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风云志
本来他就是在瞎逛,只要向东就行;他怕的是走回头路,如果在夜里摸不着方向又折向西走,就亏大了。
终于,在走了两天后,水靖安再一次看到了公路和村庄……
扎霍瓦是卡里马巴德镇上一名小杂货铺的老板,胖胖的,50来岁的年纪,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是镇上有名的老好人。
作为洪扎的首府,卡里马巴德镇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村庄小镇,一年四季总是有许多游客到这里观光旅游,托了靠近喀喇昆仑公路的福,扎霍瓦的杂货店一直也是生意兴旺,这天,扎霍瓦刚招呼完一个顾客正在自己的店里整理货架。
“您好。”一个标准的伦敦腔英语在扎霍瓦的耳边响了起来。
“您好先生,扎霍瓦愿意为您效劳……”店老板忙从杂货架中抬起头来,正准备向来客推荐自己店里的商品,可是当他看到来客的打扮时,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来者一头黑发,一双蓝色的瞳孔异常的惹眼,身材异常的矫健,显然不是本地人。令扎霍瓦感到意外的是来者的一身破烂不堪的衣物,就仿佛是从旧衣堆中捡来的一样。
“哦,我的天哪,您这是怎么了?”扎霍瓦比划着手脚道:“我是说,您的衣服……”
“事实上,我是一名来这里登山的游客,只是昨天晚上,我突然遭遇了雪崩,幸好,我终于逃了出来。”来客正是水靖安,此时他正用早先便想好的“遇难经历”向杂货店老板述说着。
“哦,真是不幸啊……” 扎霍瓦恰到好处的表示了他的同情。
“请问,这里附近有没有银行?”水靖安拿出了一张信用卡,此时他身上除了这张银行卡外所有的硬通货早已经被烧成了飞灰了。
扎霍瓦摇了摇头,用他略显有些憋脚的英语解说着。小镇上并没有什么银行之类的地方,使用的都是现金交易,通常来往的游客都会使用美金和卢比或者是人民币与当地人交易。
这令水靖安很失望,他第一次明白了缺钱的滋味。扎霍瓦忽然转过身去翻箱捣柜了一阵,拿出了一件当地样式的长袍外套,递给水靖安。
“这不用钱,穿上他吧。”杂货铺老板比划着。
遇到这么一位好心的杂货铺老板显然是让水靖安没有想到的,这令他很有些感动,在向老板表示了感谢之后,水靖安告诉了老板自己准备前往中国。
“中国,哦,那是个好地方……”老板一下子笑了,表情变得更加的友善:“那是我除了祖国以外最喜欢的国家。”
扎霍瓦告诉水靖安,每天都有许多前往中国的车辆路过这里,他只要搭上就可以一同前去。
水靖安换上了新的衣服,将那件满是破洞的衣服脱了下来,丢在了店中的垃圾桶内,再次对老板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水靖安走出了杂货铺。
此时水靖安已经知道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比如小镇名叫卡里马巴德,是公路旁一处颇为重要的村庄。令水靖安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他虽然没有走错方向不过还是在山里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这里距离他汽车出事的位置只有仅仅一天的路程。
卡里马巴德小镇上有许多的工艺品店,在这里能够买到许多当地的织物和首饰。当地常见的水果有桃子饿蓝莓,由桃子制成的各种甜品和干货随处可见。
终于,水靖安缺钱的窘况结束了,他随身携带的那些藏羚羊皮受到了一些皮货商人的青睐,这些藏羚羊皮都是他用石头打死的,并没有一般羊皮上的枪眼,显得异常的完美,而藏羚羊皮制品在国际市场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水靖安的这几张羊皮倒也卖了一个好价钱。
在小镇上的一间小饭店里,水靖安吃到了一周来第一顿不是烤的食物,也许是正值中午的缘故,饭店中的生意不错。在大口的吃完了一大碗面食,水靖安来到柜台付账。饭店老板正在和一名熟人聊天,随手将零钱找给了水靖安便不再理会他,这时,水靖安发现柜台上摆了一具老式电话机,他的眼光一亮。
水靖安和老板示意要使用电话,老板翻了翻抽屉,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电话报价单,丢给水靖安,示意他自便,便继续转过头去谈天。
水靖安提起电话,一边用眼神快速的打量了一些饭店中的客人,见并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他伸手拨下了一串号码……
“喂,是师傅吗?”水靖安轻声道:“是的,是我,嗯,我现在在巴基斯坦的边境上……嗯,是的,走的是喀啦昆仑公路……嗯,快到了,还有一两天到边检站……哈哈,还是您了解我,是的,这次是有了些麻烦,教庭的人正在追杀我……”
没过多久,水靖安快步步出了饭店大门,比起进去时候,神情已是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许的笑容挂在脸上。
饭店对面的公路上几辆搭着顶蓬的卡车正要停靠在那儿拉客,水靖安略略看了一下,便向一辆快要起行的卡车走去……
距离喀什边检站不远的开着一个铺面不大的茶铺,一个简单的店面,加上一大块用来遮档阳光的塑料布,再加上塑料布下挨着的几张圆桌就是这个茶铺的所有家当了,事实上,这个简单的小茶铺也提供不了什么好茶,也就是一些速溶咖啡和本地能够买到的茶砖,那是一种味道浓重的茶饮料,对于一些品茶的高手来说,这种东西是根本谈不上“品”字的。
茶铺的老板老王是一名下岗工人,自从下了岗后就在这里承包了这么一个茶铺,每天给来往的司机提供一些茶水,几年下来,倒也是薄有收入。
今天老王的心情很好,确切的说,这个好心情是从那七名外国人走进茶铺开始的。摸着口袋里的那两百美金,老王的脸上简直要开起一朵花来,简直就是财神啊!这七个人显然是刚过边检站的,在老王这里占了两张桌子,已经足足快半天了,老王已经替他们添了十来次水,老王看的出,这些人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手中的茶上,他们不时的将眼光瞟向那些通过检查站的行人,似乎是在等人。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老王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看在那两百美金的面子上……那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呢!
此时“悠闲”的坐在茶铺里喝茶的七名外国人正是古拉·扬科尔一行人,自从在前些天追丢了水靖安的踪迹后,古拉·扬科尔便领着他的手下直奔喀什边检站
此时这些神甫并没有穿他们通常穿着的修士袍,而是穿着当地人常穿的白色长袍,显得很是“入乡随俗”。
“大人……看!”一名坐在古拉·扬科尔身边的中年人忽然眼眸一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辆卡车正停靠在安检站旁,而卡车上的乘客正鱼惯下车准备接受入境检验。
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那正是水靖安。
“先不要动手,待到无人的地方再行动。”古拉·扬科尔沉声道,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起身……
就在同一时间,水靖安也看到了那些追踪自己的人,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水靖安神态自若的走向了边检站……
边检站距离真正的市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周围都是典型的荒漠气候,蓝天,白云,荒原,黄草,还有高低起伏随时可见的独岩怪石构成了这里独特的自然风光。
由于当地政府的植树造林防止沙漠化的措施,边检站不远处已经有不少地方被种上了耐旱的白杨和骆驼刺,这些年来,倒也形成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树林带。
水靖安顺利的通过了边检站的检查,他并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停留在边检站旁等待开往喀什市的汽车,而是径直步行了出去。
走过一道由裸露的岩土堆砌的荒丘,周围都是形态各异的岩石,水靖安忽然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跟了这么久,各位就不累么?不如出来一见吧……”
七个一言不发的身影自四面的岩石后射了出来,隐隐将水靖安围在了中心。
叹了口气,水靖安喃喃道:“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似乎有些无奈道:“几位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哼,教廷要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一名大主教一把扯去了身上罩着的白袍露出了下面战斗用的修士服,这身经过多少代大主教加持的衣服本身就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器。
“很嚣张啊……”水靖安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找到了,又如何?”
“水靖安,这一次,你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古拉·扬科尔那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锋利的杀意,他平摊开手掌,金色的圣甲虫正在缓缓的升起。
大战,一触即发!
“很遗憾,你忘了一件事!”眼看动手在即,水靖安忽然伸出一支手指缓缓的摇晃了一下。
“请说……”古拉·扬科尔也笑了,一种残忍的笑意,他显然认为水靖安是在拖延时间。
“这里是中国!”
“那又怎么样……”
水靖安只是笑笑,只见他两手结印,猛的冲着古拉·扬科尔喝出一字真言:“唵!”
面对冲击而来的真言波,古拉·扬科尔轻轻一笑,圣甲虫前的空间忽然凝成了一面无形的光盾,一举将冲击波挡了下来。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便在脸上凝固了,一声悠扬绵长的啸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仿佛有苍龙在天边鸣叫一般,连绵不断。
落日的余辉下,又有数十条人影从上面的山梁飞速掠来,速度之快有如流光逸电,这些人非常特别:个个身材高大,穿一身土黄色的僧衣,光凸凸的头颅上没有一丝头发,很显然,这些都是修习藏传佛教的喇嘛。
一名年龄颇大头发已经花白的大主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轻呼道:“密宗僧侣?”
这些喇嘛的速度非常的快,身上单薄的僧衣飞扬飘舞,他们却好似完全不畏惧寒冷一般。一些喇嘛的身上更是携带着兵器,腰间手上携带着戒刀,铁棍,降魔杵等兵刃,显然来意不善。
教庭诸人亦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敌意,这些喇嘛的出现让他们真正紧张了起来。虽然说,作为世界最大的宗教之一,教庭的势力庞大异常,红衣主教权势熏天,那的确不假,可还得分对什么人,自古以来梵蒂冈曾做过无数次尝试,但是教庭的势力却从来没有能够进入中国一步。
神秘的东方,一直以来都是横亘在历代教皇心中的一座大山。
这是完全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我乃梵蒂冈红衣主教古拉·扬科尔,遵循主的意志在此追捕魔物,有打扰之处,请见谅。”眼看对方已经来到面前,古拉·扬科尔也不敢怠慢,收回了已经祭出的圣甲虫,走上前去解释道。其余的六名大主教依然隐隐的将水靖安围在其中。
喇嘛一方并无半点反应。
“我们梵蒂冈和佛教一直以来相安无事,这次实在是因为……”
喇嘛之中走出一名格外高大的壮汉,僧衣斜挎,坦露着一只手臂,显然是一名地位颇高的大喇嘛,他一声闷哼,打断了古拉·扬科尔的话语。
“这里的土地上,不需要梵蒂冈的脚印!你们越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红衣大主教心中暗骂了几声野蛮人,只得硬着头皮又道:“请给我们半天时间,在天黑前我们一定离开,不会再来打扰。”
第十一卷 三生三世 第三章 千年密宗
“如果我们拒绝呢?”这名大喇嘛大声问。
“主借我等的手消灭魔物,我们自然不会退缩,不过,诸位真的要与魔物勾结吗?” 古拉·扬科尔何尝被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过,要不是水靖安实在是难以对付,他早就与这些喇嘛翻脸了。
以古拉·扬科尔的身份,今天能如此低三下气的解释再三,也的确不容易。
“在佛陀的眼中,众生皆平等……何况……”大喇嘛眼中杀机毕露:“百年前的界约你们已经忘记了吗?”
教庭中人的心同时向下沉去,那个血腥的界约他们自然没有忘记。
百年前,强盛一时的清王朝陷入风雨飘摇之中,随着鸭片战争的胜利,当时的教皇朱毗特陛下认为将上帝的荣光传播到东方的时间已经来临,出动教庭近半数力量,由四名红衣大主教率领,从中国藏北边境入境,准备取道中原腹地。然而,结果之惨烈简直出乎整个教庭的意料,这些教庭的精英甚至没有能走的出西藏,就被当时由密宗高手和西北武林黑白两道组成的联军层层截杀,最后能逃出生天者十不存一。当时密宗金顶迦蓝活佛带领弟子直追至边境线上,向教庭远征军的最后幸存者指地立下界约——入境者死!
经此一役,教庭实力大减,几乎一蹶不振,而原本一直处于被绝对压制状态的暗黑教团也取得了喘息的机会,迅速膨胀到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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