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即使面对范仲淹,李静都已经放开了心防,只是,每每看着谢氏,李静难免生出负罪之感。
许是为了逃避这种感觉,明知会让朱婷辛苦奔波,李静还是选择了下山。
往日生机勃勃的镇子村庄,如今满是荒芜。
赖以为生的盐灶毁了十之□,房屋即使没有被潮水冲毁,也被风雨破坏。
即使这样,躲过这场大灾,活下来的人们,还是忙碌着修建房屋,开辟田地。
李静在生机勃勃的废墟中一路走过,回到自己家时,入目的断壁残垣,让她终于从为他人悲伤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怪不得当初房子买的那么便宜,只是一场风雨过后,墙壁、屋顶就毁了十之□。
怪不得范仲淹不让她们回家,这里还哪里能称得上是一个家。连一片完好的瓦片都难以觅得。
镇上其他的人家也都在忙着重建,不过,相较于邻居家的破坏状况,李静家里,显然是最惨的。
李静并没有留在家里看着废墟建成房屋,而是在苏长山为她找的测量海岸线的专家到了西溪以后,带着那位人才,和秦广一起,直接去了楚州。
临行前,李静跟范仲淹提出,把谢氏送到宋州暂住的想法。
范仲淹只是微笑着揉了揉李静的头,让她安心去忙就好。
李静多少也知道,即使摩西和王炎再怎么看在李静的面子上对谢氏视若亲母,即使有乔戎为谢氏精心医治,她还是情愿过着水土不服的生活,守在儿子身边。
虽没有大禹的精神,李静还是忙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午后才赶回家。
家里七个院子,洪水过后,只重建了三个。最外边的院墙,不过围了一层篱笆。如果不是篱笆的边缘钉着一个木板,上面写着一个“范”字,李静走到家门前,还以为自己进入一个尚未建好的公园了呢。
下马站在家门口,李静挠着头面带赧色地对旁边的人道:“阮小弟,真的很抱歉,说好了邀请你到我家过年,可是,我们家却比最差的客栈还寒碜三分。”
长着娃娃脸的少年笑出两个梨涡道:“姐姐,我叫你一声姐,你千万别跟我客气。这几个月,我们测量海岸线,餐风露宿,什么苦没有吃过。小弟皮糙肉厚的,过年能吃上一顿饺子,睡上一块热炕,小弟就心满意足了。”
李静拍了下少年的肩道:“知道你胸襟广阔,不拘小节了。走吧,姐姐给你包饺子去。”
李静虽是这样说着,可是,进了家门,却没有机会一展身手。
原来,摩西和王炎,还有李兴父子,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在除夕这天上午赶到了李静家。
而范仲淹,与李静阔别数月,虽然日日通信,如今团聚,还是不顾下人们笑话,在李静跟大家匆匆寒暄过后,就拉着她回了房间。
李静被范仲淹拉着走,还不忘回头嘱咐红姑帮秦海和阮吉准备沐浴的水和替换衣服的行为,引得范仲淹一关上房门,就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李静吃痛,有些恼火的看向范仲淹,却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情\欲和强烈的酸气。
阮吉,字善才。人如其名,在测量,制作图纸这方面,绝对称得上一个天才。
十八岁的阮吉,曾经在苏长山的船上呆过五年,绘制了他们一路经过的沿海地图,李静看过,除了没有经纬之外,比例尺和精准度,比她前生所看过的亚洲地图,并不逊色。
阮吉是苏长山为了李静特地从船上叫下来的,而苏家的商船,几经犹豫之后,今年终于决定,从非洲好望角绕过去到欧洲西海岸去做生意。
被苏长山叫来帮李静测量楚州到泰州的这段小小的海岸线,初始,阮吉自是一百一千个不愿意。
不过,苏长山对阮吉,不仅有活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再不愿意,小家伙也没有办法拒绝苏长山的要求。
不过,初始,他可没有少为难李静。
在李静一气之下汇出了世界地图的轮廓,还是标明了经纬的地图之后,阮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黏上了李静。
整天缠着李静给她讲各地的地形地貌,最后,甚至不顾李静已婚的身份,学着西方的礼仪,下跪求婚让李静嫁给他。
李静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阮吉,可是,阮吉却写信找范仲淹决斗。
李静收到范仲淹质问的信件后,虽然教训了阮吉,并跟范仲淹解释清楚了那就是小孩子一时兴起。
可是,那件事过去了十七天,范仲淹见到李静的第一面,果然还是忍不住发作了。
一直以来都是李静为范仲淹吃醋,担心她经不住诱惑,有外遇什么的;李静以为,范仲淹这样稳重的人,绝对不会有吃醋的情绪的,即使有,也绝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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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了而立之年的范仲淹,却跟一个缺少常识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吃醋生气了。
双手换上范仲淹的脖子,李静不过自己一路的风尘仆仆,踮脚附上了自己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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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后,李静穿上红姑为她缝制的色彩艳丽的新衣,和范仲淹手牵着手,努力控制自己不断上翘的嘴角,到了饭厅。
坐在下首的阮吉,看到李静进门,“哇”地大叫一声,起身冲到李静面前道:“姐,原来你真是女人呀?”
李静走就知道了阮吉粗线条,可是,却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没神经。
感受到握着她手的力道突然加重,李静眉心隆起道:“你这是什么混话?我不是女人会让你叫我姐吗?”
“我不是女人你还嚷嚷着娶我吗?”这句话,在范仲淹面前,李静没敢说出来。
可是,阮吉却如李静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响应她的心声道:“我当初向你求婚,是想跟你结成船长和船医那样的关系啦,要是知道你真的是女人,我才不会向你求婚呢。人家虽然喜好美色,不过,对着女人,会不举的。”
阮吉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语,兀自在那里困扰着。
李静亡羊补牢的点了阮吉的哑|穴,可是,不管是范仲淹,还是谢氏,还有秦海那个小孩子,尴尬的摩西还有王炎,饭厅中所有的人,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听到了阮吉的话语。
李静不顾阮吉手舞足蹈,绯红着脸看向范仲淹解释道:“他还是孩子,只是口无遮拦,没有别的心思的。”
范仲淹长到三十三岁,不至于不知道“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可是,他却第一次见一个人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的性癖。不免,还是有些惊着了。
不过,回过神来,看到阮吉一脸的困扰惋惜,范仲淹却是舒了口气。
有这样一个性癖古怪的情敌,确实是他的运气。
要不然,无论年龄、意趣,还是性情,他可都比不过这个不安牌理出牌的大胆的少年。
范家的除夕守夜,除了谢氏一如既往的没有好脸色,摩西和王炎缩手缩脚,阮吉在被解开|穴道之后,委屈着不敢再开口之外,总体上,还算和谐完满。
初六,送走了摩西一行之后,李静也骑上马,继续出门测量剩下的海岸线。
三月,测量完泰州的海岸线之后,应范仲淹的要求,李静继续南下,测量通州的海岸线。
赶在大潮来临之前的七月底,李静测量完了通州的海岸线,踏上了归程。
回去的路上,路过海陵时,偶然之下,李静结识一位来自洛阳的少年书生。
与其说是李静结识的,更准确一点,毋宁说是,阮吉看上了人家的“美色”,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怂恿李静上前搭讪的。
而那为站在海堰残址上的少年,听说李静他们测量海岸线之后,无论如何,都想看看他们测得的图纸。
对于人家对自己骄傲的工作抱有兴趣,阮吉就差双手双脚举起来欢呼了,在李静开口之前,就邀请那个少年跟他们一起回家。
对于陌生人的邀请,那个少年竟然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看着明明是读书人的扮相,却有几分江湖人的豪爽。
这一次,范仲淹知道了李静当天回来,没有去官署,一大早起,就等在家门口。
即使知道他等的是图纸,可是,李静看到范仲淹站在篱笆前的身影,还是忘了周围,从马上施展轻功,飞身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范仲淹在秦广、阮吉和那位少年的视线中,尴尬地抱了李静一会儿,才附在李静耳边轻声道:“静,表哥他们看着呢。”
秦广和阮吉,李静自是不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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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经范仲淹以提醒,李静想起了他们同行的,还有为了阮吉的私心而搭讪的一个少年。
放开环着范仲淹脖子的手,李静轻咳了一声,努力做出常色对明显吓着了的少年道:“让富公子见笑了,这位是我家相公,范希文。”说着,李静看向范仲淹道:“相……相公,这位是我们在海陵结识的少年才俊,富彦国,富公子。”
第一次在人前称呼范仲淹“相公”,李静难以避免的,舌头打了结,面上,也是一片绯红。
范仲淹看了李静一眼,对少年拱手道:“寒舍简陋,还望富公子别嫌弃才是。”
少年眼神在李静身上转了两圈,才有些结巴地对范仲淹还礼道:“冒……冒昧叨扰,主人家不要见怪才是。”
范仲淹对少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随手牵上李静的手进门,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李静还是把自己的马缰绳丢给了阮吉,跟在范仲淹身边进门。
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李静回身,对少年有些尴尬地莞尔一笑。与范仲淹交握的手,传来了让她有些刺疼的力道。
李静轻轻倒抽了一口气,嘴角翘得更加靠上。
把少年交给了钱裕招呼之后,李静跟范仲淹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李静摇着范仲淹的手咬了咬下唇微笑着道:“你别误会,那孩子是阮吉看上的。我听他似乎对水利颇有兴趣,便自作主张把他带到了家里。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如果那孩子真的有用,也算误打误撞了。
即便他没有用,阮吉跟着我辛苦了近一年,让他看着美人开心一下,也算犒劳他了吧?”
范仲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揉了揉李静的头发道:“你呀,时时刻刻都不让我心安,等这次海堰修好以后,就算你不愿意,我怕是也要忍不住把你关在家里了。”
“那你也天天出门,我就不会担心了吗?等这次海堰修好了,我要天天黏在你身边。就算会被你的同僚笑话,我也不放手。”李静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整个身子,如无骨一般贴向范仲淹。
鉴于家里有陌生的客人,虽是久别重逢,两人也只温存了片刻,便去了客厅。
同样沐浴更衣过后的阮吉,早早的已经坐在那位客人身旁,在李静和范仲淹从内堂出来时,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话。
范仲淹在跟那位少年聊过之后,确认他是一个没有恶意的后生少年,便带着他到书房,展开了李静他们测量的图纸,让少年同看。
少年看过图纸之后,神色激动的握住范仲淹的手道:“范大人,小子不才,愿尽微薄之力,重修海堰之事,还望大人能容许小子参与。”
范仲淹想要抽出手,抽不出来,只得苦笑着道:“实不相瞒,重修海堰之事,至今,只是我和内子在奔波,尚未上奏知州大人。他日海堰重修,我一介小吏,怕也没有任人职权,富公子一番美意,怕是要失望了。”
听了范仲淹的话,那少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认真地道:“只要能参与重修海堰这样的壮举,没有薪俸也没有关系。”
范仲淹看了李静一眼,对少年道:“既然富公子有心,那就委屈阁下了。”
少年看向范仲淹道:“范大人称呼我彦国就好,能跟在范大人身边做事,是小子的荣幸,何谈委屈?”
李静看着眼前的热血少年,又看了眼嘴角快咧到耳根的阮吉,拍了拍手道:“从去年决心重修海堰起,一年的时间,不过只测量了海岸线。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富小公子有心帮忙,怕是要在西溪常住,家里,没关系吗?”
“说来惭愧,在下此次远行,是想效法古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能够赶上这样的壮举,即使错过冠礼,都不会觉得可惜。家里,没问题的。多谢……多谢夫人挂心。”说到最后,少年闪躲着李静的眼神,耳根都变得绯红。
比起阮吉这个粗神经的孩子来,今日新认识的少年,真可谓是一个可爱斯文的后生了。
李静看着她,也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她的年龄、身份,都算得上长辈的级别了。
李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几个月,她偶尔兴起,也会按照朱婷的药方,煎药来吃,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
测量完海岸线,本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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