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舞轻歌
“法子太多了,可是你不杀了他,无论什么法子,都是会给你带来不确定后果的。这样的后果,我不要。”曼舞直起身,负起了手,“萧儿,你知道么,你父皇坐上那个位置,全靠着他母亲的铁血手腕。他之所以在幼年没有后顾之忧,全仰仗于他无嫡亲兄弟,而两位皇叔是为双生,一出生,就少了竞争的资格。双生子继承大统,只有两条路,其一就是先皇遗诏,其二就是谋朝篡位。然,那个时候,他们没有那个本事,现在也失去了先机。”
曼舞牵起琰萧的手,轻声叹了一口气,“你和你父皇不同,我身为母,无法丢下南圣女国的事情从中协助你。而且现在情况凶险,你父皇也不可能写诏书诏告天下。毕竟现在他的情况在天下人看来是生死不明。所以我只能让你只身犯险,你现在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太好。”曼舞转过身,慢慢往回走,“萧儿,你毕竟还太小了,真的还太小。你平时的一切都表现的像大人一样,可是你终究是妈咪眼中的孩子。你的心,不够硬,这是正常的,你才六、七岁啊。我何尝舍得你过早的参与斗争屠戮,可是这些都是命,这是你身为皇家子孙的命运。刚开始,就注定了,要么,你往上爬,爬到万人景仰的天堂,要么,你往下坠,坠入万人践踏的地狱。帝位之争何其残酷,可是这是你的命,你无从选择。你现在的情况是如何?你可以不杀琰渊,那你就等着琰渊来杀你。这场战斗,无烟,却是最残忍的战斗。”
“妈咪,我懂……”
“不,你不懂。如果你懂了,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忍心?你以前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没少受欺负吧。你恨他么?”曼舞低下头,看着琰萧的脸色,继续道,“不,你不恨。你对他无爱,又怎么会生恨。你不会恨其不争,不会在乎他到底是什么天赋异禀,或者是不是蠢货一只,但是他是你的兄弟。所以你觉得你不能杀他,不应该杀他。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个时候,没有兄弟,只有敌人和朋友。不能帮你夺得最后的位置的人,都是敌人。无论他是否中立,都是敌人。”
曼舞复又低下身子,定定地看着琰萧,“萧儿,你不是六亲不认,只是迫不得已。琰渊不除,你必有劫难逃。这是为娘的不想看见的,也不会是你父皇想看见的结果。相国狼子野心,如果让他夺得大权,辉阳必乱,也必定危及到天下。” 曼舞抚摸着琰萧的脸颊,轻轻为他拭去脸上冒出的汗水,“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权利太诱人也太危险。你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王子,可是一样是可以危机天下的机要。想杀你的人太多,所以,你只能先下手为强。与其被动挨打,不如趁早发难。化被动为主动,就是现在最好的情况。”
“娘,萧儿都明白的,一切都明白。”琰萧拉紧了曼舞的手,神色有些歉疚又有些踟蹰,“萧儿只是不想看见无辜的人牺牲罢了。皇兄虽然驽钝,性格暴烈,沉不住气,可是到底是没什么大作用。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罪不至死。”
“萧儿,这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至少在你眼里,在现在这样的情况里,你不能看见无辜的人。”曼舞捧起琰萧的脸,轻声地道,“你要知道,无辜不代表无害。现在这样的情况,人人自危,根本就看不见别人。既然别人看不见,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妈咪,我知道。”琰萧咬了咬唇,不再多说。
“答应妈咪,活着回来,让我看见你好好的。嗯?”
“嗯!”琰萧用力地点了点头,抓紧了曼舞的手,“妈咪也要好好的。既然劝萧儿不要心软,那么希望妈咪也不要心软。天下该杀之人何其多,时候到了,还望妈咪一个也不要放过。”
“呵,这个不用你教。”曼舞牵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真触到了我,任他再有大能耐,也是无用。”
“妈咪,我在辉阳,等你回来。”琰萧点了点头,快步跟上曼舞,跟她往回走。
“我将铭凰安排在队伍里,记得多照顾她点。”
“妈咪就不怕跟着我,她和凤后都会很危险么?”
“不,南圣女国将有大的变革,让他们跟着你走,反而是最安全的方式。一路上,必定有人打探他们,那些人也会怕我暗地里有埋伏,如此反而能帮你们拖住点时间,应当会更安全些才对。”
“一切听从妈咪安排。”琰萧低头恭敬地对曼舞作了一揖,转而跟着曼舞翻身上马。
正巧这时琰御风打了马过来,曼舞只是一愣,看他拦在身前。
“娘娘这队伍要出发了么?”
“嗯。”曼舞暂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称呼,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回应完,只觉得一个愣神,“我想杀琰渊。”正是擦肩而过,琰御风回去队伍吩咐的时候,听曼舞那么一说,电光火石间,只勒住了马,任由马儿踢踏着步子,在原地踏步。
“杀吧。”琰御风没有看曼舞,但是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不后悔?”曼舞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不。”琰御风牵了牵唇角,乍看去只觉得有些森冷,“如此顽劣驽钝之人,不死,也是废人。娘娘明智……”的
说罢,也不等曼舞回应,打了马就回了队伍。只留给曼舞一阵微风。
曼舞停着,保持着姿势,动也不动,竟是呆愣了好久。
琰御风,不是简单的角色,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却如此面无表情地支持她的决定。这要多大的冷漠和多么冷酷的心才可以做到?
琰御风,曼舞眯起眼,只觉得一阵不舒服,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到底会不会对她有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偶然
说罢,也不等曼舞回应,打了马就回了队伍。只留给曼舞一阵微风。
曼舞停着,保持着姿势,动也不动,竟是呆愣了好久。
琰御风,不是简单的角色,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却如此面无表情地支持她的决定。这要多大的冷漠和多么冷酷的心才可以做到?
琰御风,曼舞眯起眼,只觉得一阵不舒服,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到底会不会对她有益?
…
送走了琰萧,曼舞立刻回宫筹备即将到来的社会变革。首先就是挑拨陈家和前凤后仲孙家的争斗,其次就是除了洛家。
吾筠澜扩张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所以她不得不从内部着手。在吾筠澜围城之前,先解决皇城里的纠纷。
比较远的地方,吾筠澜已经动兵发动小规模的战斗,曼舞开始布置人员防备。她对南圣女国的部署不了解,除了黑火骑和寞瑢焉以及司清蕊等人,曼舞实在不知道哪些人是可信的,哪些人是不可信的。
现在说起来,还是一团乱,曼舞实在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什么地方结束。
曼舞急召了寞瑢焉和司清蕊,商量到了半夜才回寝殿。具体的事情已经有了个大概,可是细致上,还得寞瑢焉和司清蕊去布置。
偏远的地方已经弄好,现在唯一需要曼舞操心的,就是都城的部署。黑火骑,是为精兵,那必然要好好利用了。的
曼舞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跨进寝宫。看见床,就想瘫在上面。还不等她挨着床,只听得外殿耳房里传来了一阵轻细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若非是夜阑人静,也不会让人在意。曼舞顿了顿,想了想现在大概会有谁在耳房。
耳房其实就是专门的茶水间,有专人负责。但是现在那么晚了,应当不会再有人待在里面侍奉了。
曼舞不由地好奇起来,到底会是谁,那么晚了,还呆在耳房鼓捣。
曼舞推测是司清雅。
司清雅虽然不天天与他同床,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时常会睡在她的床上。如此那么说,她晚归,司清雅可能会亲自去泡茶给她提神。毕竟司清雅也挺清楚现在南圣女国的状况。
曼舞走近一听,那细微的声响传入了耳朵里,才惊觉是小五的声音,五分凄楚,三分魅惑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童声,
曼舞更加奇怪了,小五那么晚了,就算是不当值,也不应当在耳房里待着吧。而且这声音着实奇怪,怎么像是……
走近了几步,靠着墙,侧过身子,伸手想掀开帘子看看。还不等曼舞拉开帘子,里面就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的
曼舞听的一愣,傻傻地待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说黄大人把你安插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呢?”略微轻喘的男声,夹杂着一丝魅惑的味道,却又带着意思不被人察觉的森冷。
小五呻吟着,没有回答他,听起来有些荏弱。
曼舞悄悄地掀了帘子,只看见两具男体交叠在一起。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
让曼舞震惊的不是这事,而是那个充当小攻的人居然是司清俊。曼舞还真是想不到,被吊城墙上三天,他居然还有力气做这种事情。
“你觉得你自己没用了么?本当该是你成为女皇暖床的工具,可是现在呢,现在你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小厮。呵,八成是连女皇的身都进不了吧?”司清俊喘着气,手不老实地在小五身上游移。
小五咬牙忍着不出声,面上也无甚表情。司清俊冷冷一笑,故意一个顶撞,狠狠地插进了小五的身体里。
小五闷哼了,一声,再睁开眼,已经隐隐有了眼泪。
曼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冲进去撞破人家好事?还是乖乖回去睡大头觉?
她实在想不出她该怎么做,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发愣了好一阵。
里面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小五身子骨也受不了,终究是闷哼着好几声,险些昏了过去。
等司清俊发泄完,他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半趴在小圆桌上不能动弹。
司清俊径自理了理衣服,打开了窗子,一腾身就不见了人影,居然也没发现曼舞就在门口。
或者,他是发现了,只是没戳破罢了。
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曼舞抚着额头,有些无奈地掀开了帘子,这司清俊也实在是胆子大,整天给她留些乱子收拾。
曼舞进了耳房,还没靠近,小五已经警觉,转过头看着她,眼瞳微微放大了一下,愣住了片刻,才勉强挣扎着想起身整理衣服。
曼舞深吸了一口气,几步上前,随便帮小五整理了一下,扶着他便往外面走。
把小五安置在床上,曼舞随手在床头翻了翻,摸出一瓶金疮药就要帮他上药。
小五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曼舞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背,不让他动,“都流血了,肯定很疼,你不必和我计较这些。”的
“小五自己来就好了,这……这地方,怎么能让女皇……”
还不等他讲完,曼舞已经伸手,用手指挖了一坨药,往他□的伤口处上药。
其实曼舞并没有多想什么,黄云婷把小五放置在她身边,她本身就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思。小五一不会武功,二也不可能知道她的机要,第三,就是她根本不会重用小五。所以,小五对她来讲,就是没有一点威胁性。
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说,方才听了司清俊的几句耳语,她才知道原来他是黄云婷派来为她暖床的。可真是笑话了,她们凭什么认为,她会需要一个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来暖床?她又不是恋童癖,更何况,司清雅都是自荐枕席,而小五,又有什么资本和司清雅比肩?
曼舞想想就觉得可笑,可是到底是伺候她的人,她都没道理甩了脸子给他看。虽然他不是自己人,但是她不能蛮不讲理。而且,依照刚才的形式,这小五,八成也是个可怜人。
上药本是没什么的,曼舞本就跟着墨子谦学医,又抱着不能亏待下人的思想,这上药,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没什么不同。这只不过是一个学医的人的本能和责任罢了。
小五噙着眼泪,感受着身体里冰冰凉凉的触感,说不出是疼还是酸。他想不到曼舞会想什么,但是他最起码是有感激的。
觉得伤口不怎么疼了,药似乎也上好了,小五连忙爬了起来,穿戴好衣服,下了床,对着曼舞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才走着不大自然的步子出去。
“跟外面说声,别让人进来了,朕累了。”曼舞拿着丝绢擦了擦手上的药和血渍,起身站到铜盆前洗手。
手刚放到水里,就听见假面平平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练过媚术。”
“嘎?”曼舞一愣,转头看了看假面,有些不明所以。
“他练过媚术,普通人,都会被影响。”假面走近了几步,伸出手,放进水里,帮她洗起了手。
本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曼舞却是有些发愣,手上微温的触感,不同于水的冷,略微粗糙的薄茧,在手上蹭出些微的麻痒,一时让她有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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