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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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外面只有两个人在喝酒聊天,居然是禹司凤和三天没见的腾蛇。小小的庭院里放着两把椅子,一张废木料拼成的桌子,看上去随时会倒,不过环境虽然简陋,倒没减了他俩喝酒的兴致。桌上放着两坛酒,正是那天兰兰带回来的桂花酿,禹司凤居然还破天荒地去镇上买了点下酒菜,卤牛肉白斩鸡之类。
璇玑立即要推窗跳出去,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菜,忽听禹司凤低声道:“事情已经变得这样严重了?”她不由一愣。
腾蛇嘴里不三不四地叼着酒杯,眼怔怔地望着天边如火如荼的晚霞,他银丝般的头发也染上一抹嫣红,脸上神情有些怔忡,最奇怪的是。小银花黏在他身上,咝咝吐信子,他居然也没拉下来发脾气。而是由着它缠来缠去,一手还捏着它的脑袋。感情好地很。
半晌,他脑袋一仰,咕咚一声将杯里的酒灌下去,抬手把杯子放在桌上,沉声道:“嗯。老头子们生气了,只怕是当真的。”说完他突然抬眼望向隔着窗缝偷听地璇玑,大声道:“偷听的人没酒肉吃啊!让你再偷听!”
璇玑被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推开窗户跳出去,笑道:“好嘛,不偷听了。你们喝酒居然不叫我。”她匆忙出来,没穿外衣,只披了一件勉强遮住膝盖地白衫子。光洁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好在天色已近黄昏,否则让别人见到她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怕背后还不知说成什么样。年轻女孩子露胳膊露脚露腿都是不允许的,天气再热也不可以。
禹司凤果然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教训她。手指在桌子上一敲,笑道:“过来吧。不过没椅子了。自己把躺椅搬过来坐着。”
璇玑果然把屋里的躺椅搬出来,哧溜一下躺在上面,腾蛇早给她斟酒端过来,她仰头喝了一口,桂花酿入口甘甜,没有任何刺激地味道。她舒服得伸个懒腰,枕着胳膊,学他们的样子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问道:“腾蛇,这三天你去哪里?吃了什么好东西?”
腾蛇“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就是去了这里那里,吃了这些那些。。”
“这算什么。”璇玑吃惊地笑起来,不过她并没追问。天边的红霞镀在她身上,一层薄晕的红光,四下里突然起了一阵凉风,屋后的凤凰花树被吹得飒飒作响,嫣红的凤凰花扑簌簌随风落下,恍然犹如流火。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漂亮,看啊,像在落天火。”
腾蛇不由眯眼抬头,屋后的凤凰树艳红绚丽,纷然如火,仿佛是在熊熊燃烧一般,红得几乎有凄厉的美感,像最浓地鲜血,像最烈的火焰,一直铺到最远的天尽头。他又“嗯”了一声,端酒一口喝干,突然说道:“给我解开契约吧,将军大人。”
璇玑微微一怔,猛然回头看他,像是没听清,更是不明白。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他一个字一个字,吐词缓慢而清晰,“给我解开契约,我不想再做你地灵兽了。”
璇玑呆了半天,突然从躺椅上跳起来,按住他的额头,奇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腾蛇一把扣住她地手腕,低声道:“别装了,快点给我解开契约。”
璇玑直到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落下,失声道:“为什么?我、我哪里又惹你不爽了?还是……附近没有好吃地?没人陪你打架?”腾蛇额上青筋暴露,咬牙道:“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贪吃暴躁爱打架的废物?!”
差不多吧……不过她没敢说出来。隔了半天,她才柔声道:“腾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就算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呀。别……别动不动就说解开契约,这样很容易让人寒心地。”
他“嗤”地笑了一声,道:“寒心?你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东西可以寒心?”
这话说得重了,璇玑沉下脸,冷道:“你到底什么意思?痛快点!”
腾蛇站起身,背过去沉声道:“那我告诉你,老子不愿意再陪你在这个荒山野岭过下去。不错,你是战神将军,做你的灵兽我也是沾光,但老子现在明白了,你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堂堂的神兽腾蛇大人,岂能给你这怪物做灵兽?烦请你快快解开契约,让我离开这等深厚耻辱,省得日后被人笑话!”
璇玑脸色苍白,颤声道:“什么……不完整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完全不明白,他突然口吐伤人的话语。腾蛇不应当是这样的,他或许平时是口无遮拦,像个坏脾气的小孩,故意说狠话让她生气。但绝不会说这么刻薄恶毒的话语。
这一年多来,他和她两人走遍名川大山,日夜相伴。在璇玑心中,他早已是亲人一样。感情亲厚,从来也谈不上分别。
腾蛇冷道:“我地意思早就告诉你了,赶紧解开契约!我已经不想再做你的灵兽,不屑再做,你还拖着我不放。是什么道理?”
璇玑猛然上前扯住他的衣服,硬生生将他转过来,瞪着他地眼睛,低声道:“你再说一遍!”
他毫不畏惧,冷冷看回来,慢慢说道:“我不屑再做你这种怪物的灵兽,请你赶快解开契约!”
璇玑吸了一口气,只觉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她颤声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订下契约!”
“是你把我打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推开她地手,整了整衣领。森然道:“可是天底下没有强迫别人做自己灵兽的道理。你要是不服,尽管再打败我一次好了。甚至用九天玄火把我烧成灰。告诉你一句。老子不愿就是不愿!你他妈的烦不烦?!快点解开契约!”我不知道怎么解!”璇玑也怒了,抬脚狠狠踹上他的小腿。“你现在就可以滚!滚!我也不要你做灵兽!”
腾蛇默默看她一眼,低头掸了掸裤腿上的灰,淡道:“好,我马上就滚。”他抄起一坛桂花酿,仰头一气喝干,将坛子往地上一砸,厉声道:“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褚璇玑,你如果再反悔,老子就从脚底板瞧不起你!他将小银花用力扯下丢在地上,转身就走,在门口突然腾空而起,眨眼就消失在茫茫苍穹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璇玑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将他方才坐过地椅子踢去,铿地一下,椅子被她踢成了碎片,散落一地。“走就走!你要再回来,我也不认!”她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郁闷地端起另一坛桂花酿,深深喝了一大心里仿佛有火在烧,她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起初一切都很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不管他!要走就走!谁离开了谁,难道就活不下去吗?
她再喝一大口桂花酿,目光扫过眼前种种事物。天边浓墨重彩的霞光,烟云渺然,暮色四合,那黑色的乌云边缘还残留着艳丽红光,像腾蛇火翼上灼灼烈焰。他走便走,有什么了不起?屋后凤凰花热烈如焚,满山遍野都烧了起来,像他恣意点燃的。
一滴眼泪突然从她脸上滑下,落在手背上,紧跟着又落下许多。她用手赌气似的抹去,肩上忽然被人扶住,她回头一看,禹司凤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璇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扯着他的衣角,喃喃道:“司凤……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
禹司凤蹲在她身边,抬手替她擦掉眼泪,柔声道:“他大约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很快就回来了。”
璇玑哽咽道:“他真可恶……可恶极了……”她方才赌气喝酒太急,这会情绪激动,几乎是立即就上头了,手腕微颤,酒坛子一歪,半瓶桂花酿全部撒在身上。禹司凤急忙拉开她的手,皱眉道:“弄到伤口上怎么办?”
璇玑往他身上软绵绵地歪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都是痛骂腾蛇的话。禹司凤又好气又好笑,小心揭开她的白衫子,见酒液还是弄湿了腿上地绷带。他只得小心解下,只见烫伤的地方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新长出的肌肤十分娇嫩,颜色和周围地肌肤不太一样。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用干布擦去上面的酒,抬头见她醉得脸色酡红,便柔声道:“璇玑,睡这里会受凉,进去吧?”
她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眼睛一眨,又是大串地眼泪滚下来。禹司凤将她打横抱起,只觉她隔着白衫子什么也没穿,滑腻地肌肤在里面犹如火烧般炽人。他喉头一紧,低头轻声叫她:“璇玑,璇玑?”
她突然睁开眼,怔怔望着他,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呢喃:“火……火在烧……”他跟着回头,却见屋后凤凰花开得热烈,真像火一样。他转身正要走,不防她勾住他的脖子,脸贴上他地脸颊,吐息甘甜:“你也要走?”
禹司凤扶住她的后颈,轻道:“不,我不走。我送你进去。”
她“嗯”了一声,突然慌乱地在身上翻找,急道:“崩玉呢?崩玉去哪里了?快给我!你要是也敢走,我就先砍死你,再砍死自己算了。”
禹司凤又吃惊又好笑,只得连声答应:“好,好,不走。崩玉在屋子里,我带你去拿。”
他用脚拨开门上竹帘,将璇玑抱到床边,小心放下,转身正要打水给她洗脸,不防她又使劲拽住他,大叫:“你真的要走?!”禹司凤只得折回去轻轻拍着她,“不,我打水而已。乖,你醉了,好好睡着。”
璇玑哪里肯听,满床使劲折腾,要找崩玉砍人。禹司凤的衣服险些被她扯坏了,他又不忍大力制住她,只是伸手揽她入怀,柔声安抚,谁知她扯着他,只是哭,先是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儿,最后却慢慢低声下去,似是累了,终于松开他,反身倒向床头,沉沉睡去。
禹司凤被她折腾得满头汗,好容易松一口气,先去打水,拧干了帕子替她擦脸,谁知她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禹司凤一时不防,一头栽倒在她身上,只觉她两条胳膊死死抱着自己,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不由低声问她。
璇玑忽而宛转相就,狠狠吻上他的唇。天旋地转,他竭力克制,颤抖地伸手要推她,可是指尖触到她细腻的颈项,却忍不住细细摸索下去,轻轻解开她的衣带。
18N好难写啊
我试试看明天能不能把番外写完。。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二十四章 花开万景(四)
璇玑先是觉着热,无比的热,跟着却慢慢凉下来,仿佛有风吹在赤裸的肌肤上,还有轻柔的吻落在身上。她半睡半醒,抬手去捞,却抓住了一把长发。
身上有人发出“嘶”地一声低呼,跟着那人却低低笑道:“醒了?”她动了动,别过脑袋咕哝一句什么,继续陷入昏睡。那人似是不打算放过她,细密地在她滑腻的颈项上吮吻,有力的指尖,拂过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像有火点流窜。
璇玑呻吟一声,忽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赤裸的肌肤相贴,热度惊人,那人贴着耳朵和她说着话,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让她快些醒来。她微微一惊,有一瞬间的清明,睁开眼来,正对上禹司凤黝黑的双眼。
他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倒影出两个小小的她。长发凌乱在枕畔,拂过她的脸颊,又凉又痒。她忍不住用手抓住他的头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唤他:“司凤……”他“嗯”地答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缠绵而又热烈地吻上去。
她似乎又醉了一次,从身体到内心,完全是柔若无骨的,什么都给他,全部交给他。世上只有他可以。纠缠着的或许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和魂魄,与他严密地交缠在一起,谁也不想分开。
如果不是那种可怕的疼痛,她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璇玑疼得满身冷汗,突然就清醒过来,抬手用力推他,可她居然半点力气也没有,发出的声音也妩媚得令她吃惊:“好疼是伤口……伤口又破了?”她以为是烫伤的地方又不小心弄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完全不是。随着他的动作,那种疼痛越发剧烈,简直像要尖锐地刺入魂魄深处一样。
她无助地撕扯着被褥。撑不住痛哭失声。他要侵入她的魂魄,窥看她最深沉地秘密。那种无措又仓皇的感觉是如此可怕,她好像马上就要失去什么,再也找不回来的。
只有抓着他地肩膀,低声哭泣,狂乱地低呼他的名字。她好像找不到他了。如今在眼前地人或许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陌生人,因为那种疼痛如此难堪隐秘,一生从未体验过。禹司凤柔声安抚着,“嘘……别哭……好啦,我在这里,璇玑……在这里。”他抚在她脸上的手略带颤抖,缓缓滑下来,抄过她肋下。紧紧将她纤柔的身体抱在怀里。
一切都是那样新奇、神秘,像一个追逐的游戏,她在跑。他在后面追。一直奔跑,跑向斑斓璀璨的夜空。漫天地烟花轰然绽放。流荧如雨,纷然坠落。他们好像也化成千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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