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他和是不同的。是朝夕相伴、想直在起的人,可是雁秋他——他救过、收留、陪着度过最难熬的段时光,他就像位兄长,而从来就没有想要和他在起。可还是把他拖下水。当知道把他的生活弄得团糟,知道心里有多难受吗?”
  “对不起,不该在个时候吃飞醋,样来该觉得进退两难。可是言儿,么躲着改变不楚雁秋对的执着。他想要,们第次见面的时候,他看着的眼里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太解。那种不择手段也想将据为己有的心情,和他是样的。”
  着,他不顾柳如瑾和清音的在场,口吻住李若言的嘴唇。
  “唔……嗯……唔……”
  旁的柳如瑾紧闭着双唇看着眼前的幕,睁大的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
  “瑾……走吧……”清音小声轻唤,然而柳如瑾还是坐在原地动不动,眼光死死地盯着李若言那张娇羞又迷醉的脸。
  “瑾……”
  清音无奈,只能强拖着将他拽出房间。
  第百章
  春晓曙光的雾气里,柳如瑾坐在积雪的屋檐下,修长的手指抚过琴弦,扣动琴音旷远深沉,迂回悠长地回荡在弯弯曲曲的走廊上。伴着积雪坠落的声响,他孑然独坐的身影在晨雾的柔光里像是模糊的剪影。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丝柳、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迷离晓梦啼莺。”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夜苔生”清音披着晨衣散着头发从廊下走来,将手中的香炉放在他的身边的地上“无香近亵是不能弹琴的哟。”
  “多谢。”
  “很久没听弹首‘远横山’,看来与同样想念烟雨楼台的春。”
  “醒得很早。”
  “睡不着。不也样有心事。”
  “心事是六忌之,没有心事。”
  “那为何要弹‘远横山’” 清音在台阶上坐下,看着他陈不变的侧脸“瑾,喜欢小言儿吧?”
  “是。”
  “遇惊、闻哀、念怒、恸泣、心事、情欲——此乃操琴的六忌。他难道不是的心事?”
  “是吗……犯忌……”
  “如果大哥和言儿只能选个,要怎么办?”
  “不知。”
  “昨想夜。”
  “结论?”
  “也不知。瑾,见过小言儿躺在贵妃榻上的样子吗?”
  “见过。”
  “第次见到时有种想法,就是‘合适’,他和种安逸的生活很合适。那刻觉得,也许他本来就该过着样的生活。大哥和思修四海为家惯,但那种漂泊的生活并不适合小言儿。”
  “但他们已经住在起。”
  “现在是样,可是以后呢?再过年、两年、五年……他们是否还会愿意样直陪着他?”
  “也许没有以后。”
  “也是,小言儿的身子已然是强弩之末……是糊涂,想得太多,先回屋去。”
  清音叹口气,起身离开,剩下柳如瑾人坐在屋檐下。
  焚香炉中的白烟丝丝袅袅地腾起来,在迷离的雾气中时依稀不可辨别。
  “烦啊!”
  声轻喝,柳如瑾反手剔,裂帛之音划破晨雾。远处数座院子的屋檐上,名蒙面人被极薄的利气瞬间封喉,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慢慢地掉下去。
  柳如瑾将琴裹好,起身往李若言的。
  行至李若言房前,刚要举手推门,忽然滞下,慢慢转过身去。只见转角处的走廊上,阿昌沉着半张脸,不言不语地立在那里。
  “啊。”
  “啊。”
  两个沉默的人各自在嗓子里发出声好奇的低吟。随后就是长时间地对看,两人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两座雕塑。看向彼此的眼中充满充满好奇与戒备,只有被风轻轻扬起的衣角才能显示时间的流动。
  “……”
  “……”
  晨雾逐渐在太阳的光线里逐渐散去,两人清楚地看清对方。时,柳如瑾突然抬起只手来指着阿昌,简短地道:
  “出来。”
  “做什么?”
  “过招。”
  “可以。”
  阿昌走到院子中央,手按剑柄。柳如瑾也将琴背好,走到他对面站好。两人没有大叫,没有轻哼,声不吭地,突然同时出手。
  只闻长剑声啸,阿昌手中长剑直取柳如瑾前胸。柳如瑾足下挪移,身体侧,剑锋贴身擦过。阿昌回手削,被他弯腰闪过。再直起腰来,柳如瑾侧身步往前,掌拳夹攻,作近身肉搏。沉默交战之中,只闻阿昌问道:
  “的琴呢?”
  “在背上。”
  “为何不用?”
  “今犯忌。”
  “小看!”
  “是。又怎样?”
  “狂妄!”
  阿昌转身旋,剑刺来。柳如瑾眼光敛,气运双指,像剑锋上夹,身影瞬移,拳打在阿昌小腹上,反手掌将他推出去,衣袖抖,五指虚握道:
  “再来。”
  “呀——”
  被柳如瑾激怒,阿昌极招上手,剑走凌厉,招招紧逼要害。柳如瑾根基身后,但手无兵器,闪避有余却难以制敌,两人时陷入胶着状态。但打斗的声响终也引来月如辉和清音。
  “瑾,怎么回事?”
  “二弟,住手,他是紫湖山庄的护卫总管,不是刺客。”
  “没有误会。”
  “那是怎么回事?”
  “有话好,们快住手啊!”
  “吵死——”
  片混乱之际,众人忽闻声大吼,集体不约而同地僵。个茶壶自南正房的窗户里猛飞出来,正正好砸在柳如瑾脑袋上,砸得他呆在原地。
  “嗯!”
  众人惨不忍睹地闭眼,就听那茶壶掉在地上碎裂的声响。
  “吵醒言儿……”月如辉压低嗓音摆摆手,众人忙作鸟兽散。
  柳如瑾站在原地,摸摸被茶壶砸中的脑门,踢开脚边的碎瓷片默默地回屋去。
  个人在屋里用完早膳,柳如瑾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想李若言。于是他背着琴出屋子,朝李若言的房间走去。
  推门进去,就见到李若言正盘腿坐在靠窗的榻上,略显笨拙地做着针线活。
  “柳,过来坐啊。”听见开门的动静转过脸来,对他眯着眼笑。
  “在做什么?”柳如瑾看看床的毛皮。
  “的兔皮斗篷旧,丢又可惜,所以就把它刷刷干净,准备做成几个袖套和袜套。来得正好,把手伸出来让比划下大小”李若言拉过他的胳膊,将缝半的袖套套在他手上“样动来动去会不会滑下来啊?再紧好,们几兄弟的胳膊应该都差不多粗吧……”
  “为大哥做的?”深沉的眼底掠过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么大个斗篷,应该能多做几个……咦?的头上怎么?”李若言指着他头上那块淤问道。
  “砸的。”
  “啊?莫非是……早上扔出去那个茶壶?”
  柳如瑾默认地看看他。
  “砸到?对不起,”李若言抱歉地凑上前来看着他“很痛吧?擦药没有?”
  “无妨。”
  “拿些跌打药酒给擦擦”李若言爬到墙边打开箱子翻出个小盒子,移到他面前,打开来,取出棉花团沾瓶子里的药酒,抬着手在他额头的瘀上轻轻着“对不起,本来想砸辉辉的,因为他的嗓门太大,闭着眼就扔出去……不是武功很厉害吗?干嘛不闪啊……”
  “吓跳,于是忘。”
  “个是思修留下的药,应该挺管用……”
  柳如瑾定定地坐着,听凭李若言的小手扶着他的下巴,拈着棉花在他额上擦拭。李若言宽松的领口半敞着,露出优美的颈子,暖香随着他的动作,阵阵喷在他的脸上。他低垂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慢慢抬起手来,将他动作的手握住。
  “怎么?很痛吗?”
  “不是。”
  “柳!”李若言身体僵,柳如瑾的手竟已环上他的腰,扣着他的腕将他拉近自己。
  “像大哥样地爱,也像爱他那样爱好吗?”
  “诶……唔!”
  猝不及防的吻,李若言睁大眼睛看着贴在自己面前紧闭的双眼,毫无准备的脑中片空白。他就样僵硬着身体,任凭柳如瑾搂着自己,结束个长长的吻。
  “陪坐会儿……”
  回过神来的李若言刚想推开柳如瑾,却被他把搂进怀里,耳边飘来的轻叹,使他将骂人的话又吞回去。柳如瑾搂着他的小脑袋,靠着窗户坐看着庭院里半化的冰雪:
  “今早,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个早上之内,六忌犯五条。”
  “什么是六忌?”
  “六忌是抚琴的六种忌讳,分别是:遇惊、闻哀、念怒、心事、恸泣、情欲。”
  “原来弹琴还有么多规矩,今犯什么?”
  “除恸泣,其他都犯。”
  “那……今不弹琴?”
  “嗯。”
  “恸泣……柳以前在什么情况下哭过?”
  “没哭过。不会哭。”
  “不会吧”李若言爬起来,眼珠子狡猾地转,腹黑地看着柳如瑾“样的人生很无味耶。”
  “是吗?”
  “过来。”李若言像只小懒猫样朝他招着爪子。
  被他慵懒可爱的笑容迷惑,柳如瑾不明所以地靠上去。
  “插眼!”
  “唔!”
  猝不及防地招,柳如瑾痛苦地捂住眼睛转过脸去。酸楚的眼睛里无法控制地流出眼泪来。
  “此乃恸泣。回功德圆满”坏笑地叉着两根手指“谁要未经许可乱亲。喵!”
  李若言刚想脚底抹油,冷不防被柳如瑾把纠住领口按回榻上,睁大双眼看着柳如瑾紧闭的湿润双眼,伸出小手在上面摸摸:
  “没事吧?没有直接插眼球啊……”
  “让流泪,要付出代价。”
  “想干什么?”
  “弹琴。”
  万年冰山轻笑声,微扬的嘴角看得李若言阵恍惚。他没看错吧,柳如瑾在对他笑?而柳如瑾虽是始终闭着眼,手上却是动作利落。
  “柳,柳,不是弹琴吗?干么脱衣服!”
  “过,是世上最好的琴。”
  “今不是犯忌吗?犯忌不能弹琴的……”
  “如所,功德圆满”柳如瑾停在他耳边“不要害羞,闭着眼样可以抚琴。”
  “不要……唔唔……嗯哼……不要啊……啊哈……”
  雪白兔皮踢地,李若言在榻上乱蹬着。原来柳如瑾真的开不起玩笑,他现在知道自己恶作剧过头,他就是么将自己步步推进狼窝里的。
  (以下省略H千两百字,无良作者腹黑笑(*≥▽≤)ノ)
  第百零章
  来到紫湖山庄许多,李若言第次踏出房门。
  他抱着亲手缝制的兔皮袖套分发到每个人的房间。经过走廊的时候,忽然瞥见远处走廊上有人。
  “雁秋……”当他注视的时候,那抹衣角快速地消失在拐角的墙后“等等!”
  快步追过去,果然拐过墙角看见渐渐走远的身影。
  “楚雁秋……”李若言吃力地跟着“等等,有话跟……跑不动,拜托停下……”
  “诺儿”回头见李若言不支,楚雁秋忙奔回来扶他在游廊边坐下“怎么样?好些没有?”
  “很好,就是有些喘”李若言抬起眼来看着他“躲什么?”
  “……”
  “觉得没脸见啊?”
  楚雁秋心虚地别开脸去。
  “吶,个给。”
  楚雁秋看着他递到面前的兔皮袖套。
  “承蒙招待。们大伙人在家里又吃又住的,个家之主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个是用旧衣服做的,每个人都有双。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就来。还有两只”李若言把另外两只也放到他手里“两只给阿昌。反正每都会跟他见面,替送给他。”
  “个……”
  “是袖套”李若言抖开个慢慢套在楚雁秋的前臂上,边整理形状边解释道“个不是做粗活用的,是给们冬保暖用的。看习武之人练功的时候都不穿宽大厚重的衣服,袖口也要扎起来,是怕缠到武器对吧……但是冬手会很冷的,套上个可以连手腕也盖住,就很暖和……上面还有调整松紧的带子……”
  楚雁秋举着手臂,静静地看他的双手在上面整理着,只觉得切如梦似幻,仿佛又回到从前,李若言与他并肩坐在回廊的下面,轻声细语,细数风花雪月的时间。
  “怎么不话?都快半年不见,没有话想跟吗”李若言整好袖套合手坐好“陪话吧。辉辉和思修都外出,清音不敢见他,鹦鹉又不会交谈。剩下个柳如瑾,也不几句话,都快闷死。”
  “诺儿,对不起……是害。”楚雁秋艰难地开口。许久,只听李若言轻叹声:
  “害的人是惊鸿仙子,不是。”
  “是家之主。是的时犹豫,赶走……答应过,将切安排妥当,可是……可是做不到……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的心却犹豫,是害……”
  “所以呢?”
  楚雁秋有些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觉得对不起,所以呢”李若言微笑地看着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
  “想,当然想”楚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