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
那人,然而于他始终没有半点危害,他羽翼上弥漫的金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弩箭丝毫扎不进去,一触及便立即摔落。
那人似是被不停射来的弩箭感到厌烦,羽翼一卷,将无数弩箭打得掉头飞回去,若不是剑阵变化精妙。只怕当场就有许多人被打回来的弩箭钉死。那人笑道:“一群鼠辈!看着就厌烦!”忽而放低身体,俯身飞下来,金翼卷起巨大的气浪。将众人吹得站立不稳。有那些倒霉的弟子,被他地翅膀沾了一下。连声也不哼,便内脏遭受重创而死。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朝褚磊抓来。和阳他们都是大惊,大呼小叫地上来阻拦,场上乱成一团。
禹司凤被他抓在手里。百般挣扎不得,眼见他又要来伤褚磊,不由厉声道:“师父!弟子要得罪了!”他用力朝那人肋下戳去,肋下是他们的要害,他很清楚的知道,打中那里是什么感觉。果然一击而中,那人浑身一颤,登时抓他不住,禹司凤用力一挣。从空中摔落。那人低头看他,似是不相信,又似失望伤心。
禹司凤狼狈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一落地立即翻身跳起。被褚磊用力拉过去。众人一叠声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头顶那人开始放声高歌,金光大盛,那是大开杀戒地前兆,禹司凤心急如焚,掌心全是汗。。
他不能让褚磊他们死在这里!可是,他同样不能和那人对抗!那一瞬间,他心头也不知闪过多少应对方法,但全是死路。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越飞越低,双翼轻柔摇摆,六根巨大的翎羽光华万丈,千点流金,美丽得令人叹息。
他们一族信奉至上地美,无论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优雅绝伦。即使是杀戮的时候。他肋下的封印灼灼惊颤,蠢蠢欲动。他能够不顾一切与他相斗吗?能够放弃刚刚拥有的一切?能够……赢他吗?!
有人在远处尖声叫着他的名字,颤巍巍地,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禹司凤下意识地望过去,却见璇玑附在腾蛇背上,神色焦急惊恐,正拼命朝这里赶过来,两人身后还跟着玲珑和钟敏言,柳意欢则皱眉在阻拦。
拜托了,一定要将他们拦住!禹司凤狠心闭上眼,正要解开肋下的印,忽听空中一声暴喝:“离泽宫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众人大吃一惊,只见一道黑影快得惊人,从空中扑下,撞在大宫主身上,竟将他撞得摔飞出去,金色的羽毛落了一大把。
大宫主摔在地上,正欲站起,胸前忽然一凉,一柄剑抵了上来。他抬头怒视,嘶声道:“是你在反我?!”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副宫主。他一手拿着不伦不类的羽毛扇子,另一手抓着剑,剑尖抵在他胸口,还是那么悠哉悠哉。副宫主笑道:“我不是反你,我是为了离泽宫好。老祖宗的基业,可不能让你任性毁掉。”
大宫主勃然大怒,仗着金光护身,竟不惧他的宝剑,往前一冲,打算起身。谁知胸前一痛,那剑竟然刺破了皮肉,鲜血缓缓流下。副宫主“哎哟”一声,嬉笑道:“小心。这可不是寻常的剑,在你身上戳个窟窿轻而易举。你还是安分点好。”
他回头,见璇玑他们飞了过来,便道:“小璇玑,你还不快去把你的朋友救出来?站着发呆吗?你连那个假弟子皓凤都能打败,第一名舍你其谁?”
璇玑听他这样说,不由大奇。方才轩辕派摆了剑阵,他们就想下来相助,谁知禹司凤和亭奴使劲拦着,说那剑阵厉害无比,他们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玲珑差点和他翻脸吵起来,双方争执不下,然后那大宫主就突袭了。
说实话,一开始看到大宫主生出翅膀,浑身妖气勃发,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禹司凤脸色更是变得和死人一样,一言不发就跳了下去,无论柳意欢怎么叫他都没用。璇玑当时也要跟着去,最后被柳意欢极力阻拦,见拦她不住,柳意欢忽然抢过玲珑的断金,摆出架势,喝道:“谁敢过去,先和我过招!”
玲珑和腾蛇都是冲动的,当即就要动手,还是钟敏言和亭奴拽住,这才罢休。璇玑喃喃道:“柳大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柳意欢叹道:“以后你会知道地。你如果真的重视司凤,就不要追上去。”
如果真地重视他,就不要追。为了这句话,她强忍住冲动。留在擂台上观望。可是到了如今,她还怎么忍?忍着看这些对她来说最重要地人被杀死?!大宫主仰首高歌,那声音美妙得令人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她只是怔怔地,低声道:“腾蛇。带我过去!”说罢一把抱住了他地脖子。腾蛇早已等得手痒,欢呼一声,足尖一点,从柳意欢头顶上跃过,跳下了擂台。
副宫主地话让她一头雾水。怔了半天,才道:“你……明明是你把她捉来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她救她?这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副宫主呵呵笑道:“若果她不是被摘地花,你能决心要赢所有人吗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璇玑“啊”地一声,叫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地!”
副宫主道:“不错,我是故意的。大哥,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转头问向自己用剑制住的大宫主。
大哥?!所有人都怔住了。禹司凤急急说道:“副宫主!弟子……不明白……”副宫主轻声说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离泽宫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连自己身世都不明白,你知道什么?”
他回头望向脸色苍白地柳意欢。笑道:“前辈果真信守诺言,一个字都没告诉他。”柳意欢顿了一下,低声道:“不要废话!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副宫主缓缓说道:“很简单。我来讲个故事给你们听。曾经呢,有两兄弟。弟弟什么都不如哥哥。在心里把大哥当作神一样敬重,认为他是永远不会犯错的。不过有一天。弟弟知道大哥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不但会犯错,而且犯得错十分离谱。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弟弟很快就释怀了。兄弟俩齐心协力,为了同一个目标规划布置,直到弟弟突然发现,两人的想法分歧差了十万八千里。弟弟遵守着上辈上上辈的遗愿,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地行动,尽力不和其他门派发生冲突。而哥哥呢,却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狂念。他想借着这个行动,将各大修仙门派除掉……一切的起源是为了什么?大哥,我什么都知道,源于你做的那件错事。我可不能允许祖祖辈辈的基业因为你自己地私念被摧毁,我让了你那么多年,如今再也不会让啦!”
他虽然说的这样含糊,但具体意思众人都大致明白了。原来离泽宫正副两个宫主是兄弟,两人关于某事的意见不一致,而且,听起来,那似乎是很了不得地大事。
禹司凤颤声道:“你……你说的基业……难道是说破坏定海铁索地事?那些妖魔……都是离泽宫……”
副宫主点头道:“不错。你们不是去过了不周山么?乌童这小子干地倒是不错,只可惜野心太大,不能容他长久。那是另一个离泽宫,内部的,连你们这些年轻弟子都不知道地地方。呵呵,司凤你几番捣乱,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按说早该将你处死,不过有人死命护着你,你运气不错啊!”
禹司凤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如果这是一个梦,拜托快些醒过来。如果它不是一个梦,那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什么?算什么?坚持的,又是什么?
肩上忽然被人扶住,他神色涣然转头,却见璇玑担心地看着他。禹司凤淡淡一笑,低声道:“我没事,很好。”骗人,如果很好,为什么他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璇玑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褚磊忽然沉声道:“今日副宫主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所欲何为?莫非教我们知道,离泽宫一直以来居心叵测,不怀好意,撒下弥天大谎?”
副宫主笑道:“褚掌门何必话里藏刀。只是这事既然已经被捅出来,不如索性说个痛快!我是好心,秉承离泽宫上辈遗志,不与凡人发生任何冲突,但不代表我本人愿意这样做。必要的时候,我会做得比大哥更绝对!眼下大哥要杀你们,我却要救你们。天下五大派掌门人都在这里,且听我一言,我要你们从此不再追究定海铁索一事,以后安安分分做你们的修仙门派,继续除你们的妖,咱们离泽宫便也照样好好地做五大派之一,簪花大会一样的参加。点睛谷,少阳派,你们门派里的定海铁索要在三日内解开。今天的事,大家都烂在肚子里,都当作没发生过。那么我便仁慈一些,放你们出岛。否则……嘿嘿,你们便做海里鱼虾肚里的烂泥吧!”
他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只听一阵靴声橐橐,先前动也不动的离泽宫弟子们一拥而上,剑尖竖起,杀气腾腾。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四十章 暴乱(二)
褚磊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诸人,目光缓缓滑过和阳、楚影红、东方清奇……每个人他都看了一会,每个人给他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决不妥协!
他朗声道:“如此,只有辜负副宫主一番好意了!定海铁索锁的是一个作乱大妖,我等决不能让他被放出来兴风作浪。就算是死修仙之道以守卫百姓安危为己任,我等区区几条贱命,为了苍生安危,又有何惧?!”
这番话说得极是慷慨激昂,众人都感到一阵热血沸腾,就连受伤的人也忍不住再次握住兵器,只觉浑身都是力气,再战三百回合都不是问题。
副宫主倒是一愣,跟着呵呵笑出来,曼声道:“话说得真是好听!难怪人家都说做凡人好,不但能说大话,还蠢到以为自己真能维护什么众生安危……蠢货总是很容易感到幸福。”
话未说完,忽觉身侧一道寒光急速刺来,快若流星,他反手用剑一格,“喀”地一声,却是一柄极长的剑,正是东方清奇手里著名的剑…惊鸿。那剑可随主人心念任意伸长缩短,委实是不可多得的神物。东方清奇见一招不中,手腕忽而一抖,惊鸿剑陡然一折,贴着副宫主的剑身蛇行不止,刺向他的胸口。
副宫主长笑一声,却也被逼得不得不后退两步,口中说道:“莫要逼我动真格的,呵呵……难道真的想死?”
忽见眼前青影一闪,他心中大惊,紧跟着胸口遭受重击,痛彻骨髓。若不是手里的剑死死卡在地上,他险些要倒飞出去。“大哥!”他低低叫了一声,涣然抬头。看着站在眼前已经收敛了妖气的大宫主。大宫主双目黝黑,深不见底。静静看了他一会,忽而转头说道:“将这里地人全部杀了,一个也不许留。。”
那些原本执剑的离泽宫弟子立即撤剑,紧跟着却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每个人都将上衣脱了,张开双臂。肋下齐刷刷两排漆黑地珠子。璇玑大吃一惊,猛然想起禹司凤身上也有这东西,紫狐手腕上也被钉了一颗。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是装饰品。可是,紫狐却说是用来压抑妖气地东西。到底谁才是真实的?她抬头看着禹司凤,他垂下眼皮,睫毛微微颤抖,面色苍白到几乎是透明的。
“司凤……”她唤了一声。他的睫毛颤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没有看她。
副宫主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弟子,颤声道:“你……你怎么……”大宫主冷道:“从小开始,你肚子里那些小算盘。我便一清二楚。事关重大,容不得你胡闹。安静看着。”
钟敏言正自心神激荡。握紧了佩剑,一触即发。忽然肩上被人一拍,柳意欢低声道:“你们两个!快去把小狐狸救出来!带着容谷主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一怔,急道:“这怎么行!大家都在这里,我怎么可以先走!”柳意欢压低了嗓子,极是严厉:“你留在这里也是累赘!能帮什么忙?!要是真觉得对不起自己地师门,就看清自己的愚蠢!做几件能做到的事情吧!”
钟敏言被他一个外人这般严厉地斥责,登时大怒,然而转念一想,忽然垮下了肩膀。他其实说得一点也没错,是他自己看不清事实。他留下也是帮倒忙而已。玲珑扯了扯他的袖子,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趁在场众人不注意,背着昏迷不醒的容谷主,偷偷去救紫狐了。
刚跑几步,只觉身后金光大盛,光芒万丈,几乎要将整个天空都映亮。玲珑不由自主停住脚步要回头,钟敏言一把抓住她,“快走!不要看!”玲珑跟着他跳上巨大的石柱擂台,忽而流下泪来,轻声道:“小六子,我们都会死吧?离泽宫那些妖怪……”钟敏言心中同样紊乱,却不愿她多想,只柔声道:“不会死的!有腾蛇和璇玑在,还有司凤,亭奴,柳意欢大哥……我们绝对不会死!”
“可是……司凤是离泽宫的人……他也是妖怪吧?”玲珑颤声问着。钟敏言浑身一震,急道:“他怎么会是妖怪!他是人!再说……就算他是妖怪,也是我们的朋友!”玲珑不再说话。
那些离泽宫弟子一旦去掉封印,立即放出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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