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舞轻歌





  喀喇,场景转换,一身红衣的欧阳霖,倒骑在牛背上,手里拿一根翠绿翠绿的柳条,高声唱到:“我是一个放牛娃……”
  咳咳,太惊悚了,他哪儿能当放牛娃呀?像是他这样的人,坐在牛背上,也不可能当放牛娃,倒是当当落魄的花魁比较在行。
  呃……又想哪里去了……
  曼舞使劲甩了甩脑袋,傻呆呆地站在门口,想象着欧阳霖可能干的NN种活。好吧,她承认,她实在不相信他会干这里的农民伯伯们会干的活。
  算了,拭目以待吧……

  曼舞背着琰榕,提着一个小食盒,慢吞吞地跟在欧阳霖身后。哈,传说中的小两口儿下乡干弄活的破事儿发生了。
  想当初,她和欧阳霖出来干活,那些个大妈大婶大叔大伯差点开了个欢送会。那些瓜果呀、点心呀、特饮啦,能想到的一样没少,整的跟国家领导人出门旅游似的。要不是他们俩再三推脱,现在曼舞手里提着的恐怕就是比人都重的野外求生用品了。
  总算搞得象阳了,可是,曼舞还是觉得怪怪的。呃,恐怕是欧阳霖那身衣服,真不知道到底该说他有创设性,还是该说他不伦不类,没个正经样子。
  曼舞摇头晃脑地看着欧阳霖的背影。此时的欧阳霖,正举着一把蹭得贼亮贼亮的斧头在前面走着,偶尔闲着没事还随便挥个两下。
  曼舞可不敢靠太近,万一他一个不慎,直接拿斧相向,那她还活不活了?真是的,怎么没看出来,这个欧阳霖有当恐怖分子的潜质呢?
  走了老远老远,才看见一片林子。欧阳霖二话不说,举起斧头,唰唰冲着一棵不算很壮的树砍了两下,收起斧头,定定站着。
  曼舞“O”了一小会儿,放下食盒,走了几步到欧阳霖身后,猛地伸手一推,“你要死啦,砍柴也不好好砍,忽悠谁呢?装什么……”
  “轰”地一声响,临那棵树最近的左右六棵树倒了下来,曼舞准备拍第二下的手僵在了那里,脸上呈现着“…O…”型。
  欧阳霖得意洋洋地扬了扬头发,极其好笑地拍了拍曼舞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到远处的石头上坐下,打开食盒,挑了小点心吃。
  曼舞僵了足足三分钟,才转过头,“嘿,我发现你可以去卖了。”
  “卖柴火?”
  “不是。”
  “那卖什么?”
  “骚。”
  “……”
  欧阳霖刚刚拿起的一个小点心的皮掉进了盒子里,欧阳霖定定地看了曼舞一会儿,把点心放了回去,盖好食盒。有些郁闷地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在地上画圈圈……
  哈,被打击到了嗫!
  曼舞心情不错地坐到了欧阳霖身边,抢过食盒挑了一个核桃酥咬了一口,“真是可爱呢,欧阳大少。”
  “……”
  “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别生气。”
  “……”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可以了吧,对不起,我道歉。”
  “……”
  “你到底要怎么样啦?”
  欧阳霖转过脸,抿着嘴低低地笑了笑,凑过脑袋,硬是在曼舞放在嘴边准备咬第二口的核桃酥上咬了一口,边嚼边看着曼舞,含糊不清道:“嗯,很甜呢。”
  曼舞的脸“腾”地就红了,条件反射似的把核桃酥给全部塞进嘴里,不知道是被他给吓傻了,还是下意识地怕他再来抢她的东西。
  “有猫病的……”曼舞含糊不清地喃了一句。
  欧阳霖笑得更欢,好心地纠正道:“是有毛病吧?”
  “有猫病也行呀,谁规定不能那么说了?”曼舞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裙子。
  走了两步,欧阳霖拉住她的袖子,“去哪儿?”
  曼舞翻了个白眼,“大哥,我有点被噎到了啦,找点水喝不可以吗?”
  欧阳霖挑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个竹子做的水罐递给了曼舞。曼舞搡了他一下,接过水罐就喝,嘶,噎到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以后真的得细嚼慢咽了。
  喝了大半的水,曼舞撇过眼,正巧看见林子深处缓缓走来了个人。不由放下水罐,盖好了盖子,看也不看地塞回了欧阳霖怀里。
  待那人又走近了一些,曼舞猛地欢呼一声,小跑了过去,“花花,你总算现身啦……”


第二十九章 送别



曼舞实在是跑的太欢快了,眼见着就快奔到假面面前了,谁知道一个不留神,直接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下。 
  于是,离地十五公分,以飞扑的状态撞进了假面的怀里。
  曼舞在那飞起的。秒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物理学上说质量越大的物体惯性越大。她现在以一个孕妇的重量撞过去,加速度超过。米每平方秒,以=m来计算,假面该受到多大的合外力呢? 
  转瞬跌入假面的怀抱,假面双手抱住曼舞,被惯性一带,转了小半个圈,最后稳稳的将曼舞搂在了怀里。 
  曼舞挑眉,嘶,这个方式好像很热情呐。
  假面趁着曼舞愣神之际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曼舞,伸手挑开她额前的一绺发丝,轻声道:“没事吧?” 
  曼舞定了定神,退开了一些,站站直,“啊哈,没事没事,见到你太激动了而已。”
  假面不置可否,伸手拉住曼舞的手,带着她往林子里去。
  欧阳霖几步上前,正好站到曼舞身侧,“喂,出来了都不打声招呼!”
  假面转过头,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刺的人睁不开眼。
  欧阳霖眯了眯眼睛,整了整衣服,笑呵呵地等假面的下文。
  曼舞嗅出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由有些焦躁,靠在假面身边,眼睛在他俩之间来来回回。啧,难道这两人,真的有什么猫腻?
  试想,一个长的如此妖艳的男人,第一眼就可以定论,站在美女身边是俊男,站在丑女身边是红花,站在美攻身边就是强受,站在女王受旁边就是帝王攻……
  总之一句话,这个遇男则男,遇女则更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和假面要是在一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曼舞是一点都不会惊讶的。
  咳,扯远了……
  曼舞回过神,假面已经拉着她的手,慢吞吞地往林子深处去了。嘶,怎么像是小学生跟着教导主任呢? 
  欧阳霖见假面睬都不睬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闪身挡在了假面的身前,“喂,真的不打招呼?”
  假面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绕了个道,淡淡道:“小霖,乖一点。”
  咳,曼舞呛到了,嘶,欧阳霖怎么更加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呀?啊啊啊,假面教导主任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霖噎得没话说,眼巴巴地看着假面。假面一伸手,又轻轻一送,欧阳霖顺手接住一看,才发现是琰榕。 
  天,这花弄影的动作可真不是一般的快。
  曼舞傻愣愣地张着嘴,假面什么时候解开的琰榕,她都不知道。还没待曼舞反应过来,就听见假面平平的声音响起,“小霖,照顾好孩子,记得要乖一点。”
  欧阳霖咽了咽口水,老天呐,他什么时候变成带孩子的了?
  不单单欧阳霖觉得郁闷,曼舞也开始觉得郁闷了,哈,职业妇男难道是这么练成的?
  呃,欧阳霖居然不说话诶,真真是太强了,难得他也有蔫了的时候。
  假面二话不说,伸手一带,曼舞只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移开了数十米。乖乖,强人就是强人。
  “我们去哪儿?”曼舞揽进假面的腰,脑袋埋在他的颈项边,以抵挡开呼呼而过的寒风。
  “去你想去的地方。”
  假面说的淡定,曼舞也不想多问。风实在是太大,索性也不再想了,曼舞闭上眼睛,等着假面停下来,哈,人力机车还是挺好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曼舞只觉的身上一轻,又一松,再睁眼,就已经是站在一处小山丘上了。
  放眼望去,远处是绕着山的弯弯的官道。风吹过,好像能看见那扬起的沙土。
  曼舞眨巴着眼睛瞪了片刻,转过脸,干笑了两声,“你要带我来看的就是这条路?”
  “嗯。” 
  “……”曼舞沉默……
  “不想回去么?”假面轻轻地询问,事不关己的语气,淡然自若的态度。他负手而立,黑色的袍子扬起,好似能听见那猎猎的声响。
  曼舞怔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笑道:“回哪儿去?你能助我回去?你可知道我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人生茫茫,我信我能创造出一个神话。但是,有些事情,岂是我想,就能做到的?” 
  假面不着痕迹地僵了僵,别过眼深深地看着曼舞。发丝轻扬,几缕青丝遮住面庞,几分飘飘如闲之感,几分哀怨惆怅之说。只是这样看着,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浓烈的哀伤,她浑身都在表达着一个愿望,就是:她要回去。
  回去么?假面面具下的眼睛黯了黯,半眯着。他说的明明是回宫,她却想到了别处,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误会了。聪明如斯,真的可能领会错?
  假面不置可否地别过眼,定定地看向远处,过了少顷,才道:“过会儿,琰萧就会从这里经过,怕你不放心他。” 
  曼舞抖了抖,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银铃的声响,以及那声势浩大的马蹄赶路之声。
  没多时,就见着领头的马儿行到了拐角处。曼舞眨了眨眼睛,对假面灿然一笑,“谢谢花花,花花真好。” 
  曼舞象征性地抱了抱假面,脸上恢复了笑意盎然,整张脸生动起来,一时竟让人生出百花齐放的错觉。 
  曼舞自从有了一身武功之后,眼力也变得奇好,跟那些武林高手相差无几,所以即便站在远处,也能够模糊地看明白远处到底是谁。
  领头的应该是无湮和鸾英,两人骑了一黑一白两匹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微侧着头。
  后面跟了十六匹马,上面都坐着人,应该是南圣女国的来使。再后面就是军队,排的方方正正,一丝不苟地往前走着,想必是琰烈派的人保护。
  再后面就是马车了,大大小小跟了不少,最中间也是最豪华的应该是司清蕊的。
  司清蕊既然是南圣女国的人,太后她们也不可能妄动。毕竟要是南圣女国的人出了事情,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萧儿在哪一辆车里呢……
  曼舞若有所思地看着长长的队伍,真是有点不放心琰萧。
  “他在司清蕊的车里。”假面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出言解释道。
  “哦。”曼舞应了一声,没多说话,只是等着她们慢慢远去。
  曼舞四下看了看,嘶,她身上又没有笛箫之类的,看来电视剧里的礼乐相送是做不到了。啧啧,真不知道那些电视剧是怎么演的,为啥就有人傻了吧唧地搬了NN种乐器去送行呢?或者说,为啥就有NN人在送别的时候都能摸出一管笛箫,吹曲相送呢?
  曼舞就是想不大明白,到底是她没应景呢,还是那些电视剧太应景了。
  “走远了。”假面站前两步,负着手,望着远去的车马,“什么时候去南圣女国?”
  “呃……不晓得诶,如果能快点就好了。不过……”曼舞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现在貌似还不行诶。” 
  假面瞥了她一眼,又别过眼,“嗯,放心吧,司清蕊会把琰萧照顾好的。银狼又在琰萧的身边,所以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别担心了。”
  “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曼舞吁出一口气,“我的儿子我明白,他的心性,我总是比别人要了解。我只是在想,他会用多久,去讨好那位所谓的皇太女。”
  面具下的眉毛动了动,假面似乎饶有兴味,“你不是说他的幸福要自己选择么?”
  “嗯,是呀,他的幸福是要自己选择。”曼舞怔怔地应了一声,“我能给他这个条件,可惜的是,他不会给自己这个条件。”
  “从何说起?”
  “当初那一晚,我的确是想护着萧儿,也的确出自真心给他这个机会。可是后来想想,终究是我没料想到这个孩子的心性。”曼舞叹了口气,顿了一顿看向假面,“他太懂事了,所以会选择替琰烈分忧,更加不会让我难做。他年纪虽小,可是心性早就被磨练出来了,皇家的孩子,到底是要比寻常人家早熟些。他这样的孩子,那么聪明懂事,怎么可能不利用这样一个机会?”
  “……” 
  “我现在盼得,只怕是那位南圣女国的皇太女别太骄纵,好让萧儿少吃些苦头。”曼舞又是悠悠一叹,揉了揉太阳穴,“也希望,真能如清蕊姐姐所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将来他们会是两情相悦。否则,可真是耽误了两个人的一生了。”
  假面没什么大动作,只是淡淡道:“过些日子再回宫吧,我想带你回遗花宫看看。”
  “哦。”曼舞应了一声,低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