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
无支祁百无聊赖地回头,突然眉头一挑,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道:“哟!怎么又是你们?来找我的吗?真是巧呀!”
对面站着的,正是璇玑三人。他们刚来到不周山,老远就见到神荼郁垒身上地万丈金光。由于他们今次没有放出万丈神相,柳意欢非说那金光是金子,硬把璇玑和禹司凤拉过来捡金条发大财,谁知靠近了才发现是神荼郁垒,他俩正挡着无支祁,双方剑拔弩张。
璇玑走过去,见神荼郁垒脸上一会惨白一会血红,而两人的兵器一个插在地上,另一个丢了老远,回头再看看无支祁,一脸轻松,当即皱眉道:“你真过分!不是答应了我不伤害地府的人吗?干嘛打他们?”
无支祁无辜地瞪圆了眼睛:“我?打他们?冤枉啊!我连根手指都还没动呢!”璇玑懒得理他,过去替郁垒将诛邪剑捡回来,递到他面前,柔声道:“对不起,总是让你们提心吊胆地。我们马上就走。”
郁垒怔怔地接过诛邪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旁边的神荼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种时候,他们能说什么呢?一个战神,一个惊天动地地妖魔,若不想死,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说。无支祁笑道:“原来真是过来接我地!多谢多谢!”
柳意欢冷笑一声。走到一边去,嘴里也不知嘀咕些什么。禹司凤说道:“你这两年没有出去过?一直待在下面?”
无支祁耸了耸肩膀,“好久没见到小狐狸了。陪她说说话咯。出去肯定有一堆事,顾不上理她。回头她一定又和我哭。她哭起来真是烦死了。”
紫狐正亲热地趴在璇玑肩膀上舔着她的脸,听他这样说,气得窜回去在他手上重重咬了一口,叫道:“你才是烦死了!臭猢狲!”无支祁笑了起来,哎哟哎哟地叫着。将她地尾巴一抓,反手将她甩在自己肩头,用手按住,跟着在她毛茸茸的大尾巴上一亲,笑道:“别气别气,小狐狸最可爱。”禹司凤又道:“我以为你早早便出去将均天环还给了离泽宫。”
无支祁“啧”了一声:“急什么?都等了一千年,还急在这一会?走走,先离开这鬼地方,阴森森的。真不舒服。”
说罢他抬头就走,璇玑急忙叫道:“等等!无支祁……有点事,想让你帮忙……”她说得犹犹豫豫。像是不知怎么开口,无支祁满脸欣喜地跑过去抓住她地手。柔声道:“说吧!战神姐姐有什么差遣。小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紫狐在后面也不知咬了他多少口,他都混不在意。璇玑见他这么热情。顿时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好人,倒豆子似地将近期一系列变故说了出来,最后说道:“我……我想请你帮我去东海找亭奴,然后……照顾亭奴和柳大叔,别让天界的人把他们抓走。可以吗?”
无支祁眯起眼睛,弯弯的,笑道:“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你难道比我差吗?”
璇玑摇头道:“我得去昆仑山。无缘无故背上造反叛乱的罪名,我可不甘心。”
无支祁摊开手:“这么好玩的事你自己去,居然不叫上我!我也要去天界!干脆带着那什么柳地,一起去天界就是了!昆仑山我可熟的很。”
璇玑急道:“不行!那亭奴怎么办?再说,我这次是去找人说理,又不是打架,你和腾蛇一样,动不动就要打架,我才不带你去!”
“喂喂!”无支祁郁闷了,“不要把我和那个银头发的混为一谈好不好?……对了,他人呢?不是说出去要打架吗?他怎么没来?”璇玑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却听郁垒在后面说道:“腾蛇大人已经为白帝软禁,三百年之内不许下界。至于那鲛人,我听闻已经被应龙大人捉去了天界。他千年之前就因为连坐罪被罚下界,下界之后更不知悔改,再次犯错,天帝的意思是严惩,纪律朝纲,想来不日是要处以极刑了。”
众人听说都是大吃一惊。璇玑颤声道:“连坐……怎么又是连坐!连坐到底是个什么罪?”郁垒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他既为将军大人的密友,将军大人出了什么事,他自然也……”璇玑茫然地看着他,确实,她身边的人好像总是会倒霉,司凤,柳大哥,亭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支祁笑道:“干嘛,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这会又过来讨好卖乖,怕你们的将军大人一剑把你们劈成两半?”
郁垒脸上一白,跟着却说道:“不。我们不过是镇守不周山的神将罢了,在天界并无说话地权利。但将军大人有没有谋反,我们却明白。她这样的人……绝不会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人,和那些张狂跋扈地妖物完全不同。”
“哈哈!”无支祁大笑起来,“嗯,张狂跋扈,不错!这个形容很好,我喜欢!”
郁垒又道:“将军若要去昆仑山,不妨两个月之后再去。届时天帝去下方花园玩赏,不用上天界便可以见到他。您现在……一介凡人,擅闯天界是极大的罪名。”
璇玑急道:“两个月!那亭奴早就死了!”
神荼忍不住说道:“死便死了,一个鲛人而已!你若执意现在去,本来不是死罪也会被定成死罪,根本不值得!”
璇玑脸色苍白,怔怔看着他,神荼被她地眼神看得毛骨悚然,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什么时候去,是你自己地事!反正和谁作对都别和天帝作对。你、你自己看啦!”
无支祁在璇玑肩上一拍,道:“罢了,走吧!两个月就两个月,正好均天环的事情也要解决一下。”
可是……璇玑摇了摇头,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亭奴莫名其妙死掉?
“他不会那么快死地,在抓到你我之前,他不会死。天界定罪名喜欢一起定,两个大头没逮住,他一个连坐,怎么也不好定罪。你就放心吧。”
无支祁扯着她的袖子,璇玑终于点了点头,将信将疑,跟着诸人离开了不周山。没走两步,却听郁垒在后面说道:“将军!望你早日恢复神识,恪守严明,不要与妖类同流合污。谨记谨记!”
璇玑心中一颤,回头再看,那两员神将已经消失不见。她忽然觉得有件事很不对,十分不对,但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不对。
不对劲的,到底是什么?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三十二章 均天策海(五)
一直出了不周山,璇玑突然把手一拍,叫道:“不好!我答应了玲珑去阴间看看乌童的情况!结果给忘了!”她掉脸又要回去,禹司凤拦住,皱眉道:“你去看乌童做什么?玲珑怎会让你去看他?”
璇玑犹豫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说。禹司凤又道:“原来你先前说要来阴间,竟是为了此事。玲珑出什么事了?”璇玑只得将玲珑每天做噩梦的情形说了一遍,怀疑是乌童阴魂不散,缠着她。禹司凤听完皱眉不语,倒是无支祁摸着下巴笑道:“别胡扯了,人都进了地狱,哪里来的本事骚扰阳间的人!不然老子这一千年早就托梦无数啦!我看这事和阴魂不散无关,分明是心病嘛!”
“应该不会吧,玲珑看上去很怕的样子,说不定真是乌童搞得鬼。你们先走,我去看一下,马上回来。”璇玑摆摆手,谁知又被禹司凤拦下,他沉声道:“不要去,浪费时间。”
“什么叫浪费时间!”璇玑有些恼了,涨红脸瞪着禹司凤。他欲言又止,只皱眉犹豫,紫狐在一旁沉吟道:“璇玑,依我看,这事真和乌童无关。真正阴魂不散的人不会只是托梦,被关入地狱受罚的魂魄更没有托梦的能力,何况你看,神荼郁垒守在这里,地狱里更是每层都有阴差守卫,乌童又不是无支祁这样厉害的人,根本不可能逃出来。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觉得是玲珑想太多了。无支祁说得没错,那是心病。”
“可是……”璇玑还有点想不通。禹司凤握紧她的手,道:“先去找客栈住下,晚上我给你说。”
众人都不支持她再回去。璇玑只得乖乖跟着他们离开。
无支祁被关了一千年,出来看一棵树一根草都是新鲜的。还在荒野上就开始大叫大嚷,喜得抓耳挠腮,就没一刻是安静的。等到了镇子上,看到熙来攘往的人潮,栉比鳞次地建筑商铺。眼睛都要看直了,反而安静下来进了酒家,璇玑信守承诺,买了三四坛好酒,朝无支祁面前一丢,笑道:“来,咱们喝酒!”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简直比太阳还亮。
无支祁虽然嘴馋,但并不像腾蛇那样往死里塞。相反,无论是喝酒还是吃菜,他都显得十分悠闲。众人说说笑笑,谈谈外面变化的事物。很快就喝干了一坛梨花酿。无支祁端着酒杯。斜靠在二楼栏杆上,望着下面喧嚣地市集。笑叹:“外面真是变了不少,一千年前,哪里来的这等醇厚好酒,更没有这么精致地小楼。房子都是石头搭的,上面都用人脸做花纹……”
说罢又捻起一块细致糕点,丢嘴巴里大嚼特嚼,一面唔唔道:“唔……好吃!想不到啊,一千年后出来,这日子比天界还舒服!天帝老儿想必在天上又羡又妒,贱民们都比他会享受了。。”
“咦,你在天庭住过?”璇玑很好奇。
“那可不是!”无支祁哈哈笑起来,“住了蛮久呢!每天都有人送吃的过来,怕我发火,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好吃的,可惜都没啥味道!”
真的吗?璇玑看他地眼神已经变成崇拜了。紫狐哼了一声,翻白眼道:“你听他吹牛!肯定是被关在天牢的那段时间。天界的人没杀他都算好的了,还养着他?”
“唉,我跟你们说,天界还没昆仑山好看呢。也苦了那些神仙,还得装出正经八百的样子来,心里肯定都要叫苦。回头见到天帝老儿,就拿这话问他:每天思凡下界的神仙有多少,您老知道吗?保管给他难堪!”
众人吃喝一番,酒喝到酣处,连柳意欢都不再绷着脸,和无支祁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干起来。一场酒喝得大醉一番,嘻嘻哈哈互相搀扶着去投宿客栈。璇玑酒劲上头,在屋里呆着也觉闷热,正下楼去取水来洗脸,却听紫狐在后院那里咯咯笑,声音极是甜蜜。
她今天喝得最多,因为到了人间,不好维持狐狸样,又化身成紫衣美人,喝到后来狐狸耳朵和尾巴都跑了出来,险些被人看见。璇玑担心她喝多了难受,便推门走过去,忽见紫狐犹如八爪鱼一般缠抱着无支祁,青丝凌乱,面色酡红,带着醉意的媚态,委实令人心跳难耐。
璇玑赶紧退回去,只怕打扰到他俩谈情说爱。紫狐咯咯笑了一会,忽然柔声道:“无支祁,我变成人美不美啊?”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隔着老远,璇玑都觉得脸红心跳。
无支祁笑道:“美,我家小狐狸自然是很美的。”
紫狐笑得花枝乱颤,突然勾住他地脖子,媚眼如丝,轻声道:“那你亲亲我,你不喜欢我吗?”
璇玑只觉自己不便待在这里,转身正要离开,忽听无支祁低声道:“你醉了,快去睡吧。”声音清冷如水,没有半点被迷惑的迹象。紫狐还是笑,笑了很久,才轻轻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去睡。”
“别胡闹。”无支祁拍了拍她的脑袋,像对待一个任性地小宠物,“快上去睡觉。”
紫狐收敛了笑容,缓缓松手,站定在他面前,静静看着他。无支祁不动声色,与她对望,眉头也不皱一下。半晌,她突然勾起唇角,柔声道:“好,我去睡了。无支祁,你也早些休息,做个好梦,记得要梦到我哟
无支祁摆摆手:“去睡!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紫狐这才咯咯笑着,摇摇晃晃地跳上墙头,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他俩这情况,很不对劲啊。璇玑默默回到自己的屋子,坐着发呆。一直以来。她听紫狐单方面地诉说她与无支祁地感情,还以为这两人是一对呢。那次他们去阴间,也是无支祁自己开口要紫狐留下。原来根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紫狐那么好看,为什么无支祁不喜欢呢?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禹司凤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见璇玑没睡觉坐在床沿发呆,他不由笑道:“怎么,还在为玲珑地事生我的气?”
璇玑跳起来,扑上去勾住他地脖子,犹豫了一下。才仰头道:“司凤……你亲我一下。”
禹司凤手里还端着茶盘,被她的要求弄得哭笑不得,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没有生气,是在思春。”话音未落,却已消失在交缠的唇间。他很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吻,虽然这结果很让她满意,但
“别……天还没黑啦!”璇玑手忙脚乱地抓着他不规矩地手,气喘吁吁,好容易才让他安分下来。禹司凤将茶盘往桌上一放。将她拦腰抱起,苦笑:“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吗?”璇玑惭愧地勾着他地脖子,低声道:“好啦。晚上……晚上再说嘛。”话语到后来,已是微不可闻。羞得满面通红。
禹司凤低头在她额上一吻。将她抱到床沿,两人并肩坐下。倒了茶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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