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舞轻歌
曼舞一直都相信,黑暗中是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就像是一只匍匐着等待猎物的狮,你永远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哪里窥视着你。两个人还没回过神来,银针突然又进来了一枚。
射来的那一根针,正好是趁着两人猝不及防时,他们只得勉强躲过,手腕上被同一根针划出了一道相连的伤口。的
曼舞微吸了一口凉气,借着司清雅的力道,转过了身,两指夹住了那一枚银针,又一个转还,立定在了原地。细瞧着那一枚针,曼舞不觉冷哼了一声,冷声道:“好利的针,真真是欺人太甚!”
还不等话音全落,曼舞两指一转,捻了一个返还,银针唰的就射了回去,打在殿门上,将那紫金纸刺出了一个洞。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搞了半天原来并不是在跳舞,而是遇袭……
刚缓了一口气,思路还没全部转上来,只听得有反应快的内侍大叫道:“禁卫军防护,有刺客……”
刚讲完,忽的从门外射进了百来十枚的银针,众人立时惊慌不已,从凳子上腾地弹了起来,退了好几步,生怕那银针伤到了自己。
曼舞眯了眯眼,将司清雅护在身后,长绫一挥,暗自运用内力,巧妙的把所有银针收拢在长绫上,还好这次把握得当,并没有把银针给弹出去,相反还正正好好刺在长绫上。
曼舞用劲一挥,银针尽数返还,一枚不落,全数打在那门上,直接把门订的像是筛子一般,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而又清楚的听见了几句闷哼。
曼舞牵起唇角,松开了长绫,也松开了司清雅,几步跑到门口,正想出去追赶。
突然,端坐在上方的女皇闷哼了一声,曼舞顿了脚步,一转身,殿里突然落入一个黑影,几个纵步转身就闪出了门。
当场的人正好目光全被女皇那一声吸引,那黑影速度又太快,基本上没几个人看见,但是曼舞不同,她知道那是假面替她追了出去,好让她安心去照看女皇。
曼舞看了一眼外面,几步回到殿里。看见女皇面色苍白的靠着身旁的凤后,曼舞暗道了一声不妙,疾步上前,到了女皇身边,着手点住了女皇的几个大穴。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还未凝结,索性用力按了一会儿,将血融在了酒里给女皇饮下。
如果没错的话,女皇应当是中了毒。这国宴层层把关,应当是相当严的,要是在食物里下毒,一般不大可取。南圣女国很多方面都比较领先,毒药什么的还查不出来是不大可能的。那么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趁着大家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正好声东击西,来了一个调虎离山。
怪不得这次的人明显比前面几波人功力高了许多,不然大殿里不会那么多的人都没察觉。
那酒水说到底也不大安全,人家保险起见说不定会做两手准备,但是她吾曼舞的血能解百毒,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碍。
曼舞四下看了看,正好是在找墨子谦的身影。不过说实在的,今天不知道是赶了什么趟,这么一圈找下来,竟然发现她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没来。
转念想起墨子谦似乎是到了司云岩的府上给司清雅的父亲看病,而龙九司似乎是去了解今天都城里的经济状况了,琰御秀更离谱,貌似是跟着龙九司出去蹭吃蹭喝了……
天呐,她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
“来人,把御医都给我招来,还有,速招墨子谦回宫里。”曼舞想至此,见还没有一个人发话,立刻做出了决定。
有侍儿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看凤后的神色,凤后挥了挥手,那几个侍儿立刻出去召集人。
女皇现下靠着凤后,额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嘴唇还有些青紫。凤后急虽然是急,但是却未曾失了风度,只是抱着女皇,拿着丝绢不停地给女皇拭汗。
曼舞看女皇的情况不大对,把了一下脉,却又诊不出什么症状,不免有些担心,她医术还只算个半吊子,也只能等着墨子谦回来再说。
女皇忽而喘的有些急促,眼睛焦距似乎越扩越大,曼舞皱眉,找人把女皇送回了寝宫。
女皇一走,殿里更是静得鸦雀无声,本来还稍微有些响动,现在却是安静的吓人。
曼舞蹙着眉,将这件事情思来想去,还是理不出个头绪,今天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巧合了,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切都像是算计好了似的。
墨子谦、龙九司、琰御秀她那儿的人一个都不在,虽说还有个花花,不过花花向来只会管她,并不会多管闲事,有了也等于没有。
这事情有点奇怪……
为什么都那么巧合呢?
难道那些人真的是一步一步都已经算计好了的?可是事实证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呀。曼舞闭了闭眼睛,若说前两次遇到袭击是因为疏忽大意,那她现在也统领禁卫军,没道理禁卫军发现不了异常,最起码在侍儿大声叫出禁卫军的同时,她们就应该冲进来了,没道理到了现在才听见外面有了动劲……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难道说是有什么内贼?可是要找一个能管制禁卫军,又要算准声东击西的时间,还要计算好那些高手不在场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要是没这个人,那这件事,岂非太过蹊跷?
第九十章 事后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难道说是有什么内贼?可是要找一个能管制禁卫军,又要算准声东击西的时间,还要计算好那些高手不在场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要是没这个人,那这件事,岂非太过蹊跷?
等了小半个时辰,墨子谦匆匆赶了回来,顺道把司清蕊也带了来。说来也是,司清蕊到底算是家里的长女,墨子谦去给她父亲看病,自然她是推了国宴,让司清雅代为参加,而自己留着料理家事。
曼舞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这个人算的还真是好,连司清蕊也一并算在了里面。啧啧,真当出事,连一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呵,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预谋。
墨子谦刚踏入殿里,那匆匆的脚步声似乎都带着回音。是的,殿里安静的吓人。那么多的人,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是连轻微的动作都无。好好的一个国宴,这下子却是搞得一点气氛也没有。的
曼舞站在上首,正巧对上墨子谦探究的眼神,只是稍微颌首,看了一眼凤后,略微思量,还是不怎么想说话。她应该算是站在凤后的旁边的,但是这份量,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凤后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他没有跟着女皇一道走。也是,要是凤后走了,那这里,她一个吾曼舞是压不住的。
眼看凤后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两眼清澈,清澈到让人觉得冷,冷到让人不敢对视。
曼舞眯了眯眼,这位凤后到底是有些斤两的,不然不会全场那么安静,甚至是他一句话都没说。曼舞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有这个凤后在,这里的人早就走光了,谁愿意呆着等人查,或者谁愿意呆着面对隐藏在未知地方的危险呢?
但是,曼舞心里也是清楚的,这凤后其实很担心女皇,只是,表面上装的没有什么罢了。
他现下就是这个殿里的柱子,要是柱子没了,这殿,八成也就撑不住了……
这一点,他们同样明白。
“大国师,你来的正好。”凤后牵了牵嘴角,声音是从容不迫得很,“这里的事情,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微臣明白。”司清蕊立刻躬身应答,表面上也很是淡定。
曼舞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压迫,嗓子紧得说不出话。又听得凤后轻道:“子谦,你跟我走,这里留着,让大国师收拾吧。”
墨子谦挑了挑眉,“嗯”了一声。曼舞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娘的,这墨子谦拽的,跟凤后讲话还是一个字的……
“国师,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省的留着再有什么危险。”凤后紧接着转了头,看着曼舞。
曼舞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国师就是她。曼舞干咳了一声,退了一步,行了行礼,应道:“是。”的
凤后由旁边的侍儿扶起,走在了前头,曼舞立刻跟上。说实在的,她还是不大适应这个国师的身份。
这南圣女国的官职是有点特殊的,像是司清蕊,司清蕊是大国师,就是百官之首,放在别的地方,应当是丞相之类的职位。而司清雅下面,就是左相国师和右相国师权力最大,是一个相当于丞相助手的角色。但是,这三者又相互制衡,若然左右相和大国师的意见不统一,就算大国师的权力再大也于事无补。的
现在南圣女国的右相一职已经空了许久,只有她这个左相还算能装装腔,到底来说,她终究是要回辉阳的,也做不了多久的左相,难不成她就空挂着这个头衔,一辈子摘不下来了?而且,最郁闷的是,一直听大国师大国师的,每次叫到她的时候,她都反应不过来……啧,就不能直接叫左相么,算别人不知道她们没右相了!
曼舞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跟着凤后走。墨子谦跟在曼舞后面,曼舞也算是估量了前面,也估量了后面,总之都保证了恰当的距离。
来到女皇的寝殿,看见女皇脸色一片煞白,曼舞惊了一跳,方才还没那么恐怖呢,不是一下子又严重了许多吧?
女皇看见他们来,随手挥了挥,算是免了他们的礼。她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还算不错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搞不清到底是给谁的。
墨子谦扯了扯嘴角,走到床前,坐在了备好的凳子上,给女皇把脉。
女皇倒也不推脱,闭上眼睛,等着墨子谦的答案。只见的墨子谦眉头越皱越紧,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怎的,子谦,连你也诊不出是什么病么?”女皇睁开眼睛,盯着墨子谦看,脸上表情越发深意。只是那句话一出口,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墨子谦轻咳了一声,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又古怪非常,“不知道女皇这是被谁下的药,要是下药的人愿意给解药,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凤后坐到了床边,看了墨子谦一眼,低哼道:“若是真找得到那下药的人,还何须找子谦帮忙呢?”
墨子谦未语,撇过头,看着曼舞。曼舞被看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墨子谦这么一看,凤后和女皇也一并看来。一时身上如芒刺在背,生生把曼舞看的退后了两步。
曼舞缓了口气,娘咧,这三人可以练眉来眼去剑了,忒可怕了。等下,他们这么看她,岂不是把她当下毒的?可是,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女皇似乎是看出了曼舞的局促,轻声道,“曼舞莫慌,姐姐是不会怀疑你的,至于凰儿,自然也同我一样。”
曼舞暗自翻了个白眼,谁拿十块钱出来和她打赌呀,这女皇绝对怀疑过她,最起码凤后肯定怀疑过!不对,不是十块钱,是十两银子,嘶,忘记这里不能用人名币的说。
“你们都先出去吧,朕想和曼舞说几句话。”女皇虚弱地挥了挥手,声音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虽说是疲惫,但是依然有一种威严感,让人不得抗拒。转眼间,寝殿里就只剩下了曼舞和女皇二人。
说不恐怖是假的,现在让曼舞对着一个脸色可以媲美贞子的人,你说能不恐怖么?
气氛是凝重的,神经是紧绷的,精神是高昂的,身体是疲惫的……啧,整个一两极分化。
“曼舞,你在想什么?”女皇稍微换了个姿势,似乎是想让舒服点。
曼舞被她惊得回了神,低下头,嗫嚅道:“没,没有什么。”
女皇似乎没听见曼舞的话,曼舞的话还不算结束,她就已经接口上去,“曼舞,你信命么?”
“……”
“嗯?”
“我命由我不由天。”曼舞轻声答道,顺便抬眼,偷偷打量女皇的神情。
谁知道女皇忽的眼风扫了过来,吓得曼舞又垂下了眼。
“你若是想看,便看吧,只有我们两人,你何须这么唯唯诺诺呢?”女皇似乎带了一种长者的慈爱,声音虽是疲倦,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曼舞,你还年轻,所以你不信命。哪像我们这些人,已经到了不得不信的时候。”
“嗯?”不懂……
“梓辛桐曾经批言,朕今年会有一难,但是,却能逢凶化吉。”女皇似乎看出了曼舞的不解,继续接口道。
“哦。”曼舞的心思转了几转,这个梓辛桐就是天下第一术士,曾经还预言过她和轻歌咧。
曼舞翻了个白眼,虽说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以后见了他一定要告诉他,随便宣传迷信是不道德的。
“曼舞,你就是朕要遇见的那个人。”女皇说的半透不透,曼舞听得似懂非懂。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曼舞还年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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