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镇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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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吗?大家对你的评价很高啊!”贝罗风趣地调侃着米伯特,“就算你没能获胜,不管投效他们哪个都会重用你,由此平步青云,恭喜恭喜!”
米伯特微微一笑:“要打击我直说就成。我不求官不求利,说这些没有用的。”
“淡泊名利?那更好,连工资这块都可以省出来了!”听到米伯特的婉转回绝,几名有着老参赛资格的华斯特大臣一点都没有失望,反而惊喜地叫道,“果然是千载难逢的人才啊!我要定他了!”
贝罗露出深思的表情,考虑一会后忽地笑得更加灿烂:“这么看来,你是肯定要留在华斯特了呢,米伯特?”
米伯特的笑容淡漠而无谓,望着负责发放比赛号令的发令官缓缓走向他的工作岗位,答道:“我不去想这些,现在我只想好好比赛,不管成功失败都要努力去做。”
一面半径有三米的大铜锣,还有一把用超长拒马枪改制的木槌,两者配合在一起就是足以传达三公里远的震响,对距离这玩意不到百米的选手来说,音波的攻击是最大的考验,不过老手自然是早有准备——看到某人拿起那支特制型号木槌,和发令官同等式样的橡木耳塞就出现在了后面这群人的手中,并随之填进了耳朵,其中也包括了米伯特和贝罗。
“当!”
应该说。这近三千参赛者反应神经较好的占大多数。因此虽然铜锣地声音确实惊人。但被它这突如其来一下震出场地还真不多——五十一个迟钝者还来不及学别人悟耳朵,那声让人吓破胆地巨响就在近距离响起,五十一具躯体随之直挺挺倒向后方,面容扭曲、口吐泡沫以及四肢抽搐一阵后,恶臭在某些东西流出裤管的同时蔓延。
而在此时的看台上,某个无聊的男人却因此产生了少许不满。
“再减六十分之一。开销比想像中大。”把参赛者总数再扣去“五十一”这数字后。华斯特王嘟哝道:“这回要赤字了……哎!做一个为子女尽心尽力的合格父亲真难啊!”
椅子侧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菲利姆、菲奥雷和菲莉丝三兄妹几乎同时栽倒在地上。
可与起跑之后地变态景象相比较。他的如此言语还不算最变态的。
金钱与美色的威力远超出事先的预想,震响地余音还未散去;撑过最初那阵冲击的人已经迈开脚步冲出了,调动人类每一分体能的动作几乎在每个选手身上都得到体现,两千多个急性子全部选择了采取冲刺态势,如卫生扫除般的烟尘冲天而起,所有观众的视线内立刻出现了一团随风飘动的人造乌云,也给整个变态比赛造就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开始。
直到这阵烟尘彻底散去,明显出发滞后的那群老手才有所行动,而且是足以让人突发脑溢血的慢动作——慢吞吞拉下耳塞,再慢条斯理地咳嗽几声清清喉咙,接着是一套热身运动,最后才是迈开脚步离开。
米伯特是初次参赛,可从一开始,他就保持住和老手完全相同的步调,前几天对菲莉丝的狂热仿若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秩序感,每个行动步骤都严格遵循了修伊所制订的计划。
爱情真是有趣的东西,完全处于两个极端的事物因它而能共存,因为它既能让人变得疯狂炽热,也能让人变得沉着冷静。
瞧着在一群老手中显得格外注目的米伯特,以及他面部那份罕见的执着和坚持,每个“火焰空间”成员都是这么想的,连修伊都不例外。
如果我也陷入爱情之中,是否也会因此而改变吗?
修伊这么问着自己,而下一刻他也得到了答案——当然是变了,且是早就为某个人而改变。
望望蕾娜斯全神贯注于比赛的迷人侧影,一抹苦涩悄悄爬上修伊的面庞。
“真是惊人呢,钱这种不能吃也不能穿的东西,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小七咋舌道。
虚空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多拥有些金钱是防备不测的手段,大多数人这么想。当然,对金钱的单纯敛集欲是例外。”
“我们只关心米伯特,别转移注意力。”老酒鬼的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个熟悉身影半步:“让他跑这么后没问题吗,修伊?”
修伊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你只要看看就行了。”
最大幅度呼吸,踏步尽量大,脚尖点地要有力,让整个身体保持在平衡而自然的状态下,这样就行,剩下的就看你的自我应变能力了。
别指望会得到支援,也别希望意外不会发生,一切都按最坏的打算。
如果想成功,就要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状况,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
修伊说每句话时的不同表情在米伯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而把他从这些回忆中切离出来的,则是贝罗的呼唤:“米伯特,你好像心不在焉,这样也算合格保镖吗?”
米伯特陡然间惊醒过来:“抱歉,分神了……”
“分神也能跑得这么好,你受过的训练不简单啊!”米伯特苦笑:“大概吧。”
强迫肉体记忆,从而使人养成各类自然运动习惯,修伊的这种变态教育方针虽说不太人道,但实际效果却好得出奇,此刻分神也能比赛的超常规能力,毫无疑问就拜他所赐。
“我们以现在这速度跑多久了?”大致计算一下自己的运动速度,再望望周边的环境,米伯特问贝罗道。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离开似乎已很远,除了一条与会场赛道相连接地平坦土路外。四周被一望无际地郁郁葱葱草原所环绕。坐着无数观众地会场已落在视野后方。如果不借助可全方位旋转的远程望远镜,大概每个参赛者看上去都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
距离至少已有两到三公里,以目前每小时十五公里左右的跑速来看,应该跑了半刻钟左右。
米伯特这样想,而贝罗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大约七八分钟,这只是个推算数。”
依路达克·华斯特是个很讲求享受的人。不管整人还是被整都会选择恰当地时间和地点。常人的跑速如果平均计算大约是时速十五公里,以普通标准计算,八到十分钟的如此奔跑会使人进入一个过渡性体能调节期,而这个时间段是最容易麻痹大意的。所以要选择设
埋伏的区域和时刻,没有比这时更合适了。
修伊的谆谆教诲再一次在脑海中发出警告,米伯特随即一把拉住了贝罗的手,迫使他停了下来:“停!我们不能再接着往前跑了!”
贝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
米伯特随即反问道:“你也参加过几次比赛,华斯特王有哪次没设陷阱吗?”“每一都设,他要是会正经设计比赛,第二天太阳必是从西边出来的!”亚瑟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禁插了一句:“不过他总能找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开恶劣的玩笑,每次都不例外,所以猜不到也懒得猜,难道你能猜到吗?米伯特?”
米伯特微笑着转身,柔和地视线投向身后的会场:“我猜不到,不过我有个朋友能猜到。”
贝罗和亚瑟顺着他的目光回身望了望,一齐追问道:“谁?”
话音未落,一阵爆炸声和人类的哀呼就在这时随风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亚瑟转过头,一丝惊诧掠过面庞:“……看来你那位朋友猜对了。”
“这是……”玛丽嘉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当她把目光从望远镜上移开的时候,这种表情明显针对向了修伊:“真给你猜中了?”
从怀中掏出两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正低头察看盒内的修伊似乎完全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聚精会神的他好像不愿意回应玛丽嘉,也可能是因为事实就在眼前,回答根本没有意义。
“赛跑第一阶段开始八分钟,路段两到三公里处,第一波陷阱作用发挥。”
标题为《赛程计划预测》的这张纸放在众人中间的一个座位上,盯着这第一行的“火焰空间”成员纷纷发出了倒抽凉气的声响。
就算他们事前把这份比赛进程预测看过多少遍,也绝没想到一切都和修伊计算的完全一样,至少现在从望远镜中看到的一切就是如此。料事如神,此话用在现在的修伊身上一点不假,而且这个神话还在继续。
毕竟参赛者的素质良莠不齐,不是前期报名时自不量力身体不适应,就是后期从街头拉来滥竽充数,经历了纯粹利益驱动下的七八分钟高速奔跑后,两千多人的整体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在一大票人马后扬起的烟尘也逐渐消散,比赛过程也随之变得明朗起来。
从总体来区分,这两千九百多名选手大致可以划成四拨人。
在起跑点上争取到最前期位置的有一百三十四人,能经历那场暗算加明殴的混乱、并就此抢到位置的人,自然有一定的体力和耐久力,所以目前这二百三十四人的速度下降得不多,而且明显和后面的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就在这些人身后,是由体力中等与头脑较聪明人混编的五百人组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人要嘛只在体力上差先锋军一点,要嘛就是深知长跑不宜太早冲刺的道理,刻意选择了中间位置和中等速度,以等待超前的最佳时机。
接在他们后面,是由两千两百多人组成的混合团体,和玩命冲刺的第一拨人比起来欠缺速度,与其后的第二批比较则少了协调性,体能差异在混乱不堪的行动模式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队伍拖长足有一两百米,陈列厚薄不一还经常变化。脚步杂乱无章且跌跌撞撞。由于在参赛年龄上的、限制差异问题。满面胡须的五十多岁大叔与乳臭未干的十六岁少年都出现在了这个队列中,而且因为两者互相交错地情形显得更加可笑。如果再把动机和目的加进对参赛者的分析评判中,“闹剧”这两个字就会出现在每一个脑筋正常人的脑海中。
位于最末尾的队伍人数最少,不过实力却是最强的一组——十四人中除新面孔的米伯特外,每个都是至少参加过两次大会的强人,如蟑螂般百战不死的生命力。以及异于人类的超强耐力和适应力都是他们实力的见证。因此虽然他们目前处于末尾位置,可最被看好地也是这一组。
当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到众人眼前的这片区域时,可以证明某人无聊乐趣的证据终于开始显现出来,而且是以非常夸张的手法表达了出来。
比赛的赛道是非正规建成的。一周内铺出包含六种地形、跨越两条河流、长度近四十公里的五种不同材质道路,华斯特帝国工程部的惊人效率由此可见一斑。然而完成如此丰功伟业的工程部长雷蒙德·依勒却脸色难看得要命,原因自然是他知道这条赛道到底意味着什么,尤其当他亲眼看到时更是这样。
平整的道路忽然间尘土飞扬,一面用木板钉成的高墙从地下冒出栏在了路中央,跑在最前位置的两名选手立刻因反应不及而撞了上去,然后就像粘蝇纸上的苍蝇一般动弹不得。而受到前车之鉴的另四个人马上机灵地绕向高墙的左右侧,可是幸运之神来对他们的小聪明加以赞赏,四个同样突然从地下出现的巨大布制拳头当即准确地击中了他们,在命中产生撞击力时拳头还破裂开来,散出了一大团雾状气体笼罩在他们身上,最后数万人就通过望远镜都收到了一幅四人麻倒瘫软的图像。
脑海中闪过“陷阱”这个念头,身处现场者的第一反应就是紧急刹车,跟在这六位壮烈成仁同伴后的一百二十八名先发队员也这么想,也照着这种想法停住了脚步,可是他们错了。
两百五十六只脚一齐停止前移的那一瞬间,离陷阱不到十米的这一百二十八人只听到一阵机簧伸展的脆响,接着脚下约一百米长、五米宽的路面就开始剧烈震动,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张用坚韧金属丝编织的特号大网便从“地”而起,网线切割黄土的嘶嘶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最后整个场面就和捕鱼丰收时没有了太大差别,只不过被一网打尽的是人不是鱼。
而操纵着这张网的渔夫,就是正在远处看台上微笑的依路达克·毕斯特。“干得不错,如果此次能得到合适的夫婿人选,雷蒙德你首记一功。”一边细细欣赏着一百多条“鱼”在网中奋力挣扎的“美丽情景”,依路达克一边对身旁的工程部长说道:“只懂逞勇卖力的蛮人配不上菲莉丝。
以这个先发陷阱一举解决再合适不过了。”
“谢谢陛下称誉,臣会忠实转告因加班住院的工程部属下。”雷蒙德无奈叹气:“但是否会把这视为一种荣誉,臣就不晓得了。”
为喜欢整人的陛下设置陷阱,谁都不会为助纣为虐而感到高兴。
雷蒙德的潜台词就是这个,当然他不敢明说。单纯从处理政事与纳谏容人的角度看,依路达克算是个—厂不起的明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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