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然 by 等闲
「大哥,不要。」
我尽力阻挡挣扎,大哥却不肯停下,甚至把手放在我大腿内侧,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怎么啦?然儿不喜欢这样吗?嗯,那这样呢?」
他的手撩拨似的抚住我腿间,轻轻摩擦了两下,我仰着脖子叫了一声,再也没有意志抵抗,勉强道:「大哥,门——」
大哥一愣,无奈起身,一幅懊恼的样子。
我好笑地看着他,突然想到,唐繁那个家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
转眼到了郡主大婚的日子,这些天,郡主都要乖乖的当准新娘,房门也不能出,一定闷坏了吧。郡主那么好,却要嫁给那个混蛋,不知会不会吃苦。不过有安平王爷在,那个段铭枫应该也不敢怎样。
段铭枫裹着手指当新郎,肯定会令所有宾客终生难忘吧。想到这里就觉好笑。
本来应该很高兴,可是一早风奇来,说还是没找到二哥,大哥虽然没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也有些焦急。
我的心情更是糟透了,一想到二哥或许有危险,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怕和大哥在一起,又会忍不住说出让他痛苦的话,于是趁安平王爷来时,借尿遁偷偷溜了出去。
我信步走着,一路上见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兴高采烈,心情更是沉重。
于是转身走进一个无人的小花圃,取下纱帽。
站在群花丛中,感清风拂面,花气袭人,看彩蝶飞舞,落英缤纷,我怔怔流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冷战,猛一回身,却见段铭枫含笑站在身后,身体几乎贴上我,不禁寒毛直立,急退两步。
该死,是我太没警觉,还是他轻功太好?竟没发现他是何时来的,倘若他方才出手暗算,我毫无还手之力。唉,就算他现在出手,我又何尝有还手之力?
看看四周,暗道糟糕,方才怎会到这里来?一个人都没有,求救无门,经过上次,他不会再上我的当,此番要如何脱身?
段铭枫微笑着上前一步,我再退开两步。
「小然儿怕我吗?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呢。」
段铭枫加深笑容,磁性的声音加上俊美潇洒的外形,怎么看都是温和守礼的翩翩佳公子?却让我心惊肉跳,我陪笑:「段王爷今日大婚,怎么可以到这里来?」
他迈着潇洒的步子缓慢上前:「今天只能算是『亲迎』而已,到大理才算真的大婚。我很快就要走了,说什么也要和小然儿告别。」
我再退,突觉背后一凉,已靠在石墙之上,待要侧身,段铭枫将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含笑看着我:「可是,见到小然儿,又舍不得告别了。苍山洱海,风景如画,小然儿随我到大理玩玩儿可好?」
尽力压下心头的恐慌,我定了定神,笑道:「好啊,我早就想看看大理的风光。过一阵子,我定叫大哥带我去。段王爷,你们大理的茶花是不是很美?」
段铭枫紧盯着我,存心压迫似地倾身向前。
「莫说是茶花,就是这洛阳牡丹在小然儿面前也黯然失色。方才看到小然儿站在花丛之中垂泪的样子,我就想——就想——」
眼看他的唇就要碰到我的,我悚然转开头,大声叫:「大哥,我在这儿。」
段铭枫笑了,英俊到近乎张扬的脸停在我面前,只隔寸许,呼吸相闻。
我摒住气,偷偷将手伸向腰间,忽觉肩头一麻,僵在当地。
大理段氏天下第一的点|穴功夫早有耳闻,亲身经历却让我苦不堪言。
似有无数的气流在我体内游走,痛痒难当,眼前红雾浮现,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不禁呻吟了一声,忙咬住唇,全身汗如雨下,瑟瑟发抖。
段铭枫轻轻握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啧啧赞叹:「连手也美成这样,真让人,真让人——」却不说下去,将他受伤的手在我眼前一晃。
我又惊又怕又痛苦:「放——手——」语未成句,又溢出几声呻吟。
段铭枫无辜地眨眼,低声笑:「小然儿要我放手吗?可是我越看你越不能放手。」
我呜咽出声:「求——你!」。
段铭枫莞尔:「求我啊,那好吧。」
他轻轻放下我的手,却敛起笑容,抬手抚在我脸上,眼中闪过万千情绪,喃喃道:「我怎能放手,这眉、这眼、这泪、这销魂的呻吟。」
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抚摸,说到哪里,就触摸到哪里,最后停在我的颤抖的唇上,爱怜地摩挲着,声音低沈又带着盅惑的意味。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让人发狂呢,怎么办?小然儿,我不能放手了,怎么办?」
我体内时痛时痒,痛时恨不能以头抢地,痒时恨不得将全身的肌肤都撕烂,却不能稍动。他做了如此残忍的事,偏偏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温柔。
我恨极又怕极此人,用尽全身力气叫:「大哥,救我——」却只是喉间的哀鸣,如游丝一般随风飘散。
段铭枫仍然温柔地笑,语气却凌厉起来:「小然儿又想骗我,我已找人拖住苏慕诚,他来不了,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却听冷冷的声音传来:「段王爷好兴致,大婚的时候还在这里赏花。」
我猛睁眼,是大哥,还有东篱,刚松一口气,却痛的几欲昏去。
段铭枫转身面对大哥,东篱疾步过来,解开我的|穴道,痛痒顿消,我一下子全身瘫软,东篱伸臂抱住,我倒在他怀里犹自颤抖不已。
东篱轻哄:「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只听段铭枫冷笑:「堡主又来这里做什么,也是要赏花吗?」
大哥沈声道:「黑堡与大理段氏从此互不往来,今日之事,必择日与王爷清算。」
段铭枫冷笑:「本王也早想领教堡主的武功,又何必择日呢?」
两人相对而立,一触即发。
我看向东篱,他扶我起身,叹道:「堡主,慕然受了惊吓,你带他回去休息吧。王爷,你这样要将郡主置于何地?要将安平王府置于何地?」
那二人还是不动。
东篱又道:「我想段王爷只是为前日之事,想吓吓慕然而已,没有恶意,是不是,段王爷?」
段铭枫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轻唤:「大哥。」放开东篱的手,脚步虚浮地走向他。
大哥把我搂在怀里:「对不起,是大哥疏忽了。」
「我再不离开大哥了,那个人——」
偷眼看向段铭枫,他冲我一笑,目光却锐利如针,我打了个寒颤,紧紧抱住大哥:「慕然讨厌那个人,不想再看到他,大哥带慕然离开好吗?」
大哥点头,拦腰抱起我刚走出两步,忽然皱眉,身体晃了晃,他轻轻将我放在地上,盘膝坐倒。我只觉头昏眼花,昏昏欲睡,心头一惊,忙凝神运功。
段铭枫和东篱也盘膝而坐,额头渗出汗来。
无色无味无形,致人昏睡,这是——三夫人的迷香,这迷香只有我和二哥有,难道是二哥?
看向东篱,他向我微微点头,随即倒地,他也知道了,所以不再用内力抵挡。
说什么也要先救了大哥,我尽力摒住气,艰难地拿出解药,一寸一寸递到大哥唇边,忽觉哪里不对,不好,这不是,不是——
忙收回手,却已站不稳,跌倒在地,心中惊惧,不禁浑身颤抖。
虽然很像,但那不是三夫人的迷香,倘若那解药一吃,大哥不死也会中毒难解。是谁?是谁如此歹毒,竟想嫁祸二哥,再让我亲手害了大哥。
我张口欲言,却无法发声,全身绵软无力,双目酸涩,意识渐渐模糊。我咬牙,折下一个带刺的花枝,在手臂上一划,鲜血迸出,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些。
大哥急忙抓住我的手,气息也开始不稳,我冲他摇头,颤抖着在他手上写道:「不是二哥,莫用内力。」
他点头,我勉强一笑,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第十章
天气很好,碧空万顷,无风无云,阳光没有一丝阻碍地照射,明亮而晃眼。
开始热了,快中午了吧,我半玻ё叛郏吭谑飨碌奶梢紊虾炔琛!?br />
到这里已经有十天了。
也不知当时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在路上,又走了大约半个月,感觉一直向西,一路随行的几人都有易容,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待我倒还有礼,衣食住行也很周到,甚至为我治疗那天抵御迷香所受的内伤。
这里应该是西夏国境内吧,地处偏远,又位于在群山之中,极为隐秘,但却奢华的就像一座宫殿,似乎建造的年头也不算久远,不知主人是谁。
这里的人甚至小丫环武功都很高,所有人都不肯和我说话,待我的态度倒是极为恭敬。
一路上和来到这里以后,我也曾想尽办法逃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那些人似乎能料到我的举动,于是干脆不逃了,反正那人迟早会出现。可是,会是谁呢?
当日应该和两年前落岫山庄时的情形一样,所有的人都中了迷香,否则昏迷不醒的我也不能轻易被带离。
三夫人的迷香叫「梦魂」,那天的迷香的确和「梦魂」的很像,甚至可能就是用「梦魂」,只是在里面加入了离魂草,离魂草能将发作的时间放缓,更不易察觉,药效却更为猛烈。
大哥和东篱一定以为又是中了「梦魂」之毒。离魂草本来无毒,但是若碰上「梦魂」的解药却可产生剧毒,想到此处我不禁又打了个冷颤,好险!
幸好当时是在花园,离魂草无味,但若混了某种花香,就会产生一股特殊的味道。当时我身边正有一株玫瑰,只是觉得玫瑰的香气有些怪,才猛然警觉,否则大哥就危险了。大概能让离魂草产生怪味的花香就是玫瑰香,竟是这株玫瑰救了大哥的命。
那人的用心恐怕还不只如此,用极似「梦魂」的迷香,又将我虏走,他是想将这一切都推到二哥身上,这样二哥就得罪了黑堡、安平王府、大理段氏、丐帮,以及当日道贺的所有达官显贵、武林人士,岂不成了天下公敌?
是谁这么狠毒?竟想将大哥、二哥全都害死!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必定对我们非常熟悉,并且知道「梦魂」,精通药理。
段铭枫?不是,他不知道「梦魂」,也应该不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捣乱,大理段氏丢不起这面子,何况他也不会将我弄到西夏来。
安平王爷?不会,他虽中过「梦魂」之毒,却不懂医术,就算他讨厌段铭枫,也不会拿凤郡主的幸福做赌,而且他对我已经死心,其实我从始至终就没觉得他对我有异样的感情,他当初那样说应该是另有深意。
唐繁?蜀中唐门,精于用毒,也可能听说过安平王爷和大哥他们两年前中毒的事。当日为我看病,有可能拿到我身上的迷香,再说就算那天看到我和大哥——也不至于失踪那么多天。是要去安排这一切吗?
但是当年三夫人炼制「梦魂」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唐繁只有十数天根本不能炼成。何况安平王府不比落岫山庄,在偌大的王府放毒,又是人来人往的婚礼之日,能不被发现应该是早有预谋,不是几日时间就能办妥的。而我在泰山时才认识他,二哥以前应该也不认识他,他又怎么可能预谋这一切?
如果不是唐繁,那么他既会用毒,又懂医术,武功既高,心思又细密,将会是那人行动的最大障碍,恐怕是那人故意让他离开的。
那么就是——
我心中猛然一惊,不,不可能是他,他是大哥的朋友,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怎么会——不会的,不会是他。
但是也只有他对我们如此了解,也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一切,不,不会,我不相信,我不要相信!
正在拼命想理由为那人辩解,却听一个温雅的声音传来:「慕然好悠闲啊,有没有想我?」
我一下子瘫在躺椅上,一切——都不必想了。
我抬头苦笑:「东篱,你拖了这么久才来,要把慕然闷坏吗?」
东篱微笑着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慕然莫怪,我可是恨不得飞着来见你。现在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我叹:「早该想到是你,可是为什么是你?」
东篱拿过我手中的茶杯,将半盏茶一饮而尽,然后躺下来,将我揽在怀里,闭上眼叹息:「连日赶路,好累,别动,慕然,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可好?」
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这人对我丝毫不设防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不过看起来他真的累了,眼圈都是黑的,人也消瘦了些,却依然飘逸出尘,俊美无匹。
看着他安然的睡颜,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过往在脑中闪过,一幕一幕如在昨日。
微笑的他,流泪的他,机智的他,博学的他,抚琴唱歌的他,饮酒舞剑的他,下棋品茗的他,侃侃而谈的他,最聪明、最默契,最温柔,最善解人意,只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