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三国
是兄弟三人连夜引本部军马,往北撤了。
原来庞统同诸好汉,从斜谷大道,步步进逼。出斜谷口,知郭淮等已引军阻截,几次进兵夺取,皆不得手。又得知秦明夺取了陈仓,却被夏侯霸截于山口,心道先叫秦明一路破敌,可牵动魏军阵线也。便设一计,遣孙立、董超引五千军马,从绥阳小谷往西北面穿插;并授予一个锦囊,教与秦明、彭漾合计,如此如此,可破夏侯霸营寨而出渭原也。孙立受计,引军去走山野小道密行;恰好碰见彭漾派来哨探,于是教回报如此。彭漾、秦明依照安排,果击破夏侯霸。此一回,便是凤雏计传三百里,而令秦明、彭漾成功也。
再说曹真奉命镇守关西,为夏侯尚后援;闻报尚轻进丧命,丢失汉中之地,不由震怖;一面遣人去洛阳禀告魏主曹丕请援,一面调遣本处关西军马,以备抵御;派夏侯霸、夏侯威、夏侯和引一万军马,驰援陈仓;教郭淮、孙礼、邓艾等从汉中退出来兵马,赶往五丈原驻守。真自同张郃、费曜、曹遵、朱赞诸将,引关西之军三万,屯驻于武功、郿县一带,严防布阵。正安排妥当,坐等洛阳回报;忽看郝昭亲信负昭带伤而来,说陈仓失陷;真先遣送郝昭去长安养伤。旋又闻夏侯霸兵败,梁山军已临渭原。真大惊,急与费曜、张郃商议。费曜道:“贼军若过渭原,则关中之地,再无安宁。都督须得亲起大军前往;一面可教郭淮、孙礼坚守五丈原,勿令敌军从中路出;五丈原地势险峻,多日难分胜败;待都督战败左翼敌军,然后回师,可定大局也。”曹真道:“骆谷一路,是王双抵御,敌众我寡;倘被他兵出骆谷,直取长安,如何是好?”费曜道:“末将保右将军张郃,前往镇守,可万无一失也。”曹真大喜。便令张郃引军一万,去骆谷抵御吴用一军;自和费曜、曹遵、朱赞,引军二万,往西去截杀秦明一路。
秦明、孙立闻曹真杀来,相互计议。孙立道:“曹真把关西主力,尽数遣来;必欲先击破我军,然后顾中、东两路。我却不可乘其心意。便背靠山口,布阵抵御可也。”秦明道:“然若是不战而退,岂不自堕威风?”彭漾道:“秦将军所言,却也有理。可分兵二队,一路出战,一路接战;却不可与魏军硬拼。接战片刻,即便回营。然后待中路可也。”秦明道:“中路庞统军师,也不过二万人;魏军坚守五丈原,旬日之间,如何得出?”孙立笑道:“秦将军休要心疑。某这里却敢打赌,不出十日,庞统军师必可夺曹军五丈原之寨也。”秦明道:“孙提辖如此说,某自不敢不信。”计议定秦明、丁得孙出战,孙立、董超接应。龚旺、彭漾守寨子。秦明、丁得孙引军五千前出,行不远,恰逢魏军,费曜与秦明战十数合,曹真看秦明武艺高强,于是挥军一起杀过去。丁得孙亦引军截住,两边厮杀一个时辰,梁山军人少,步步后退。曹真道:“加紧进发,今日定要生擒梁山匪首,献于洛阳!”魏军一起追击,行不远,孙立、董超杀出,拦住魏军;曹真、费曜分头督率大军,步步进逼;秦明、孙立军寡,相互掩护,退入本军营寨;曹真欲待攻打,早被彭漾安排乱箭射下来,不能得手;只好一面屯驻原地,一面调雍县夏侯霸军来。霸便留夏侯和守城,自与夏侯威带六千兵马,前来助战。与曹真汇合一路,将梁山军营寨牢牢困住,步步攻打。魏军来势甚猛,秦明、孙立、彭漾虽竭力守御。亦被夺了几个寨子。彭漾略有慌张,欲教退兵陈仓城坚守。孙立道:“若退陈仓,被魏军重夺山口,则我军前番苦战,皆白费也。今以我之偏师,牵制曹魏大军在此,以待战局,实是有利。望秦将军、彭先生坚持。”彭漾、秦明从之。
再说庞统,待孙立去后,引军且屯驻斜谷北道口,一面探察敌情。闻曹真引军西向,乃谓众人道:“曹真军马西向,则秦明、彭漾、孙立必然吃紧。我这里加紧进攻五丈原。倘能得手,以之为依托,可横扫三秦之地也。”王英听得,暗自嘀咕道:“昔日诸葛亮六出祁山,屯兵五丈原,不也……”话未所完,扈三娘一旁掐他一下,赶紧闭嘴。庞统未曾听见,自顾传令道:“扈三娘、王英听令。你两个各引三千兵,走两边山路,包抄五丈原两侧;若是寨中曹军杀出,则如此如此。”扈三娘、王英领命去了。庞统又道:“石秀听令。与你三千精兵,却走武功水边,如此如此。”石秀亦去了。庞统乃再命陈达,引三千军,往五丈原营寨前挑战。
那边厢郭淮、孙礼、邓艾守把五丈原寨,只是坚持。却看一路梁山军,约三四千,来寨前挑战,当先旗号大书“先锋陈达”。孙礼道:“此等草寇之兵,某视为草芥。可一击破之也。”郭淮道:“此是诱敌,我若出战,正中彼计。”于是教坚守。陈达挑战一阵,看魏军不出,竟到辕门口攻打,被一阵乱箭射退,于是又原地列队。如是半日。郭淮心中疑惑道:“贼军挑战,见我不出,却为何一直在此?”忽报两路梁山军不知多少,翻山往五丈原之后去了。郭淮拍案道:“是了。彼明里攻我营寨,却暗引两队军马,绕过五丈原,攻我后路。曹子丹大军皆在西面,若被他以数千精兵截断,则大势乱也!”孙礼道:“既然如此,何不急出军追袭之?”邓艾道:“不可。出兵从这里追袭,必然离开营寨甚远;又不知敌军兵力。去的兵少了,不是彼对手,反虑安危;去的多了,这里势孤也。”郭淮道:“士载所言有理。与其出军追敌,不如我这里发五丈原之兵,出击他斜谷大寨。彼既分兵出,则斜谷兵少;我以众击寡,纵不能获全胜,只要能杀伤他军力,便能挫其计谋。”邓艾道:“亦不可。我军守五丈原寨,万无一失;若出寨,与彼野战,彼以左右两路军合围,则我军不利。”郭淮道:“虽然,但我若坐等他调遣,亦是不利。士载既有顾虑,你可与我同引一军,击其斜谷大营;孙德达可引一军守五丈原;彼若攻五丈原,德达可退之;若彼合围我,则德达引兵解围,如此万无一失也。”
于是郭淮、邓艾引一万军出寨,郭淮挺枪便取陈达。两个战不数合,达回马便走。郭淮欲追,邓艾道:“彼是诈败,追恐有失。”郭淮道:“彼虽是诈败,待我直取斜谷,却看他计谋如何!士载可引三千兵,在后接应。”于是纵军追赶,一路到斜谷营寨。只听得寨中号炮连连,左右杀出两军;陈达翻身杀回。郭淮引军奋力交战,梁山三军,兵力俱弱,战了半个时辰,渐渐不支,向后退去。郭淮笑道:“此即埋伏之兵也!”教步步进逼,杀进营寨去。梁山军竟不迎战,穿营而过。郭淮追到后营,却看只有柴草,并无粮食军械;心知不妙,待要退时,只听得鼓点大作;两边山上火箭连发,火把乱丢,斜谷营中,顿时烧成一片。魏军两边士卒,烟熏火烧,鬼哭狼嚎。郭淮急教整顿军马退出时,山头上庞统令旗轻扬,四路伏兵,左右齐出;前面陈达等三路军又翻身杀回,魏军无法抵挡,只得没命朝来路奔走,自相践踏,死者无数。恰在乱时,后面邓艾引军来援,抵住梁山军;郭淮方整顿兵马,且战且走,庞统、陈达引军穷追。
离开五丈原大寨尚有十数里,又听得连声号鼓,却是王英、扈三娘两路军马,截断郭淮归路。郭淮大惊,与邓艾并肩死战。邓艾道:“如今势急,可往左边小道突围,再归五丈原。”郭淮道:“小道难行,又不知有无埋伏;不如就此抵挡,等候五丈原孙礼来援。”邓艾道:“两军交战,当争主动。若原地待援,恐为敌所乘。”郭淮道:“士载所言有理,但此时若妄动,恐也无利。还是奋力往来路杀回。”于是邓艾抵住陈达、庞统,郭淮引军向来路突围。又战多时,接近黄昏,背后杀声大作,却是孙礼引军从五丈原寨中杀出增援。郭淮见来了援兵,精神大振,奋力突围。背后孙礼把扈三娘、王英两军冲开,与郭淮相会。邓艾道:“虽然得手,恐怕五丈原大营空虚,当速速回营,整顿军马!”郭淮从之,正欲走时,忽然五丈原大寨方向,烈焰冲天而起。郭淮、孙礼俱大惊,急往回赶,庞统、陈达顺势掩杀,加上扈三娘、王英两边修削,魏军死伤极多。郭淮、孙礼等奔走一截,将近大营,忽然武功水旁锣鼓齐鸣,冲出一彪军,为首大将高呼:“我乃梁山好汉拼命三郎石秀是也!五丈原营寨已被我占了,曹家的狗官,快快来领死!”魏军原本畏惧,顿时大哗。郭淮上前,与石秀斗无十数合,只觉得刀法凶狠,不敢恋战;背后庞统、陈达、王英、扈三娘大队军马,呼啸追袭而来,两面夹击,魏军大败亏输;郭淮、孙礼跟随邓艾,从左边小道狼狈奔走。道路狭窄,骑兵多有弃战马而攀爬逃命。
原来曹军五丈原营寨,其时实不曾丢失;庞统命石秀引三千军绕武功水近魏营埋伏;待孙礼杀出之后,分五百人,在五丈原寨子附近击鼓呐喊,放火造势;石秀却自引军在水畔埋伏,杀出截击。果然郭淮心中恐惧,竟不敢回营,率残兵往西北突围而去。庞统乃饬令各将,转戈再去打五丈原寨子。此时魏营中并无一个大将,兵卒也只得三四千,兼之士气衰竭,哪里抵挡得住?不到一更,已被梁山军夺取了营寨。是战二万余魏军,折损十之三四;丢弃战马兵器无数,并营中粮食数万斛,尽皆被梁山军劫夺。
郭淮、孙礼、邓艾兵败斜谷口,淮欲向西撤退,与曹真汇合应敌。邓艾道:“将军不可。我军西向,虽能与都督汇合;梁山寇若不西进,却留一军守五丈原,把主力渡渭河,克郿县,然后沿渭水北岸扫荡,则我关西数万军马,尽皆成孤军悬挂也。可即退兵渭水,河上架起浮桥,两岸立营寨,以为长久之计。”郭淮道:“然贼军若西进,则何以当之?”邓艾道:“我军马在渭水,背靠郿县,则他主力必不敢西进。倘以一军沿渭南西进,我也以一军沿渭北西进,随时可断其归路,彼军自无功也。”郭淮听罢,赞曰:“士载真乃奇才!”便与孙礼、邓艾立营渭水。
庞统得了五丈原寨,把投降魏军,择其精壮者,分编入本队;一面与众商议。陈达道:“如今秦明哥哥在西边厮杀;吴用哥哥在东面厮杀。军师指示,我等先去那一边?”庞统沉吟片刻道:“倘先往东取长安,恐被魏军坚守,反把西边输与曹真;今可兴兵往西攻打曹真,然后再等吴加亮消息。”乃命扈三娘驻守。自与陈达、王英、石秀,引二万兵马,前出渭水,谓众将道:“曹真闻我取了五丈原,必以为我将沿渭南西进击他。我却先克郿县,再西进克雍县,抄袭其后,则曹真数万军马,不战自乱也。”陈达、王英、石秀都说:“军师妙计,无愧凤雏,比那卧龙诸葛亮真真高明许多。”庞统听提到诸葛亮,略有伤感,却也受听,于是呵呵大笑,传令诸军渡渭水。谁知出得五丈原,却报渭水上架起浮桥,两岸魏军营寨连接,十分严密。庞统叹道:“原来魏军中尚有这等人物,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庞统看魏军立寨严密,倘若猛攻,恐难得手;但若不取,又自束手脚,于是遣陈达引五千军,沿渭南西进,牵制魏军;自督率王英、石秀两个,分兵先攻打魏军渭南营寨。渭南营寨,却是孙礼守把;兵力虽寡,孙礼亲冒矢石,指挥将士,抵御攻击。梁山军攻势愈猛,乱箭穿营而入,墙上士卒,多有射死者。孙礼大呼:“一败于汉中,再败于五丈,武人之耻辱极也!今若又失渭南之营,则吾辈何面目存于世间!”引百余敢死之士,大盾长戟,步行杀出寨去。前面梁山军,多被砍翻。孙礼冲突一阵,正遇见王英。两个交手十余合,王英看孙礼英勇,不能抵挡,回头便走,周围士卒一起溃退。后面石秀急引军上前接应,孙礼已回去了。梁山军攻打一日不能得手,锐气暂堕,又死伤颇多军马,只得先退回。夜间,魏军却从渭北营寨,过浮桥遣了生力军士,入渭南营寨助守。次日再战,梁山军大举围攻,孙礼死战不退,又是一日,各自死伤无数,未见分晓。是夜,庞统遣王英引一千精兵,欲偷渡渭水,被邓艾设埋伏,弓弩齐发,前后船上梁山军,多被射中落水身死;损折二百余人,只好作罢。
曹真在渭原山口,忽闻庞统一军夺取五丈原,大惊。夏侯霸道:“五丈原既失,我军再留于此,恐为敌军所断。今都督可引军沿渭水屯驻,我仍背靠雍县,抵御敌军东路可也。”曹真然之,便令费曜引五千军在渭南,自引大军在渭北,多备船只,水陆并进沿渭水下来。南面费曜行了一程,正逢陈达,两个交战,不多时,背后魏军一起上来,更有铁骑。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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