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三国
或迫;待要冲突时,总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反复数次,竟连自己也被裹了进去。花荣按枪张弓,八面放箭,连连射杀十余头目,魏军攻势不减。欲射司马懿时,身边盾牌甚严,连发两箭均被挡住。荣正焦虑,却看魏军以五色旌旗,指挥军马循环包围。心念一动,看准黑旗,反向突围。魏军还要追时,花荣心头恼怒,回身一箭,把红旗下那掌旗官射翻在地。魏军一时混乱,荣乘机引军突围。
行不远,左右两边杀声齐起,荣大惊时,却是董平、秦明二将两面过来。原来二将依令插入魏军两肋,却被申仪、申耽以步卒牵制,不能与呼延灼呼应。后得了庞统将令,急再从外围绕过来增援。当下秦明便要引军复冲入阵报仇,花荣道:“阵中煞是厉害,呼延哥哥又久战乏力,还是先回见宋江哥哥与凤雏先生。”董平道:“花知寨武艺过人,如何也这般怯懦,我与秦统制并力杀进去。”正说间,石秀引一队步卒冲入,道:“各位哥哥,凤雏先生有令,速速退出,违者军法论处!”董平道:“这凤雏先生叫我等破阵,反被司马懿耍弄一番,如今这般冷面。”秦明道:“军法无情,董将军不可擅言!”一起退出。
此时庞统、司马懿在中间斗阵法,宋江、曹真各自督率两军大部夹阵相对,剑拔弩张。看宋军败退出来,魏军阵上,欢声雷动。宋江心下,只惦记兄弟安危,一面叫单廷珪、魏定国、武松、刘唐等整军防敌冲击,一面亲带精兵,上前迎接。看庞统面带沮丧,与众人一起退下。却待问时,花荣叫道:“呼延哥哥不好了!”众都不由一悚。看时,呼延灼俯在马上,口中吐出一股鲜血来,接着身子一歪,便要栽倒下鞍。石秀急忙扶住,再看呼延灼,双目闭合,牙关紧咬,面如淡金,鼻息微弱。宋江慌的手足无措;又闻对阵擂鼓,魏军冲杀过来。江急令收兵,一面叫把呼延灼扶回,自家搓着双手,在后跟着。一面派人飞马叫安道全大夫来探视。尚未到营门,呼延灼忽然双目睁开,把宋江盯住。宋江急上前道:“呼延兄弟……”呼唤未了,呼延灼目光一滞,竟然气绝身亡。宋江大惊,抱住呼延灼放声痛哭。
须臾,安大夫急巅巅跑来,看了情形,黯然道:“呼延将军奋战过度,力竭身亡。”宋江听了,并无言语,默然起身。庞统在一旁,心下不自安;欲待开口,宋江先道:“先生休要自责。是俺等不及援军,强要先生破阵,才有此厄运。呼延兄弟乃世间名将,得力战敌阵身亡,亦是善果。”复叹道:“只是东、南卢员外、李俊兄弟二路,如何此刻尚且不来!”语调万般无奈,不觉潸然泪下。
这一夜宋军败兵之余,又添新丧,合营十万之众,俱感悲凄。宋江自在中军帐内,召集商议。花荣道:“我梁山军内,呼延灼哥哥,乃是有数名将,统领兵马,少有匹敌。今他身故,恐军力士气,难免受损。以弟愚见,如今不可再动兵攻打洛阳,还需等荆州、扬州、徐州三处有一处得手,再多添兵将呼应。”宋江怒道:“此间十万兵马,猛将如云,却被司马懿一个混元阵,进退不得。东南二路又久不通气。”戴宗道:“哥哥,以俺看来,我梁山三个军师,吴学究计谋无双,公孙道长法术高妙,若论调兵布阵,却推神机军师朱武。此人现在卢员外军中,卢员外虽因徐州战事,未肯出兵来援,哥哥何不调朱武兄弟来协助破此阵,他却不好推辞。”宋江听了,沉吟不决。庞统道:“某才学不周,不能破此阵;若大王在东路部属中有能人,正好调来相助。东路卢俊义将军,果是尊奉大王,则大王以时节召唤,理当前来,岂能推辞。大王欲安天下而再造汉室,此等威仪,岂可含糊?”宋江听了,拍案道:“还是先生言之有理!”遂令戴宗为使者,持亲笔书信,前往徐州,见卢俊义,一面催促救兵,一面调朱武来援。这边宋江自整顿军马,吩咐坚守营寨,不可出战。
再说卢俊义在徐州,与臧霸往返相持多时;一面安排打探洛阳战况。尚未得悉,却看戴宗神行飞步赶来,只说奉宋江大王之命,催促东路援军洛阳。卢俊义道:“好教戴院长得知,我这里鏖战正激,实无力分兵西进。”戴宗道:“哥哥亦知员外这里兵马不便。若如此,便请调了神机军师朱武与我同去,破魏国司马懿所布混元一气阵。此干系洛阳十万儿郎性命,亦关我梁山大局存亡,员外切莫看轻。”卢俊义闻言,便问朱武:“军师可愿随院长一去?”朱武道:“既是宋江哥哥有命,岂敢不从。”卢俊义道:“如此,院长携军师同去可也。亦愿大王早破洛阳,除灭魏贼,我等兄弟,也好封妻萌子,青史留名。”戴宗道:“这个自然。”便要与朱武出发。却看混世魔王樊瑞走出来道:“院长一路神行来,也辛苦了,且我闻院长神行法术,只白天好用;何不在此歇息一夜,明早再走。”戴宗道:“只恐洛阳军情紧急,不敢耽误。”樊瑞道:“不争这一宿二三十里。院长便这时上路,天黑也得住宿。留此晚宴,也教我等这边兄弟,聊尽谊思。”戴宗想来有理,便谢过了。当夜卢俊义设宴相待。
宴罢,戴宗自去歇息,樊瑞却谓卢俊义道:“员外,我东路大军,此时有些尴尬。”卢俊义道:“是何尴尬?”樊瑞不慌不忙,说出几句话来,有分教:手足情深,转为热面冷肝肠;将军勇武,却看欲擒先放纵。不知樊瑞所说何事,请看下回。
正文 第一百七回:朱军师破混元阵,船火儿守梁山泊
第一百七回:朱军师破混元阵,船火儿守梁山泊
且说宋江因被司马懿混元一气阵困住,教戴宗往徐州卢俊义军中寻朱武。混世魔王樊瑞密谓卢俊义道:“员外,这番朱军师去了,我东路大军却有些尴尬。你想董平兄弟席卷中原,宋大哥兵进洛阳,俱是一路告捷。惟东边一路,自入徐州来,多时不见进退。宋大哥心中,必疑员外有拥兵自重之心,所以裹足不前。此前连番来请我发兵西进,员外又不应,更添尴尬。”卢俊义道:“前番说不能出兵也是你,如今可怎好?”樊瑞道:“兄弟倒有一个计较,明日可答应戴宗哥哥,只说我这里即刻调兵西进。”卢俊义道:“这边兵若调开,臧宣高必下徐州,我岂不根基尽失?”樊瑞道:“非也。员外昔日在青州,与臧霸曾有交好;如今可去一封书信,说以利害,叫他不反攻徐州,却北收青州。”卢俊义道:“便青州丢了又如何?”樊瑞笑道:“岂能真丢?只要魏军一攻青州,我便分兵两路,一路回援青州,一路反夺徐州。如此,二州亦得了,洛阳亦不用去了,宋大哥那边看员外如此功劳,亦不至于责怪。”卢俊义道:“计策虽好,只是引魏军去攻青州,那边兄弟若有差池,岂不愧对?”樊瑞道:“若不用这个计,这里兄弟只怕也有差池。再说是宋大哥屡次要员外西进,便有差池,也是他的。员外何必计较。”卢俊义沉吟多时,道:“便依兄弟这个计策。”
次日,卢俊义设宴与戴宗饯行。席间说道:“昨夜商量,近日便起兵西进,增援洛阳。烦院长回禀宋江哥哥宽心。”戴宗大喜道:“如此甚好。”持酒话别,带朱武往西走了。卢俊义一面整点部下军马预备起行,一面却作了一封书信,暗地送与臧霸道:
“宣高将军,一别多时,各为其主,不能重欢。今洛阳战事甚急,某不日将奉命西援。然我去后,恐将军欲南进徐州,今试以利害悉之:徐州留守,是我心腹之将,将军攻之不易;纵克徐,难渡淮,纵克淮,难渡江,与大局无补,反易牵动后方。某为将军计,今我亦不取徐北,将军亦不复徐南;我进兵洛阳,将军复兵青州,两不相犯;且我有千里救主之名,将军有收复山东,连接河北之功,岂不两全? 弟卢俊义再拜。”
书信送罢,卢俊义便留朱仝、陶宗旺、蔡福三个守彭城、雎水,自与雷横、燕青、樊瑞、解珍、解宝、王定六、李立引精兵三万,作势西进。浪子燕青听了军令,疑惑道:“员外,我等若把大军都往西去了,那臧霸南下徐州,或北上青州,我岂不又要回援?”卢俊义笑道:“小乙所见甚是。然宋江大王既严督西援,我等总不能有违令。”燕青自纳闷。
再说戴宗同朱武两个,一路神行法施展开,不数日便复回洛阳军中。宋江看了朱武,倒履相迎,握手问候道:“十数年未曾见,兄弟可好?卢员外及众兄弟安好?”朱武道:“烦劳哥哥如此体贴。”江又闻卢俊义不日起兵前来,更是大喜。于是摆酒席为朱武接风。席间,说到司马懿摆布混元阵之事。朱武道:“混元一气阵是兵书上有数阵法,果然厉害;倘会诸葛孔明八卦阵,则自足相围破之。惜八卦阵难以摆布。说不得,且以金蛟阵试战。”庞统道:“先生阵法精通,日后要多多指教。”朱武道:“凤雏先生说笑了。小可智谋劣钝,于阵法倒颇知一二。先生若蒙不弃,愿常切磋。至于行兵用计,还须先生提携。”两个相顾而笑。宋江谓戴宗道:“院长往来奔波,确实辛苦。今番尚有一事。明日请再往青州一去,取凌振兄弟并火炮火药前来。”戴宗道:“哥哥差遣,梁山大业,岂有推辞。”当夜尽醉,次日戴宗便收拾出发。
其后数日,朱武精选士卒二万四千名,并武松、刘唐、石秀、李云、花荣、秦明、皇甫端七将,教授阵法道:“司马懿以混元一气阵,变化为太极两仪阵,又有四象、八卦之变,反覆无穷。若单以阵法一一相敌,无可抵御。故用金蛟阵法。这金蛟阵,乃是两条长蛇阵绞缠而成,形如剪刀一般。相互呼应,任它如何变化,我只保护自家阵法,步步切入,可破其阵。”便令天伤星行者武松引三千兵,打红旗,为左路前队;地察星青眼虎李云引三千兵,打镶金黄旗,为左路中队;天彗星拼命三郎石秀引三千兵,打黑旗,为左路后队;天异星赤发鬼刘唐引三千兵,打青旗,为右路前队;地兽星紫髯伯皇甫端引三千兵,打镶银黄旗,为右路中队;天猛星霹雳火秦明,打白旗,为右路后队。自引六千兵,天英星小李广花荣护卫,打黄旗居中策应。
调遣下来,霹雳火秦明嚷道:“朱军师却如何叫俺作后队?”朱武笑道:“哥哥休急。这金蛟阵变幻无穷,前队守御,后队可突出杀敌。安排哥哥后队,正好叫哥哥厮杀。”秦明方才欢喜。朱武又道:“决战之日,公明哥哥可安排大军为我后援;待斗阵得利,便一起掩杀。”宋江道:“这个,全仗凤雏先生调遣。”
正在商议,报东南有援军来。看时,却是杨雄、朱富。杨雄道:“合肥张辽走后,我军稍占得上风,却被城中李典、吕虔守御甚严,不能攻取。李俊哥哥想数万大军坐困城下,终非办法,故叫我两个引马军八百,步军一万,穿越豫南,来洛阳助战。”宋江大喜:“我这里正是用人之时,难得李俊兄弟好意。”遂定主意,次日合军,大破混元阵,围攻洛阳城。一面遣人往魏营送战书。
曹丕得书,笑道:“不知死的草寇,尚敢再来挑衅。”便批“来日会战。”司马懿道:“彼营中颇有谋士,这般沉寂多日出来,恐有应对。”曹丕道:“仲达阵法高妙无双,加之我大魏兵力强健,岂怕他诡计。”教曹真、曹休安排军马:“只待仲达阵法再胜,便好杀过去,一举活擒宋江。”
次日,两家二十万大军摆布开。中央司马懿复立混元阵法,后面魏军分左右两翼,左翼曹真,右翼曹休,曹丕大张黄盖,两边排列名将张辽、徐晃、乐进、许褚等,十分威严。宋军这边,却是层层分列,宋江居中,数十对旗门簇立,亦别有仪态。日上三竿,宋江厉声道:“篡贼曹丕,汝今死到临头,还不自缚!”曹丕只是不理。宋江亦不多说,便教擂鼓。只看宋军往两边一分,让出中央二万四千精兵,旗分七色,阵如双龙,朝混元一气阵进逼而来。
司马懿在阵中看见,沉吟道:“窥这阵法,倒似‘二龙戏珠阵’演化而来,用龙尾扰敌,龙头突袭,龙身包抄,我却不可上当。”挥动号旗,混元阵缓缓转动。朱武只管催阵上前,片刻两阵相接,武松、刘唐挥刀便出,六千精兵分左右队一拥,杀入阵中。背后朱武大队,源源接入。司马懿看这阵似二龙戏珠,却既非龙头相联,亦非龙尾相接,恰是龙腰绞作一起,心知敌将必是异人。此时被金蛟阵两个前队插入,混元一气阵阴阳二路已塞,遂变动阵法,却分四象八卦,朝两翼团团裹来。但朱武这金蛟阵,厉害便在两条长蛇相互接应,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又有中央六千兵马列成“小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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