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镇魂歌
弦诳槠扑樯锶饪椤?br /> “止。”
黑衣骑士忽然冷哼一声,充盈着血光的风暴忽地半空凝滞住,然后一切风力在瞬间被全部抽空,失去支撑的漫天血肉如暴雨般倾泄而下。
整整一刻钟内,黑衣骑士面前的这片平原被赭红色的血雨覆盖,岩石、树木、花草全部变得一片鲜红,沟渠之中流满腥臭的肉浆,其中还浮动着许多分不出所属的脏器又或骨骸,一时间,连天边正在下落的夕阳都被荡漾的血光映衬得黯然失色。
然而,就在这一片死亡区域之中,数百个人形的物体还在缓缓地蠕动着,虽然断手缺脚的模样已几乎看不出是个人,但他们确实活着。
黑衣骑士并不想赶尽杀绝,他的目的只是阻止龙骑兵军团,又或者令对方无法对修伊的行动构成影响,而现在,他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
黑衣骑士轻叹了一口气,在他的眼中,此刻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数百名伤者就如蝼蚁般微贱,甚至连被杀的资格都失去了:“我说过,若你带部队回去,我们间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浑身都被鲜血覆盖的泽兰特拄着只剩一半的龙骑士枪站了起来,露出左膝的白森森腿骨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黑衣骑士转身离去的动作倏地中止,他似乎很惊奇地问道:“你想知道?”
“对,不是为了魔界军,只为了死去的部下,也为了我自己!”泽兰特嘶声大喊道:“若连败在什么人手下都不知道,死者不会瞑目,活下来的人也只能一生活在耻辱之中!”
黑衣骑士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好半天才轻轻问道:“你不怕为此而死吗?好不容易留下的性命就不珍惜吗?”
“若不能知道答案,背负着耻辱活着,将比死更难受。”泽兰特回头望了一眼满地痛苦呻吟的部下,苦笑道:“只要有一瞬间的明了就够了,你不妨在给出答案之后杀光我们,这对你来说该是轻而易举吧。”
“这又是何苦呢?我的面孔你们不早就认识了吗?”黑衣骑士缓缓探手到颈侧,一阵摸索后,那块只有一片死灰的面具随着头盔一起解了下来,而正如他所说,面具后的那张面孔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确是一张令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每一个人都认识它。
修伊·华斯特,黑衣骑士的真实面貌竟然和那个早已被放逐出魔界的男人一模一样,不过与一向给人文弱儒雅风貌的修伊不同,黑衣骑士所表现出的是连帝王都远远不及的威压感,以及一份让人感到窒息的英雄气概。
“你是谁?”泽兰特口唇震颤良久之后,才问出了这个听起来很蠢的问题,也因为他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即使外貌和修伊一模一样,却绝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修伊从来都不会半点武功,黑衣骑士这种恐怖到极点的身手他是绝不可能拥有的。
黑衣骑士的答案非常奇怪:“我是影子,你所认识的那个人的一个影子而已。”
“影子?”泽兰特惊讶问道。
“有光必有影,修伊·华斯特是确实存在的个体,而我不同,即使外貌一样,也不过是根本不存在的影子。”黑衣骑士慢慢地从腰间拔出闪耀着黑色光泽的卡雷格斯:”现在就如你们所愿,请为知道这秘密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天界。
“岂有此理!拉斐尔那顽固混帐跟我作对也就算了,居然连梅丹佐都成了谁也不得罪的墙头草,天界军这是怎么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夜光乳玉杯“砰”地摔在地上,瞬间就破成了一地毫无价值的碎片,直看得一旁的三个客人皱眉不已。
“米迦勒大人,请先消消气,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这可对身体不好。”拉法勒的副手巴比勒乖巧地劝道:“而且若头脑不能冷静,大家聚在这里也只能看着您生气,对解决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加百列的副手尼兹洛克与梅丹佐的副手乌列也纷纷点头,同意巴比勒的说法。
同为米迦勒一派的重要人物,这几个人在今天会议结束后都找了个借口离开,秘密来到米迦勒的府邸会面,可从他们进来开始米迦勒就一直在发火泄愤,噤若寒蝉的他们也一直没敢说话地待到现在,直到巴比勒开口的这一刻,他们才敢把心中的想法稍微表露出来。
巴比勒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米迦勒的火气就像找到一个宣泄口般直朝他冲来:“巴比勒,你还有脸说?拉法勒受陛下指派无法分身也就算了,你作为她的代表居然一点都不支持我,坐在会议上就跟哑巴似的不言不语,难道连你也想背叛我吗?”
“米迦勒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连代陛下出席的安格雷天使长都没有决断权,我一个副手又怎么能替上司发言?”巴比勒苦笑了起来:“诚如您在会议开始说的那样,我必须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拉法勒大人若在说什么都可以,可我说错就完全不同了,我个人受罪倒是小事,若连累了拉法勒大人和您就不妙了啊!”
米迦勒不禁一怔,充满整个头脑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总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些。
巴比勒的辩白非常委婉地指出,米迦勒在会议开始对安格雷的先发制人,无意中也限制了作为拉法勒代言人的巴比勒,令他无法代替拉法勒表示支持,原本对整个局面有利的开场白却变成了制约双方立场的双刃剑,这点米迦勒虽不能说是失策,也该算是一些考虑上有欠周到,怪罪巴比勒确实没有道理。
“说得对,这不能怪你。”米迦勒楞怔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同时也证明他终于恢复了冷静:“我是被这些不争气的败类气昏头了。”
乌列见米迦勒终于恢复理智,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也跟在巴比勒后面劝道:“这也很正常,和魔界军保持非大规模战争状态也有近十年,和魔界方面的贸易往来也逐渐频繁,认为能就此持续下去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军队方面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最重要的是,神族内部本来就是爱好和平的人占多数,这点对我们主战的思想非常不利。”
“那是因为他们没看清楚现实!”米迦勒叫道:”魔族是神族的死敌,绝不会甘心和我们共存,尤其是他们骨子里天生的侵略性和野心。现在的情形只是一种假象,甚至可以说是麻痹我们的一个策略,而最让我生气的,就是这个策略在天界中生效了!不仅是民众,身为国防力量主体的军队也受到了影响,连我们这些抗敌意志最坚强的高层都被腐蚀,不是反战就是希望大家和平相处,这哪里还有神族的样子?”
尼兹洛克不禁摇起头来:“可您干著急也没用,魔界与天界和平共处的事实就摆在这,我们总不能拿不存在的事开刀,用一个魔界军可能会进攻的虚幻理由发动战争吧?要知道,以往的二十四次神魔战争中,有二十一次都是魔界军先进攻,我们天界军首先发起的仅有三次,而且还是因为那时的魔族之王四处侵略且残暴不仁,我们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战斗。可现今的亚兰·撒旦似乎变了性子,十年前发动战争的豪气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用激将法恐怕也没有用啊!”
米迦勒眉毛一扬,没好气地说道:“谁说要激亚兰·撒旦来进攻我们?
凡事都要先下手为强,以往的战略都是因为过于被动,才会频频被魔界军抢占先机,不然以我军的优良素质与高机动力,怎么说也不至于老是和魔界军平手。”
巴比勒叹气道:“可问题是陛下那一关,即便是您和拉法勒大人一起联名上书请战,一贯不喜欢主动作战的陛下也不会松口,尤其是再被拉斐尔一反对,成功的几率就更小了。”
“如果我们有证据呢?”米迦勒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证据?”巴比勒、乌列和尼兹洛克齐声问道,满脸都是疑惑的表情。
“不错,证据!只要我们能找到证明魔界军有入侵野心的证据,即使是雪亚妮陛下也不得不赞成我们的想法,因为谁都不会喜欢被动挨打。”米迦勒的笑容神秘而诡谲:“所以现在的问题反而变得简单起来,而我们要做的事也只剩下一件,那就是找到这个证据。”
“怎么找?”尼兹洛克无奈地笑了起来:“若我们的情报网络那么容易就能伸进魔界,也不至于会在这么久的战斗中还无法占据上风,大人您也说得太轻松了吧?”
“不,的确是很轻松。”米迦勒冷冷一笑:”魔界的情报网络再怎么强大,也是人创造出来的,而那个创造它的人则很清楚它的所有弱点和缺陷,只要能控制它的创造者,魔界军的情报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得到吗?”
乌列吃惊地问道:“难道说您是指……”
“修伊·撒旦,现在的修伊·华斯特,魔界军驱逐他实在是失策,直到现在他还活着更是他们的致命错误,当然,这对我们来说却很有利。”米迦勒冷冷笑道:“下面的事该不用我说了,对吧?”
第七十八章 魔界贵公子
魔界某处。
黑色的岩石围成了一圈不规则的圆环,灼热的岩浆就在其中翻腾着,向着天空喷吐着带着红色星光的火舌,但不管它们如何努力,总是到达某一个高度就落了下来。
黑衣骑士静静地坐在岩浆喷发临界点的一块黑色岩石上,默默地凝视着如波涛般起伏汹涌的岩浆之海。
也就在这时,两阵分别来自不同方向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如鼓点般急促密集的声音充份体现出了来者的匆忙。
不喜欢抛头露脸的黑衣骑士一反常态,对两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一点反应也没有,几分钟后,两匹浑身乌黑的骏马冲破火山口附近笼罩的浓浓烟雾,如鬼脸一般映人了黑衣骑士的眼帘。
马是好马,骑在马上的人却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魔界人的心目中,这两个人都属于一沾上就浑身麻烦的危险人物,若说在这世上真有什么人能和他们并驾齐驱,那这个人就一定是修伊,因为只有同为魔界贵公子中的人物才不会彼此惧怕。
魔界贵公子,是魔界中的人给三个极其变态的家伙所起的专有外号,其来源就是这三人都是风度翩翩的优雅贵公子,却总是不正经地到处惹麻烦。修伊在其中的雅号就是“无情贵公子”,因为他生性风流儒雅,除去武技魔法外,琴棋书画这类文人雅士所知的技能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在魔界也不知述倒了多少美女贵妇,偏偏此人又无情至极。虽四处留情却从不专一。甚至没有一个女子能从他那里得到哪怕是浅浅一吻。度夜留宿、私订终身更是闻所未闻,因此魔界女性无不对他又爱又恨,称其为无情贵公子恰如其分。
而此刻正驾临这里的两位——魔界南部第三军团军团长科林·所罗奥与魔界北部第六军团军团长华比·扎兰克,正是代表了对男女两性之爱最高极致的超级变态,其夸张程度和修伊相比毫不逊色。
身为男性却个性阴柔若女子、只喜欢俊美男性的华比·扎兰克,与从懂事开始就纠闻不断、凡见中意女性就要弄上床的科林·所罗奥。再加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惊地超级怪才修伊。三人走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是鬼哭神号,天地为之变色。
而现在,这三人中有两个同时出现在这里,若作为修伊影子的黑衣骑士也算半个修伊的话。那么这里一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了。
马蹄声渐缓,可能是抵受不住由岩浆产生的灼热温度,离黑衣骑士所坐的地点还有近百米地时候,骏马开始发出痛苦地嘶鸣,前冲的步伐也随之停了下来,骑在马上一南一北对峙的华比与科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个苦笑,而后两人翻身下马,也不管立即向后退去的马儿,就这么笔直地走向黑衣骑士。
“……十二时,分毫不差。”黑衣骑士缓缓站起身,冰冷地口吻中透出了少许赞许之意,“守时是好习惯,也是你们忙一的优点。”
“太过份了,把人家叫到这个能烤熟鸡蛋的地方来还口舌不饶人,你的锋利词锋还是一点没变呢,小龙。”华比翘着兰花指,一脸深闺怨妇的模样。
黑衣骑士藏在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一皱:“别叫我小龙,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该怎么叫,你既然是修伊的影子,自然不能也叫修伊,所以人家就用自己最喜欢的小龙,也就是刚出生、浑身毛茸茸可爱得要命的小龙龙来形容你的可爱,可现在你说这样叫你又不行,你这死没良心的负心人,到底要我叫你什么呢?”华比的口气令黑衣骑士与科林同时寒毛倒竖,即使此刻他们所处的环境温度足有近百度之高,“亏人家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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