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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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最后带气含嗔,没好气地道:“别忍了,笑吧!笑完了,好好回话!”我终于把心中的笑意释放出来。正自笑得开心,觉得两道没有温度的目光一直凝视在脸上,心里一惊,忙敛了笑意。肃了肃脸,看向八阿哥。他嘴角仍带着笑,眼里却夹杂着几丝冷意。看得我一个冷战,再也笑不出来,忙低头吃饭。
姐姐等我笑完,“说吧!都干了些什么?”我简单地道:“我们出去喝酒了。”姐姐困惑地问:“十三弟为何要带你出去喝酒?”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替十三乱宣扬他的个人隐私,于是说:“大概他看我心情不好,同情我呗!”姐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夜未归,还嫌你的传闻不够多吗?”我这才反应过来,想着,完了,这下全紫禁城的人更要好好瞧瞧我了。紧张到一半,突然又觉得,瞧就瞧!谁知道前面等我的日子是什么?当然要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们怎么看我。
舒了一口气,脸色如常地继续埋头吃饭。姐姐等了会,见我一直低头拔饭,又接着道:“这次还好,幸亏爷发现得早,又是在十弟府上,爷已经处理妥当,除了几个心腹小厮外没有别人知道。当时想派人去找。可若多派人,只怕引人注意,若只派几个,也没什么作用。想着既是十三弟带走的你,他总得给送回来,所以只派了信得过的小厮守在门口。”停了停,她又续说道:“不过你记住了,只此一回,再无下次!”我心想,难道你以为我想大冷天的在外面吃风?我是被那个霸王逼的!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忙承认:好吧!自己当时也不痛快,正想发泄一下。
用完膳后,八阿哥和姐姐笑着闲聊了两句,就匆匆走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姐姐的面色,没有不开心,反倒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我心中暗叹口气想到,姐姐的那个心上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八阿哥如此出众的翩翩佳公子,都不能让姐姐忘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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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冬天,但今日的太阳真是不错,晒得人暖洋洋的,觉得全身骨头都酥了。再加上还有精彩的马术表演看,真是人生快乐事也!
太子爷前几日就给各位阿哥福晋格格少爷小姐们派了帖子,上云:马上竞技,大家同乐等等一长串子话。其实照我看就一句话:我好闷,大家都来陪我玩吧!
帖子上说不论男女只要骑得好,都有赏。对于赏赐,只怕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放在心上。不过是凑个乐子罢了!
姐姐本来不想来的,被我扭股糖似得磨了半天,才答应了。我虽不会骑马,但也随大家穿了一身骑装,平添了几分英气,揽镜自照很是满意。姐姐也说好看。看看她,看看自己,我叹道,这两姐妹的娘亲肯定是个大美人!
满族儿女绝大部分都是会骑马的,皇室子弟更是从小就勤练,此时三三两两的都在外面溜马。这个三面围着的大帐里的座位绝大部分都空着。我和姐姐进去时,正在里面坐着说话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忙上前来给姐姐请安。我看十三今天心情好象很不错的样子,不禁偷着多看了两眼。他立即就有所察觉,侧头向我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我忙移开了视线,却看到十四正看着这一幕。本来也没什么,可不知道怎么的,脸就有些红了。
突然听到帐篷外一阵叫好的声音,夹杂着掌声。我们都向帐外凝神看去。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风驰电掣地纵横在天地间。一位身穿艳红骑装的女子坐在马上,殷红裙裾在风中翻飞。她时不时的用马鞭卷起地上预先放好的小彩旗,鞭鞭未落空。引得四周的人喝彩声越发响亮。我从未见过女孩子有这么精彩的骑术,不禁看直了眼,随着众人拍掌大叫。她一圈跑完,勒着马缓缓退出了场子,而周围的人还在大声喝彩!我看得十分激动,忍不住拉着姐姐说:“天哪!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飒爽英姿!今儿没白来,竟看到如此人物!”姐姐笑着推开我道:“你要喜欢,赶明自己也好好学学!”我无限钦羡地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叹气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了!”旁边十三和十四听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在回味着刚才的惊艳一幕,一个身穿艳红骑装,姿容俏丽的姑娘,手握马鞭走了进来。我一看立即把满脸的激动回味都尴尬地收了起来。她!她竟然是过去的明玉格格,现在的十福晋。我暗叹道,十三的确有喜欢她的理由,如此醉人英姿怎不令英雄折腰呢?
她进来后,随意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十三和十四都立起身子请了安。我觉得无限同情十三,这个‘嫂子’叫得要如何痛苦呀!她抬着下巴,目视着我道:“还是一点礼数都不懂!”我这才想到,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我应该给她请安的。可转而一想,她都没有给姐姐请安,我干吗要给她请安。哼,不理她!刚下定决心可又突然想到,十三阿哥正在身侧看着呢!心不禁抖了抖,觉得还是不要招惹这个霸王的好。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十福晋躬身说道:“福晋吉祥!” 。她哼了一声没有理我,自找位子坐下。我等她坐定,自己也坐下了。
一时有些冷场,大家都沉默着。正在这个时候,太子爷领头走了进来,身后随着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我们都忙站起来请安。
太子爷笑说:“都起吧!” 一面坐下,一面对十福晋说:“皇阿玛早就夸过,郭络罗家的格格最有我们满族格格的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十福晋笑道:“太子爷可是过奖了!那是皇阿玛夸姐姐呢!”
这是我自婚宴后,第一次见老十,心里有一点不太自在。他自打进来后,就一直炯炯地瞅着我,我更是心里直打鼓,一眼也不敢看他。
此时场中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在表演。我不得不承认他实在不如十福晋。所以看得也不是很专心。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听到十福晋说:“马而泰。若曦,你既然穿了骑装,为何不上场演示一下呢?”我心叹,来了,来了!可顾虑到十三就在旁边,也不敢乱说话。忍了忍没有吭声,姐姐投了我赞许的一瞥。
可过了一小会,又听到十福晋说:“听说马而泰总兵的女儿都是在军营中长大的,骑术一定有过人的地方,为何不趁今日给大家露一手呢?”我心里恨恨地想,你有完没完?你那样的骑术,连一般男子都比不上,你当然想要我去丢这个脸了。一面恨恨地想着,一面看了看她,又瞅了瞅十三,终是接着保持沉默。
可此时太子爷却笑说:“马而泰。若曦,上场去给大家演示一番吧!”我赶忙站起来,还未开口,就听到十阿哥说:“她不会骑马,上次和我们一块去遛马,她只在旁边看着。”我心想,老十啊老十,你这哪是在救我,根本就是在害我。
果然就听到十福晋冷笑道:“看来传闻也不全可靠!都说马而泰军营中个个能骑善射,更是有众多马术超群者。今日看来,都是无稽之谈!”她话音刚落,姐姐就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对太子爷说:“臣妾愿意上场演示一圈!只是臣妾今日没有骑马来,要借用一下十福晋的马!”我暗自想到,这个十福晋,说什么不好,正好说到姐姐的软肋。又有些担心,不知道姐姐的骑术如何。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静看了。
太子点头同意后,姐姐转身出了大帐。我心里有些急,走到帐前观看。不一会的功夫,只见一骥白马驮着姐姐奔进了场子,速度倒是未见得比十福晋骑得快。可姐姐时而侧骑一会,时而双手抱着马脖子身子紧贴马侧骑一会,时而单手支撑马鞍骑一会,时而还在马上打个翻身。她根本不是在骑马,而是一个美丽的精灵正在马上随意起舞!
场外已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帐内也是一片叫好声,几个精于骑术的阿哥,如老十,十三,十四也是满口叫好!我更是鼓足了劲的鼓掌。
最后,姐姐直立在马上,策马从远处直奔大帐而来。姐姐今日里面穿了一件窄袖水红缎裙,外套银鼠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头发简单挽髻,以十二颗等圆的莹白珍珠扣住。站在马上,裙裾迎风而舞,丝带猎猎飘动。本就风姿俏美,此时看来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尘。
只看她渐渐逼近大帐,速度却仍然未减。我有些担心,周围的侍卫也都快速护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家越来越紧张,渐渐周围一片寂静,人人都憋着一口气。忽听一长声马嘶,马定定地立在了帐前十步远的地方,姐姐此时仍然端立马上。四周保持了片刻的寂静,紧接着帐内帐外爆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姐姐跳下马,随手把缰绳交给了旁边的侍卫走了进来。进帐后,姐姐俯下身子向太子说道:“臣妾冒失,请太子爷责罚!”太子爷朗笑着道:“如此好的骑术,该赏,怎么能罚呢?”我偷眼瞅了一眼十福晋,脸色虽很是难看,但也是满脸钦佩!
太子爷一面让姐姐起来,一面对八阿哥说道:“八弟,你这个福晋的骑术可真是好!”八阿哥温文尔雅地一笑说:“太子爷谬赞。”我却心里有些微微的心疼,他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吧?
大家经过这两场精彩的表演,对后面的表演都不是很上心,看得也不是很专注。而姐姐自打落座后,就一直在走神,脸上满是掩也掩不住的淡淡黯然。八阿哥微微笑着低头沉思,可那丝笑,怎么看都满是苦涩。我心里也觉得很是憋闷,遂起身悄悄从帐内溜了出来。
漫无意识地随便走着,心想看姐姐的骑术,就知道那个教她的人只有更好了。如此说来,也肯定是一位身姿矫健的男儿。他们本应该是翱翔在西北茫茫戈壁上一对雄鹰,可现在却是一个长眠于地下,一个深锁在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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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神伤,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嘲弄地道:“已经是人家的人了,再伤心也没用的!”我一回头,看是十三,正一脸懒洋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身后跟着那匹大黑马。
我一看他那表情,有些生气,虽知道他肯定又想拐了,但也懒得解释。嘴里只淡淡道:“彼此!彼此!”说完转回身,继续前行。
他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楞。琢磨了一小会,突然反应过来。大笑着跟上来。我听他笑得古怪,不禁停下来。他走到我身前,一面大笑着,一面指着我道:“我说呢?刚刚在帐里脾气那么好,原来……原来竟是以为我看上人家了!”说完更是一阵高声大笑。
我本来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有些恼。此时,听完他说的话,心里有些茫然,渐渐回过味来,也觉得可笑。又想到他对我的误解,更是觉得可笑,忍不住随他大笑起来。
两人相对大笑了一会,渐渐停下来。可仍是微笑着看着对方。经此一笑,两人之间的那点敌意倒好似慢慢地化了开去。我举步前行,他也在侧旁慢步走着,那匹大黑马跟在我俩身后。
我边走边想,还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呢?嘴边含着笑,忍不住对他道:“我也不喜欢十阿哥的。”他一愣,步子停了下来,细看我表情认真。又禁不住地开始大笑起来,我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笑完后,他叹道:“扯平!”
两人走到一处微高的土坡。我拣了一块略微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望向远处的跑马场。他也坐在我身边,随我看向那些隐隐约约的人、马。大黑马随意地停在我们身旁,蹄子刨着地。
两人沉默了半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伤心?”他凝视着远方半天没有吭声。我等了会,轻声道:“若为难,就不要说了。”他又默了一小会,道:“其实也没什么。那天是我额娘的忌辰。”
我‘啊’了一声,侧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转回头看着远方沉默着。又过了一会,他强笑了两声道:“在很多年前的同一天,额娘嫁给了皇阿玛。”
我听完,心里不禁很是为他感到难过。一个女子就这样走完了一生。如今只怕除了她的儿子以外,再没有人记得她是何时在如花美貌的时候出嫁的,又是何时在韶华正好的时候离开的。而那个本应该记住这一切的人,却因为富有四海而根本不可能记得他是何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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