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传烽录
忝矗渴祷八蛋眨以缣倒阌嘁铺宓拇竺豢茨蔷恚阆贸鲇谀愕谋氏拢且钥桃馊≈械摹!彼蛋眨恍Α;谱隰瞬恢饣笆钦媸羌伲皇且苫蟛灰选?br /> 却听桓震又道:“太冲第二场‘原富’卷中答道,欲天下安富而必废金银,何以见得?”黄宗羲不假思索的道:“无他,银力已竭而已。”桓震点点头,道:“从前银但用于征税,一入大内,再与民间无关,自然银力会慢慢枯竭。但是如今我欲振兴工商,只要商贸流通,银子自然周转,其力怎么会竭?”黄宗羲一怔,听他续道:“而且太冲说废金银,那么难道要天下商人辗转各地购买货物,都驮着铜钱去么?”这个问题确是黄宗羲不曾深思过的,一时间低头无语。
桓震叫人取了一叠纸来,道:“这是一本落卷的抄本,我特地带来,给太冲瞧瞧的。”黄宗羲依言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抬起头来道:“此论未免太过幼稚,他说当行钞法,每岁造钞数千万贯,则可得金数千万两,岂不知世间焉有点纸成金之理?所造既多,则金与土同价,而况以纸为金,市井贩夫岂肯为哉!”桓震问道:“若说钞法不可行,为何宋时又有称提钞之法呢?”黄宗羲张开了口,眼中神色先是有些迷茫,后来却如恍然大悟一般,缓缓道:“有本钱而已。”
桓震击掌道:“太冲果然聪明!每造一贯钞,即以一金入库,民之欲用钞者,必先将银输官,欲得银者,亦必还钞于官,如此则一钞等于一金,再无可疑。”黄宗羲颔首不已,露出十分钦服的表情。桓震笑道:“我有个朋友深谙此道,不过眼下他在辽东金州,往后有机会,我给你们引荐引荐。”
徐光启在那边唤道:“老夫这里如此热闹,百里怎好意思独自躲清静?”桓震一笑,对黄宗羲道:“咱们过去罢。嗯,我记得你指分了中书省,是员外郎么?”黄宗羲点头道:“大人知之甚详。”桓震拍拍他肩头,道:“明日到任之后,好好做事,有甚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
众考生散去,徐光启却留了下来,问桓震道:“老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桓震不明其意,顺口道:“徐大人请说。”徐光启示意他坐下,道:“我朝自古以来,无朝官领外兵之例,百里是否……”桓震霍然明白,他是要削夺自己的兵权了。这怎么可能随便答应?且不说辽东十几万兵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以自己目下的处境,若是一旦将兵权拱手交出,恐怕第一日交权,次日就要死于非命。可是正如徐光启所说,朝臣领外兵的确招人非议,而且两万多辽兵在京畿、通州一带驻扎已久,耗费粮食不在少数,附近居民已经略有怨言,一定得赶快想个办法解决。
当下笑道:“下官正想与大人商议此事。而今天下兵非不多,只得力之兵少耳,而得力之将更少。全国卫所之兵合三百余万,除西北些许之外,皆不能御寇定乱,全仗别设边兵任之。下官不知道养这些兵有甚么用处?卫所屯田,本相辅相成之制,不过眼下的情形大人也看见了,军伍销耗,耕者无人,屯粮不足,便加民粮,又加盐税,又加京运,至万历时竟有加征之说。长此下去,国力安得不竭?”
徐光启道:“那么可有良策治理之?”桓震一字一顿的道:“废除卫所,还田于民!”徐光启一惊,卫所屯田,是本朝太祖开国以来便遵行的制度,号称养兵百万,不耗百姓一粒米,可是时至如今,确如桓震所言,已经败坏不堪了。虽然如此,但他骤然提出要废卫所之制,那也太叫人惊讶,废卫所必除军籍,军籍一除,兵将从何而来?若说招募,国家财力远远不足支持,但以目下而言,九边之地虽然都有边兵,可是腹里仍须仰仗卫兵防守,说撤就撤,又没有新兵补充,不但令许多人失其职业,也大大不利地方安靖。话说回来,边兵都为督抚、总兵控制,安知他们不会心怀异志,挟兵叛乱?
不由得连连摇头,说了自己的担忧。最后一节却顾虑到桓震的身份,没敢出口。桓震道:“徐大人所虑甚是,但下官都有应对之法。如今天下卫所兵,虽有从征、归附、谪发种种不同名目,但要之都是以世籍取兵,一兵自成丁至七十,少说也要在军中服役五十年之久,不得复还为民。是天下之兵尽取于户也。”望了徐光启一眼,见他不表示反对,这才接下去道:“若是兵不取于户而取于口,设或天下共六千万口,以百口出一兵,可得兵六十万,以之防守腹里足矣。而九边战事繁多之地,可以优禄招募,就如戚继光募兵一般,严加训练。而兵粮则取之于户,今全国户有一千五百万上下,以腹里六十万,边兵六十万期之,不过十二户养一兵耳,何患而不成?往后没有甚么卫兵边兵之分,只有腹里九边,京畿地方,戍守之处不同,设或一行省之内,得兵二十万,则分为十班,取一班入卫京师,余九班万戍守郡邑,越三年而一更替。撤卫之后余出的土地,就分给还籍为民的卫兵耕种,兵只管打仗,民只管种地,京师之兵既足,九边战卒不乏,地方安靖可保,而农事亦不为挂误。方才所言,只是略数,人多地窄之处可以多征,人稀地阔之处不妨少征,调其余缺可矣。”
徐光启一壁听,一壁沉思,待得桓震说完,仍是久久不语。过了总有大半个时辰,这才道:“此法或有可行之处,但要在天下骤然推广,不免震荡太巨。”桓震笑道:“这个好办,先择数地试验就是。腹里之处,可择一南京为窄乡,一贵州为宽乡,九边就以辽东,大人之意如何?”徐光启缓缓点头,道:“这法子倒不错……”忽然想到,难道这是桓震为了能够继续掌握兵权,特地抛出的一个计谋?若真如此,他的心机却不能小看。但这法子对国家的确有利,让他试试料也无妨。
桓震笑道:“那么明日下官便去中书省与众人商议,核定每地详额,选择恰当之人办理。”犹豫片刻,道:“方才下官说天下得力之兵少,而得力之将更少。唐宋以来,出将入相本寻常事耳,唯我大明文武绝途,截然不相挂涉。领军者不得输饷,输饷者不得预兵,操兵者无权节制,节制者不能操兵。边兵唯知有大帅而不知有督抚,更不必指望彼等心中有朝廷国家。欲除此弊,除非以朝臣领兵。下官意中,想在中书省下,复国初参议府之制,专理军事,为天下征伐之首,未审可否?”
徐光启彻底警觉起来,设参议府,难道他要毛遂自荐,自己来兼任参议么?不由得十分怀疑地瞧了他一眼。桓震笑道:“下官心中却有一人,颇充得此任,便是故辽东巡抚袁崇焕了。”徐光启大讶,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袁崇焕来,这个名字已经许久不闻了,去年北京城破之后,他便不知下落,时至如今,谁还能担保他一定仍在人世?
桓震道:“下官一年半以来,无时不在努力寻他,派了人往他东莞的老家去守株待兔,料想袁崇焕尚有亲族好友,不会毫无联络。终于不久之前,自他的至交陈子壮那里探来消息,袁帅去年南下以后,一直在水南妹夫唐某家里做客,下官已经遣人致意,劝他以国家为重,不计过往,再出仕途。”徐光启又惊又喜,袁崇焕之冤他早知道,对袁的一片忠肝烈胆也敬佩不已,若是此人出面来执掌兵权,那可比把天下精兵交在桓震这样反胆包天的人手里要好多了。原本如果桓震提议自任这个参议,他是拼了老命也会反对的,可是袁崇焕来做,那么想必也就无妨。只听桓震笑道:“此事也不必瞒着大人,下官请袁帅出仕,其实是想他来主持伐虏大局。既然敌我都知道那十年之约只不过是唬人的,谁先出手,谁便占了先机。何况近来皇太极学得精了,开始在虏邦禁烟,金州烟场收入颇减,正好给我一个藉口寻隙生事。辽东新军训练已久,还没经历实战,就算不能大胜,亦可借此练兵。袁帅若肯就任,下官便要提出此议,到时候还请徐大人多多帮忙。”
卷四 明谟谐弼襄一人 四十三回
又过了半个多月,从广东传回信来,袁崇焕已经应桓震之邀,克日起程北上,预计一个月后便可以抵京。这消息公布天下,辽东袁氏旧部都对桓震感激的一塌糊涂,声言若是袁帅重返辽东,抛头洒血也都在所不惜。桓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久之后便要发动伐金之战,激励士气的法子莫好于此。至于袁崇焕会不会借此夺自己的兵权,这一点桓震却不担心,对于袁大将军这样的忠直之将来说,战死疆场、马革裹尸难道不是他最好的结局么?
八月底,袁崇焕就任参议府参议。桓震一力主张,将原本只是正三品的参议提了两级为正二品,又将从一品平章政事降了一级,也是正二品。在外人看来,这是他曾为袁氏旧部,不敢凌驾于昔日主帅之上,可是在桓震来说,却是以退为进、避其锋芒的做法。
袁崇焕上任的次日,一行约二百人上下便准备悄悄离开京师,赶往辽东。彭羽在前不久的恩科考试之中取了进士,在中书省做参知政事,桓震临去之前,吩咐他一定得将崇祯看紧了,还有京畿一带驻扎的辽兵,自己已经陆续调走大半,剩下的八千人,他随时可以支配。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这一夜雪心好歹不肯睡觉,缠着桓震不住说话。桓震也明白此一去至少明年才能回来,儿子的出生无论如何是看不到了,心中怀了一份歉意,自然也就尽力多陪一陪她。两人并枕而卧,桓震想要逗她开心,说起笑话来,道:“从前有一个人,叫做卜世仁。”雪心扑哧一笑,道:“不是人?”桓震笑道:“正是。这个不是人,有一天犯了事,给官捉去打板子。板子一五一十的打下来,不是人痛得很,就向上望望,想要求老爷开恩。没想到这一看,只见官座底下的帘子掀了起来,你猜那老爷的手在下面做什么?”哈哈一笑,道:“他跷着腿,在勾脚丫子呢。”雪心轻轻呸了一声,嗔道:“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也不怕带坏了他。”桓震连忙赔礼道:“是是是,贤妻说得是,我错了。”伸头贴在雪心腹上,叫道:“儿子儿子,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雪心笑道:“你怎知道一定是儿子?”桓震故作神秘的道:“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道:“我连名字都起好了,单名一个‘毅’字,何如?希望将来他的性子莫要像我这般拖泥带水,总是坚毅果决些的好。”桓震决定的事情,雪心自然无有不可,可是不准备生女儿的打算如何能行?忍不住问道:“若是女儿呢?”桓震啊了一声,拍着脑门道:“这我却没想过,不如也叫雪心如何?那么我家里就有两个雪心了。”雪心捣了他一肘,薄怒道:“好没正经!”望着帐子顶,十分憧憬的道:“如果是女儿,就叫蕙娘。”桓震笑呼道:“老婆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些闲话,时将四更,雪心终于疲累得睡了过去。桓震轻轻起身,却觉亵衣下摆给甚么扯住了,掀开被子一瞧,原来她在睡梦之中犹自揪着自己的衣角不放。他不愿将她吵醒,当下轻轻地脱了衣服,换上出门穿的长衫,蹑手蹑脚地开门离去。雪心躺在床上,始终一动不动,可是就当桓震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眼角却有两滴眼泪滑落下来。
在途非止一日,终于出了山海关。一路上桓震一边调兵遣将,勘定各处布置,一面召各地旧将来见袁崇焕。大家劫后重逢,都是唏嘘感喟,祖大寿更丝毫不顾一方总兵的尊仪,抱了袁崇焕大哭。袁崇焕见了今日辽兵的军势,比自己在日只强不弱,不由得甚是满意,对桓震道:“多谢百里替大明铸此一支精兵!”旋又想到他本不是大明的人,自然不会忠心为大明着想,若在以前的那个自己,袁崇焕是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可是自去年被诬下狱以后,他已经完全看透了,正如桓震所说,一家一姓的朝代始终都会灭亡,自己执念于此,确是没有甚么意思。而今对他来说,打鞑子已经不再是效忠朱由检一人,自然更不会是为了桓震,而是替全辽乃至全天下人卖命。是以桓震一致书相邀,他便欣然而往,一来是想出一份力,完成自己灭虏的夙愿,二来也是想要借此机会脱胎换骨一番,往日之战与今日之战已经不同了。
到得义州,曹文诏与黄得功事先得了桓震通知,为免金人探知,不可出城迎接,一行人扮作客商,悄悄地进城来到义顺馆,曹、黄两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桓震随意寒暄两句,便问道:“近日虏兵动向如何?”曹文诏道:“仍是催促我方禁烟,月来查禁了不少私贩烟草入虏的明商、朝商,前几日甚至于扣留了一人,杜大使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