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朵万朵梨花开





  
  “哎呀,那我们这样一出事,徐家会不会乘机发难啊!”“应该不会,就算是要做也是藏头缩尾的,别担心有睿王在皇宫坐镇,乱不了……你也不用担心你那三个夫君,自会有人保护他们的。”
  
  阴若花真的很想接着问一句,你派了谁保护他们啊,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变成了:“嗯——哦……谢谢你枫哥哥!”本来稳步走着的林锦枫忽听她这句软绵柔语,不自主的脚步一绊,差点摔倒,吓得阴若花顾不上肩痛,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不停的替他打气:“留神留神枫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放手啊,你的心肝儿我可是再也经不起摔了……”
  
  慢慢地阴若花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越来越均匀,看着她疲惫不堪在自己的怀中沉沉睡去,林锦枫脚步微缓心疼的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菱唇,心里暗暗发誓,待自己抓到那个大银盅儿后,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刮,好好的为自己的父母和自己心爱的人报仇雪恨。
  
  山涧里的小路极不好走,迂迂回回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听到水流的响声,林锦枫心中甚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行不多远一条小溪横在眼前……不忍叫醒那沉酣的睡颜,林锦枫从她的怀中摸出丝帕,浸湿后将她额上的血痕清洗干净,而后丝毫不介意的伸出舌尖,替她舔疗伤口。林锦枫的身体异于常人。他的血液和精液可以抗毒,而唾液则可以疗伤,所以阴若花原本还有些泌血的伤口,在他的舔疗下,已然止住了再次往外泌血。疗完伤后,林锦枫席地而坐,忽然无意间扫到了阴若花白皙的脖颈儿,就在动脉那里有一个红肿极细的伤口,他知道那是大银盅儿放盅蛇咬的,不加思索间,他又开始舔疗那个伤口……
  
  恍恍忽忽间阴若花感到脖子上有麻麻酥痒的感觉,片刻后她猛然清醒过来,初时以为是林锦枫情动想要与她欢好,她为难的低吟道:“枫哥哥,心儿身子现在不舒服,不要好不好……”
  
  “不要什么?——嗯?”听到林锦枫冷静的话语,再看到他不带一丝情欲的脸,她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为了躲避他戏谑坏笑的眼神,阴若花把眼一闭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做起鸵鸟来。“哈哈哈~~不闹了,我有正经事于你说,刚才舔疗你脖上被盅蛇咬伤的伤口时,感觉舌头发麻,这不是盅蛇的毒,心儿你好好想想,之前你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啊?是吗?可是我是被盅蛇咬伤后,才感觉脖颈一麻,全身无力的,吃东西——没有啊。只是在马车上红蕖喂了我不少的杏仁奶糕,其他的——那就只有在家宴上喝酒吃菜了……我想起来了,中途我二姐阴兰荪曾来敬过我一次酒,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她好端端的敬得哪门子酒,难道她端来的酒中有毒?”
  
  就在阴若花绞尽脑汁回忆时,在小溪的上方不远处,传来模糊不清的呼喝声。两人心中一喜,抬头看见前方的小山梁上闪现着点点亮光……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知道救兵来啦。
  
  林锦枫正要张口长啸告知自己的方位所在,谁知却被阴若花玉手一把捂住嘴唇:“枫哥哥,先将心儿放下来好吗?……人家不是嫌弃你啦,你看天色已然灰白,再过二个时辰就要到上朝的时间了,今儿可是心儿第一次上朝面帝呢,唉~~想不到居然是这种形象……”阴若花冲着林锦枫巧笑嫣然,虽然额角青肿,但丝毫不影响某花倾城一笑的魅力。
  
  林锦枫目露无奈的冲她点点头,似是不舍的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掌心,而后将她轻轻放下:“心儿——不要再躲着我好吗?”看到阴若花未加思索的就点头答应,林锦枫开心之极,一把抽出阴若花身上的暖玉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果不期然,只吹了几个音符,两人的侍卫已然当先赶到。
  
  地下并排跪着八个人,阴若花正自奇怪那个低着头跪在地上的第八个人是谁时,那人忽然自行抬头,冲着阴若花满脸马屁的笑道:“呵~~六小姐,裴勇济给您老请安。”“怎么是你?——我很老吗?——哼!陈美华我们走。”陈美华赶紧的起身相背,而陈美云和东方秀英紧伴在她的身边,低声的向她汇报着激动人心的辉煌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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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的别苑内灯火辉煌,整个别苑里的人全都守在大厅上,一夜未眠。所有的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派了出去,孟兰音、唐宁、红蕖全都脸色惨白,紧咬着嘴唇,紧握着对方的双手,互相打着气。
  
  他们在彩虹镇许过愿也还过愿的,他们要永永远远的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老天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阴飞扬母女三人,兵分三处,派出金翼军的一个精锐中队开始在城里城外地每一个角落搜索起阴若花和林锦枫;得知消息的睿王阴韶华同样也是焦急万分,命令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要派人向她汇报消息。
  
  刚刚才从阴州别的府郡办完了事的秦廷芳,一回到自己的府中时,就听说了此事。她连忙赶来别苑,还未询问清楚比较相熟一些阴若花的小爷红蕖,就见陈美华红着眼睛带着几个人,掐扭着一个面容极为丑陋的年约四旬左右男子进来。
  
  虽然那人满头满脸的鲜血,但一眼还是可以看出非阴州人氏。陈美华上前行礼,俯在她的耳边细语几声,秦廷芳一听之下大惊失色,连忙亲自带着她们来到苑内密室,协助她们将那个祸害舅舅一生的大银盅儿锁得牢牢的,然后又派了自己的心腹侍卫协助尹骄杨前去看守。
  
  这边尹骄杨正在密室中对大银盅儿施盅阵逼供暂且不提,那边里孟兰音唐宁红蕖早已将返身而回的陈美华团团围住,陈美华未侍他们开口相问,匆匆的朝唐宁比了一个手势,随即带着几个人反转而去,唐宁一见之下顿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眼中带泪地朝着孟兰音笑道:“没事了,没事了,花儿没事,她一会儿就回来,我们快快去准备给她沐浴更衣,千万不要妨碍她,她有要事要办的……”
  
  原来唐宁因为一直和阴若花生活在一起,闲暇时两人有时就好互打手势闹着玩,后来阴若花到阴氏祠堂去向八个长老习业时,因为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她成天懒得开口,生性奇懒的某花,就发明了好些个手势,只要她一打手势,唐宁便知她其意。刚才陈美华向唐宁打的手势就是告诉他,阴若花没有大碍,要他立即准备替她沐浴更衣。
  
  阴若花和林锦枫未及梳洗更衣,先自来到密室牢内,看到跪在尹骄杨的脚下,已然面目全非的大银盅儿,五官错位、神色呆滞,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浑身上下全是血淋淋的细小窟窿;她轻轻的闭上双眼,缓缓地转过身,一字一句道:“尹姐姐千万留他一条命,我笪爹爹和天赐弟弟的命可是全都指望他了……枫哥哥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我先出去沐浴更衣,稍后我们一起去朝堂面帝……”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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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雾里看花

   雾气腾腾的大浴池里,水面上冒着蒸腾的热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甜香。阴若花仰面闭上眼睛,倚在池壁上休憩着;身旁的红蕖极其小心的拿着绢巾给她擦洗着,每当遇到她身上的擦伤之处,他都会小心的避开,然后轻咬一个唇瓣,美丽的单凤眼里凝集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泪盈于眶,顺着他的俏脸流了下来,他赶紧拿着绢帕匆忙将脸上的泪水拭干,怕被阴若花看见令她不喜。
  
  “唉~~就怕你们哭,所以才叫他们两个回房休息,让你这个坚强的小东西来伺候我沐浴,谁知你比他们还能哭,算了,我们上去吧,你替我身上擦些药……”阴若花轻叹一声无奈起身上池。红蕖连忙跟上,拿着干净的绢巾将阴若花身上的水珠拭干,然后用他特制的,云山冰莲熬制成的金创药给阴若花仔细的擦拭着……
  
  正在更衣的阴若花看着红蕖老是趁她不在意时偷瞟她,她心中知道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基本上除了公事以外,白天陪着唐宁,晚上哄着孟兰音,再加之心中有事脾气也不免有些急燥,多办是冷落了他,这个小东西看上去是越来越怵自己了,八成又是担心自己不要他,不喜欢他了,唉~~打死我也不再娶亲了,麻烦啊……
  
  “小姐——收拾好了,唐哥哥和孟公子都在厢房等着呢,要不要……”“你告诉他们,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过去了。一会儿还要上殿面帝……红蕖乖,去告诉他们就说,如果谁再不好好的休息,我会很生气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小姐,红蕖先送小姐出府吧。” “不用了,我还要去密室一趟,你先去厢房看看他们俩个吧……等等红蕖,唉~我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兰音他刚嫁过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宁哥哥又有了身子不方便……红蕖乖,等我把事情了结了以后,就带着你们远走高飞,远离这片事非之地,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唔——我全都听小姐的,我——我先回厢房了。”原本怵然的红蕖一听阴若花说以后会好好的补偿自己,心中顿时乐开了花,红着俏脸转身一溜烟的跑向了厢房。
  
  清晨卯时未到,天边已然略微放出一丝灰亮。由于秋末冬初冷暖过度太快,所以致使这几日每天清晨,天空都是雾气蒙蒙,已时才会慢慢散去。浓浓的雾层四处弥漫着,三步以外就看不清楚了……阴若花和林锦枫两人,缓缓地骑在马上并行着朝着皇宫驶去,时不时的阴若花还用手拍打一下悍马那大大的马脑袋,气不忿儿的责斥它这几天不见踪影,胆子越来越大了等等;
  
  林锦枫侧身闷笑也不吭声,见她训斥得差不多了,这才低沉哄逗:“好了心儿,我这不给你送回来了么,都是我的错好么,要打要骂都由你,别再打悍马了,你瞧,花花都心疼死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下朝后我就要你兑现诺言。”“不用,现在我就可以兑现……”林锦枫猿臂一伸,直接就将阴若花勾进了怀中。
  
  “啊?你疯了,快放开我,叫人看见了可不好。” “这么浓的雾,谁能看得见,让我好好的抱抱你,就一会儿……”阴若花斜眼一扫,看见两人身后的七个侍卫,闻声自动向后隐退,稍微犹豫一下,便放松向后一靠,窝进林锦枫的怀里。
  
  自从南宫回了月州以后,她好久都没有全身放松了,只有在南宫和林锦枫的怀中,她才可以完全的放松,她才不需要考虑过多的问题,担负太多的重担,因为只要有他们在,就会替她完全的打点好一切的一切……
  
  林锦枫闻着她身上独有的甜香,那缕缕诱人的甜香沁人心脾,令他深深的陶醉其中,不由自主的附在她的劲项间,吸吮起来,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她,那个只有自己在梦中才可以拥抱的心肝儿,现在终于真实的窝在自己的怀中。无限遥远的期待,终于美梦成真,他心中的阴影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啊?——大姐?!”无意间阴若花一抬头,看见阴健如端坐在马上,双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一惊之下诧然出声。四只眼睛对上两只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林锦枫才沉声淡然道:“表姐也是去上朝么?”
  
  “呃——是的,是的。”阴健如手忙脚乱地急着拨转马头,催马前行,心中暗哧:六妹妹你真行,什么时候又和我这个巨无霸的表弟好上了,我说昨晚儿的家宴时,他怎么老是斜睨扫视你,你失踪他也跟着失踪,原来……这下好了,看来事情好办多了。
  
  重新回到悍马背上的阴若花,心中懊恼之极,她和林锦枫之间的情事,知者甚少,除了几个亲随外加一个南宫,再无旁人知晓,就是睿王阴韶华本人,也只是听闻个一星半点。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阴健如知道了,一会子一定要盯嘱她,不能让林氏的族人知道,不然一定又要上演逼婚这一出。
  
  一个高大的建筑巍峨耸立着,朦胧间,还是依稀可以看见重檐九脊,周绕回廊,斗栱交错,雕梁画栋,阴若花暗自心赞,这要是在阳光下看皇宫一定是金碧辉煌,令人硕叹。正要催马上前跟在林锦枫的身后进入外殿宫门时,忽闻前方响起了呵诉之声,中间还夹杂着阴健如的怒呵声。
  
  等到阴若花催马上前时,双方的侍卫已然小小动手起来,透过浓雾走近,这才看清,原来是阴健如的侍卫和对面的另一个大臣的侍卫动起手来。“世女——又怎么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