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三国
之后继也!”忽然张昭自南徐到来,孙权忙请进见。张昭看了关羽首级,摇头道:“关云长身死,曹公心腹之患解除,我东吴却要大祸临头矣!”孙权大惊,忙问缘由。张昭道:“乘虚夺取荆襄,本是当为,只是何必取了关羽性命?那关羽与刘备,情同手足,今被刘备得知,必起兵前来报仇。他有两川之兵,诸葛、庞统、法正之谋,马超、张飞、黄忠、赵云之勇,又有梁山军为爪牙,又占据交州、荆南数郡,窥我侧翼,若是一发前来,如何抵挡?”孙权听得跌足道:“孤之失计也!似如此怎生是好?”张昭道:“如今但有一计:主公可叫关公首级,送往许都,献与曹操;一面却将其尸身厚葬,使刘备以为杀关羽乃曹操主使,移兵北向,则我江东可安如磐石也。”孙权听得点头,忽见陆逊在一旁冷笑。孙权问:“伯言有何高见?”陆逊挺身站出,慨然道:“张公如何说出气短话来!昔日曹孟德大军南下,文人皆以势如累卵,而周公瑾、鲁子敬力排众议,发兵西进,遂有赤壁之捷。今我江东地方千里,带甲十万,覆手而取荆州,受降兵卒无数,缴获钱粮如山,锐气正胜。刘备若敢提两川兵来,正好擒之,何必示弱!若是送关羽首级与曹操,曹操却也将计就计,把首级厚葬,反教刘备攻我,岂不自讨没趣?张公此计,甚是不妥。”孙权道:“那以伯言看来,该当如何?”陆逊道:“如今荆州方定,川中必定惊怖。可一面连接曹操,教兴兵从长安攻打汉中,我东吴一面自点军马,乘川兵未至,攻取武陵、零陵二郡,并取交州地方。如此,则荆楚连接一体,兵足地广,刘备纵来,不足惧也。若是少有迟延,被他复占据交州、两郡,恐难图谋。”孙权闻得大喜,便教陆逊安排。正是:方恐西蜀复仇志,先看东吴开疆心。未知陆逊如何计划,请看下回。
正文 第三十六回:吴用诡兵战陆逊,柴进巧计保交州
话说吕蒙、陆逊引军夺取荆州,乱军中斩了关羽父子,时建安十九年腊月初八也。报与孙权,孙权恐刘备来复仇,遂先发制人,教陆逊安排。陆逊道:“今关羽部将徐宁占据零陵,梁山军吴用占据武陵,为荆州腹心之患,当速取之;交州地域广大,附扬州后庭,亦当图之。”孙权道:“只是以我东吴军马,安能同取两处地方?”陆逊道:“这个不妨。可由不才提兵数万,攻取荆州两郡;一面教步骘、吕岱引精兵,自扬州入交州,晓谕士燮、柴进,令其归降。若得顺从自可,纵然不从,亦教他不得发兵北援吴用、徐宁。待我攻取二郡之后,两路夹击,必取交州也。”孙权大喜,便发陆逊引兵二万五千,往公安,会同程普、黄盖,预备进攻打二郡。教步骘、吕岱引军一万五千,从桂阳,取道始兴,进迫交州。却教吕蒙整编收降军马,驻防荆州,以当刘备川军。
陆逊同徐盛、丁奉赶到公安,会了程普、黄盖。陆逊便道:“吴王有令,着不才节制诸军,攻取武陵、零陵,还望两位老将军多多相助。”程普道:“这个自然从命,便请伯言发令。”陆逊先拜谢了,便道:“如今,我欲以本部人马取桂阳;却请程德谋,分一半兵与黄公覆往零陵去,助孙皎攻城;程公自引一半人马,到长沙安营,沿湘水巡行,连接两头军马,一面押运粮草。我自提本部兵二万五千攻打武陵,却请借调甘兴霸为先锋。”程普道:“尽从君命。”于是分派已定。
吴用在武陵城中,先要向众兄弟交代关胜之事,只得说关胜将军一心救护关云长,强引军北进,生死未圤,凶多吉少。一面只教众人安排巡防,预备吴军来攻。忽报东吴大将陆逊,起兵二万五千,甘宁为先锋,陆路杀奔武陵城来。吴用便教李应、宋清守城,自与秦明、郝思文、宣赞引军一万,出北城门相迎。两阵排开,陆逊出马道:“汝荆州已归我大吴,关羽授首,今日何不早早降顺,不失建功立业。若有执迷,只恐天命不佑!”吴用还未答话,早恼起霹雳火秦明,暴叫一声:“你这厮夺我城池,害我关胜哥哥,还敢在此耍嘴!”提起狼牙棒,拍马杀出阵来。对阵丁奉提刀出迎,两个阵前交锋,大战三十余合,梁山旗下宣赞杀出,对阵甘宁当住。再战二十余合,吴用忽叫鸣金,梁山军一起便退。甘宁、丁奉哪里肯舍,紧紧追来。陆逊道:“可分前后两军追赶。”便看梁山军退到城下,后面吴军已经裹上来,梁山军一部进城,其他分两路绕城而走,秦明、宣赞各自引军断后。甘宁、丁奉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分兵追赶!”于是两路绕城追赶。军尾刚过,忽然北门再开,扑天雕李应引生力人马,杀出城来,却去截甘宁、丁奉两军后尾。前面秦明、宣赞又反身杀回,内外夹击,吴军大乱。甘宁、丁奉两边死战抵住,又听背后旗鼓喧天,陆逊引后队杀到,反把李应围住。吴用在城中看见,急令郝思文引先前退进城军马,再开东门杀出,绕去抄袭陆逊军的侧翼;又叫宋清带强弓硬弩,到北门城楼上排开,杀伤吴军。两下混战半日,陆逊见天色将暮,恐士力疲乏,鸣金收兵。梁山军也自退回城。
回到城中,吴用叹道:“陆逊用兵,真不凡也。我军少于彼,又兼荆州方失,士气不振。不如固守坚城,以待其变。”于是约束三军,只不出战。陆逊挑战数次,见梁山军只不出,于是在城外扎下左右两个寨子,互为犄角,以图长久。
那吴用在城头看了数日,这天下来,回到衙门之中,召集众人道:“看东吴军分两翼立寨,相互接应,俺却要他中这一计。”李应道:“不知是何计?”吴用笑道:“且听我安排。”便叫:“宣赞兄弟听令。”宣赞出道:“在。”吴用道:“你引二千步军,多被火把、弓箭,到吴军右边营寨边上,听城头一通鼓,放火呐喊,虚张声势,只作夜袭。若有敌军出战,且战且走,不可硬拼。”宣赞道:“是。”吴用又叫:“郝思文听令。”郝思文出列。吴用道:“你引二千军马,往吴军两寨之间埋伏,若有往来报信之人,捉住尽杀之。听城头二道鼓起,沿路放火,擂鼓呐喊。若有敌军过,则于路拦截,只是量力而行。且莫勉强。”郝思文道:“是。”吴用又道:“秦明兄弟请听。”秦明道:“俺却作甚?”吴用道:“你引六千军马,却到吴军左营埋伏,听城头三声鼓起,便冲进他左营,尽力厮杀。”秦明大喜:“甚好。”吴用又道:“李大官人引二千精兵,在敌营出十里小山头埋伏,见敌人形势,便在山背后举火,以为城上信号。敌左营军马出,举一堆火;看中路厮杀起,举两堆火。若有差池,便发兵接应各方。”李应道:“谨遵吩咐。”吴用又道:“宋清兄弟安排弓箭,严守四门,防敌反进。我引生力儿郎,以备万一。各路军一更饱餐,三更出发,不得有误。”众人皆听令而去。
且说那东吴立营,陆逊、甘宁在右营,丁奉、徐盛在左营。这夜三更刚过,忽闻城头遥遥一通鼓鸣,营外鼓噪呐喊,但见火把乱绕,无数军马往来冲突。陆逊急安排军士严防,甘宁便要引军冲杀出去,陆逊止道:“且慢莽撞,看他动静。”约莫一顿饭功夫,梁山军只是不断在营外进退,却不曾猛攻一回。陆逊猛道:“不好。”甘宁道:“伯言何事如此?”陆逊道:“这必是敌军诡计,佯攻我右营,却埋伏军马,等我左营来救,或半路截杀,或反攻营盘。”甘宁道:“那如何是好?”陆逊道:“你速引三千精兵,从中路杀出营去,朝左营急进。沿途若有敌军阻拦,奋力杀之。若得会合左营来兵,只说我这边自有防备,必然无事,尽力冲回左营,再看虚实。”话未说完,城头上二通鼓鸣,两边营寨之间一道火光腾起,又不知多少军马击鼓呐喊。陆逊道:“快快前去!”甘宁得令,提刀上马,引三千精兵,杀出营寨。
奔驰到火光之处,恰好听得城头三通鼓响。便看中间大路旁两军混战。一面正是徐盛旗号。甘宁大喝一声:“贼军休得猖狂,东吴甘兴霸在此!”将大刀舞得泼水不入,当先入围。战马铁蹄所到,血肉横飞,梁山将士,无有敢当者。郝思文看甘宁来势凶猛,急令鸣金,军中头目各自约束部下,尽数往路两边退去,须臾之间,走得不剩一个,只丢下满地死伤。甘宁与徐盛会合,急道:“陆伯言有令,休得追赶败军,急往左营再回去。”徐盛道:“既然如此,我两个一道去。”于是各自整顿军马,向左营再翻杀回去。拐过山丘,只听见左营之前,喊杀声大起。徐盛道:“果然贼军有诡计!”甘宁道:“伯言真神人也!我等齐上前击之!”遂大驱军马,杀将过去。此时那霹雳火秦明率领六千军马,冲入吴军左营。东吴军未曾防备,被他一举突破,尽力砍杀。丁奉拍马舞刀,抵住秦明死战,两边在营内交锋,吴军损伤甚大。正战得激烈,背后呐喊声起,甘宁、丁奉两军杀进围来,梁山军腹背受敌,顿时混乱。丁奉喜道:“救兵到了!“精神倍长,奋力厮杀。秦明大喝道:“今日还不死战,宁可坐以待毙乎!”奋振铁臂,挥动狼牙棒,横扫竖打,吴军兵将不敢近前。秦明且战且走,退到左营之外,甘宁、徐盛兵马大至,丁奉亦从营中杀出,三路把他围在核心。秦明咆哮连连,面无惧色。正杀之间,外围又是鼓号之声,李应、郝思文分两路杀入,一阵混战到五更时分,梁山军收兵退回。东吴军一夜鏖战,士力疲乏,也不追赶,自己回营。两军直打个平手。
待得天明,陆逊整点军马,折损千余人,心道梁山军不可小窥,于是令退军十里,以为持久之计。吴用看吴军退去,心下也释然。忽然南边流星马报,吴用心中一紧:“莫非是零陵有变?”急急询问,果然是徐宁、廖立守零陵,先抵挡孙皎军马,已是寡不敌众,近日又有黄盖前往助围,一发难以招架,因此告急。吴用眉头一皱,下城来召集众人商议道:“徐宁兄弟来信求救。若是那边零陵有失,不但我这里孤城难守,且与交州的连接也断了。我想昨夜一场大战,虽不曾得胜,也杀得陆逊不敢小窥我。这里不妨派遣精兵数千,前往救援。”秦明道:“军师所言甚是,俺愿意前去。”吴用道:“秦明兄武艺高强,我这里尚离不得的,如何能放?”宋清道:“唉,若是关胜哥哥在,不愁无人了。”吴用稍一征,面不改色道:“关胜将军性子刚烈,俺屡次相劝,只是不从,可惜了一员虎将。”沉吟片刻,谓李应道:“李大官人请去如何?”李应道:“愿从军师令。”吴用点头道:“我与你骑兵五百,步军二千,今日黄昏出发。现下先去整点士马,一面把城防向宋清兄弟交代。出城之后,多加小心。”
李应率领军马出城,一路风尘,来到零陵城下。只见东吴大军近城立寨,鹿角、箭楼,牢牢困住,正在拼命攻打。李应看得心焦,对部下军士道:“在此处耽误一刻,危急一刻,随我杀进去哉!”将混铁枪一抖,高叫:“扑天雕踹营来也!”纵马杀入。当即把外面巡哨的东吴士卒,连挑杀了四五个。一员东吴偏将上前交战,不十合被李应劈面一枪,三管齐断,仰面翻下马来。吴军士卒连连惊呼,四散而逃。李应马不停蹄,闯进第一道营盘,只听里面号鼓连连,一员老将杀出阵来,身长八尺,面若经霜,须发如雪,手提一对竹节钢鞭,大喝道:“零陵黄盖在此,哪个敢闯我营!”李应也不多说,提枪上前,黄盖迎住,两个鞭来枪往,大战二十余合,李应看黄盖虽老,鞭法威猛,暗暗赞叹,卖个破绽,拨马往斜刺便走。黄盖呵呵一笑,纵马追来,李应忽然回首,一柄飞刀破空而去,黄盖急把左手钢鞭一格,当啷一声,飞刀倒弹出丈余,落在地上。李应心下一惊,加紧催马,黄盖大喝:“好贼子,暗器伤人,老夫今日要取汝首级!”紧紧追赶。不防李应又一回手,两道白光闪现,黄盖急急挥鞭挡时,只格开了一把飞刀,另一把从额角擦过,把鬓发割断数十根。黄盖心里也是一凛,勒马不赶。李应乘机引军入城。这边孙皎正指挥众军攻打,闻说有援军进城,不知虚实,也叫暂时自回营寨。
李应统军进城,见了徐宁、廖立,相互说起战况。廖立叹道:“关君侯勇武盖世,可惜心高气傲,终于身死军覆,也难怪天命。”李应、徐宁各自嗟呀。李应又问道:“近日此间情形如何?交州柴大人、士大人可有消息?”徐宁道:“甚是奇怪。交州并无消息来,我这里几次派人前去联络,均无回音。唯有一人回报,说是东吴正有军马大举逼近交州,自顾不暇,因此不得发兵增援零陵。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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