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只为卿
君来宾绾是那种现代另女想约会偷情时,会来休息两、三个小时的中价位宾馆。
此时已近中午时分,宾绾大厅的植台旁聚集着三位做清扫工作的欧巴桑,她们正谈论着一位客人的奇怪行为。
「对呀!昨天我去打扫时也有看到,她整个人缩在墙角,本来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后来才发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欧巴桑甲说。
「丢啦!丢啦!前天我去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我看伊喔八成是脑筋有问题!」欧巴桑乙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头,国台语夹杂地说着。
「她好象都没出过门,一直窝在房间里呢!」柜台小姐插嘴道。
「最奇怪的是她好象都没睡过床耶!我去扫的时候,房间里干净得很,好象连浴室也没用过。」欧巴桑甲又说道。
「我也是耶!」欧巴桑乙附和着。
「喂!柜台的,妳看会不会出问题啊?我们要不要先报警,说不定她是从什么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欧巴桑丙突然语出惊人地道。
众人眼中逐渐浮起怀疑之色,大伙儿沉默了半晌,柜台小姐终于开口:「那──」
突然,一个面容妓好,身着前卫服饰的女孩一阵旋风似的卷进大厅内,她一见到柜台小姐劈头就问道:「喂!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住一个名叫颜水柔的小姐?」
柜台小姐吓了一跳,「小……小姐,妳说谁?」
「我是说你们宾馆里是不是有住一个客人叫颜水柔的,她长得很娇小,皮肤很白,还留长头发!」女孩僻哩啪啦说了一串,当场将柜台小姐给吓呆了。
「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姐啊?」欧巴桑甲听完女孩的话,有些怀疑的脱口道。
「哪一个?」女孩立刻转头问。
「就是那个都不出门的小姐啊!我看她长得就好象妳说得一样,对不对,阿文?」欧巴桑甲问着身旁的人。
「嗯。」欧巴桑乙点点头,「丢啦!她也是长头发的,皮肤很白。」
「她住在哪一间?快带我去!」女孩急忙说。
「可是那个小姐怪怪的,不见得会开门。」
女孩一愣,随即问:「那妳们怎么会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们是在打扫时用总钥匙开门进去才看到的,这几天她连门都没出过。」欧巴桑甲解释着。
「那妳就开门给我看看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快点啦!」女孩急切的叫道。
欧巴桑甲看了柜台小姐一眼,看她点了头后才道:「好吧!我带妳去看看。」她转身朝走廊的另一漫走去,女孩急忙跟在她身后。
留在柜台边的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
好半晌后,只见欧巴桑甲快速奔回柜台。「喂!柜台的,那个小姐叫妳打电话叫救护车,怏点。」她微喘道。
「救护车?」植台小姐惊诧问出。
「对啦!房间里那个小姐倒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昏过去多久了!」
「什么!」柜台小姐惊叫一声。「我马上打电话。」她急忙拿起电话。
二十几分钟后,救护车载走了陷入昏迷的颜水柔以及那名已经急得跳脚的女孩──方钰华。
方钰华坐在病床旁,看着终于退烧却仍昏睡的颜水柔,她消瘦憔悴的容颜是几天来不吃不喝所造成的。
自从方钰华得知颜水柔被校方因行为不检的理由解聘后,不知打了多少电话到她的住处,一直到有一次有人接起电话后,她才知道颜水柔
已经不住在那里了,正当她内心焦急不己,却意外接到颜水柔的电话,可是她的来电却把方钰华给吓死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么虚弱诡异的求救声──
「钰华……我可以向妳求救吗?我不想再继续掉下去了,妳可不可以拉我一把……」
方钰华听着那虚弱诡异的声音,好半晌才认出来,「颜姊!妳是颜姊,妳在哪里?妳生病了吗?颜姊……」
虚弱的声音再度传来,「妳可不……可以来找我?我在君来宾绾,我好象快没没了……妳可不可以──」
「君来宾馆?它在哪里?妳告欣我地址,我马上过去,喂?喂!颜姊……」
结果要不是靠着「臭石头」的神通广大,她只怕还找不到这问连电话都没登记的鬼君来宾馆哩!
哎呀!糟糕,当「臭石头」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宾绾的地址后,她一急就挂断电话直接杀过去了,根本就忘记他要自己等他过来再接她一起去的事……这下可惨了,她肯定要被他给骂死了……
方钰华愁眉苦脸的想着,须臾,她又眼睛一亮的得意起来。哼!担心什么?先不告诉「臭石头」她在哪里,他不就没机会骂了……
正当她兀自得意时病床上却传来动静,她立刻揍上前去,「颜姊,颜姊,妳醒了吗?
只见病床上的颜水柔挣扎了老半天才缓缓睁开眼,看到方钰准时,还直勾勾盯着她不语。
「颜姊?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来?」方钰华急急问着。
颜水柔闻言眨了几下眼,小声的开口:「妳是谁?」嗓音听来十分瘖哑。
方钰华一愣,「颜姊,妳病胡涂啦?我是钰华呀!方钰华,妳的学生。」
「方钰华?」颜水柔喃哺念着,又直勾勾的盯着她良久,才恍然大悟般的轻声说:「那个戴着一条很美很特殊项链的方钰华吗?」她的眼眸出现努力回想的怀疑神色。
「对啦!那就是我啦!」方钰华没有察觉颜水柔怪异的神色,兀自将项链从衣领处掏出,「喏!是不是这条?还记得吗?」
颜水柔直盯着那条项链,她努力的想着,却只记得自己应该是看过这条项练投铐,至于方钰华这个人,她总觉得像是熟悉却又陌生……
方钰华看着她怀疑的神色,以为她是忘记她曾看过项链,于是安抚道:「反正项链妳也只看过一次,不记得也没关系啦!对了,颜姊,妳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那间宾馆里,还把自己饿个半死又生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宾绾……饿……」颜水柔疑惑的喃喃自语,她想着方钰华的问话,脑中突然浮现一些片段的记忆,顿时脸色惨白,眼中神采尽失。
方钰华吓了一跳,马上察觉自己问得太直接了。她暗骂着自己,颜姊还会发生什么事?当然就是被学校解聘的事嘛!这还用得着问吗?真是蠢!
方钰华一边暗骂着自己,一遇挤出无害的笑容,「颜姊,别想那么多了,妳光休息,我们以后再聊。既然妳已经醒了,那我先去帮妳买些吃的,光靠打点滴会营养不够;妳先休息,我去去就来。」话才说完,她立刻起身离开。
颜水柔看着方钰华快速离去的身影,兀自沉默着。她的脑中闪过许多可怕的画面,她逃避的闭上眼,努力摒弃那些刺痛人心的画面……她安慰自己不要怕,只要不再想起那些事,就不会再受伤害了……
对!她不要再想起了……
颜水柔住了三天医院,随后就被方钰华带到汐止一处山上的小木屋里安顿下来。
在住院期间,方钰华得知颜水柔己无处可去,想起半年前过世的外公留了一间小木屋给她,于是她就将颜水柔带到这间山上的小木屋,打
算暂时先让她住在这里,待身体恢复健康后再作打算──她之所以没将颜水柔带回家中,是因为察觉颜水柔变得非常沉默忧郁,生怕她被家人打扰反而得不到休息。
一个星期后,粗心的方钰华只觉得颜水柔愈来愈不爱说话,其余一切倒也正常,甚至还会下厨煮些菜肴让两人享用,于是她放下心来,没有再天天去看着她。
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方钰华照着预定的计画与同学利用假期到南部玩了几天,回来后才又上山去看颜水柔,然而这次她上山见到颜水柔后,发觉她的情况是大大的不对劲。
方钰华发现颜水柔的精神非常不集中,常常答非所问,后来经她仔细观察才发觉颜水柔似乎神情恍惚,目光常常像是陷入自我的世界般空洞无神。
方钰华害怕得红了眼眶,她频频向颜水柔询问,几乎快哭出来了。
「颜姊,妳到底是怎么了嘛?」方钰华哽咽的问,却只见颜水柔还是没什么反应。「妳为什么都不理我?」她忍不住大声叫道。
颜水柔被方钰华大声的问话给吓了一跳,她看了方钰华一眼之后转而盯着她脖子上的项练,接着柔声的开口:「我好象看过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项链耶!」她深思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是钰华,钰华有一条跟妳一模一样的项链喔!」她神秘的笑笑,「没骗妳喔!下回我找她来,妳们可以比较看看。」
方钰华目瞪口呆的瞪着颜水柔好半晌,突然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呜……我怎么这么笨,连照顾……照顾一个人都会被……被我照顾成这样!呜……」
颜水柔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突然温柔的将她搂抱在怀里,嘴里喃喃道:「妈,妳不要伤心,爸不是有意的,他很爱妳的,别伤心了,妈……」她安抚的轻拍着方钰华的背。
方钰华闻言,本己快止住的泪水又再次倾泄。
「呜……颜姊……呜……」方钰华突然挣脱颜水柔的拥抱,她跳脚自语着:「我页笨,光顾着哭。」她哺喃自语并开始踱步,「对了!先去请医生来帮颜姊看看。」她眼睛亮,马上往外冲,跑了几步后突然停下,「可是有哪个医生肯出外诊呢?」
她蹙眉苦思半天,无奈的一叹:「唉!看来只有去找『臭石头』了,反正他很有办法,家里又有钱,就去找他好了!」自言自语完,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安静坐在沙发上的颜水柔,不免担心的想着,留她一人应该没关系吧?
方钰华不再犹豫的直往门外冲出去。
两个小时后,方钰华又急冲进来,见到颜水柔还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跟在方钰华身后踏进木屋的是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人,而在他身后是一个外形挺拔、留蓄长发的年轻男子。
「罗医师,麻烦你怏点帮颜姊看看。」方钰华性急的催促着。
「别急,方小姐。」罗医师温和的说道,一面走近颜水柔身边。
待罗医师仔细的检查过颜水柔后,他将两人叫到外面后才开口:「根据我初步判断,颜小姐除了身体较虚弱外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不过她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刺激,导致她的心理为了要逃避痛苦,而执意将发生过的事排除在外,换句话说,她是将自我的本性藏在一个她认为安全的地方了。」
方钰华闻言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罗医师笑道:「现在的她就像是自闭症患者一样。只不过颜小姐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