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镇魂歌
俊?br /> 望望四周人来人往的景象,老者肯定地摇头:“我希望换个清净点的地方,至少不要有你我两方外的人参与。”
“那好,请跟我上楼面谈。”微微点点头,修伊转向蕾娜斯和玛丽嘉,“玛丽嘉,你在楼下看着米伯特,等他醒后再一起上来,蕾娜斯你跟我来。”
修伊一推开三楼的四号房门,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刺鼻香味就迎面而来,接着蕾娜斯愣住了,五个接踵而至的访问者也一并呆若木鸡。
一个标准房间中本来只有两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此刻这些家具全被淮到角落叠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两根粗壮木桩,以及架在它们间的一口大铁锅,其中还装满了不知什么东西煮就是黏糊肉浆,而使这一大锅肉浆在无火情形下加热沸腾的,是四个环绕着锅身不停旋转的高温火焰弹。
不用说,能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冷凌锋一个。
一边响响念叨着“南瓜”,一边用一只特大号汤匙搅拌肉浆,身兼两职的冷凌锋往里面加看各类调料。而小七则缠在锅右侧的木桩上,每隔一会就伸出舌头尝尝肉浆,不时发出“淡了,加盐”、“口味甜些,加酱油”这类指示。
与两位半吊子厨师相比,专心坐在屋角的虚空就正派一些,镊子、铁锤、矬子、一堆薄铁片,以及几把木剑,这就是他的全部材料与工具。但即便是外行也看得出来,他的这种“加工”绝非寻常——把薄铁片拗弯夹扁,再把它们镶嵌到木剑的边缘上用铁锤敲实,最后用矬子把铁片边缘磨利,一把用来教习初级剑士的木剑就这样变成了可杀人的利器,可本身质地的脆弱却没有改变,不管评定为哪类兵器都不伦不类。
但最奇怪的还算是老酒鬼和倪剑,因为他们在推磨。
驴子推磨,风车推磨,至少都为把什么东西磨碎磨细,而老酒鬼和倪剑推磨更像某种健身行为,除了发一身大汗外没任何收获。更何况那磨盘还不是一般的类型,不仅装配着七八个用途不明的弹簧,还用十来块木板反覆转接起来,怪异程度完全不下于一门结构精密的“光牙炮”。
“看来我的指示你们已照办了。”面对如此诡谲的场景,修伊仍是淡淡道,“不过现在暂停,因为有生意上门了。”
华斯特皇室医院。特护病房一号。
“陛下。参赛者的名单已定下来了。”华斯特现任帝国宰相桑利报告道。“今天一整天只有三人报名,所以按照臣的预计,即使有人额外加入,对整体三千一百人的数字该不会有大多影响,名单因此这么定了。”
依路达克·华斯特皱皱眉头:“拿来。”
“哗啦!”一叠厚厚的报名表摔到华斯特王的病床上,每张纸上罗列的密密麻麻的字句让某人当即傻眼:“有没有搞错。难道你们把参赛者的祖宗人代都挖出来做成资料了吗?”
桑利一本正经地回答让依路达克差点晕了过去:“没办法。为避免菲莉丝殿下嫁给已婚人员犯重婚罪,又或者有犯罪前科的人混进来,验证参赛者的血缘和宗族来源是最好的手段,一个人的身份可以伪造。但他的亲属和出生地很容易就能拆穿伪装。”
依路达克·华斯特苦着脸答道:“斤斤计较这些有必要吗?”
桑利凝视着他,许久之后才说道:“的确,出身和经历对于驸马人选不重要,可有些地方还需要限制的:比如年龄,难道菲莉丝殿下的丈夫可以让七十岁的老人来做吗”
现任华斯特王嘿嘿直笑:“这个我想没什么关系,我国全民健康素质比较好,有些七十岁老人的精力比青年还要旺盛得多,适当鼓励高年龄层参与重要国事活动,这也是民主政治的一个体现嘛!”
桑利面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神情,但出于君臣之间的礼仪,他还是很及时地抑住了痛殴依路达克的冲动,尽量保持风度地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语气中的潜在威胁却变得明显起来:“臣只是在想,若菲莉丝公主知道爷爷辈份的人也被您允许参赛,而她在大会现场发狂暴走的话,恐怕陛下的会后度假计划将因事前的变数而中止。”
依路达克的背部防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遭到女儿五马分尸的恐惧感随即席卷了恶作剧者的全身:“说得有理,要做些防护措施才成……但‘真理之纹匕’是强力魔法武器,穿什么铠甲都无法防御它的攻击,看来只有用那招了……”
望着某个无聊中年人的得意神情,桑利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同时心里在为可怜的菲莉丝公主祈祷——天知道,这个男人为保命会想出什么怪点子?
作为陪伴依路达克出席大会的伴驾大臣,桑利要为自身安全多考虑,因此他萌生了劝说依路达克的打算:“臣不反对陛下作出一些安全设置,不过臣必须告诉陛下,这次华斯特皇宫的损失总计一百六十八万枚银币,还不包括目前正遭受破坏的公主宫。鉴于菲莉丝殿下
近一段时间的火爆脾气,臣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最好不要用过激的手段。”
“我像这么不分轻重的人吗?”依路达克眼珠子转了转,“公主宫出什么事情了?”
桑利叹气:“陛下和两位皇子殿下也就算了,可我没想到罗莉塔将军都会如此莽撞。惹什么麻烦不好,偏要去惹菲莉丝殿下生气。虽然目前具体原因不明,但根据事先逃离的人描述,应该是罗莉塔幸灾乐祸……”
依路达克也叹气,不过原因完全不同:“这就是你不对了,不求甚解不是身为宰相的态度,你不能光听别人说,该自己去现场看看,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桑利恭敬地答道:“很可惜,一听说看罗莉塔将军和菲莉丝公主闹事,臣带去的一半近卫军就递了辞职信;还没到公主宫门口,一扇从宫内飞出来的石拱门就让剩下的一半直接气绝晕倒,所以在没人保护下,臣为有命继续工作只好回来,惭愧。”
依路达克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连两个女孩子打架都不敢去看,真是我们华斯特帝国的耻辱!堂堂华斯特帝国近卫军竟如此窝囊吗?”
桑利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口气:“臣认为问题不在近卫军,我们华斯特帝国最可怕几件兵器中的‘虎威狼牙棒’和‘卷燕双飞刃’,够胆够实力看这场打斗的人在如今并不多。陛下既然这么气愤,为何不御驾亲征。用亲情打动她呢?”
就算依路达克再笨。蕴涵在这几句话里地调侃他也听出来了。所以他为此翻了一个大大地白眼:“你对侍奉新华斯特王这么期盼吗?要我见现在的菲莉丝,你还是直接弑君篡位更干脆。”
桑利嘿嘿一笑:“岂敢岂敢,对陛下动手是菲莉丝殿下的专利,臣哪敢和她争高下。”
“为什么我会有你这种恶德大臣,而且想不用都不成。”依路达克嘟囔道,“再加上不争气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不孝女。我到底前辈子欠了你们多少啊?”
面对华斯特王的指责。桑利半点惭愧的神情都没有:“陛下在怨天尤人前,该先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有无不当之处。先不论菲莉丝公主,两位皇子殿下之所以不争气,该和您的教育方针有关系吧?从小就未受过正统教育。而在陛下任由许可地非正规学习中成长,您又能指望什么?‘人生的路要自己选择’这话有理,不过菲奥雷殿下因此成为知名画家,菲利姆殿下成为高级铁匠的事实,总不会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一番反问之后,桑利口中的“某人”立即支吾起来:“这是失策,毕竟我没想过把他们培养成皇子——不过皇帝这职业又不是非做不可,等他们想做时再学也行,像我也是结婚四年后才觉得当皇帝也不错,然后我就……”
“您做皇帝是天才,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对着眼前这位想当然者,桑利唯有苦笑。
尽管对依路达克的品德抱持着很大的疑问,但桑利得承认在位有二十一年的依路达克·华斯特是一位非常称职的帝王,无论处理政务还是领军布阵他都算一流水准,如果没有那些喜欢整治人的坏习惯,毫无疑问他定是华斯特王朝中极优秀的王者。
依路达克不以为然地一笑:“我知道,不过皇子不做皇帝也没什么,菲莉丝不就是个很有潜质的王者吗?”
桑利脸色瞬间大变:“难道您想让她……”
他万万没想到,依路达克的想法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华斯特王朝向来一脉单传,由直系男性皇室后代继承历代皇位,让一个女性成为帝王的想法别说是华斯特帝国,就算在其他皇朝世袭制国家中也极其异端,而从眼前这男人的认真神色上看,下任华斯特王的性别很有可能会发生转换。
依路达克很平静地说道:“又没规定男人才能当皇帝,在我手里偶尔开个先例也没什么。当看到菲莉丝处理事务时,我已知道了华斯特王朝的下一任继承者是谁。菲莉丝的想法比我更大胆直观,充满朝气且锐意进取,有许多新奇先进的点子都由她开创,有她导引这个国家,华斯特就能延续下去……你不这样认为?”
桑利大摇其头:“菲莉丝殿下的能力足以成为帝王,不过臣觉得该选择菲利姆皇子成为继承人,菲莉丝殿下可以从旁辅助,并不需要开华斯特女王这种先例。”
桑利的担忧并非没有理由,废长立幼是一种有悖皇朝世袭制的危险行为,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都是一样,被废立的长子要嘛心怀不满发动叛乱,要嘛成为继任者的心病而遭到铲除,很多同室操戈的惨剧都来源于帝王一时对子女的喜好爱憎,此刻依路达克·华斯特的想法,正是这种危险现象的先兆。
依路达克当然知道桑利到底在想什么、害怕什么,但他有自己的理由:“菲利姆和菲奥雷,他们像是有野心的人吗?”
桑利语塞。
菲利姆和菲奥雷,这两个男人也许什么事情都敢做,但只有皇帝不愿意做。如果说这世上存在一种人,对着成堆的文件会脑袋爆炸,被人三跪九叩会呕吐,在庄严仪式中会发神经,那依路达克的两个儿子都算是这种人,而且症状还比任何人都严重。
宁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做帝王将相,就是两位华斯特皇子的口头禅和行动标准,而且他们也贯彻得很彻底,不仅推辞了所有军政职务任命。和王公大臣间的交往也纯属私人畴。闭口不谈国家事。还把一切继任者该做的事务全部推给了亲妹妹,虽因此遭到被陷害女性的强烈抗议,不过二人倒证明了自己的全无野心。
若以此为前提,依路达克的想法完全正确,除非华斯特王朝准备到这代为止,否则就得选择菲莉丝成为下任华斯特王。
但桑利也由此产生了更大的疑惑:“可这样一来。菲莉丝殿下的夫婿选择问题。将是左右华斯特命运的重要一环,陛下又为什么在这事上胡闹瞎搞呢?”说话三分钟就会不正经的某人旧病复发,再次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但居然有理有据:“这一切都是我为华斯特帝国所作的深谋远虑。像那种不孝顺、外表冰冷却脾气暴躁火辣的女儿,将来对夫婿必然拳脚相加,不选择一个挨揍能力强、耐力高、跑得快还有幽默感的男人,如何能使她幸福?再往远看一些,她若过得不幸福,集中力和精力都会衰退,国家事务的处理能力也会下降,那不就要影响未来的华斯特吗?”
怔了一怔,桑利再次受骗:“那是臣多心了。”
依路达克的表情变得很认真:“我无所谓,只要别把皇位继承地事泄露就行,不然不仅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招亲仪式将多上不可须知的变数,还是单纯、轻松一点好……”
桑利颔首:“不错,这事的确要保密,但您把它告诉过两位皇子殿下吗?”
依路达克淡淡一笑:“提议这么做的人正是菲利姆和菲奥雷。”
此言一出,桑利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是皇子殿下他们提议的?”
“反正他们不想做,我索性成全了他们。”依路达克笑意越发明显,随后拿起了那叠报名表,“现在让我看看,这些敢参加大会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吧!”
“在提出委托前,我想知道贵佣兵团的主事者是谁。”分宾主坐好后,老者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用一块黄色纱巾轻轻擦拭着镜面,“不久前我曾听说,‘火焰空间’内负责主事的人并非团长,而是一位很精明的吟游诗人。”
修伊似乎有些尴尬,而倪剑索性承认了这个说法:“不错,就是带你上来的这个人。”
看了看其他几名颔首赞同的佣兵团成员,老者微微一笑:“想不到修伊先生虽年轻却深负众望呢。”
修伊淡淡一笑:“各人分工不同,有多少能力办多少事。”
老者吃了一惊,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修伊。在情报造成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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