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啊……”那是因为叫两个字比较省力。
  “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杨思修一把放下君悦,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是你师父的情人,以后你就叫我师爹吧。”
  又是满堂哗然。
  “杨先生你……”
  “师父你……”
  “不是的,不是的……啊,我们别杵在这儿了。天也晚了,我们回客栈再慢慢说好不好。”
  “好,都听言言的。”杨思修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弯腰抱起李若言,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你讨打吗?赶紧将我放下来。”李若言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怕什么。我抱自己孩子谁敢打我。”
  “去死!”
  李若言一拳挥去,杨思修的左脸立即多出一个黑眼圈。
  杨思修连连呼痛,依旧是嬉皮笑脸,死抱着李若言不放。四人推推搡搡地上了他的马车,而后进了客栈的上房。
  当李若言摘下闷气的面具,杨思修的脸色猛地一变,像是被什么惊了一下似的。他利落一把拉过李若言,将他放平在床上。
  “躺着别动。”
  他在李若言床边坐下,伸手搭上他的脉。但见他眉头越见紧锁,神色凝重起来。
  “怎会这样的?你受过严重的内伤?”
  李若言轻轻点了点头。
  他伸指在李若言肋下轻压了一下,李若言立即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呛风似的咳了起来。
  “老师……”君悦忙不迭地倒来热茶喂他喝下。
  “你们俩先出去,我要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两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杨思修慢慢解开他的外套,褪下层层夹衣,然后轻轻拉开他的衬衣,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让他不忍地闭了一下眼。
  先前在闹市被打留下的淤血凝结在皮下,久未散去。李若言的皮肤原本就很白皙,透明的肌肤下历历在目是黑紫的淤血,已顺着血管散布到各处。杨思修尽量轻柔地检查过他的身体,替他合上衣服,又拉过他的手腕把了很久。
  “新伤加旧伤,五脏亏损,你是怎么把命保住的?”
  “是青桐救了我……”
  “他定是将我送他的还魂丹给你吃了,否则你这伤势,当时就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给你吃了多少颗。你这伤治得马虎,又没有好好休养,如今落下病根,难治了。”
  “每个大夫看完我的病都是这句话,学会了我也能当大夫了。”
  “我还没说完呢。”
  “你想说,幸好我碰上了鼎鼎大名的杨神医,这普天之下能治我病的只有你了。”
  “正是如此……”
  “没劲。”
  李若言翻翻白眼,坐起来,谁料杨思修扑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按回床上,眼中似有火燃烧。
  “啊……”李若言轻吟一声“你干什么?”
  “普天之下,敢质疑我医术的只有你一个。”
  “于是乎?你想怎样?”
  杨思修沉吟片刻,“噗”地一下笑了出来:“等我治好了你再说。”
  他松开手站起来,打开门对青桐说:
  “去将我车上药箱拿来。”
  “是。”
  “你这一身新伤旧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旧伤少说也是半年前留下的,新的是这两个月以来的。半年前你不是跟月如辉在一起么,怎么会弄成这样?上个月他来找我,说你失踪了,大家分了头去找你,结果你怎么又会跟青桐在乐坊里呢?”
  “你说,他去找过你了?他怎么样?他是不是也出事了?他现在人呢?”
  “你先回答我,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你跟他离开烟雨楼台,后来都发生什么了。”
  “让我想一想……那天走了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好像一直在倒霉……”
  李若言靠在枕头上,慢慢回忆着那些不久之前的往事。那些或深或淡的记忆,仿佛已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以至他谈起它们时,像是在说着另一个人的故事。终究还是出于廉耻心的缘故,他没有对他言明月如辉那夜对自己做过的事。
  杨思修听得眉头越蹙越紧。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强硬一些将李若言带在自己身边,也免得他跟着月如辉吃这许多苦头。他心中虽是恼怒,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尽量说些让李若言宽慰的话。
  “我回答了你的话了,现在你快告诉我月如辉在哪里。”
  正说着,青桐提了药箱进来。杨思修取出金针,又点亮蜡烛,复又上来解开李若言的衣衫。
  “你要干嘛?我不打针!”李若言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你乖些,你气虚脉弱,体内的淤血散得慢。现在血块顺着脉络流遍全身。运气好的,也许过几个月就能尽数散瘀,倘若是运气不好,淤血进入脑中,你只怕是有性命之危。”
  “脑血栓?”他才不信咧!
  “现在我以金针打散你胸腔淤血,再推功助你散瘀。青桐,你与那个小徒弟到门外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
  “不要……我不要,你怎么每次见了我就拿针扎我呀……”
  李若言被他从被子里拽出来,剥光了上衣,像鱼肉被放在砧板上一样,平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勿动。”
  “唔……”
  李若言抿着嘴,看着杨思修专注地将一根根金针在烛火上炙过,插进他起伏的胸膛。不敢动,眼泪就像两条小河,一个劲地往下淌。
  针灸了两刻钟后,杨思修拔下金针,见李若言已经哭着睡着了。于是又翻过他的身,替他针灸后背的淤紫。待针灸结束,他扶着李若言盘腿坐起,自己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气沉丹田,反掌握住李若言双腕,五指屈张,扣住他手上三阴经往上撸至肩头。长指微微用力,自俞府、或中开始,自上而下点过他胸腹大|穴。然后气凝双掌,慢慢贴上李若言单薄的胸膛。心神守一,一股真气自丹田涌向掌心,轻轻一推,真气透过掌心传入李若言的肌肤。却在进入李若言体内的一刻,忽然如一盘散沙般化为虚空。
  杨思修眉头一颤,再运真气,却依旧是被什么吞噬了去一般。他感觉李若言体内的气息犹如一盘散沙,无法引导。他欲以气推血,又恐李若言的心脏承受不住,于是只得草草收功,将他放倒歇息。自己再度搭上他的脉搏,全神贯注地把摸。
  “没有异状,但观面色又不似蛊毒,但那一股微弱的气息又是什么……”杨思修疑惑起来。他起身取来银针,在李若言的指尖扎了一下,但见血色鲜红,银针依旧光亮如新。
  他反复地检查着李若言身上每一处细节,但上身实在找不到可疑的伤患处,他心中的谜团更甚了。于是他终也忍不住好奇心,扒下了李若言的裤子,翻来覆去地在他腰上腿上寻找任何可疑的异状。结果别的没发现,却只发现了李若言私密处的伤痕。
  一时间,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又痛、又悔、又妒、又恨、又不甘。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道:“月如辉,你这个衣冠禽兽!”难怪李若言谈及两人分离前夜之事言辞闪烁,原来事实竟是这样。遥惊鸿该死,月如辉一样该死。
  杨思修替李若言盖穿好衬衣亵裤,盖好被子。一边洗了手收拾金针,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情。
  既然月如辉让他的言言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一定要好好替言言讨回这笔账不可。
  “好友,你就在外面瞎摸瞎找久一点,多吃点苦头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言言的,哼哼……”
  杨思修想着想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复仇天使

  第五十五章
  “言言,来嘛……舔一下……”
  “不要!脏死了!”
  “不脏的,我洗过了。”
  “不要!我讨厌玩口水!”
  “只舔一下,一下就好嘛……你打得我这么疼,就帮我治一下嘛……”
  “你是医生,你自己不会擦药啊。”
  “我就要言言替我治嘛……”杨思修抱着李若言滚在床上,眯着自己被打青的眼睛伸头到李若言嘴边,逼着他替自己舔伤。
  “我才不要舔你,好恶心……”
  “那你让我舔一下作为补偿……”
  “不要,救命啊……”
  李若言甩着头躲避着杨思修的舌头,突然“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一脚踢开。君悦两言冒火地提着热水站在门口。
  “进来也不敲门,你这个徒弟真没规矩。”
  “走开,老师要洗脚了。”君悦一下挤进两人中间,将李若言从杨思修的怀里扒出来。
  “言言,管管你徒弟,怎么跟师爹说话的。”
  “你活该。”李若言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脱去鞋子“君悦,青桐上哪去了。”
  “彤师父刚才拿着包袱,说是有急事要回家去……”
  “哎呀!坏了!这小子肯定是想逃跑!”杨思修刷地一下站起来。
  “还不都是你害的!说要抓他回去见他师父。现在怎么办,他跑了我的演出就完了呀!你还不快去把他给我追回来!我恨死你了!”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把他给逮回来。”
  “现在!立刻!马上!找不回来你就去死!”
  “马上,马上……你别动怒,你千万不可动怒……”杨思修穿上鞋子,从窗口飞了出去。
  “呼……终于走了……”
  李若言重重呼出一口气,把脚踩进水桶里。君悦也跟着把鞋袜脱了,踩进桶里,与他赤足嬉戏。
  “老师,杨先生他……真的是您的……您的……”
  “才不是呢,少听他胡说八道……”
  李若言刚泡完脚,杨思修就拎着青桐进了门。
  “言言,你看,我把他抓回来了。”
  “好快。”君悦脱口而出。
  “小美人惊讶了?你师爹我可不是单单会看病而已。”
  “青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吓死我了。”
  “抱歉,我……”
  “我一猜你小子就是想坐着船逃跑,赶到码头就发现他正在那等船呢。”
  “青桐,你这时候走了,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不都全废了吗?况且我收了人家赞助商的钱,如今要是演不了戏你让我拿什么抵人家债?你这一走,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青桐猛地恍然,他愧疚地说:“抱歉,若言,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我只是一时慌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很怕去见师父……”
  “都怪你。”李若言看向杨思修。
  “我?”
  “都是你说要抓他回去见师父,他才会跑的。我告诉你,青桐现在是乐队的首席琴师,不许你把他弄走!”
  “是是是,我不抓他就是了。”
  “还有,不许你跟柳如瑾通风报信。”
  “遵命。”
  “好了,我累了,我跟青桐要睡觉了。”
  “什……什么?你跟青桐一起睡觉?”
  “怎么了?两个男人睡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不准。青桐你去跟徒弟睡,我陪言言睡。”
  “杨先生你……”
  “你敢不听我就带你去见你师傅。”
  “你……”
  “我才不要跟你睡,我要跟青桐睡。”
  “不行!你有伤,必须跟我睡。”
  “我一直都跟青桐睡,你走啦!”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随你便。”李若言不再理他,自己拿过床头的白瓷瓶子,拔开木塞,倒出有些浓稠的液体在手心,合掌摩擦起来。
  “这是什么?”
  “杏仁油啊。”
  “你取它作什么用呢?”
  “自然是抹脚了”李若言自顾自地在自己的脚掌和小腿上按摩起来,青桐也取了一些替他擦另外一只脚“天这么冷,又泡过热水,不擦东西皮肤会粗糙干裂的。”
  “秋冬润燥,我的言言真是识得养生之道”杨思修又粘了上来,握过李若言的小脚在掌中摩擦着“让我来代劳吧。”
  “不要。”
  “我可是大夫,推拿按摩是最拿手的。”
  “不要,你一定会按得我很疼。”
  “不会的”杨思修一屁股挤开青桐,拿过瓶子倒些油在手心“我保证很轻。”
  说着他握住李若言的脚,手指轻轻地在足底的|穴位上揉压起来。
  “言言的脚好软……”
  他的手顺着小腿的脉络滑上去,绕到膝弯里轻轻揉捏,修长的手指不时地伸进他挽起的裤管里,有意无意地触摸他大腿的肌肤。
  李若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去了。当他醒来时发现杨思修横在他与青桐之间,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身体。于是他勃然大怒,连穿鞋的机会都不给,便将杨思修给哄出了房间。
  杨思修倒是毫不挂怀,他像一只吃饱的猫,偷偷啧着嘴笑。要不是担心李若言的身体受不了,他昨晚就会点了青桐睡|穴,将他吃干抹净。
  他吃过早饭之后就神采奕奕地宣称自己有事,要离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