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你刚从神经病院里放出来吧?”
“这车跑得比千里良驹还快,不知安得什么机关。”月如辉由衷地赞叹道。
“医生……有没有塑料袋……厄……”
“言儿,言儿,你怎么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厄……”
“你们是大夫吗?快快救治言儿呀……”
“他只是普通的晕车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厄……”
“言儿……”
“滚……厄……”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月如辉也不去管那个金诚吾,只扶着李若言在大厅椅子上坐了。
“言儿,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替你找些水喝。”
说完他“比油”一声不见了,只留下李若言傻眼地呆在原地。
“这个兔崽子跑了……嗷……气死我了……”
李若言见势头不妙,拔腿也想跟着溜,却见金诚吾的助理领着他的经纪人来了。
他好说歹说,拼命解释,终于是将事情交代清楚了。经纪人那边倒也通情达理,不想此事张扬出去被记者渲染。言明只要月如辉支付医疗费,就可以私了。
李若言正满腹怨念地咒骂月如辉要自己背黑锅的时候,就见月如辉兴冲冲地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屁点儿屁点儿跑了过来。他一肚子火气顿时腾了起来,劈头吼道:
“你上哪去了!这么半天不回来!找死啊!还要我替你赔礼道歉、收拾残局!”
“我,我去替你找水了呀”月如辉将杯子交给他“言儿,你不知道,这城楼好生宽大,我转了前院后院都不见有水井,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我又跟这路边的一位姑娘借了这个杯子,这才将水打来了。这杯子好奇怪,明明像是纸的,装上水却能不漏。”
“水井?你找水井?”李若言狐疑地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漂白粉味,倒像是生水的味道。
“啊,此地的水井好特别,又浅又小,一个个都有墙隔着,上面还有盖子,白白的精致得很,弯腰就能取到水。”
“水井”李若言有种怪异的感觉,她认真地看着他“你说的水井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还奇怪得很,我要进的时候有人对我说,这边是让女人用的,男人要去另一边。于是我就去另一边了,怎么不好喝么?哎呀对了,你现在是女人,我该去女人那边打水给你喝呀……”
“厄——”李若言猛地冲到外面花圃里,使劲抠着喉咙。
“言儿!言儿你怎么了?”
“厄……”
“哎呀!怪我都怪我!我不知道这饮水还分男女的呀……言儿……”
“我杀了你——”李若言两眼冒火地回过身来,一把纠住他的领子“你居然让我喝马桶里的水——我杀了你——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马桶?”
“嗯——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捉弄我,让我喝马桶里的……厄……”
想起男厕所的马桶,李若言又是一阵恶心,忙不迭地又蹲下去抠起喉咙来。
月如辉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停止呕吐。
“你”李若言把医药费单子塞在他手里“自己去把药费交了,我们就此BYEBYE。”
说着他要走,却被月如辉一把拉住:
“言儿,你上哪去?”
“喂,你放手啊,你到底要干嘛?你不要一脸无辜的样子好不好,我被你害得够惨了,前途都让你给毁了。哎,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真疯还是假疯啊?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会被你迷得团团转……别再跟着我……”
李若言不爽地瞪着月如辉,后者突然一把将他搂入怀里。
“你不认我没有关系,我认得你就行。我发誓不再离开你身边,就一定不再离开了。你是男也好,是女也好,我对你的爱意也不会改变一分一毫。言儿,不要让我走,我是冥冥中追着你来这个世界的,离了你,我不知自己还能往哪里去……”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你该不会想说你是穿越来的吧?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我听不懂你的话。言儿,不要让我走好吗?”
李若言抬头看着他恳切的目光,心中一时迷惑了。
“算了,你先去把钱交了。我们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不好?”
“交钱?”
“你打伤了剧组的演员,总得赔人家汤药费吧?”
“哦”月如辉摸了摸身上“言儿,我的令牌不见了。”
“我说先生呀,你真把自己当古代人了。拜托你快去交钱吧……你该不会没有钱吧?”
“正是。”
“啊,我的天”李若言的脑袋又疼了起来“你到底是干嘛的?穿得跟个精神病患一样跑到片场打人,然后非说认识我,现在又说你没有钱……啊,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言儿,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啊——我的妈——”
无奈地从自己的银行卡里取出面值一百的钞票N张,李若言心疼地看着手里的钱,一闭眼交到他手中:
“听好了,这是本小姐借你的。你要是有良心就尽早还我。”
“这是什么?”
“别告诉我你连钱都不认得。”
“啊,原来这是银票。这银票印得好生精致……”
“你再犯傻我踢死你……”
见月如辉拿着钱和票据发呆的样子,李若言终究忍不住,一把拿过来:
“真受不了,跟着来。”
李若言领着他在医院里走来走去,总算是吧钱缴清了。虽然月如辉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但见到李若言满脸的怒色就只好忍住不问。反正来日方长,现在只要他能看见言儿,心里就觉得安稳了。缴完钱后,李若言带着他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服装店。
“欢迎光临。”
售货的小姐迎了上来,眼见月如辉一米八九的身材,虽是穿着病号服,还蓄着过肩长发,但一张俊脸丝毫不减魅力。几个店员一下哄了上来,将李若言晾在一边。
“先生,需要什么?”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厄……”月如辉一时不明就里,只听得李若言在身后大喊道:
“给他拿最便宜的!”
几个女店员脸色变了变,随后又拥到了月如辉身边。七嘴八舌地给他推荐,还冲进试衣间替他试穿。出来之后就交头接耳说他身材很好云云。
“我说要最便宜的,穿上了赶紧走人。”李若言万分不爽地坐在小板凳上。
“小姐,这些都是特价品哦,全部三折哦。”
“最便宜懂吗?绝对价钱最便宜的!”捂着自己吐得有点发疼的胃,李若言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穿上T恤衫牛仔裤的月如辉。
帅!真帅!真是个超级大帅锅!你说长得好的男人怎么就这么笨呢!
心不甘情不愿地掏腰包替他买了一套衣服,李若言拿出一根橡皮筋替他将长发绑了,然后说道:
“走吧,我饿极了,我请你一起吃牛扒。”
“什么是牛爬?”
“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双双走出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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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了,有伴侣的出去约会,没有的,就来看文过瘾吧。
男人的烦恼(下)
第六十七章
自从被杨思修踢了一脚,又被他和月如辉玩弄于股掌之后,自信心大受打击。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拔光了尾巴的公鸡,抬不起头来。
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家里听广播时听到的一个恶心广告。好像是一个妇科用药的广告。
收音机里某女说:“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女人。”
紧接着一个男人酸溜溜问:“怎么?你为情所困啊?”
之后某女更猥琐地说:“你不知道,女人的事真多真麻烦……”
他这辈子不做女人,事情一样多一样麻烦。
君悦自那日之后对他一直避而不见。偶尔不期而遇,又总是委委屈屈,看着他的眼好像随时会哭出来。反倒让李若言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虽然说爱上一个人不是罪过,但被爱的人难道就是有过的吗?
他检讨自己的言行不觉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虽称不上为人师表,但至少也是煞费苦心、言传身教,名义上是师徒,但事实上他将他当作小弟看待,究竟是什么导致君悦对自己产生了男女之情——不对,是男男之情——难道是自己无意中说了什么让他误会吗?
啊——不是的。青春期的少年偶尔会有崇拜师长的情结,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君悦把对他的崇拜当成了爱情——这就好办了,只要坦诚相谈,善加引导,应该就能助他解开心结。但是柳如瑾呢?
李若言到现在依旧难以相信柳如瑾对自己所说是真的。这世界上谁都有可能爱上他,唯独柳如瑾,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他会爱上自己。且不论他们二人过往几乎不曾交谈,柳如瑾一向来对他虽说不上是恶言相向,却也从来不曾和颜悦色过,怎会突然就喜欢上自己了。但他又不敢质疑,因为柳如瑾严肃的脸使他不敢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李若言觉得自己始终有些怕他,即使是他在说喜欢自己的时候,自己依然无法对他严肃的形象改观。以至于他那天突然亲吻自己的时候,自己竟条件反射地躲了开去。
“你不喜欢我?”柳如瑾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地波澜不惊。
李若言尴尬地偏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我不如大哥热情,还是我不不如思修温柔,或者是我不如那两个孩子可爱?”
一句话问得李若言瞠目结舌,他慌张地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
“若真不是这样,为何你能接受他们却不能接受我?”
“我没有……”
“你没有,你是想说你也不想与他们这样,但是他们胁迫你是吗?”
“不是的……”
“既然如此,我胁迫你,你也会跟我好吧……”柳如瑾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吹气在他耳边“大哥就那么好?让你一刻也不停地要与他燕好……”
“不……”
李若言刚想反驳,柳如瑾湿热的舌头就伸进了嘴里。
“唔——唔——”
挣扎着捶打着他的的肩,洁白的脚踢乱了床上的被褥。李若言条件反射地,阖口咬了下去。
“啊……”
柳如瑾猛地松开口,含着微疼的舌头看着他。
“对不起,我没用太大力……可是,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猫是狗,你喜欢我我就该顺着你的意思吗……我……”
看见柳如瑾阴沉的脸,李若言又欲言又止了。
“我明白了,你喜欢温柔体贴的,我也可以对你那样,我可以的……”柳如瑾的声音里有着不同以往的温情,他搂过李若言来,有些颤抖地抚摸着“我会待你好……他们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比他们更甚……我知道是我一向来待你冷淡,才令你疏远我……其实我是想对你好的……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那时你昏倒在路边,像只受伤的小猫,浑身是灰,可我就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原先在烟雨楼台,我看着清音和青桐与你那般亲近,心里何等地不是滋味。当初我若硬是不让大哥将你带走,也许你就不会被伤成现在这样,也许你就是我的了。我好后悔,我以为我能放得开,可是我你走之后我却不停地想你。
我想着你刚来的那天夜里,我解开你的衣服看着你的身体;我想着我要抱你却把你吓跑了;我每日抚着你摸过的那把琴想着,就好像能抚摸到你的手背一般,满脑子都是那日我们一同弹琴的画面。我想你,我每日每夜地想你……”
“我都……不知道……”
“喜欢我,像你喜欢大哥和思修那样喜欢我……”
“我恐怕……做不到……我心里好乱……我不能说喜欢你,就会真的喜欢上你。爱一个人,有时候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况且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这样轻易地与你在一起,又如何对得起他,对得起你的一片真心呢?”
“你这是……拒绝我吗……”
李若言转过脸去,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你不是不爱我,而是不肯爱我”柳如瑾嗅着他的头发“我你放心,你不喜欢我逼你,我就不逼你。我不会再放开你,我会一直追着你,直到你喜欢上我……”
“不要……”
柳如瑾快速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手指抚着他柔软的唇说道:
“你身子不好,歇着吧……”
说完不等李若言反应过来,便起身离开了。
此后的好几天,都不见人影。李若言呆呆倒在床上,回想着他的话。难道真如他所说,因为自己的懦弱与不明确的态度,才令身边的人对他产生了暧昧的情感而无法自拔??
眼见月如辉与杨思修为他争风吃醋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躺在床上,都能听得见楼下街上人们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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