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





需再多下点功夫。她成功了,他爱上她,但无可否认的,他也还爱着夏妍羽。也许是 
她太低估了他对夏妍期的忠贞度,但她不甘心输,真的不甘心,尤其在她如此用尽心 
机后,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决定让时间处理一切。

  夏妍羽是个出色的女人,也是个绝对不输给男人的女人,最重要的,她是个绝对 
不会依赖男人的女人,而从昱翔口中更证实了这点。有时风昱翔会为了她过于独立而 
伤透了脑筋,事关男性薄弱的自尊,所以她决定赌。

  像夏妍羽这样一个聪明独立,行事不让须眉的女子,对爱情的要求一定更严苛, 
绝对无法容许一颗沙子掺进,而以她的敏锐度绝对会察觉到风昱翔的变化;就算不会 
,她在心里辛莉绮也一定要让她会!

  谢天谢地!她赌赢了,夏妍羽果然主动提出了分手。如今昱翔总算完全属于她的, 
不!还不能算完全,她在心里赶紧修正,他的心还没有完全给了她,一半还在“她”那 
呢!必须给他时间忘掉夏妍羽,尽管这样一来她必须忍受他的恍惚、不经心……

  有点耐心吧!等久了就会是你的,这可是她的经验法则,爱情尤是如此呵。

  看着汤姆?汉克和梅格?莱恩从冤家终于变成恋人,呵!呵!没错!一切都会否极泰 
来的。



  “你会不会想报复?”

  妍羽望向一脸严肃的冬蓉:“怎么报复?”嘴巴仍咀嚼着一片甜美多汁的富士苹果 


  “发黑函攻击他,说他玩弄女人,欺骗感情,像这种对爱情不忠的人,本身品格 
及忠诚度绝对有问题,让他升不了官。”

  “还有呢?”

  “派人去拍他们的裸照,公诸于世,让他们走在路着被人指指点点。”

  “喔!再来咧?”

  “可以请人做法,做两个小人像,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下符施咒,让他们不得 
安稳,这样一来,也别想要快乐白头到老……”

  “然后呢?”

  “然后就……就会很快乐。”在妍羽清澄目光下,冬蓉愈说愈小声,“算了!就当 
我是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两手一摊,她自我解嘲地说道。

  “本来就没人会把你那些毫无营养的话当真。”一道轻柔的声音从沙发另一侧传 
过来。

  “童秋雅!我跟你有仇呀?干嘛要落井下石?”冬蓉火爆说道。

  “抱歉!我只是附和你说的话,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秋雅好脾气地说道 
。她的个性一向似水,可圆可方,和冬蓉如烈火般的性子是不同的。冬蓉一向是吃软 
不吃硬,无法出手打笑脸人,只有将抑郁转往他方。

  “你跟小春静静躲在旁边看什么?”一声不吭的,就只有她在为妍羽抱不平,另外 
两人却像没事人般,难道就只有她一人是妍羽的好友吗?她不禁有些伤心地想道。

  她们四人是大学同学,从大一起,因住在同一问宿舍而成为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最巧的是,她们四人名字中都有个季节名,当时她们住的寝室还被班上尊称为“四 
季宫”,妍羽如风般的不羁自主、秋雅如水般的温柔体贴、岚春如土般的沉静稳重, 
冬蓉则如火般的热情好动,个性虽不同,但因拥有同样的热心、善良、负责任等共同 
点,让她们相当合得来;只要四人联手出击,无论是做报告或带头举办班上的活动, 
无不出尽风头,因此她们共度了一段完美的大学时光。无论春、夏、秋、冬过了几回 
,她们深信彼此之间的情谊都不会因为岁月的流失而有所改变,可是现在冬蓉有点不 
敢肯定了。

  一直没出声的岚春抬起头:“我们正在看某本小说,内容是说女主角如何用尽手 
段,最后顺利地从另一个女人手中得到男主角。”岚春因得了“社会恐惧症”,不太 
喜爱出门接触陌生人群,拜着高科技文明之赐,过着不出门亦可知天下事的生活;是 
个标准的茧居人,家里四壁摆着各种体裁的书籍。

  冬蓉张大嘴巴。不会吧!她们俩居然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在妍羽面前看这种书?

  果然,妍羽闻言一震,原本平静的表情不再,她幽幽地望向她俩:“哦?女主角是 
怎么得到男主角的?”

  “近水楼台,借着工作拉近彼此的距离,善用每一次的相处时机,巧妙地施予诱 
惑;撒娇,用崇拜、含情脉脉的眼神时时注视男主角,然后告诉男主角,没有他,她 
会死。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在她柔情穿透下,变成一团棉花了。”岚春静静地 
望着妍羽:“而且最重要的是,要不着痕迹地在男主角跟原女友之间制造怀疑和冲突 
,使其在最自然的状态下分手……”

  妍羽愣住了,垂下眼睛望着地板半晌:“最后男女主角结局如何?”

  “这是一本不喜欢悲剧的作者写的小说,所以结局是男女主角过着幸福快乐的日 
子。”秋雅轻声说道。

  冬蓉*起腰:“太过分了!为什么那种耍计谋的阴险女子会得到幸福?”

  “为什么不?那个女子只是很用心地去争取自己所爱的人,即使是耍了手段,即使 
伤害了另一个女人,最后全局是幸福的话,那有何不可?何况男主角也真的‘变心’了 
。”岚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这……不行!我看不惯。”冬蓉痛恨这种只顾自己幸福不顾别人的人,明知那是 
人性亦不可。“难道那个男主角对他原女友就没有一丝情感?”

  “原女友的态度太决绝,复合渺茫,即使男方确有很深的歉疚,也被这样的态度 
消磨掉,所以就‘顺势’放弃了。”

  妍羽抬起头,幽幽望着她们:“你们是想说我没有用心争取吗?”

  “在我们听来没有。”岚春知道这样说很残忍。可毕竟她们是一起看她和昱翔这 
样走来,分享过许多他们之间的喜怒哀乐。乍听到他们的分手,实在很难接受。

  “你放弃得太早了。”秋雅直接地说道。

  这话勾起了妍羽心底最深沉的愤怒:“能怪我放弃吗?放弃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人呀 
。”她站起身,勉强戴上的平静面具彻底滑落。走到窗边,凝望外头闪烁的灯火:“ 
我的确很恨那个女人介入我跟昱翔之间。”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是如何大胆地在 
她面前对昱翔做出亲密举动,以宣示他俩之间的关系匪浅。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在他 
们公司聚餐上.无视她的存在,公然为昱翔张罗他最爱吃的食物,成功地在他们中间 
制造裂痕。

  “不过,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察觉到我们之间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很大的 
问题,要不,怎么会有那女人介入的空间?”

  她双手环抱着胸,目光飘向远方:“今天早上,我清理了冰箱,挖出好多囤积已 
久的食物,本想赶紧把它们煮掉,却发现都已经过期了,为了安全起见,把它们全扔 
了。当我将它们全部丢到垃圾筒时,突然领悟到,原来爱情也会过期。一旦没有及时 
把握和使用,过了那段鲜活期,也就坏掉了,再也无法挽回……”

  “你们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冬蓉对这个理论有些心惊胆战。那她和老公是不 
是也会走到这一步?时间久了,爱情也会没,更甭提她和老公已经认识了二十几年。

  “太过习惯彼此的存在,也太肯定彼此的关系会天长地久,反而……”

  “疏于经营你们之间的爱情?”岚春轻叹道。

  “就是这样。”她转过身面对好友们,“你们知道最可悲的地方在哪吗?就是我不 
知道该怎么处理已‘过期’的东西,所以才会选择最干脆的方法。”

  丢掉!

  室内一片静谧。

  “现在呢?你甘心吗?”秋雅直望进她的眼。

  妍羽晃了晃,眼中是赤裸裸的沉痛,在她们的面前她是不需伪装的:“若真能甘 
心的话,我也不会那么痛苦了。”她低声说道。

  爱情呀……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道起身走到妍羽的身边:“别傻到让自己一个人来承 
担。”

  “嗯……”



  你还爱着昱翔吧?

  恩!

  若是他要求复合,你会不会同意?

  ……不知道。

  有机会的话,别放过好吗?

  选择权会在我身上吗?

  你说呢?

  有时候,她几乎要恨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理智的朋友,老是逼碍她不得不坦承 
面对自己的心,让自己去找出答案。

  妍羽从电脑荧幕前抬起头。老天!她发呆多久了?整间办公室静得有些吓人。微直 
起身子,趴在蓝色的档隔板上。

  “唷喝!有人吗?”看看墙上的钟,她自嘲地笑笑,此刻早已超过下班时间两个小 
时,在这家制度分明,分工细腻的公司中,很少有需要加班的情况。何况,也不是每 
个人会像她一样,即使没有什么非得要今天完成不可的工作,也刻意地留在办公室, 
拼命地让自己忙碌或是发呆。

  转过椅子,看向外面的窗景。不知从何时开始,夜晚的到来变成是她最害怕的事 
,当别人为了辛苦忙碌一天的工作后能回到家而感到兴高采烈时,惟独她感到恐惧。

  她害怕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中,然后什么都不想地任凭电视节目麻痹了所有的感 
官,直到眼酸了,再也撑不住;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爬到床上睡觉。

  一想到睡觉,妍羽闭上眼晴。睡觉对她而言,是最大的酷刑,白天有忙不完的事 
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自己不会胡思乱想,也可以告诉自己,她现在过得很好。惟 
独当躺在床上,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所有的防备尽除,不愿想的东西全从潜意识中冒 
出来,像极了被极度压抑的野兽,猛地获得释放,大肆侵略她所有的心神和灵魂。

  好累……会不会有一天,她再也撑不住的,跑去哀求他,求他回到自己身边?

  “夏经理。”

  冷不防插入的声音,侵入她的意识,猝不及防下,她吓得跳起来,同时也叫了一 
声。来人也被她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脸震惊地瞪着她。”

  “苏总,你怎么会在这?”

  苏拓宇微皱着眉:“这话应当是我问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留在公司?”

  “呃!有些事还没处理好……”她有些尴尬地说道。要命!居然被自己最不想碰到 
的人给抓到。

  他扬起眉毛:“哦?是什么事非得要让你加班赶出来不可?”他走进属于她的办公 
区,来到她面前,倾身望着她的电脑荧幕。

  一股独特的香味霎时袭进她的鼻腔中。又来了!为了避免每次他靠近,她鼻子总会 
失礼地发痒,令她稍微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唔!这分资料有那么赶吗?” 
他不解地抬起头望着她,电脑上显示的是她针对目前预计拜访公司的明细资料表。

  “情报、资讯随时都在更动,所以有机会就赶紧弄呀!”东西当然没那么赶,可她 
就是没事找事,不行吗?

  “你很认真,若是公司每个员工都像你这样就好了,不过,公司不鼓励人加班。 


  “我知道……咦?苏总,你怎么又回公司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自苏拓宇上任以来,彻底摆出了铁面无私的模样,像极了日本军国时代那种冷酷 
、严厉的日本军官。虽有俊帅的外表,但却和公司每一位女同事都保持距离,谁看了 
他冷冰冰严厉的面容,脚底都会自动抹油。众人对他抱持的是可远观而不能亵玩的想 
法,不过这只是目前的感觉。

  “回来拿一些资料,你要一起走吗?”虽是询问,可是语句间却有不容忽视的威迫 
性。

  “呃……好。”即使满心不愿,也不敢说不。草草收尾了资料表,将东西收拾好 
,确定所有的电灯全关闭,把门锁上,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平常嫌电梯挤不够人站,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好宽,光亮如镜的梯壁,反映出他 
俩并立的身影,小动作、表情清楚可见,令她备感压力,尤其是……

  妈呀!鼻子又开始痒起来,在这个密闭式的空间根本没有撤退的余地,而这次还来 
不及压抑,一个喷嚏爆出来。

  哈啾声在电梯内响亮地回响着。

  果不其然:“你又感冒了?”声音冷冷地响起。

  “不是……”她赶紧抽出纸巾捂住鼻子,一方面擤鼻水,一方面借着那张薄纸挡 
住他的气味,“鼻子突然发痒。”她可以感觉到两道锐利迫人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 
于是刻意避开地低着头。

  “哦?”苏拓宇扬扬眉,“是这样吗?我发现只要我一靠近你,你好像就会鼻子痒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