对情况陌生,就免不了要磕碰受伤,以血泪作教训。
顾君初离开了,自窗户悄悄地离开的。
莫名看着他出外,却只能干着急,他烦躁地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强迫自己搁下那二人,强迫自己思考如何尽快解决大纣的麻烦,
然后尽快去保护那两个人。
第七十七章 谍中谍
“爷,苏瑛已经接近纣王宫。”
“嗯,消息放出去了?”
“已经办妥,而且也有人暗中关注着‘莫惑’的动态。”
“别的人不用担心,倒是茶修……让‘莫惑’好好应付,若那人知道真相,恐怕会节外生枝。”
“爷的意思是,要抹杀掉?”
“不,要解决茶家并不简单,大动静会打草惊蛇,小心应付就好。”
“是。”
“如果消息传到,苏瑛也会有所行动,随时汇报他的动态。”
“是。”
阴沉树影下两条人影沉默了一会,或许是确认已经没有别的事情需要交代,站立的人甩甩衣袖,跪着的人跃起,迅速远走。
留下来的人脚步轻动,踏出树影,赫然是易了容的深红。似乎正专注思考某件事,那张平庸的脸上堆满谨慎与严肃。
但他只顾着将思绪摆在如何布局上头,却不知道他动起来的同时,围墙后另一条人影也悄悄地离开……要回去装睡。
这一夜又如平日般普通,当晨光照拂大的那一刻,早起的莫惑和深红又准备赶路。经过集市的时候,莫惑看到一街子小乞丐,忍不
住又将从客栈内带来的干粮分给了他们。
深红知道莫惑好心肠,打从出门以后,经常因为不忍心看到这些小乞丐挨饿而将干粮送出去。虽然一袋子馒头包子对这些乞丐没什
么意义,但莫惑要做,而他们的条件又允许,深红也就不说什么。
特地多打包的份量还是让莫惑送完了,深红只好叹气。
莫惑对深红抱歉地笑:“还是没控制住。”
深红还能说什么呢,这就是莫惑啊,温和的大善人。他眺望不远处的摊子:“这些送光了没关系,我们再买,走吧。”
“嗯。”
莫惑没有反对,跟着深红往摊子走去。卖包子的老板掀开篾织的蒸笼,腾腾水雾蒸起,氤氲中白白胖胖的粉团整齐排列。
深红思量着午餐时可能赶不上下一个城镇,就决定多买一点。听着深红为了几个铜板在跟老板杀价,莫惑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视
线缓缓移向不远处的赌坊。突然感觉到衣摆被扯动,他垂眸一看,见到一张肮脏的小花脸,于是柔柔一笑。
“你没有拿到馒头?”
小乞丐少有听到这么温和的话语,当下呆呆地颌着,满目希冀。
莫惑轻叹,又拿了两只包子,乞求般对瞪向他的深红苦笑。
深红无奈,这主人为了一个小乞丐竟然给身为仆人的他乞求?这算什么?他头痛地别开脑袋,眼不见为净。
莫惑见他妥协,便把包子交给小乞丐,顿了顿,他又悄悄自袖中取出折叠好的纸张递过去,压低声音问:“能帮我送给那边的人吗
?等我离开以后就送过去,好吗?”
别看这乞丐年纪小,自懂事起就东混西混的,也混出了点花花肠子。拿了别人的包子,替人办事也是理所当然。他不声张,接过纸
张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就跑开了。
莫惑盯着小小身影没入人流中,这时候深红已经买卖结束,也不敢再交给莫惑,自己拎着布包就要求启程。
莫惑应了一声,牵着马缰就跟在深红身后,顺着人流缓缓地离开了。
蹲在不远处啃包子的小乞丐突然抬首,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人走远了,这才迅速钻过人群跑到赌坊前,将信纸递给了看门的人。
高高城墙上,花岗岩雕刻的里元二字,就是小镇之名。莫惑排在出城队伍中,不自觉地连连回首张望,即使不可能看到什么。
深红注意到了,以为莫惑又在思念苏瑛,他心里就不高兴,催促:“公子,走快点,会挡到后头的人。”
知道自己失态了,莫惑连忙收拾心情,他不敢正视深红,安静地跟随。深红以为莫惑这是依依不舍,心里更为不满,但是明白莫惑
的情深,责备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深红对付苏瑛的决心更明确,他知道只要那个人仍存在,纵使隔了千万里,莫惑的心思也只会留在那人身上……必须要将苏瑛抹杀
掉。
莫惑是什么人?要是问江湖上哪个人,恐怕还真没有人知道。但偏偏关注他的人都非一般常人,也非善类。
自从‘莫惑’离开洛山的消息放出以后,暗处有不少人静观。
茶修也是其中之一,在‘莫惑’离开以后,他一直关注着。但以他对莫惑的仰慕,又怎会甘于远观?他自有自己的理由。
他认识莫惑,打从喜欢上以后,他首先就彻底地‘了解’莫惑,所有的过去都巨细无遗。他认为莫惑是细心的人,像这样谨慎的人
会素着一张脸招摇过市,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吗?不太可能。
就因为这个认知,所以茶修一直静观。
如果这是伪的莫惑,那主使的人又是谁?如果是真的莫惑,又是打着怎么样的主意?
难道他傻的以为故意犯险就能引回苏瑛的关心?不像。难道他准备牺牲自己,为苏瑛分散敌方注意力?也不像。
关于莫惑的事情一直占据茶大少的思绪,让他心神不宁。端坐在茶家庄子内,茶凉了,手指敲击光洁的大理石桌面,都快要花掉了
,他就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布置的人一直将莫惑的消息送回来,频繁得每个时辰有十来回通报,细得连隔多久上一次茅房都给报告了。虽然未看出哪里不妥
,但茶修的直觉就是不住地告诉他……这不是莫惑。
不妥,但不妥在哪里?
正苦恼,厅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分散了他的注意。也不知道是何等特别的消息,才让他的下属拔足狂奔了。
目光追随进门的下属,一直移到跟前。
风尘仆仆的信使单膝跪下,双手递上信件:“报,不夜城里元分店来信。”
茶修知道里元,那座小镇离这里也不过几十里的距离,那里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呢?疑惑的同时,他接过信函,不紧不慢地拆开,
抖开信纸。
从容的表情在认清字迹时生变,他迫切地阅读内容,表情从早前的郁闷到如今的诧异。
这是莫惑的信,他能确定这字迹。
莫惑的信并不多话,只是说自己在里元,是易容后往莫家进发的。而且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