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br /> 李静皱了皱眉,忍着没打掉秦广的手,被秦广捏出了泪珠,在他放开手之后强撑了一张笑脸道:“那么,借尸还魂又活过来的表哥,抛开秦家,还有想做的事吗?”
秦广怔了片刻,随即平躺在草地上,单手放在脑后,看着天道:“我不知道,当日被救起来之后,我发了三天高热,如果不是被一个游方的穆斯林阴差阳错的退热,可能直接就死在南国了。
我在那个渔村休养了半年,才勉强恢复了体力。为了报答那个渔夫一家,又为他们家免费做了一年的苦力。
后来辗转到了黑衣大食,找到了苏家的分号,几次被当做骗子扔出来之后,终于遇到了管子鱼,本来他们想绕道绿衣大食去欧罗巴西海岸的,却被我半是要挟着放弃了规划了几年的事业,带着我回国。
我一心就想见到云娘,在听苏老板说云娘为我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一路上,只要船上岸,我就下船买下当地小孩子的玩具,漂亮衣服。我还总是幻想小海在云娘怀里叫我爹爹的样子,总是晚上一个人在潮湿的船舱里忍着断臂的疼痛咧着嘴傻笑。
可是,我悄声回来,本想给云娘一个惊喜,却吓哭了在门外玩耍的小海,她抓着子房的衣摆哭着对他说‘爹爹,爹爹,快出来,门口有个坏人。你帮小海打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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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进到家门,却见到云娘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看到我的神情,就像见到鬼一样。如果不是秦汉撑着她,她甚至要在我面前晕倒。
我跟云娘曾经发过誓,要生死相许的。可是,没看到我的尸体,她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之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李静沉默了半晌,坐起身来,直直地看着秦广的眼睛道:“如果表哥想要子房和云姐姐以死谢罪,我想,他们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可是,表哥九死一生,历经千辛万苦辗转回到家,就是想要看到自己的爱人亲人跪在你的面前为他们背叛了你的事谢罪吗?
你有没有注意到云姐姐头上的那朵白色珠花,那是自打舅舅和子房回来,她就悄悄戴在头上的。即使跟子房成亲那天,她也没有摘下。
云姐姐和子房,尤其是子房,肯定比任何人都爱着表哥,都为失去表哥的事伤心。
可是,在表哥失踪的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要活下去。
云姐姐曾经自杀过,是小海的哭声救了她。子房对小海的疼宠,更胜念广的十倍。念广,是他们为他们的儿子取得名字。
他们没有一刻忘了你,可是,被留下来的人,生活是要继续的。他们需要互相支撑。
表哥,我知道这样劝你对你不公平,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成全了云姐姐和子房,即使云姐姐不再是你的妻,他仍然是你心中美好的爱人;子房,表哥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他对云姐姐的体贴,恐怕更是怀着替你照顾补偿她的心思。
表哥,成全了他们,让他们这么多年,为你伤痛的心获得治愈与宽慰,你虽则痛苦,可是,你还活着,前方也许会有新的爱人等着你。”
秦广起身,揉了揉李静凌乱地发丝道:“几年不见,不止云娘和子房变了,你也长大了。就算你不劝我,我也不舍得让云娘受伤,况且,子房那个臭小子,如果不是我一时气极,当时就该想出他这些年背负的压力。
只是,秦家,我是不可能在住下去了。
我也不想再出海,之姝有没有兴致陪表哥这个失意人闯荡江湖,四处游历一番?”
冷静下来的秦广,又恢复了当年的那种举重若轻,只是,眼神深处,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这样的要求,李静又哪里能够拒绝?
“我如今在为母亲守孝,闯荡江湖、打打杀杀,还是免了。不过,我跟乔大哥说好了,去过江宁府为一位夫人诊治之后,就要去南方山川之间采药行医,不知道表哥有没有意愿偕行?”
秦广现在只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就好,去哪里,做什么,他却是不在乎的。
当晚,秦广跟李静一起,宿在了她在山中的别院。
第二天,本来想要正式向李寂辞行的李静,怕秦广有什么想不开的,只留了书信让钱裕交给李寂,顺便,她也给秦汉留了一封书信,大致意思是,秦广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别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李静本来觉得秦广独臂不便,想要雇一辆马车,可是,秦广却到马市买了马,执意策马前行。
几人餐风露宿,日夜兼程,五日便到了江宁。
先到客栈沐浴更衣,衣服换好之后,坐在客栈大厅的餐桌上,李静轻咳了一声,面色微赧,吞吞吐吐地跟秦广说了,他们这次要诊治的夫人,是她的心上人的母亲。
秦广本来觉得诊病没意思,自己要到江宁城中转转呢。听了李静的话,执意要去见见朱说。
李静怕朱说不同意,加上来得匆忙,之前也没有写信通知他。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想到,她不知道朱说在哪儿工作,更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好在,李静问过了客栈的掌柜,知道了广德军的治所所在,就去买了礼物,打算到治所门外等着朱说下班。
乔戎谑笑着怂恿李静直接到门里找人,李静却是红着脸,把两人带到了对面的酒楼。
治所门前都掌灯了,李静才看到穿着官服的朱说,从里面姗姗走出来。
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乔戎和秦广,等到心焦的李静,直接从酒楼二楼的窗户飞下,冲到朱说面前,引得治所门前的卫兵,对她拔刀相向。
好在,即使昏暗,工作了一天眼睛酸涩的朱说,还是认出了李静。向身旁同行的官吏尴尬微笑过后,对卫兵示意李静不是刺客,是他的友人,已经快一步点了卫兵的|穴道,夺下对方手中兵器的李静,解开卫兵的|穴道,双手把刀递给对方,讪讪地有些不敢看朱说。
尤其是,接收到朱说身侧两人探究的视线之后,一向在人前挺胸抬头的李静,竟是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微微低下了头。
朱说拉起李静的胳膊往门前的狮子身侧跨了两步,声音低沉地问道:“怎么想起来江宁了?什么时候到的?提前怎么也没有来信说一声,那样我也好接你。”
李静握住朱说抓着她胳膊的手,看着他声音发虚地道歉道:“对不起,我看了你的信,听说伯母身体又不好了,便想带着乔大哥过来看看。怕你不让我来,所以……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可是,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突然冲过来的。
只是,只是,我本来以为你会在天黑之前下班,从申时开始就一直盯着大门,连厕所都忍着没去,然后,然后,看到你出来,我就一时没忍住。
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在同僚面前丢人的。”
李静说着,眼泪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一年多不见,她是真的很想念朱说,想念到忍不住的程度了,要不然,也不会拐了乔戎来给朱说的母亲治病,也不会明知秦广伤心,还要在陪他散心之前,先让陪着她见朱说。
朱婷
朱说心中,有见到李静的欣喜,也有对她鲁莽冲动的责怪,可是,见李静掉眼泪,就只剩下了满心慌乱。
帮李静拭着眼泪,朱说说着不着边际的安慰话道:“军中尚武,你这样从二楼飞下来,又轻易卸掉了卫兵手中的兵器,他们都要羡慕我有一位胜过花木兰的巾帼娘子呢,哪里就丢人了。”
本来激动的李静,听到朱说这样不着调的说法,拍开他的手,破涕为笑道:“经年不见,朱希文也会说荒唐话了。你这样捧着我,小心我不知道自己斤两,真的端起来,给你闹了笑话。”
“是呀是呀,这丫头天天打压着都是桀骜,朱兄可别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说这话的,自然是背着自己的药箱,还帮李静拎着她忘在脑后的礼物从酒楼走出来的乔戎。
听到声音,朱说有些错愕的回身。
李静瞪了乔戎一眼,放开握着朱说的手,抽出胳膊为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朱希文,乔大哥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希文兄,这位是乔濬冲,虽然人不着调,但是,医术绝对精湛。乔大哥身后这位是秦子厦,他的事,改天我再跟你细说。”
最后一句话,李静是压低声音,凑到朱说身边说得。
片刻的错愕过后,朱说拱手向二人见礼。
有把李静一行,介绍给了刚刚与他同出治所的两人。
朱说虽然没有言及李静的身份,但是,凭着他们平日与朱说的交情,加上朱说与李静刚才实算不上音小的“悄悄话”,两人不免多看了李静两眼。然后,“识趣地”与本来约好了一同饮酒论事的朱说告别。
李静这样贸然前来,朱说自然不好把三人带回家中。只请了三人到对面的酒楼用晚餐。
刚刚吃过午餐没多久的三人,都没有多少心思放在饭菜上。朱说虽然饿了,但是,在乔戎和秦广的左右审视下,能够不紧张无措已是修养,哪里还有闲心祭自己的五脏庙。
好在,晚餐过后,约好了明日趁着朱说沐休乔戎去府上为他母亲诊病,乔戎和秦广,就借口饭后散步,要逛逛江宁府,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跟朱说单独走在江宁的街道上,李静反倒莫名的紧张起来。
虽然找好了借口才来的,可是,事到临头,她又有些怕了。
两人走到秦淮河边,李静终于忍不住打退堂鼓道:“要不,明日只让乔大哥去为伯母诊治,我就不去你家了吧。”
朱说想到母亲一日更紧一日的明示暗示,还有朱婷每日恨不得为她端洗脚水的热情,虽然觉得让守孝李静见母亲不太合适,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更主要的,他怕乔戎看出了什么,引得李静误会。
所以,沉吟了片刻,朱说牵起李静的手道:“既然来了,就去家里看看吧。你这么体贴为母亲着想,她总要知道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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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看了看左右三三两两的行人,想要抽出手,又有些舍不得。
终究红着脸任由朱说牵着她的手看着河心道:“其实,要乔大哥来为伯母诊治,只是我想见你招的借口。我当然相信乔大哥的医术,可是,万一乔大哥不能为伯母治愈痼疾,她怕会对我有更不好的印象。所以,还是不见了吧。”
相思是两个人的,李静有,他自然也有。
听到李静那样坦言对他的相思,朱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躁动。
如果不是在街上,如果不是两人一身官服、一身孝衣太过惹眼,看到李静难得羞赧的表情,朱说怕是忍不住就要吻上去了。
清了清嗓子,朱说才道:“就算治不好,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母亲不是那种不懂事理的人。
而且,我这次让你到家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以前写信,我跟你提过朱婷的事了。
母亲可能这些年被她照顾惯了,总想着把她和我凑在一起。明明我也跟她说了已经有你了,可是,母亲总认为我在撒谎,说你肯定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人。
所以,我想让你去见见母亲,让她别再兀自操心我的终身。”
李静抽出被朱说抓着的手,眼中带着质问与压抑的怒火看着他道:“朱姑娘不是你的妹妹吗?”
“她是四姨娘生的。不过,我对她没有半点想法的。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做到。”
朱说解释地有些慌乱,却也坚定。
过了片刻,李静才笑开来道:“没想到我们还没有成亲,我的婚姻保卫战就要开始打响了。你放心吧,我明天去,只要你对她没意思,哪怕她是属牛皮糖的,我也会把她从你身边撕下来。”
朱说看着李静傲然的笑容,紧紧握住她的手道:“谢谢你相信我。”
李静看着朱说眼中闪烁的灯火,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只是,甜甜蜜蜜的与朱说分开之后,独自躺在客栈的床上,李静却愁得把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她哪里知道如何力斗小三,还是被她未来婆婆钦点为朱说儿媳妇的小三。
而且,要她如泼妇一般歇斯底里,那也太有损她形象了。
还有,那小三是朱母的心头肉,她既要让她知难而退,还不能伤了她。不然,以后即使朱说执意与她成亲,她的婆婆心里也会对她有疙瘩。
如果是个想不开的,不定哪一天,就学着焦仲卿的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朱说与她离婚呢。
想到黎明,李静都没有想出头绪,就那样昏昏的被拖入了睡眠。
第二天,李静脱下了身上的孝衣,但也没有穿本来携带的、万麒年前送她的其中一套华丽丽的女装,而是穿了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儒衫。
反正她自幼就穿着男装,这点儿,朱说的母亲,总是要知道的,她没有必要穿上自己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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