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风云
逗螅驹ㄅ涓福俊?br /> 听着云忌弱入情入理的言语,凌云飞大为感激。一个女子能如此体贴人的心意,殊是难得,更可贵的是她还帮自己的男人出主意,他凌云飞有了这样的妻子还不知足,是不是有些不是东西?
“依照孤前辈的说法,格赤烈、伦德钦既已联起手来与帖木扎对抗,他们就绝对不会忽略皇帝潜在影响力的问题。事情明摆着,帖木扎若抬出皇帝这面大旗,民心向背,局势就会完全倒向他这一边。要破掉这种被动的舆论所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造声势说皇帝是假的,真皇帝被帖木扎害死了。反正皇帝本来就是假的,帖木扎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辨别真伪。而且皇帝是假的这个推论,正好可以将帖木扎种种不合情理的行为解释的合情合理。在这种情况下,帖木扎怎么也得给人一个说法吧。你们说最好的说法是什么?”
“找一个替死鬼。”客玉涵见云忌弱表明了态度,她也没有必要做“恶人”。
“不错!这个替死鬼最好的人选就是别伊。他身为宰相,又兼领侍卫大臣,没有人比他更容易接近皇帝。只要说别伊叛逆谋反,自己想做皇帝,帖木扎身上的污点可就转移了差不多了。”
“他也可以找别人吗?别伊对他忠心耿耿,现在又正是用人之时,害了别伊他难道不怕手下人寒心?”孤冰雁明亮了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凌云飞,对他看事之深刻,大感佩服。
“帖木扎连自己的父亲都忍心下狠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让假皇帝无影无踪,再下暗手害死别伊,说他图谋不诡,想取他而代之,完全可以讲的通吗。别伊身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助帖木扎取得帝位,总不能无所求吧。求什么,求权。比宰相权力还大,岂不就是皇帝。”
“这理由不好。”客玉涵摇摇头,“皇帝老了,新皇帝继位,别伊怕宰相位不保,才上了帖木扎的船,这不更合乎情理吗,估计这也是别伊深处的真实想法。”
“你以为别人也象你一样生长在帝王之家,通晓权力之争?估计到时整个西戎国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看出这一点。既然人数少,那帖木扎还怕什么。”
这次没有人再对凌云飞的话提出疑意,但三女瞧着他的目光却是有些奇怪,让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们这样看我干嘛?不认识了?”
“权力之争如此血腥恐怖,想想都让人心中发冷。你看事情往往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平日又老是和一帮人鬼鬼祟祟,整日做着白日梦。不管这梦做的结果如何,到时你若变成六亲不认,唯权是举的冷血动物,我们姐妹跟了你,下场是不是很可悲?”三女互视,由云忌弱说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话。
“我……”凌云飞脸上变了颜色。这个想法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平时他自己轻易都不敢往这方面想,如今突然被云忌弱一下子提了出来,自是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依我们的功夫,找一个人迹罕至之地隐居起来,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有困难吗?何必费心费血去谋取那可望而不及的东西。多危险!多可怕呀!”
“忌弱,你这想法太过天真!我倒没什么,你能说服岳父,令兄和我们一起隐居吗?若不能,你怎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天下动荡,武功高有何用?能保证我们平安吗?有钱难买青山翠,桃园何处可为家?这话我跟玉涵说过。我再说一遍,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说得好!好见识!”外边有人赞叹了一句。
~第十一章弑父~
突然之间,屋外有一陌生的声音传来,屋中四人齐齐吃了一惊。因为想着有孤宴衡这样的大高手呆在身侧,勿须担心有人偷听,所以四人都未曾留意外面的动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人能无声无息地溜到他们的眼皮底下,居然没有被他们发觉,应该不是简单的人物。
“阁下既然来了,敬请进来吧。”凌云飞心头一动,已将来人的位置锁定,仿佛他不用双眼,只凭一颗心就能“看见”来人的模糊轮廓,这种奇异的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自是他功力大进之后派生出来的本领。淡淡的喜悦充斥心头,凌云飞将目光转向大门。
脚步声大概起自三四丈外,步履很轻,但给人的感觉很是稳定。鞋底与地面摩擦声响的间隔几乎一模一样,显示他每步距离的幅长就如用尺子量出的一样,均匀异常。
三女悄无声息闪进里屋,只留凌云飞应对来人。
来人是位中年人,中等身材,非常朴实平凡的一张黑面孔。茫茫人海,这样的人实是最平常不过,往人群中一扔,你若想找到他出来,可是不太容易。
见凌云飞安坐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来人淡淡一笑,神色从容,没有丝毫的拘束不安。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在下刘三车,见过公子。”他竟对方才偷听别人说话只字不提,似乎认为自己所做所为完全是理所应当之事。
但是他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凌云飞越是不敢轻瞧于他。站起身形,还礼,“刘先生睿丽王朝的话讲的如此地道,应当不是本地人吧?请坐。”
“在下来自昌州西川府,是一名煤商。”
在异国能见到自己的同胞,不论他是何等样人,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煤商?”凌云飞大感意外,“这里距离西川府路途遥遥,交通不便,先生如何能将煤运回去呢?”
“此地距离昌州路途遥遥,若是用马驮,车运,赚的钱支付运费都远远不足,明显是亏本的生意,天下的商人没有一个会做这样的事。”刘三车将目光投注在凌云飞的脸上,“我来这里是为了考察开矿事宜,顺便看看能不能用船将煤运回国内。”
“用船?”凌云飞听了来人的话,大为惊讶。没错,根河镇正是座落在根河岸边。但就凌云飞所知,根河流经北卑、自东狄入海,根本与睿丽王朝毫不沾边,要想用船将煤运回国内,就如水中月,镜中花,半分的可能性都没有。然而来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绝不象是疯子,更不似空口扯大话之辈,他说这话到底何意?
刘三车似乎看出凌云飞的疑问,微微一笑,很随意说道:“根河与国内最近的河流相距有百里左右,若能将两河联起来,这里的煤便能源源不断地运回国内了。”
凌云飞瞪大了眼睛。若说他想打出一片天下来有些异想天开,那么刘三车这等匪夷所思的构想足以让他瞠乎其后,太也茺诞离奇。单不论开凿运河工程所费人力物力之大,只要想一想这条河流全在别国境内,人家一句话,便可让你的一切努力付之流水——分明是得不偿失之举,风险太大。
“这世上的事只要你敢想,就不怕做不成。”
“虽然在下承认先生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你的想法还是太惊人了,太冒险了。”
“商人重在求得最大利益。这根河镇方圆数百里的地下全是优质煤,价格比国内低了一倍不止。若这条运河修好,不但可以给我创造出巨大的利润,也可为西戎国带来滚滚的财源,对双方都有极大的好处。若我能说动西戎国掌握实权的大人物,这事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先生将这样的商业机密泄露给在下,难道不怕我抢了你的饭碗?”
“不瞒公子说,在下来西戎国已快一年了。为了这事,我不知找了多少西戎国的大人物,费了多少唇舌,但他们没有一人对我的计划感兴趣。国家政局不稳,官员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权力,哪有心情理会别的。”
“事既不成,你还在这儿干耗,看来是”钱“心不死呀?”凌云飞对刘三车不屈不挠的做事态度甚是佩服,开了他一句玩笑。
“本来我明天就要离开了。西戎国战事将起,我可不想为了钱把命赔在这里。谁知雨后出来散心,远远看到了你们两位高人的身影,在下一时好奇心起,打扰公子了。”
“无妨!”凌云飞顺口说出,随即心中又有些后悔。他们方才说的话,被西戎人听到还好说,可这人明明是睿丽王朝小有头脸的人物,若他回去,万一这些话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麻烦可是不小,自己怎能故作大方呢。
“公子是在担心在下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影响到你们的安全吧。”刘三车就象凌云飞肚里的蛔虫,准确说出了凌云飞最担心之事。
“不错,在下心中正是有此担心,不知先生何以教我?”既然你自己说了出来,那就用不着客气。
刘三车微微一笑,淡淡道:“方才在下若是不出声,偷偷溜走,料想公子不会知晓。但在下并未这样做,公子你想过这其中的缘故吗?”
凌云飞摇摇头,“在下不是先生肚里的蛔虫,如何知晓先生的用意?”
“首先在下是个商人,商人的本性只重利益,对政治是不参与的,但又不得不关心,因为毕竟要在政客的眼皮底下讨生活吗。在下听闻公子所言,字字珠玑,对时局形势的看法入骨三分,分明是了不起的人物,自是不想放过这个机缘。所以甘冒危险,现身与公子一见,先结个善缘。”
看表情,听语气,似乎这位刘三车说的不是假话,凌云飞微微点了一点头,有些犹豫不定。
“在下这番说辞,料想公子难以释怀,但事实确是如此。公子若是不信,尽可将在下除去,刘三车绝无怨言。”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云飞却也不便做出过火这事。仔细一想,他方才并未明确说出要谋反吗,疑神疑鬼,可是做事的大忌。再说刘三车知情知趣,体察人心,又只字不问他凌云飞的姓名,分明是要向凌云飞表明他没有丝毫的恶意的意思。
“先生言重了,在下绝无此意。”
刘三车微微点头,“在下明日就要离开此地了,以后若有机缘再会,还请公子不要忘了刘三车这个人。”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公子了,就此告辞。”刘三车眼中闪过一抹喜悦,抱拳一礼。
“公子若有机会到西川,要寻在下,在西川府随便找人一问便知。”刘三车走到门口,回头嘱托一句,将凌云飞推回屋内,转身而去。
“商人?自己也是商人,怎么就没有这付做派呢?也许刘三车才是一名真正的商人。”凌云飞自嘲一笑,也不知这般轻易放过此人,是福还是祸?
“西川府随便找人一问便知。这刘家必是西川有名的大户无疑。”
***
凌云飞推辞不得,只好与孤宴衡一起潜回了昌吉拉。
事情与他所料一模一样——等他们赶到时,别伊全家的脑袋已经全部挂在了城墙之上,当然因为古曼丹丽被他托付在一户牧民家里,得已幸免于难。
找人一打听,才知昨晚在素阿被刺后不久,别伊全家就已遭了毒手。看来帖木扎的手下智囊,早已将一切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安排得妥妥当当,根本不给别伊这个替罪羊半点机会。
为别伊报仇,凌云飞是不会做的。政治斗争,你死我活,杀几个替罪羊又算什么,仇从何来?
从另一方面来说,别伊一死,古曼丹丽在西戎国再无牵挂,凌云飞这次西戎之行终可告一段落。虽然得失尽在一念之间,但幸运仿佛总在若有若无的伴随着他,他内心深处的自得之感自是越来越强,一旦这种自信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无形无迹的原动力将推动他无畏地迎接各种挑战。患得患失的犹疑终于从此时起慢慢从他的身上脱落。
***
东狄、北卑同时大兵压境,睿丽王朝面临成立二百多年来最为严峻的形势。
内患未定,外患复至。
纯宗皇帝面临他登上帝位来,最痛苦最艰难的抉择——攮外?攮内?若两者都不可行,那又如何?
燕骥遥、凌治方坚决不同意割让领土救和,自是在纯宗皇帝的意料之中——他们关心的是史笔的清誉,史策上的美名,哪里是真心为了他这个皇帝。只有南宫峻的话让皇帝稍稍感到了一丝安慰,毕竟他的出发点全是以皇帝的利益为核心的。
招降张立朝是很好的一招棋吗。既可在李天涯的前进道路上多竖一道关口,也可给李天涯那个冥顽不灵的小子立个榜样——只要你降了朝庭,朝庭绝对不会亏待你。
跟北卑、东狄的谈判可以慢慢拖吗?拉拢一边,打击一边,一边给肥肉,一边给青草,若能挑拨他们狗咬狗,割块地给他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睿丽王朝这么大,何在乎这小小的一府一县。只要我龙椅坐得安稳,少块地,少管几个人,我还不是照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又不会少一根汗毛。
***
张立朝还是半死不活的样。他心中明白,没几天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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