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舞轻歌
“曼舞,你就是朕要遇见的那个人。”女皇说的半透不透,曼舞听得似懂非懂。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曼舞还年轻些。她是已经料到女皇就等着她接话了,现在只是一个女皇自己说,还是她来问的问题,不过仅仅这个到底谁先开口,就已经算是占了大学问。
她的确是料准了女皇必定有事相求,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而已。若是女皇说,就是女皇欠了她一个人情;若然是她自己问,那就是她好心,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等了许久,曼舞终究是败下阵来,轻声问道:“女皇你可是有什么要曼舞帮忙的?”
女皇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不过到底沉得住气,听她那么说,也不算开门见山,反倒是拐了个弯子问道:“曼舞,你可是姓吾?”
“嗯……”
“又是神女降世,落入辉阳。”
“呃……”算是吧,她是穿过来,掉在辉阳了。而且,还在琰烈床上,… …|||
“你或许就是上天派来指引我们,只是你去错了地方罢了。”
“嘎?”
“朕这身子,拖不了多久时间了。”
“怎么会?子谦不是说,找到下毒之人就行了么。况且,子谦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治得好您的。”
女皇摇了摇头,向曼舞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进说话,“你可知道,我中的毒,名字叫百日香魂,我不会死,但是,我会长眠不醒。”
“……”晕,还以为她快归西了,搞了半天只是当睡美人,白担心一场。
“这毒,其实也不能算毒,只能算药,但是若然我昏睡不醒,朝廷必定会引来一场风暴。铭凰年纪尚幼,凤后到底是个男儿家,服不了众人,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多照顾照顾他们,毕竟铭凰也是你的儿媳。”
“……奥。”曼舞暗自舒了口气,搞了半天是想让她多照顾他们一下。
“你可算是答应了?”
“……”曼舞蹙了蹙眉,低眉想了想,这女皇摆明着不想让江山易主,也不希望朝廷有纷争,希望她帮忙管管。可是,她不可能逗留太久,况且,这种事,不是跟司清蕊讲,更加说得通么?或者跟那些朝廷重臣,也比跟她讲要来的好呀,就算铭凰是她儿媳了,可到底是国家的联姻,放现在来看,这琰萧还是个倒插门女婿呢,她想帮忙也帮不了多少呀。
“你且放心,朕不会睡很久,南圣女国有专门的暗影,很快就会找出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最起码,正像你说的,墨子谦也在这里,这百日香魂就算没有解药相信他也能很快配出解药来。”
“……”
看曼舞犹疑不定,女皇稍微露出倦容,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让她先退下。
曼舞看女皇情况应当不是作假,况且现在食君之禄,也理当为她分忧,更何况她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思来想去,她终究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顿了一下,轻声道:“好,我自然会替品铭姐照顾好铭凰。”
“……嗯。”女皇露出笑意,点了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吧,帮朕把凰儿叫进来,朕想和他说几句话。”
“好。”曼舞应了一声,看了女皇一眼,快步退了出去。
当凤后走进了寝殿,女皇已经疲累至极,“凰儿,你把我备好的那卷圣旨拿出来吧,你知道放在哪里。”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凤后似乎有些犹疑,手指握的有些紧。
“嗯,我也该歇歇了。放心,我并不会睡很久。”女皇微笑,抬眼看着凤后,“你该明白的。”
“……嗯。”凤后不再多说,几步走到女皇身边坐下,抚摸着女皇的头发,“既然累了,你就睡吧,我会替你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嗯,凰儿,陪着朕睡会儿,朕是累了……”
“嗯。”
凤后和衣躺在女皇身边,轻轻拍着,像是哄着一个孩子,直到女皇睡着,才蹙起了姣好的眉,转而又慢慢松开,“铭儿,你的眼光,终究是不会错的吧……”
第九十一章 诏书
曼舞就这么空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待在自己的寝殿足不出户。
司清蕊对这件事查的异常严格,整整把那些人一个一个拉出来过了才罢休。而且还有后续调查,就是为了防止当时有人跟刺客勾结。
事情到现在还没查完,朝廷上现在虽说还没乱,但是大多已经差不多了。曼舞自然是本着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的宗旨,尽量不让麻烦惹上身。
说到底,她终究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别的不说,光是当时她在跳舞,而所有人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就很能证明这一点了。更何况,她并非南圣女国的人,不是更惹人怀疑么?
女皇的情况似乎不大好,这两天墨子谦一直在照看她,但是她昏睡的时间依然越来越长。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她就真的是长眠不醒了。
曼舞站在窗前,抬眼望向远处,一个人待着固然是孤单的。她不想让琰御秀他们在这个时候找她,毕竟她并不希望他们也被卷进来。
火凤忽的扑棱着翅膀站在了窗台上,曼舞回过神,解开火凤腿上的传信,展开细读。
大抵是琰烈劝她稍安勿躁的话,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关心和疼宠。曼舞忽而很庆幸,这火凤火凰日能行万里,她们的书信,只稍大半天便能到达对方手中。
幸好有了琰烈的宽慰,曼舞才不显得那么寂寞,虽说,她的回信,字总是寥寥,总不超过五个。有的时候,她还会不回。
其实,不是不想回的,只是每每提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琰烈那里再忙再累,也不希望她参与进去,不然,他就不会硬是将她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送来了南圣女国。
一些关心的话是多余的,说透了反而是见外了。她对琰烈的脾气甚是了解,琰烈应当不愿她问些多余的话,省的见了他又多想些什么。
曼舞挑了张椅子坐下,盯着书信发呆,不知怎的,突然就很想很想他,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正巧拿起笔,想要多说几个字,哪知外面突然传话要她出去接旨。
曼舞立刻丢了笔,赶到门口去迎接。
门外浩浩荡荡站了不少人,领头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无湮鸾英,还有……司清蕊。曼舞心里咯噔响了一下,立刻低身恭迎。
司清蕊和她对视了一眼,眼中饱含深意,看的曼舞心里砰砰直跳,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辉阳皇后吾曼舞,又南圣女国左相国师,系为皇室宗亲,乃朕久寻之血亲,为朕之皇妹。若今朕抱恙于身,不利朝政,皇太女铭凰年龄尚幼,不适躬亲在朝。皇妹曼舞人品贵重,深肖朕恭,可以承宗庙,拜还朝。即日,朕退居琅嬛宫,养生休息,辍于朝政,遂让位于曼舞,冠辉阳帝后封,册为圣帝,代朕理朝,泽被江山,以万民为先,江山为福。谨以此诏,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司清蕊一字一顿地把诏书给念完了,曼舞却是一头雾水,暂时还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国师,请您接旨……”
无湮看曼舞不说话,立刻出声提醒。曼舞惊了一跳,尖声道:“这诏书是什么意思?”
“……”
无湮和司清蕊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鸾英。鸾英干咳了一声,轻声道:“国师,请您先接旨。”
“……”
司清蕊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声音不徐不急,“曼舞,凤后代女皇将诏书传给我们的时候,已经说明,是你答应过的。”
曼舞蹙眉,她什么时候答应过的?而且这旨,是否来的太突然了?曼舞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那天和女皇的对话。但是,她只是说要多照顾一下铭凰和凤后,并没有交代要连同整个国家一起照顾吧。
“曼舞,你别胡闹,这旨意已经公布天下,你现在不接也已经来不及了。”司清蕊看曼舞还在兀自沉思,立刻出声相劝,语气虽然还不错,但是带着明显的警告,“两个时辰前,我们就放了凤凰令报信于各国,相信即便是最远的北月神国,也将在十天之内知道这个消息。”
曼舞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眼对着司清蕊。见司清蕊不像作假,顿时有些蔫了。顿了一小会儿,才慢腾腾地伸出手,甚至是有些带着颤。
这卷薄薄的旨意,是带着千斤的重量的。她若接下了,身上的担子就真的重的不能说了。
让位于她,想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让位,只是表面上说说,不然怎么又会提到女皇是去休养,还有铭凰年龄尚幼?摆明着她只是充当了一个替补,若是好了,就能得到万民敬仰,若是不好,马上便有人将她拉下台。
说到底,她劳心劳力,为的还是她女皇一家子。她不想接,可是真的是不想接,便不接的么?
现在这个意思,是她想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
早知道,就不该随便答应女皇的话的。
曼舞深吸一口气,稳住了颤抖的手,一把抓过了那道圣旨,猛地站了起来。
适时,所有人下跪行礼,“臣等请圣帝陛下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曼舞一时不知所措,定了一会儿,才抬起手,稳声道:“众卿平身。”
罢了罢了,既然这事情不得不做,那她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干了。琰烈啊琰烈,他将她送入南圣女国,企图保她平安,现下,是否又让她陷入了另一个囹圄?不得偷安?
次日清晨,辉阳王朝,凤翔宫。
琰烈负手立在栖梧殿中,眼神放远,似乎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在看。
不远处的笼子上,火凰还在啄食,时而转首梳理羽毛,发出啾啾的声响。
秦受站在大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走远。
这气氛,诡异的很。
“秦受,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缩着,要是误了事情就不好了。”琰烈身形不动,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
本身是静得要命,现下他突然那么一讲话,吓得秦受一个哆嗦,才颤声道:“皇、皇上,外面闹翻天了,您已经七天没上朝了,这……”
“他们等不及了?”琰烈轻笑,眼风一扫,桃花眼眼波流转,潋滟风光,一时无二。
秦受被他一看,不但没舒口气,反倒是跪倒在地,“皇上,请皇上恕罪。”
“嗯?何罪?”
“这……这……”
“秦受,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朕没有不开心。”
秦受应了一声是,额角上却是出了几滴汗。自从皇后娘娘走后,这皇上的性情就越发让人难以琢磨。本当以为,他应该是要对付相国了,只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做自己该做的。
现下倒好,这皇上连朝也不上了,整天呆在凤翔宫,谁也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皇、皇上……”秦受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抬眼打量着琰烈的脸色。
“嗯?”
“这……”
“说吧,又是谁想要见朕呢?”
“是,是玉贵妃娘娘。”秦受不敢再看琰烈的脸色,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传吧。”
没多久,玉贵妃就进来了。
琰烈微笑迎上,免了玉贵妃的礼,“你怎么来了?”
“臣妾只是怕陛下身体微恙,所以特来看看。”傅情衿打量着琰烈的脸色,任由琰烈扶着站起。
“朕没事,就是乏得慌。”琰烈揉了揉眉心,随意走到罗汉榻上坐下。
“那皇上应当好好休息呢。”傅情衿立刻跟上前,顿了一下,又看着琰烈,小心翼翼的说,“臣妾听说皇后成了现下南圣女国的女皇?”
“嗯,是呢,曼儿想必很受女皇的器重吧。”琰烈的话类似自言自语,傅情衿不好接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
过了一小会儿,大家都在沉默,傅情衿终究是受不了这样一个场面,涩声道:“皇上可还记得,您曾答应过要给臣妾一个孩子?”
“……”琰烈转过头,抬眼看着傅情衿,只因为他脸色阴在一片阴影中,而显得晦暗不明。
傅情衿就站在那儿,但是却已经不敢在动,也不敢再说话。
过了良久,琰烈才笑道:“既然朕已经允诺,自然是会给情儿一个孩子的。”
“……可是,您也说过,只有皇后她才能拥有您的孩子。”傅情衿咬着唇,声音越发干涩。
“你这是在质问朕么?还是以为朕说的话都是诓人的?”
琰烈的声音喜怒不辨,却惊得傅情衿跪在了地上。唇被咬的鲜红鲜红,妖艳欲滴。
琰烈支着脑袋,只是看着她,忽而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扶起,“别咬了,咬坏了你这好看的唇,朕可是心疼都来不及的呢。”
“皇、皇上……”傅情衿一时跟不上琰烈的转变,有些愣愣然。
琰烈微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笑道:“你先回去吧,朕今晚上会召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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