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v-怒海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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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人仓皇出逃,倒是带了几只自家做的面饼,却不记得带饮用水,孩子们灌了几口葡萄糖水进去,渐渐竟安静下来,这一家人看苏朝宇他们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检查站比想象得要少,但仍然会有端著重机枪的士兵挑开车帘用不善意的眼神打量他们。孩子的爸爸是当地中学的纳斯语教师,在反政府武装占领了圣洛桑尼城後,因为“传播恶魔的语言”而被砍去了右臂,因此每次看到那些白森森的刺刀,总是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苏朝宇他们也相当紧张,一方面不希望把无辜的民众牵涉其中,另一方面,这种草木皆兵的战争间隙,大量的年轻人被强征入伍,那些还可以被称作是“孩子”的年轻人失去了学校、同学、父母甚至整个家庭,他们迷惘不知所措,很多人开始吸食毒品──吸毒的士兵跟随时会走火的手枪一样危险。
  廖十杰的大部分工作装备都被抛弃销毁了,包括笔记本电脑和心爱的游戏机。他现在全神贯注地盯著PDA,这个小东西只对雷达及反雷达装置敏感,是个功能十分强大、隐蔽性又极强的信号接受机。
  “时速九公里,在雷达上,我们就是一只找东西吃的小狗。”廖十杰低声笑著告诉苏朝宇,“照这个速度,还需要一小时左右才能到海岸码头。”
  对面的妇女微阖双目,双唇颤抖,始终在祈祷,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她的身子会明显地蜷紧。照明弹惨白的光芒透过车篷的漏洞撒进车厢,每个人的脸庞看起来都疲惫惨淡,憔悴得如同鬼魅。
  廖十杰像打游戏般全神贯注地看他的屏幕,肖海警戒地握著藏在座位底下的枪,田小萌累坏了,却时不时打起精神去照看因为低烧和疲惫而昏昏沈沈的齐音中将。吴小京和王若谷蜷在角落里,仍然抱著明星睡得没心没肺,但苏朝宇知道,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醒来,化身黑夜中最凌厉的闪电,撕破一切障碍。
  苏朝宇觉得感动,又觉得幸福,就像任务开始以後的每分每秒,他再次告诫自己──一定要让每个人都平安地回到基地,不惜一切代价的。
  
  9月29日凌晨0时01分。
  东鸦岛附近海面上,仍然是波涛汹涌,狂风暴雨一刻也没有停歇。边境基地的最高指挥官江扬中将全身已经被雨水浇透,琥珀色的短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他从摩托艇上跳下来,急匆匆地直奔指挥室,手里还扯著一个穿著陆战雨披的年轻人,雨水淋透了那人的黑发,愈发衬出脸色苍白。
  指挥室里,海航团的团长任海鹏上校正在研究航线图,看到他们进来,也不起来行礼,只是挑眉抓过两条毛巾,扔给江扬。
  江扬不以为忤,任海鹏上校今年33岁,是他当年当飞行员时的主管教官,和路易斯班长一样,都用严厉又不失体贴的方式帮助他走过了军旅生涯中的青涩岁月。从十八岁入伍至今,任海鹏上校在江氏集团军服役已经超过15年了,飞行技术高超,说话辛辣,为人真诚,是江扬最信任的军官之一。
  指挥室只是利用海岛哨所临时改建的,虽然有第一流的侦测指挥设备,环境却不够舒适,冰冷的海风从被塑料布简单封住的窗户里渗进来,房间里也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江扬跑去更衣室换了身军服,回来的时候凌寒已经用简易的电暖炉冲了两杯姜茶饮料,陪罪般恭敬地递了过去。那样子把江扬几乎逗笑了,任海鹏上校一面飞快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面冷飕飕地对凌寒说:“不用心虚,这人在通讯里骂你不知道保护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也没什麽值得表扬的。不穿雨衣就冲出去爽吧?我说,江扬小朋友,头疼不疼,胃疼不疼?”
  江扬也笑出声来,一面擦头发一面抿著茶说:“我要是不及时冲过去截他,这会儿凌少爷已经过了边境线了。”
  凌寒喝著茶,雪白的面颊终於出现了一些血色,他讪讪一笑:“我又不是苏朝宇,不是要冲过去的,只是风雨太大,那艘船偏离了航线而已。”
  “这种天气没有GPS的船就是无头苍蝇。嗡嗡乱撞,还不如回去睡觉。”任海鹏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说话总要用很多拟声词,若是有人忍不住笑起来,他就会摆出长官的架势,呵斥别人“严肃点”。
  江扬早习惯了,他相当欣赏任何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的军官或者士兵,但此时实在没有心情,便把各种复杂的图表要过来斟酌。凌寒对飞行的事情所知寥寥,只能说:“我已经叫其他人回去待命了,但情报表明,今夜回归的可能性最大。而且……”
  “……而且如果今夜还不回来,天一亮封锁形成,我们就不得不考虑进一步的营救方案了。”江扬对著风向图叹气,“鬼天气。”
  任海鹏在椅子上转来转去:“今天睡了一整天,现在状态好得要命,小朋友下命令吧。”说著他又用两根手指拎起一张纸递给江扬:“程中校刚刚发了一份传真过来,这里的军区终於给了授权,行政手续方面是没问题,所以随便我们折腾了。”
  江扬拿过来看了一遍,又调了梁丽征那里的即时数据来看,他的脸色也白得不自然,眉毛紧紧皱著。凌寒不露声色地又倒了杯姜茶送过去,低声问:“胃疼?”
  江扬强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透明的药盒子,数了四片,和著姜茶吞下去,热水和止疼药很快发挥了效果,脸色因此好看了不少,他征询地看著任海鹏:“这种天气,飞直升机会不会太冒险?”
  “哪里有不冒险的飞?训练场上都能机毁人亡,何况战场。”任海鹏翘著二郎腿,用无名指和麽指夹著玻璃杯晃荡,悠闲地说,“别说这一点风雨,就是前年的台风救援,全军也是我飞得最多。这麽多年,没给你丢过脸吧,小朋友?”
  江扬犹豫,他跟苏朝宇不同,这些年做指挥官的经历让他习惯了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的手下,这种气候条件下的海上救援,决不像任海鹏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继续监控,每半小时用无人侦查机对我方及对方领海进行一次红外线热感应扫描,成功定位之後,再根据气候条件决定救援方案。”江扬隔了片刻才下达正式命令,“如果真的要飞,我亲自跟。”
  凌寒找了条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正在闭目养神,闻言也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淡淡地说:“我也去。我虽然不懂飞行,海上直降或者灾难救援,倒是第一名的。”
  任海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拍拍自己的口袋,忽然疾言厉色:“江扬学员,飞行员手册第十三条的内容是?”
  “开始时你有两个袋,运气袋很满,经验袋很空。关键是,在运气袋变空之前,请把经验袋装满!”江扬下意识地回答,刚说完就笑了,他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看著任海鹏说,“我相信您的运气和经验,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带他回家,因此……”他转身走到门口,浪涛狠狠地摔在沙滩上,执勤的士兵挥动红旗,一架银色迷彩的无人侦查机正慢慢拉高,穿著雨披的官兵们忙碌来去,这场景总让江扬觉得感动,水雾隔著纱制的门帘打在他的脸庞上,他一字一句地说:“……因此,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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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有点少,很感觉对不起大家,但是到这里刚好是一整段,方便拆分。因此明天会多更一些。鞠躬。  
                  七夜之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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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绚烂英豪第五部之怒海争锋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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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时你有两个袋,运气袋很满,经验袋很空。关键是,在运气袋变空之前,请把经验袋装满!”江扬下意识地回答,刚说完就笑了,他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看著任海鹏说,“我相信您的运气和经验,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带他回家,因此……”他转身走到门口,浪涛狠狠地摔在沙滩上,执勤的士兵挥动红旗,一架银色迷彩的无人侦查机正慢慢拉高,穿著雨披的官兵们忙碌来去,这场景总让江扬觉得感动,水雾隔著纱制的门帘打在他的脸庞上,他一字一句地说:“……因此,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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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9日凌晨0时52分,苏朝宇乘坐的卡车终於接近了他们的目的地──圣洛桑尼港。
  同车的男人相当紧张,他能讲流利的纳斯语,苏朝宇已经在过去的一个小时内跟他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交流,在分享了苏朝宇小队的饮用水和巧克力口粮以後,他开始信任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此刻他微微发抖,告诉苏朝宇:“前面帕西马检查站,很多人在那里被杀或者斩断手脚,尸体被直接扔进大海,飘出来的时候往往只剩穿著运动鞋的脚骨。”
  苏朝宇挑眉,他给廖十杰使了个眼色,後者用触摸笔操作了一阵子,然後抬头用很低的声音说:“对方有大量的电子设备,现在我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种类,可能是雷达探测仪,可能是重火力的瞄准定位设备,也有可能是大功率通讯设备。人数不详。”
  苏朝宇轻声叫醒吴小京和王若谷,说明情况。王若谷知道那些恐怖分子大多讨厌狗,於是叫明星躲在座位下面,并且给它盖上了一条毯子,命令它保持安静。吴小京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然後对苏朝宇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田小萌把头巾拉高,挡住了半边面庞,只露出一对闪亮的眼睛,连齐音中将都挣扎著坐起来,努力保持清醒。
  本来就不快的车速降得更低,然後终於停了下来,但司机没有熄火,旧卡车的发动机发出一种精疲力竭的噗噗声,在浪涛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苏朝宇从车篷的破洞往外看,检查站附近站了十来个巡逻的士兵,都带著黑色迷彩的钢盔站在铁丝网後面,铁丝网的前面堆满了沙袋,在他们身後,停著几辆纳斯产的军用车。
  比克贝克兄弟是江扬辗转通过一个曾驻迪卡斯作参赞的朋友托人找到的,虽然做的是不法生意,但仍然算是这个疯狂国度里保持清醒的少数人,他们收了钱就会做事,几个月前,曾经护送过布津驻迪卡斯的参赞回国。几个小时前,苏朝宇通过梁丽征发来的情报联络到了他们,在付了一大笔报酬之後,经过一路上谨慎的察言观色,他认为这兄弟俩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信任。
  哨兵走过来检查,苏朝宇静坐不动,比克跳下去跟守卫的士兵相互问候,有打火机打著的声音,他们低声地谈话,经同车男人的翻译,苏朝宇知道他们在谈论“见鬼的天气”。
  一架纳斯的战斗机低空掠过,守卫的哨兵立刻丢掉手里的香烟,以免被红外线设备锁定,虽然这纯粹是一种可笑的杞人忧天。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於是开始不住的咒骂,并用上了膛的步枪对空中一阵乱射,那充血的眼球和疯狂的举止说明,他已经深陷精神药品的泥潭,无法自拔。
  年轻的母亲被这种近在咫尺的枪声吓住了,她能听见扳机扣动时撞针相撞的钝响和子弹划破空气的哀鸣,她紧紧抱著孩子,咬著自己的手腕以免发出惊骇的哭声,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的丈夫只能用仅剩的一只手徒然地安慰著她。
  皮靴踏过碎石路的声音响起来,接著车帘被掀起来,比克的脸和对方士兵涂著迷彩的脸一起出现。那是个未成年的男孩子,眼睛里有种不顾一切的狂热,他的目光像一把没有鞘的弯刀,让人有种悚然的凉意。刀锋停留在独臂的男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