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水烟云by天涯海角
逍值苎罹浮!薄?br />
杨靖象征性地拱了拱手“久仰久仰!”我清楚地听到他自言自语得小声说了一句“原来就是这家伙害的我媳妇没处找啊。”还就怕我不知道地朝我斜了一眼。
苏逸拉了拉他的一角,忙叉开了话题。
四人重新坐定,这下换我和苏逸洗耳恭听了,这两人都是急性子的,三句两句就把师承、年庚、喜好等等相互交代了一番,然后就热烈地讨论起招式问题,还有比如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马最烈,全然一幅旁若无人的样子。
苏逸和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苏兄,咱们喝茶!”“秋大人,请喝茶!”
等我们续了三杯之后,这两人已大有相见恨晚之势,顺便把下次喝酒比武的时间地点都敲定了,这速度真叫一个“快”字了得!
曾言
我现在正平静地躺在床上,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晃得我只好闭上眼睛。庭中不时传来言冰的歌声。言冰是我最喜欢的侍女,跟随我多年,宫廷寂寞,是她陪伴我晨昏理事,边关月冷,是她支持我一直坚持。若不是有太多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竟然会选择背叛我。
几日前,秋宁远给我送来了一份详细的耳目名单,上面有许多是我知道的,也有几个是我不知道的。说白了,这年月谁府里没有几个奸细?真要太干净了,别人恐怕还睡不着觉了。对于这些人,我向来是有分寸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动他们的,搁着隔三差五地让各位哥哥们安安心其实也不错。
只是我没有想到言冰也会是八王兄的人,若非我素来谨慎,恐怕将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这宫闱内还有什么人是我可以全心信任,可以全心依赖的?
皇宫,皇位,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如一直随二叔呆在边关的好。那时候,尽管四顾苍茫,但至少还有素来疼我的二叔在身边,我可以跃马横戈,可以嬉笑怒骂,要防的也只是对面敌人的明枪。
可是父皇却硬把我拉到了这趟混水里来,对于一个十几年来对我不闻不问的父亲,你别指望他是因为想念我或有意栽培我而诏我回来,说白了他只是要多树一个靶子,给他最心爱的儿子分散箭矢的。
我也不傻,要演孝子贤孙,兄友弟恭这类戏码还是难不倒我的,只是我能委屈一时,别指望我委屈一世。我终究学不来二叔的隐忍退让。
想当年,二叔在众多皇子中风华无双,至今仍有人私下里忆起,扼腕叹息,叹只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二叔自从在御花园见了我母妃后便魂牵梦萦,及至得知罗敷有夫之后着实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后来虽不再自甘堕落,但终究是不忍心让我母妃伤心,放弃了和我父亲争夺皇位,自请镇守边关。
这一守就是十几年,边城荒月,去过的人都知道边疆并非文人墨客的诗词里写的那么唯美写意,更多的是贫苦寂寞。十几载的岁月,无尽头的思念,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尤其是在父皇渐渐冷落了我母妃之后。
至少,我是不愿意给自己留下憾事的,所以我赌了。这些年里,二叔待我视如己出,在我回京之时,他把自己在京城的下属人脉都交给了我,本意原是要护我周全,不想这些都成了我在这场豪赌中的筹码。
出乎我意料的是左相府的二公子秋宁远选择了支持我,作为官场新秀,他的才能确实不错,而且行事风格颇合我口味,所以我们合作了。赢了,权势名声不在话下,输了,也很可能是万劫不复。但是我们好象都没有考虑过要输。
我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左相府的势力加上二王叔的心腹,还有我回京以来就暗自栽培的一些后起的官员,很多事我已经可以应付自如。
只是有一个人我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他就是新任的户部侍郎苏逸,论才能他倒有几分像当年的二叔呢,他也是朝廷少数几位不经由科举入仕而居高位的官员。一部《行商法》震动朝野,也足以让他名留史册了。只是此人似乎有些恃才傲物,不太与人结交,据说很多官员都吃过他的闭门羹。但昨日却听闻罗大将军和秋侍郎同时造访苏府,一时间朝廷上下都在传说一般的菩萨是进不了苏府这座庙的,言词间颇多不满。
今早宁远又给我来了密函,他对苏逸颇为赏识,建议我好好考虑此人。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对苏逸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才合适,如今看来,父皇摆明了是要重用此人的,况他也不像个会惹事的主,那么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曾言
我的机会一向不错,这次也不例外,正当我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推苏逸一把的时候,机会就降临了。
大陈宝应十一年夏末,北部的大月族毫无征兆的入侵大陈酉州、蔡州两地,来势汹汹,一路畅行无阻。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时候,父皇大怒,急喘不止,幸有太医速施针灸,方得缓过气来。
说起来,父皇虽无太祖定鼎中京的魄力,也无太宗开疆扩土的气概,但守成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自登基以来,也算是国泰民安,何曾被外族打得如此措手不及过?故而当日午时便召集群臣商议应对之策。
说白来,打仗不外乎将士钱粮。钱粮上,大陈数年来收成不算差,但边境战事也一直没有断过,更兼黄河时有泛滥,赈济灾民,筑堤坝,开河道,开支也不小,但总体来说应付一场战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键就在于将领。要在平时,这领军出征至多也只是势力的一次此消彼长,要不得命的。但偏偏这是太子之争的紧要关头,谁不在心里急速地打着小算盘?
出乎意料的是,向来在京城呆不住的罗元量此次并没有自请出征,八王兄的几个心腹急急地推了他出来,他也只是稳稳当当的表示“若有差遣,必将全力以赴,报效朝廷”,亏了其父罗承继暗地里向他使了不少眼色,他倒沉得住气。
大王兄这边虽有几个能领兵的,但他为人谨慎,哪里舍得把鱼杆伸到那么远的河中央去啊,这能不能钓到鱼还不定呢,最安全的莫过于远远地离了河岸,免沾惹腥味,别人要落水里了还可以趁机打打落水狗,要是别人钓到了,你也不亏,至少别人钓鱼的时候你可以打猎。也不闲着。
二王兄这边的态度却反常地积极,一上来,五王兄就自请出征,二王兄也在忙不迭的帮腔,看来是不到手不罢休的。
我闲闲地看了一遍,心内也有了腹稿。这确实是个争夺军权的好机会,但一来在军权方面二叔留给我的人还是有相当作用的,比较起来反倒是在朝廷上势力略显不足,这时候放长线未免得不偿失,二来我也不愿意过早地显了自己的实力,这第三吗,既然二王兄如此想要,我做个人情给他又何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户部尚书陈泰正可正好是八王兄的人,这场戏能不精彩吗?
所以,朝议争议并不是很大,左相府的一干门生也没有闲着,从文治武工、谋略战术、治军之道等各方面分析了五王爷确实是领兵的不二人选,就连素来言辞谨慎的九王爷也进言支持五王爷领兵,所以皇上也就毫无异议的采纳了,当即下旨封五王爷为靖国将军,并当众嘉勉了几句。
果然,五王兄对我今日在殿上的表现很是满意,晚上难得地造访九王府。算起来这也是兄弟二人头一次独自相对饮宴。
酒酣耳热之际,他趁着几分酒兴道:“九弟,咱这兄弟里头你算是个厚道的,以后跟了哥哥们一道,哥哥们坐着总不会让你站着,有你的好去。”
我赶紧笑说:“五哥这话就见外了,做兄弟的哪有那么多分际啊。今天我这做弟弟的把话搁这里了,这府里头五哥要看上什么,我绝无二话。”
五王兄眯着眼睛,碰了一下我的酒杯,说:“此话当真?”
“借我个胆我也不敢耍五哥啊。”
“好!那我就要她了!”五王兄砰得一声放下酒杯,指了指我身后。
曾言
“哈哈,古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五王兄看来也不能免俗啊。”我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酒,回身道:“言冰,你可给九王府争脸了,五王爷放了满府的古董金银不要,可单单挑了你啊,你可不要丢我的脸啊。”
“王爷,奴婢哪也不想去,一辈子伺候主子,求主子不要赶奴婢走,求主子开恩!五王爷开恩!”这丫头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连着在青石板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跟随我多年,就如同我妹子一般,到了王兄府上,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我和颜悦色地拉起她,“平时看你还算机灵,怎么今个连好歹都不分了?来给五王爷倒酒。”
“呵呵,九弟,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当我多嘴……”
“王兄哪里话,今儿个这事要传出去,知道的说你这是体贴下人,不知道的还道我这堂堂王爷言而无信呢。”我举手止住他的话。
“哈哈,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九弟你是个痛快人,来干杯!”
一场饮宴,各怀心思,宾主尽欢。
出征当日一大早,京城里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全都来到崇武门前,按等级整整齐齐地列队,左右两军雁翅般地排在两侧。五王兄的中军卫队,排成方队,站在中间,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啪,啪,啪”静鞭三声,全场立刻鸦雀无声。接着,乐声响起,礼炮轰鸣。五王兄骑着高头大马出得城来,他右手怀抱大令旗,左手高举着一颗金灿灿的帅印。在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万万岁”声中,父皇缓缓地走下銮舆,向众人挥手致意。
五王兄从班部中闪身出来,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流着激动的泪水颤声说道:“请父皇留步。儿臣就此拜辞。儿臣当谨遵父皇训示,努力杀敌。请父皇安枕高卧,静候佳音。”
父皇看起来十分激动。他已经老了,这样的热血澎湃他似乎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半晌才出声道:“起来吧。该说的话,朕全告诉你了,你要好自为之。军情大事,要飞马报朕知道。不要挂念朕,只要前方得手,朕总是高兴的。你,出发吧。”
立时,号炮震天,军歌高唱,三千铁甲军士翻身上马,举起了明晃晃的战刀,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八万大军刚一走,这京里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大王兄性子未免急了点,这大军刚走没两天,他就急不可耐地要挤兑五王兄在禁军中的势力,楞是找了个理由安了个副统领进去,做事情也太行于外露,难免招了某些人的眼。
这边厢八王兄也开始周旋了。户部拿了国库的银子去买粮草,京城周边几个州县都是杯水车薪,还得要命人到千里之外的林州,东阳等地收购,这好端端的五日一计的粮草,硬是不得已改作了一月一计,这还不算中间必有的克扣。
沿途各州虽有旨意要为大军筹集军需,但真正到位的数目微乎其微,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行军打仗之际,你还真不能得罪这些沿途的官吏,这闷亏还得等打完了仗才能算。
军报天天从蔡州飞入京城,要粮草,要军需,要银子!父皇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陈泰正也是日日战战兢兢,明里发了不知道几道手令下去,责令速速备齐,甚至把自己的儿子都派往东阳督阵。二王兄的人倒是比较清闲,只在适当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皇上,然就算如此也已经给了八王兄大大的压力。
其实仔细掂量,行军打仗,这银子嘛当然是需要的,可也远没有到如此寸步唯艰的地步,五王兄这一手一来可以免了真正到山穷水尽的境况,二来恐怕是为了要给二王兄接下来的行动造势吧。
曾言
不几日,我正进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就巧遇了二王兄。自五王兄的事后,他看我的眼光就多了几分兄弟的温度。
请完安一起出宫的时候便慢慢地聊了起来。他用颇为无奈的语气道:“九弟啊,不瞒你说,二哥这段时间心里可闷得慌。五弟在战场上是祸多福少,母后那里是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什么军银粮草啊,她身在后宫知道些什么啊?那还不是捕风捉影的?可说真的,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二哥说的是。别说皇后娘娘担心,就是我这做兄弟的心里也一直悬着呢。唉,这粮草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拖久了还真要人命呢!”
二王兄看了看四周,倾过身来,小声道:“这陈泰正真他妈不是东西!又有大哥在里面这一搅和,混得没边啊,看来这户部也该时候清理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