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宰相
“韩定邦?”严殊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来干什么?”
“他本来是想找老爷,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不过奴婢见老爷还没醒,就没敢让他吵醒老爷。”
“他有问你什么吗?”
“他问奴婢老爷是怎么回事。”
“没别的了?”
丫鬟想了想,终于从脑子里挤出一点零碎:“他还问那刺客是不是子言恒杀的。”
严殊若有所思地望了床顶片刻,又将头别向外面:“对了,皇上有下令不准官员上门吗?”
“这个……奴婢倒不晓得了。”
严殊也没再追究,就让她去凤来楼。不巧她刚走到前院,就看见门子追着一个“不速之客”往这边来。仔细一看——来人头顶黄金镂空冠,身着水蓝色镶边锦衣,外面罩了薄薄一层金色无袖长纱,腰挂串玉锦囊,足蹬白底青云靴。乖乖!不得了,那不是王爷绯路吗?今天文武百官都不来,他这个嘻哈天王来做什么?
“王爷!王爷!我家老爷受了重伤还没醒,您可不能进去!”门子一边追,一边不停地嚷嚷。
九方绯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甩了甩袖子:“闪开!闪开!连本王的驾你们也敢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可是听说宰相受伤才特意赶来探望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王爷啊!不是咱们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咱们老爷需要安静。您若真是探病,可千万要小声着点。”门子作出了让步,绯路却大怒,不由破口:“狗奴才!敢跟本王讲条件!反了你们!”
门子吓得连忙趴到地上,惹得绯路狂然大笑。他弯下腰,拍了拍两位门子的肩膀,一脸痞相:“哎,起来吧,起来吧!本王不会吵到宰相的。”说罢就直起身,径直朝卧室走去。
那遇见了他们的丫鬟见状,觉得这时候去凤来楼,回来让王爷看到,终究不是什么雅事,于是干脆就踅回去。
听到脚步声,严殊正纳闷怎么那丫头叫人叫得这么快,抬起视线一看,才发现一双桃花眼正对着自己,慢慢走近。怎么会是这个荒唐小子?严殊不由警惕起来:这小子还以为我是燕起菡,而我现在又两处受伤,万一他对我上下其手,我恐怕制服不了他……严殊这会又想起了子言恒,要是他在就好了。不过我也真够矛盾的,他在的时候,我怕他替麒真监视我,不在的时候,又想起他的好处。麒真啊麒真,你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呢?
九方绯路却只走到床边,就没有再靠近,他看严殊醒着,便问:“宰相,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才几天不见,想不到就出这种事,真是可怜!不巧你请假那天我外出游玩了,不然哪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严殊爱理不理地答道:“多谢王爷关心。王爷若真觉得下官可怜,不妨去弄朵天山雪莲来好了。”
“天山雪莲?天山雪莲是什么东西?”
严殊忍住嘴角边快要溢出来的笑,胡诌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天山雪莲是长在天山上的莲花,六十年才开一次,吃了它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九方绯路似懂非懂听得出神,完了,他才将信将疑地问:“天山雪莲真的这么神奇?”
严殊一脸肯定地说道:“那当然了!”
九方绯路信以为真,马上就后退一步:“那你等着,本王这就派人去!”
“哎,这个花六十年才开一次,你派别人去不怕弄坏了?而且谁知道是真是假?王爷亲自去,比较有诚意吧?”严殊说着,故意朝九方绯路挑了挑眉:哼哼,老子就是要挑逗你给我马上出去找!如果你真的喜欢燕起菡,就应该马上去,如果你不去,就代表你是个骗子!
九方绯路一听到“诚意”二字,像被闪电劈到了一样,倏地冲出去就没了影。要不是身上还缠着绷带,严殊早就仰面大笑了:绯路啊绯路,想不到你小子还挺痴情的,这下被我抓到把柄了吧?他忽然觉得,刚才九方绯路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轻浮了,果然是一段隐秘的奸情,只要旁边有人,他就装作什么都没有一样,摆着王爷的姿态。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觉得绯路上了宰相的当十分荒唐,因为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天山,更没有什么雪莲!这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却轻易就被骗了。可是严殊却觉得,这回绯路却荒唐得有些可爱。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翘辫子,会怎么样呢?严殊觉得暂时先不告诉他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和小le的讨论,我决定通过读者拼谁的评论长度够长而且言之有理者来决定攻受问题。想写评的亲们可以不单单局限于对攻受问题的评论,对目前整个文的观点更重要。
另,小le,你怎么会猜到殷云修那厮身上去?而且他也不是总裁的弟弟。总裁的弟弟在文中没有出现过。给点提示就是我说的死|穴和文章内容没有太大关系,不过不看文章又不一定能想到。也不算是严殊身上的死|穴,但是和他有关。
担心跳坑的亲们不用紧张,我是很有坑德的,一般都是一心一意完成一个文才写下一个文。虽然比不上那些一天更新好几章的大人,但是也还不算太慢。毕竟我没那么多时间。
题外话:我在车间帮忙之后回来,觉得右臂像脱臼了一样,角度稍微转过一点就痛,已经好几天了,刚才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别人帮我洗头= =
第二十七章
丫鬟见绯路走了,才又磨蹭着打算出去。严殊看见她,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爷,奴婢看到绯路王爷来,不敢去那种地方。”
“哎,行了行了。你先去给我弄点吃的,然后再去吧。饿死我了。”严殊有些不满地吩咐着,却为自己的恢复程度感到比较满意。一般来说,受了这样的伤,要是听到别人在旁边发出一点点声音都会觉得死去活来,更不要说有心情吃东西了!可是现在亏了那些大臣都没有来探望自己,让他安静地休息了一下,现在才有这么好的食欲。
不过他们如果不是受了谁的命,今天怎么会这么默契,一个都不来呢?严殊总觉得是有人不准他们来。能让那么多官员都听话的,除了九方家的人,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九方烟被子言恒打伤了还在王府不可能出来,而且他是巴不得我死掉,怎么会这么好心?这么说,那就只有麒真了。他似乎总是在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不知不觉就关心起人来了。严殊觉得自己有点自鸣得意:刚醒来就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又再想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想突显一下自己的重要性,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早点过后,丫鬟终于是上路了。凤来楼的老鸨见了她,不由一阵打量:虽说是个穿着平平的丫头,倒也长得标致,不禁打起了她的主意:“哟!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丫鬟也不避讳就答道:“我叫玉莲。”
“哎呀!真是个好名字!”老鸨柳腰一扭,笑得像块蜜糖:“咱们这儿的姑娘,也都是以花命名呢!”
玉莲听出了她的意思,还以为老爷跟我说笑,想不到真让他给说中了。可是俗话说“宰相家奴七品官”,玉莲可不会对比宰相等级过低的人低声下气的,狗它还仗人势呢!何况是个人?她不禁柳眉一蹙,道:“我奉我家宰相之命,来请初尘姑娘到府上一坐。”
老鸨的笑容刹那间定格,她僵在那里,缓了缓神,马上又赔着笑:“哎哟!原来是宰相府上的小姐,里边请,里边请……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鸨母一边赔不是,一边扯开嗓子朝楼上大喊:“初尘哪!初尘!遇上贵人啦!快下来吧!”
不消片刻,初尘便抱着一把筝,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她依旧是高高的发髻,盘得华丽而干净,黛眉轻扬,玉唇温润,亮粉红色的霞披,衬托出她的妩媚与袅娜。在楼下围观的男子个个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一睹芳容——真个是国色天香、羞煞天仙!
初尘冲台阶下的男人们微微一笑,他们的魂魄仿佛都被勾走,纷纷冲她傻笑起来,让出了一条道。玉莲见她下来,便问:“你就是初尘姑娘?”
初尘微微颔首:“正是。”
“我家老爷已在家等候姑娘。”玉莲随手指了个方向:“姑娘请——”初尘便顺从地跟着她,一路直往相府。其实这次,即使宰相不请她,她倒也想来拜访一趟。
初尘见玉莲不招待她到厅堂,却领她到了像是卧室的地方,不由有些奇怪:难道要我卖身?上次见他的时候,可不见得他是个贪图美色之人……初尘忍不住问玉莲:“大人为何要找我来府上?”
严殊远远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随便地招呼道:“你来啦?本官实在是不方便出门,只好请姑娘前来了。姑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顺着那声音,初尘果然看到严殊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不禁关心起来:“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受伤了?”
严殊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咧嘴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
玉莲不禁嘟哝道:“老爷,您这还是小伤啊?”
“老爷看到初尘姑娘的筝,就觉得浑身舒坦了。丫头快去拿些水果来。”
玉莲看了严殊一眼,喘了一口气,还是按他的话去给初尘弄水果。
初尘一听他这俏皮话,不由掩口笑笑:“那贱妾就献丑了。”说罢,她将筝架到桌上,如鱼得水地弹奏起来。严殊听出,这是上回自己教给她的曲子,今天似乎更娴熟了,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学什么古筝了,反正有人免费弹给他听。说到为什么是免费,严殊还要暗自偷笑——
初尘弹奏片刻,便在床边坐下来,不急不徐地对他说:“这是上次大人教给贱妾的曲子,别的客人都说很好听,我的姐妹学了去,客人打赏了不少银两。”
“哦?是吗?”严殊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意外。而下面的对话,更叫他觉得离奇:
“贱妾怎么敢拿谎话糊弄大人呢?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姐妹们还特意叫我问问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好曲子……”初尘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见严殊疑惑地看着自己,才又微笑着接下去说:“小女子也没什么好回报大人的,只不过……往后大人若要到我们凤来楼,绝对不取分文。姐妹们愿意出钱向大人买曲,还请大人成全。”初尘说着,从袖底抽出一张银票献了上去:“这就算上回的学费,请大人笑纳。”
想不到别人去那个地方要花钱,我不但不花钱,反而还有收入。严殊怎么能不偷笑?他一个高兴,就答应了初尘:“好说好说,大人我肚里多的是好听的曲子。干脆我把一些词也给你们好了。”说着就干脆把李煜和小周后偷情的那首《菩萨蛮》念给了初尘,并说:“这个词活色生香,一定会大受欢迎,你尽管拿去给姐妹们唱好了。”
初尘淡淡笑着向他点头致谢,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大人,您受的是什么伤?”
“普通的剑伤,不过伤到了肚子。”
初尘想了想,起身向他告辞:“大人,初尘想起一件东西,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严殊有点不舍:“哦,你要走了?那好吧,记得常来看我啊。”
“是,大人。”初尘退得落落大方,严殊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这么美的一个女人,虽身在红尘,却不妖冶,虽然样貌高贵,却带着丁点小女人气,如果用猫来比喻,她比较像只波司猫。不知道麒真看了会作何反应?
严殊对上回在皇宫的宴席之上无动于衷的麒真耿耿于怀起来——如果连这个女人他都能不屑的话,那他可真是位比我还君子的君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被同学约去旅游,于是我在想我的更新怎么办、、、
第二十八章
严殊对上回在皇宫的宴席之上无动于衷的麒真耿耿于怀起来——如果连这个女人他都能不屑的话,那他可真是位比我还君子的君子了!不过……严殊转念一想:初尘有什么事忽然就要走了?答案他到第二天就知道了:
那时候丫鬟正苦不堪言地按着严殊的吩咐,用他那所谓“御赐”的牙刷在他嘴巴里面上下左右、里里外外鼓捣着,然后又用一床被子垫在严殊背后扶他坐起来漱口。严殊呢?丝毫不觉得这是件痛苦的事,反而还很开心地说刷完牙真是神新气爽!丫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