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风云
李天涯不住点头称是。
“本来已训练成功六只。前段时日,南宫峻那个贪婪的家伙派人来,正赶上我们测试东海之鹰,结果来人假托南宫峻之名,要走了两只。我们还有事相求于他,不得不给这个面子。虽然南宫峻不太可能将东海之鹰送与军方,但也不得不防,万事多加小心就是了。”
李天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甘心,这东海之鹰训练起来何其艰难,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怎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又小家子气了吧。送就送了,有什么打紧的。我们既然敢送,就有应对之法,呆会你去向训鹰的主事请教请教,你就全明白了。”
李天涯又高兴起来:这老爷子居然也学会了卖关子,跟弟子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师妹中州一行,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可到现在还有消息,虽说不会出什么事,但你义母整日念叨,想女儿快想疯了。你回去以后,派些人找找她,让她赶快回来。这个疯丫头就知道玩,连父母都不要了。”
***
京州,太和殿。
纯宗皇帝燕子脸上一片铁青,粗气呼呼从鼻中往外喷。他狠狠将一份奏章,甩到殿下,气狠狠道:“朕只不过想南巡,又不是迁都,武章徒你这个狗奴才居然言辞烈烈,说朕是误国误民之君,简单是大逆不道。睿丽王朝建国这么多年,哪一位皇帝没南巡过,为什么偏偏朕要南巡,就成了昏君了。”纯宗皇帝长出一口气,厉声道:“来人那!将武章徒推出武门问斩,家人全部流放到昌州为奴。”
殿前侍卫叉起武徒章,往外就拖。
武徒章双手一挣,甩开侍卫,“扑通”跪倒在地,叩头不止,待他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他嘶声道:“皇上啊!皇上!为臣一片忠心可表日月。臣的奏章言辞或有不敬之处,皇上要治臣的罪,臣也认了。只是恳请皇上回收南巡成命。臣从未说皇上不能南巡,只是时机不对啊!我们要平息叛乱,那得花多少钱呀!皇上您这一南巡,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国库中哪还有钱用来平叛那。”
“拉出去!拉出去!”纯宗皇帝厌恶地摆摆手。
“老天那!老天!难道我们睿丽王朝就这样完了吗?”武徒章猛地站起身形,向殿中的柱子撞了过去,“砰!”的一声,脑浆迸裂,人“扑通”一下倒在大殿上。红红的殿柱被血一浸,艳红了许多。
这等场面,惨烈无比,殿中众臣人人失色。
“拖出去,晾尸三天。”皇帝有一瞬间的惊恐失神。
凌治方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他咬了咬牙,整整衣冠,就想出列劝谏,这时一道目光射了过来,直直盯在了他的脸上,他侧头向目光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燕骥遥一脸铁青,目光隐蕴泪花,但眼中神色凌厉无比,狠狠瞪着他。
两人目光相撞,火花四溅。凌治方最终抵挡不住燕骥遥的眼神威势,败下阵来。
至此纯宗皇帝南巡的大事因无人再敢劝谏,终是定了下来。
***
皇帝南巡是天下大事,不出数日已是天下皆知。
知道这一消息时,凌云飞正在给花圃中重新栽种的花浇水,当他听到客玉涵说出这一消息时,手一松,木桶掉到地上,水洒了一身,他楞是没有感觉到。
“瞧你,不就是皇帝南巡吗,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客玉涵边手忙脚乱帮凌云飞换衣,边对他嘲弄不已。
凌云飞自失的一笑,轻斥道:“小丫头,就爱胡说八道。”
“他南巡他的,关我们什么事,臭小子你何必如此失态。”元雪晶在旁一脸的不以为然。
“关我们什么事?能不关我们的事吗?”凌云飞心中的震动到了这时才平息下来,“皇帝要南巡,所经之处,须得歌舞升平,地方官员才能保住官位,进而升官有望。这中州是他必过之地,过不了久,这中州一切身份可疑人员皆要抓的抓,驱逐的驱逐,你们几个怎么办?”
“怎么办,你看着办吧,反正你要是连这件事都摆不平,你在中州算是白混了。”元雪晶眼睛一翻,将凌云飞上上下下瞧了个遍。
凌云飞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忙又道:“这还是小事,只是我无缘无故的又要出一大笔血,想起来真是让人心痛的很。”
客玉涵在旁插嘴道:“那你就少出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出?你说的倒轻巧。中州这么人家,按财产多少都得出血,少出能成吗。”
“中州几十万户人家,那不得有几百万两银子,要这么多银子干哈用?”元雪晶张大了嘴,一脸的疑惑。
“到不了几百万,但百十万还是有的。皇帝南巡,这千里官道要重新修整吧,否则颠着了轿中的皇帝,臣子的罪过可就大了;千里运河得重新疏浚吧,运河中的桥要拆了再起吧,皇帝的龙舟又宽又高,如被运河,桥梁所阻,地方官还要不要脑袋;皇帝停靠休驾之地,需建行宫吧,这数千里下来,要建多少座行宫;皇帝经过的村庄集镇,破败的房子也须推倒重建吧,要是让皇帝看到你辖下的百姓还这般贫苦,这父母官称职吗。还有重要的一条,这天下的官员好不容易逮着了这样的好机会,能不大捞一把,此时不捞,更待何时。”
三女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
净饭、梅念臣、池上谰、柳轩窗、熊适履、马弟初再加上凌云飞一共七人挤进了凌云飞的屋中,使得他那不大的居室一时之间没了多少空余之地。
池上谰也是位道士,与净饭乃莫逆之交,柳轩窗、熊适履皆是落魄的文士,才华非凡,只有马弟初是梅念臣带来的,称呼梅念臣为恩人,长的高头大马,健壮非凡,往椅子一坐,椅子咯吱吱直响,凌云飞看着悬心,唯恐椅子承受不起他的重量,摔了他。
“那面要打仗,这边却要南巡,搜刮来搜刮去,老百姓吃什么喝什么,他这做皇帝的就不能为天下想想。”净饭关心民众疾苦却是半点不假。
“为他自已想想就够了,百姓是死是活,能碍着他吃喝玩乐?”柳轩窗屡试不弟,早对朝庭失望,言语中大是不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百姓鸣起了不平。
梅念臣肃着脸一言不发,等到马弟初裂着大嘴,说众人说的都没用,他一槌下去什么都解决了时,才开口:“弟初不许胡说。”马弟初嘴一合,面上悻悻,却是不敢出言顶撞。
轻轻咳嗽一声,梅念臣清了清嗓子,才道:“清剿叛乱,耗资巨大,南巡更是用银子铺路,这番折腾下来,百姓的活路已是所剩无几。朝庭如能顺利扑灭叛乱,还可残喘上几年,若败,则大势去矣。依我看,还是败的成份居多,那么明年,最迟后年,天下烽烟四起的时候就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空谈何用,今天聚会就到这,大家回去赶快行动起来,切忌要保密。”
众人散去,梅念臣却留了下来,马弟初自然相陪。
凌云飞知道他有重要事情要谈,给他续上水。
梅念臣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在太苍腹地有一巨坑,方圆数里,人迹罕至,是我当年落弟,游山玩水时发现。”他伸手指了指马弟初,“老弟,你猜这位是谁?”
凌云飞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十多年前,太苍府有一伙巨盗,来无影去无踪,专门抢劫大户,弄得是人心慌慌。后来官府请出云鹏出面,这伙人听到消息,烟消云散,不知所踪。这位马弟初就是巨盗首领马汝成之后。”
“看来这些人是后辈了,当时要不是在狱中,定要见见他们,这同行见同行,不两眼泪汪汪,打上一场也是好的。怎么又是云鹏,看来他还真是强盗们的克星。”凌云飞下意识的摇摇头。
“老弟看不起强盗?是了!你整日锦衣玉食,早忘了人间的悲苦了。”
“我本身就是个强盗,能不知道吗。”可这话能跟人说吗。
好在梅念臣说过就算,“云鹏出面干预,太苍府是不能来了。巨盗们财产已多,好多人主张分财散伙,不想再干。为了分赃,窝里斗,互相残杀,等我听到喊声,顺绳而下,只有马汝成还剩一口气。”
“好在我是一个人行事,否则不用云鹏抓我,我定已被同伙干掉了。”凌云飞看着马弟初咧着大嘴,呜咽的样子,心中止不住酸楚。
“马汝成将全部财产托付于我,求我照顾他老家的老婆孩子。等我赶去,这孩子已是一个孤儿。我当时心情郁郁,哪有心情收养他,便将他交与师兄了事。如今他艺成下山,找到我,说终身跟随于我。老弟,他可是几百万两银子的身价呀,下面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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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谈婚~
马弟初抹了把眼泪,高声道:“我的一切全是老爷子你的,这银子你说给谁就给谁。我跟你不愁吃不愁喝,要那么多银子干哈?”
好家伙,几百万两银子,转手送人,脸不稍变,气未多喘,大方的让凌云飞嫉妒不已,“这是强盗的儿子吗?”
“老哥,银子之事先放到一边,你说的巨坑在什么地方?明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如何?”
梅念臣眼睛一亮,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老弟真是有心人,佩服!佩服!”
凌云飞微微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
好说歹说,费了凌云飞好大的功夫才将客玉涵她们摆平。
待他与梅念臣、马弟初站在巨坑边缘,凌云飞对造物主的神奇差点膜拜到地。
三座高峰壁立千仞,真插霄际,只余他们站立一面是平地,但背后丛林莽莽,一望无边,如无人带至,想要找到此处,真是难比登天。
巨坑近似圆形,直径二千米左右。三峰内向斧劈刀砍般峭削,直落千丈,巨坑内峭壁到得半腰,陡然紧收变成斜坡,坡尽头又成一圆,然后直直下削,大口套小口,坑中有坑,险峻多姿,壮观无比。
再往下看,已到坑底。坑底绿树遍地,野花如雨,满眼红绿,看不到一丝杂色,千百万年来,这地方少有人至,植被疯长,竟将坑底填满。
凌云飞痴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从他们站立的平地,到得坑底,没有千米,八百米足足有余。
顺着长长的绳索溜下坑底。
立身齐腰高的杂草丛中,展目四瞧,树木、荆棘、花草密密匝匝,葱葱郁郁;因为坑中湿润少风,树木疯狂上拔,高达十多丈的大树随处可见;更奇的是蕨根长成了老态龙钟的树疙瘩,叶片居然长近一二米;黑白黄相间的石壁缝中长着许多老树,歪歪扭扭,顽强地附在空中,全靠根系支撑,毅力之强悍,令人佩服不已。
坑内遍布清泉,汩汩地无声流出,清澈难言。掬手喝上一口,清冽甘甜,涤荡人心。
随着梅念臣在茺草荆棘中缓慢前行,虽然已是四月时节,山外热气渐生,然而处身坑内,全身却是深有寒意,宛如换了一个季节。
耳边渐渐传来哗哗的水响,随着脚步向前,水声越来越大。穿过树林,一幕十多米高,宽达二十多米的瀑布挡在了眼前,往上看,那水流仿佛水银般从崖壁上滚落,到得中段飞珠溅玉,飘飘洒洒,再往下水珠就似天女散花,击到岩石上,溅得全身皆湿。
从瀑布侧面绕过,水帘后是一高五六米的大洞,乍一看口小肚大,幽深难测。凌云飞跟着梅念臣、马弟初冲入洞中。
洞中出人想象的宽敞。高达数十丈,宽更达百丈,向前延伸到五六十丈,上左右兀然向内收缩,变成了方圆数丈左右的小洞,视力所及,黑幽幽,望不到尽头,深邃不知几许。
大洞左右分布无数的小洞,方圆一二米到十几米大小不等,深度也是参差不齐,几米有之,深不见底有之。
梅念臣来到左侧一处洞壁前站定。洞壁上刻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看痕迹是用刀剑类锐器刻出,由于年深日久,青苔满布,如不细看,还真不容易识别出来——马汝成之墓。
马弟初跪到地上,粗豪的汉子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哀哀不绝。
待得他平静下来,站起身形,梅念臣向前走了几米,手脚齐用,石块泥土纷纷而下,不多时,点点豪光散出。用手轻轻拂了几下,灿灿的珠光宝气映得洞中亮堂许多。
好家伙!这么多的珠宝,价值几百万那还是保守估计,看来人多还是有优势,他凌云飞从事同样职业二十多年,也没有人家几年间捞得多。
欣赏完珠宝,几人盘膝坐下地上。
“怎样?”梅念臣笑着问凌云飞。
“这洞看来深不见底,也不知通往何处?”凌云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梅念臣摇摇头,道“天知道。”
凌云飞耸耸肩,深深地注视着梅念臣道:“老哥,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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