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舞轻歌
琰萧心理不知怎的,忽的突了一下,硬生生止住了要跟出去的脚步,静静地收敛气息,等在了大石头后面,小心的窥探外面的情形。
琰萧蹙眉思索,思绪万千,隐约觉得不妙,似乎有哪里接不上来,只是一时却抓不到头绪。
忽而灵光一闪,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啊,铭凰无心之言却是问的好。
吾筠澜,怎么会在这里?
…
“凰凰,原来你在这里。”吾筠澜转过头,正巧接住了飞扑而来的铭凰,把她接了个满怀。
铭凰把头埋在吾筠澜的怀里,蹭了蹭才抬起头,眼泪汪汪道:“吓死我了,皇姨。刚刚好多的刺客,吓死我了。”
“哦?刺客?”吾筠澜挑眉,眨了眨眼睛问道,“哪儿来的刺客?”
“不知道是谁想置我们于死地,刚才在漪澜殿,一下子涌来了好多的刺客。”铭凰见到了亲人,没了刚才那份机智和勇敢,反而显得委屈至极,可怜兮兮,“我们往琅嬛宫的一路上都出现了好多刺客,差点就杀了我们了。”
“看来,皇太女是受到惊吓了。”司清俊微微而笑,儒雅非凡,眼底有别样的温柔。
“呀,姨夫,你也在这儿。”铭凰像是才发现了他,歪着头,对他笑了开来。
铭凰的首太傅就是司清雅,文武老师又有无湮和鸾英来教导。她时常出入司安亲王府,司安亲王一系在南圣女国就是半个皇族。所以,铭凰自小就与司家人亲近。
若说她有个好的母皇父后,那么司安亲王府里就有她的干爹干娘还有老师。他们待她极好,她也对他们如同亲人一般。更何况,司家的二公子以后是恭南王小王爷的王夫,她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不由得更加亲近起来。
铭凰对司清俊是最不见外了,虽然他还没和皇姨成婚,但是她也已经改口叫了司清俊一声姨夫。
司清俊伸手接过铭凰,把铭凰抱在怀里,宠溺道:“皇太女,现在宫里危险的很,你可不能随随便便乱跑呀。”
铭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忽而觉得眼皮有点重,挣扎了一下,才奇怪道:“姨夫,你怎么有四个眼睛?”
司清俊微微一笑,不觉有些带冷。吾筠澜站在一边笑得如沐春风,轻声道:“凰凰,你既然逃跑了那么久,那么不是也应该累了么?”
“唔,好困。”铭凰趴在司清俊的肩头,揉着眼睛,打不起精神。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像是少了什么,呢喃了一句,“萧儿呢,萧儿怎么还不出来?”
她说的极轻,像是梦话一般,司清俊也没听清楚,看她眼睛慢慢闭起。不由露出了冷笑,“哼”了一声,才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恐怕说的就是你这小丫头。”
吾筠澜走进两步,语气轻柔,“唉,恐怕以后我们再也看不到那么可爱的皇太女了。真是有点不忍心下手……”
“呵……”司清俊笑而不答,抬手抚摸着铭凰的脸。过了一会儿才笑道,“不用筠儿下手,就让她好好睡吧。中了我的晗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唔,俊,你说你和那个墨子谦比起来,谁的手法更厉害呢?”吾筠澜歪着头,样子有点好奇,又带点楚楚动人,“暗冥庄的毒都是经由你一手配置,你们司家那个老东西,不也是被你给弄成这样的么?墨子谦不是到现在还解不了,我看还是你厉害的多。”
司清俊挑眉,不答话。又摸了摸铭凰的脸,看她似睡非睡,“筠儿,经你那么一说,我看,我们还是斩草除根吧。墨子谦并非泛泛,万一落入他手里,恐怕会留下什么把柄。”
他说着说着,手往下移,抵住了铭凰的脖子,微微使劲,铭凰就难过的蹙起了眉。她只是在睡,并不是没知觉。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喉间被压地生疼,却累的不想睁开眼。
铭凰有些挣扎,小脸儿渐渐苍白。司清俊见吾筠澜只是耸了耸肩,并不表示阻止,终是牵了牵嘴角,手上准备用力。
电光火石之间,手被什么东西打中,他只觉得一个刺痛,虎口微麻。只觉得眼前玄黑的身影一闪,正巧看见了银丝滚袖的凤纹祥云掠过眼前。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雏凤
他说着说着,手往下移,抵住了铭凰的脖子,微微使劲,铭凰就难过的蹙起了眉。她只是在睡,并不是没知觉。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喉间被压地生疼,却累的不想睁开眼。
铭凰有些挣扎,小脸儿渐渐苍白。司清俊见吾筠澜只是耸了耸肩,并不表示阻止,终是牵了牵嘴角,手上准备用力。
电光火石之间,手被什么东西打中,他只觉得一个刺痛,虎口微麻。只觉得眼前玄黑的身影一闪,正巧看见了银丝滚袖的凤纹祥云掠过眼前。
司清俊眯起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正巧看见琰萧定住脚,伸手点了铭凰的几处穴位,并用身体把铭凰护在了身后。司清俊眼神游移到地上,才打中他的,是一枚细小的柳叶针。唔,似乎,吾曼舞手里也有这样的针。只是她的针上,淬的毒性比这枚要剧烈好几倍。
吾筠澜靠近了司清俊,带着似笑非笑地神情,盯着立在那里的孩子。只见他手负着,像是在摆弄着什么。他慢慢后退,眼神凌厉,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反倒有几分琰烈的样子。
吾筠澜的记忆里有点模糊,但是有个身影正和眼前这个孩子重叠在一起。那是琰烈的影子,琰烈在她心里留下的影子。倔强、不服输以及收敛不住的凌厉霸气。
不过他不是琰烈,他只是琰萧。他还带着吾曼舞的影子,高傲、轻蔑以及不可一世。从他微抬的小脸,似乎能看见吾曼舞的似笑非笑。她的似笑非笑永远不和自己一样,她吾曼舞的嘴角,牵带起的总是是轻蔑与冷嘲,看得只让人咬牙。
他是琰萧啊,是琰烈和吾曼舞的儿子。琰烈给了他一身血肉,吾曼舞塑了他一身风骨。这样的血肉之躯,却是风骨天成,凤质龙章也不为过。
琰萧。她早该想到的!吾筠澜面色不变,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实在是太过不小心。刚刚铭凰语出漏洞,说是“我们往琅嬛宫的一路上……”
那么明显的漏洞,她居然不曾抓牢,看来是兴奋过了头,以致于得意忘形了。
“倒不知道皇太女妃也在这里。”司清俊故意嘲讽,他深知男尊女卑的不同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这么小的孩子,恐怕也不能免俗。
司清俊观察着琰萧的表情,却不见他有所动。上前两步,琰萧已然警觉,抬起手,撩起袖子,亮出了自己手上的袖箭弩器。
司清俊眯起了眼,和吾筠澜对视了一下,便立住不动。
他们已经知道这弩器的威力,在这并不能算大的空间里,他们未必有那个自信可以逃脱。
他们以为琰萧手中的还是银针银镖,却不知道弩器里的银针银镖已经用完。只是,这银尾袖箭的威力,谁也不曾试过,琰萧隐隐有些期待又略微有些胆怯。谁也不曾试过,就代表谁也不曾知道它的威力。
“琰萧,你觉得,你有把握带着皇太女离开这里么?”吾筠澜挑唇一笑,不可一世,“不如……”
“我若是束手就擒,难道就有机会离开这里?”琰萧轻蔑地看着她,也一样挑唇,似乎在嘲笑她的愚钝不堪。
吾筠澜抿唇,额角隐隐抽动,琰萧的聪颖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看样子,琰萧的难缠,不会少于吾曼舞。
“唔。”铭凰呢喃一声,渐渐转醒。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琰萧挡在身前的样子;她没有探出脑袋,也不敢发问,脑袋渐渐运转,才发现自己四肢酸软,似乎是中了什么东西。
转念想了想,心里一凉,咬着牙,才不至于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凰凰,醒了么?”琰萧后退一步,小声问着铭凰。
铭凰抓着他的衣服,手指用力,细嫩的小手揪出了一片苍白。她手里渗着汗,身子也止不住地簌簌发抖。
她的皇姨啊,从小到大,她都不曾怀疑过的皇姨,在今天一举颠覆了在她心里完满的形象。皇姨曾经的一切,在刹那间坍塌,铭凰只觉得有些天昏地暗,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会这样。
铭凰只觉得迷茫无措,如果连平时信任无匹,对她疼爱有加的皇姨都有异心,那么她又能相信什么?
铭凰紧紧抓住琰萧,在这里,似乎只有一个琰萧能将她护在身后。母皇沉睡至今不见醒来,父后又要照顾母皇。除了一个萧儿陪着她,还有谁肯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琰萧,你想我们在这里陪你耗着么?”司清俊冷笑一声,打断静默的局面,言语里说不出的残酷,“我们有两个人,而你只有一只弩器,只要我们将你擒下,并斩死于这里,传出去了,一定是你居心叵测,受制于吾曼舞,企图帮助琰烈,夺取南圣女国的江山。”
琰萧“呸”了一声,同样冷笑,“你们这南圣女国,我娘从不曾觊觎半分。你们当宝,我娘只当它是草。要不是受了凰凰母皇的嘱托,我娘才懒得管你们这档子狗屁。你们少血口喷人!”
“哟,小小年纪懂的不少,只不过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吾筠澜轻蔑出声,摇着头,似乎觉得可惜,“你还是个孩子,懂那么多,有什么好处。况且,就算你娘不稀罕这南圣女国,但是天下悠悠千万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心所向,又是你能管得住的么?”
“我娘若非顾念我父皇维护妻儿周全的心意,才懒得来你们这劳什子的南圣女国。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我爹娘愿意,天下都尽可入其手,何须谋你们这点蝇头小利,简直是笑话。”琰萧早已经读完曼舞写给他的东西,讲起话来也学起了曼舞,懂得什么话该夸张,什么话该隐而不谈。他小小年纪,虚张声势还是懂的。只不过,在他的信念里,似乎也如同他的话语一般。他总觉得,只要爹娘愿意,或许,真的,天下都是他们的。
他拥有何等出色的父母,怎么可能又怎么稀罕用这等卑劣的篡位夺权的手段?吾筠澜这么说,可真是折煞了他们。
琰萧隐隐不悦,却低下头,并不表现得太突出。
“恭南王,暂且不谈我被你斩死于这里,如果,我顺利逃出生天,你是否应该想想,要怎么收场呢?”
他说的极轻,却正好抓住了吾筠澜和司清俊的痛脚。两人都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对视一眼,正要开口。
琰萧却又插口道:“只要我逃了出去,我必定会告诉我娘。我娘虽然不及这天下万千人那么声势浩大,可是她现在才是南圣女国的女帝。”
琰萧说的的确不错。吾筠澜和司清俊都觉得有些头大起来。琰萧的话,恰到好处地停在了那里,他们不知道他是点到即止,还是想不到那么深。琰萧的思维已经超前,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想到,恐怕都不为过。他心智不但成熟,还被环境给拔得超前许多。
这样的孩子,真的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他和一个成人相比,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话,就悬在了那里。的确是不假啊,琰萧一旦逃出生天,只要联系上吾曼舞,就必定把她们从暗处转向明处,情况大大的不利。
只要她们起兵,必定会被吾曼舞冠上谋朝篡位的帽子,到时候必定会是一场硬仗。现在司清蕊帮的就是吾曼舞,另外还有个寞瑢焉也偏向了吾曼舞。
传言司家有支亲卫兵,是当年司家老祖宗传下来护住司家血脉的。因为司家对南圣女国有大义大忠大惠,老祖宗怕司家功高盖主,就和当时的女帝立下盟约,生生世世守护南圣女国,不得觊觎王位,若有异心,必令后世子孙自灭其族以表忠心。而女帝也感于司家的忠心,特许司家留有亲卫,暗中保护,秘密训练,以防歹人居心叵测,妄图谋害司家。
这支亲卫兵,只有家主能够动用。记载上也只有出现过两次,但是却比黑火骑更加神秘,更加传奇。司家亲卫一出,必然让她们少了胜算。更何况还有个寞瑢焉,寞瑢焉虽然年少得志,但是却是有真材实料的货色,在军里也树有赫赫威信。司家和寞瑢焉一连手,那就是一场真正的硬战了。
况且如果吾曼舞借助辉阳的势力,恐怕也只需说是自保之策,就能引入辉阳的大军。到时候只要来个清君侧,杀叛党,天下人也不会说吾曼舞是借助外力,捍动了南圣女国政权。毕竟吾曼舞身份特殊,若求自保,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辉阳。
天下悠悠众口,吾曼舞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钦定之人,她只要发兵,只要让琰萧逃脱,就立刻成了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到时候又该要怎样收场?
吾筠澜思及此,眼中杀机尽显。
琰萧被她眼中凌厉吓了一跳,知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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