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镇魂歌
虚空答道:“和计划的一样,米伯特已说服剩下的参赛者合作,他们很快就能通过第二赛段的树林了。”
听到这里,修伊不禁微微一笑:“表面上大概是没反应,但我想华斯特王一定在后悔。”
冷凌锋一脸茫然遭:“后悔什么?”
“当然是用钱悬赏人参赛啦!”倪剑先修伊一步说出了答案,“既然是为钱拼命比赛,为钱彼此合作也很自然,而且又没规定不能互相帮忙,华斯特王不后悔才怪呢!”
冷凌锋把目光转向修伊,显然是不太相信倪剑的猜测,毕竟倪剑在这类问题上一向没有修伊聪明,可这回他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说得对。”。
“哎呀呀呀!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聪明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老酒鬼和小七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倪剑很不满地反驳道:“别这么大惊小怪,我本来就很聪明,你们也不想想,在修伊之前是谁在领导‘火焰空间’?”
“是啊,似乎是个叫‘倪剑’的白痴呢。”玛丽嘉一点也没给他留任何情面,桩桩件件之前不被几个新成员所知的事情很快被抖了出来:“什么工作不好找,偏偏都选难度最高、报酬最少、只空挂一个名声的任务去接,而且本人在行动中常常胡闯瞎撞,几乎每次都要我和米伯特给他收尾。如果光是不顺利倒也罢了,收入与支出产生的巨大赤字才是最重要的,为了维持佣兵团的正常运作,有时大家还不得不在某个地方干一些兼职赚钱,结果佣兵团成立到现在虽只半年,我们三个人倒个个都有了几门手艺,米伯特是刷盘子和变魔术,我学会了中医与会计,而某位‘鸟人’则成了幼儿园里最受欢迎的保姆叔叔。”
倪剑闷哼一声:“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提了干嘛?现在佣兵团的财政状况不是大有好转了吗?”
玛丽嘉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是因为修伊的头脑精明,对轻松且高报酬的工作独具慧眼,要还是你当家,现在我们只能在三流旅馆里啃地瓜。”
修伊咳嗽了一声,及时插进了两人的对话:“这些以后再讨论如何?大家还是赶快按计划行动吧,依路达克,华斯特发飚起来也是很厉害的。不做点防备会有麻烦的。”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一声冷哼。一直刻意与修伊保持距离的蕾娜斯陡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会场地出口。虽说这也算是接受修伊建议的一种表示,可如此冷淡地表达方式却令众人察觉到她真的生气了,同时这也给争辩得有些恼怒的一男一女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们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
虽然修伊有些感激她的这种劝架方式,但生气的对象是自己就不太有趣了,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苦笑:“如果你们不想变成我和蕾娜斯这种样子。
最好还是先做点事情。把火气消一消再谈吧。”
“我从来也不知道,活着竟是这么美好地事情。”贝罗把插满箭支的木盾抛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总算走出来了。”
米伯特也有些气喘,不过他的神色却镇静得多。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环境后,才微微一点头:“看来第二赛段是结束了。”
此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已不再是枝叶横生的茂密树林,而是一条横跨比赛场地地汹涌河流,波光粼粼的河面足有三到四公里宽,翻着白色浪花的浑浊河水拍打着前方的浅滩,而就在浅滩的正前方,写着“第二”的大字横幅被两根竹竿孤零零地支着,大约三十名大会的工作人员整齐地坐在横幅下,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大堆游泳装备,游泳裤、游泳镜、救生圈到救生衣一应俱全。
可对才经历过地狱旅程的选手来说,立刻前去报到的念头在瞬间就被理智所制止。
经过三十分钟的艰苦跋涉,以及大约四五十次进退有序的盾牌防守后,包括米伯特与贝罗在内的一百零五名参赛者终于冲出了树林,身后留下了一条布满横七竖八箭支的道路,而且带出树林的三十五面盾牌上也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纪念品,给本来就份量颇重的盾牌上又加
了百十斤,因此一确认再没有陷阱,几乎所有人都把盾牌丢到了一旁。
太累了。
“各位,五百枚银币到手了,如果就此满足,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米伯特的视线扫过几个明显喘得比较厉害的人,缓缓开口道:“从现在起我们才算真正进入第二关,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比赛只会越来越难,有没有实力自己要掂量好,生命可贵啊!”
比较了一下身体状况,再望望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滔滔水波,一分钟后,十七人一齐举手弃权。
大会工作人员立刻奔出,把这些已经筋疲力尽的人扶到横幅下休息,而弃权者也趁此机会做了弃权登记。
望着剩下的八十来号人,亚瑟略带诙谐地低声说道:“好个釜底抽薪的妙计,兵不血刃地排除了十七个对手,我对你很中意,旧话重提,赛后有兴趣和我共事吗?”
贝罗嘿嘿冷笑,反问道:“若他获胜便是菲莉丝公主的夫婿,你有办法让贵国的驸马到体育部报到吗?”
“这种说法真荒谬,除非陛下盲婚哑嫁,否则以招亲会方式选夫,菲莉丝殿下一辈子都别想进礼堂。”里尔大笑了起来,“而且就算这位兄弟过关斩将冲到底,把某个人的设计暗算全部抛在脑后,不甘心被父亲摆布的菲莉丝殿下就是下一道难关,她的铁链十八连击可是华斯特帝国的绝技之一。只要挨上一下你就得蒙主招宠,什么荣华富贵都和死人无缘啊!”
一提到菲莉丝公主的铁链,贝罗的面色马上灰暗下来,显然那把武器给他的印象深刻到了,绝望的地步,但米伯特却反而微微一笑:“我不习惯想得太多。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这句老大教我的至理名言很有道理,所以刚才我只是劝告大家别做自不量力的事,仅此而已。”
佛塞对米伯特似乎是越来越欣赏,此刻赞赏的言辞也是不遗余力:“不骄不躁,无畏明理,米伯特先生,你若是转到我们司法部,日后必定将成为法学界的一朵奇葩。”
对于如此明显的招揽之意,米伯特只报以一个礼貌而淡漠的微笑:“谢谢夸奖,不过若你想要我这样的人,赛后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相信你会因此得到一花园的奇葩。”
里尔随即抢了个先手:“先介绍我认识,若办培训班就包在我身上,我那群废物和饭桶般的部下将一个不落地报名,即便以家破人亡相威胁也要逼他们去。”
亚瑟不满地瞟了里尔一眼,紧跟的一句就让农林部长气歪了鼻子:“那我就在培训班外等他们出来,然后用高薪把他们全聘用过来,反正你说他们是饭桶废物的。”
佛塞冷哼一声:“随你高兴,不过我们司法部将会在其后把他们统统逮捕,罪名就是人才聘用制度不合理,接着的录用将以公开公正的方式进行,当然,这次将由司法部主办。”
“你滥用职权!”如斗鸡般怒目而视的亚瑟和里尔立刻暴走,足以和杀人犯媲美的凶暴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司法部长。
眼见第二次人才争夺战即将以口头形式白热化,米伯特轻咳一声:“三位少安毋躁,等比赛完再讨论如何?下一个项目是三公里自由泅渡,把力气用到游泳中不是更好吗?”
听到游泳,贝罗不禁把视线投向眼前泛着一层层白浪的河水,嗫嚅问道:“一定要‘游’过去吗?”
米伯特把手遥遥指向正前方的某一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齐齐抽了一口冷气——米伯特手指的地方的是一处地势高出河面近十米的小山坡,站在上面可以把该段河道的所有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在这里出现大会的监视人员并不奇怪,可依路达克在这山坡上配制的并非一般监视员。
而是一百名全副武装的近卫军弓弩兵。
与第二赛段中的橡皮箭头不同,这一百人手持的是实战弩箭,虽然米伯特并没有回答贝罗的问题,可如果不用“游”的方式过河会有什么后果,他已算是间接告诉想投机取巧的人了。
亚瑟的声音有点颤抖:“这是怎么回事?以前陛下都没有这么认真啊!”
“当啷!”“咚!”“哗啦!”一连串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米伯特似手对这一百个能造成生命威胁的神射手一点都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把背上的包裹卸下翻转,一股脑地把里面的玩意统统倒了出来,刚才大显身手的锤子、斧头还有钉子,以及机械工程用的扳手、螺丝刀这类东西随即掉得满地都是,就在众人期待米伯特能再让大家做些什么的时刻,他却把这些工具全部丢到一边,单单挑出了一个又粗又长的黑色圆筒。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包里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把它也给我。”圆筒的份量似乎不轻,米伯特要用双手才能把它拣起来,而且抓拿它的动作看上去非常小心:“注意点,它不很结实,千万别散了。”
“铿铃匡当”二阵物件落地声后,贝罗的倾倒动作也制造了满地丢弃的物品,而一个米伯特手中那个同等体积的黑色圆筒也随之出现在视线中,小心翼翼地捧起它交给米伯特,贝罗不禁问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米伯特淡淡道:“当然是用来吃的。”
“我们吗?”
一抹诡谲陡然爬上盗贼的面庞:“不,是一些可能出现的客人。”
第五十章 招亲大会
横贯比赛场地。也成为第二大关考核地点的这条河流,是华斯特帝国工程部耗费一年时间人工开凿的运河,主要是满足华斯特城周边三百万亩良田的灌溉需要。河水从流经华斯特城西北的人界第一大河巴利安河引进,绕城一周后直通城池南部的招亲会场并贯穿赛道,而后再蜿蜒北上,与巴利安河在下游汇合到一起。由于它给华斯特城周围的农户带来了充沛的灌溉用水,因此它被大家亲切称为“雷尔姆河”(注)。
而此刻在雷尔姆河上游,靠近巴利安河分支的地方,约八百名华斯特近卫军骑兵正在河道一侧的防波堤上飞快奔驰,而四十辆被黑色篷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运货马车被夹在骑兵队中央,每辆车都由四匹神骏的御马所拉,这才能勉强跟上近卫军骑兵的高速冲刺。
从近乎脱力的狂奔情形看来,这个任务显然很急,不管是人是畜都一身大汗外加连喘粗气,尤其是那一百六十匹拉车的御马更是如此。当然马车所载物品的沉重是一方面,从未被赋予拉车使命、成天养尊处优才是它们感到极度疲劳的原因。本来这些骏马就只追求外表壮健,重大仪式时才拿它们来充充门面,一般也不会落到要像骡子一样干重活的地步,可依路达克·华斯特的突发奇想却把一切改变了。
十分钟前。
四指攒紧成团,食指伸长,做出如此姿态的右手轻轻在右面颊上滑动,华斯特王的深思表情就这样维持了十秒。而后他眼睛一亮:“桑利。前两天西部的小国密尔拉好像送来了一些特别地贡品。现在存放在哪里?”
“密尔拉?”桑利思索片刻后眼神一变,“陛下是说那四十车……””
依路达克一弹响指:“不错,按交代处置好了吗?’
桑利摇头:“还没有,这两天都在忙大会的事,所以还原封不动地放在礼仪司,由专人负责照料。密尔拉派来的进贡使也说了。多放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依路达克唇角弯起一个诡秘的微笑:“那就好,也省得多费工夫准备了,你马上组织一批近卫军骑兵出发,把它们从礼仪司带到雷尔姆河的上游放掉。”
桑利的面色瞬间骇得发青。劝谏的口吻在语气中十分露骨:“陛下请三思!真的要这么做吗?”
依路达克冷笑一声:“你要我重复第二次吗?”
桑利抬头,刚好与依路达克的冰冷目光碰个正着,可怜的宰相立即大汗淋漓,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两分钟后,在场外把守的三千名近卫军骑兵就被挑出八百人驰向礼仪司,为节省从其他部门调集马匹的时间,原本做仪仗的一百六十匹骏马也被一并带走,承担了这份久违地苦差使。
“停!”
一声狂喝,在骑兵队领头位置的一匹战马人立而起,乘坐于上的骑士翻身下马,后方紧跟着的七百九十九骑随之纷纷收缰停下,满载货物的马车也开始减速,在赶过骑兵队一段距离后慢慢停了下来。
用挑剔的目光审视了河岸一会后,领头的骑士门身朝队伍一挥手:“就是这里,大家下来干活!”
“统统倒进去吗?真的,假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一窝蜂涌向河岸的近卫军纷纷叫嚷道:“队长,这不是要人命吗?”
“陛下的命令,我有什么法子?”被众人称为“队长”的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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