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就已经知道了。”
李寂没料到李静这样,明显被噎了一下。
他右手握拳,放到嘴边咳了两声,试探地面向李静开口道:“你,恨爹爹吗?”
李静并没有因为李寂的神色动容,依然不动声色地道:“父亲相信吗?‘佛祖本生’,或者宗教信仰?”
李寂别开眼神道:“为父不相信轮回转生之说。”
“但是,祖母相信,对吧?”李静说着,露出了那种无奈嘲讽的笑容。人活着,她无力面对;人死了,她自然也不会做那种在尸体上踩踏的弱者行为。
“谁告诉你的?红姑吗?”李寂说着,因为被看穿或者负罪感或者其他什么,双手紧紧的扣在大腿上。
“不是,奶娘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我六岁那一年,有一次偷偷到李家来,迷路了,看到了后院的那个佛堂,佛堂中除了供奉着佛陀和菩萨,还供奉着一个额间刻着莲花的婴孩儿,那个孩子的生辰,跟我的一样。后来,我跟着舅妈去清凉寺上香的时候,也见过那个番僧。”最后一句话,李静说得很具诱导性。她是远远地看过刺密谛,印度人,在清凉寺是很扎眼的;但是,她可没有笨到在刺密谛面前现身。
“你,恨爹爹吗?”李寂再次问道,眼中满是等待审判的负疚神色。
“父亲和母亲给了我生命。古人讲,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生育之恩,我再不济,也不会用仇恨相报的。”李静说着,对李寂笑了笑,有些僵硬的笑容。
听了李静的话,李寂明显舒了口气;看着这样的李寂,李静的唇边,又染上了嘲讽的笑容。
“你娘亲,因为你的原因,被你祖母苛待过。现在爹爹跟你说你可能也不明白,而且,你祖母已经走了,身为人子,爹爹也不能说不敬的话。爹爹想说的是,你娘亲,其实很关心你的。”李寂说得吞吞吐吐,不明不白。
李静晃了晃腾空的两条腿道:“女儿鲁钝,爹爹有话,不妨直说。”
“你……你知道……”李静的话,显然又给了李寂一个打击。
“不管再怎么被人叫做‘少爷’,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跟二表哥之间的不同,我自己也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了。”当然,如果李静没有带着前生的记忆,一直被当做男孩儿将养,她能不能查知自己是女儿身,这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了。
“对不起,静儿,爹爹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当初爹爹……你也不会……”
李寂发间、胡子间都已经添了白色,让一个过了知天命之年的人哭着对自己道歉,就算这人不是她的父亲,李静也觉得过意不去。
眼泪,果然是比暴戾更好的进攻武器;尽管,这种先下手为强的眼泪让李静从内心不齿和抵触,她还是难免慌乱的起身道:“父亲言重了,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奶娘对我照顾得很周到,舅舅、舅妈也把我视若己出,表哥表妹也都如亲兄妹一般跟我相处。我并没有受任委屈。”
李寂眼泪鼻涕一把把李静揽在怀里道:“好孩子,好孩子,委屈你了,好孩子……”
因为李寂的激动,当天他把李静叫到书房本来要说的事,就没有说出口。
英雄传说
隔天,魏季方又到了李家,邀李静一起骑马出去郊游;还特地说要带上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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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魏季方还是看李让不爽,但是,因为拼酒的关系,虽然输了让他很窝火,但还是让他从心里在一方面肯定了李让。
由于李让不会骑马,李静那匹马是未成年的,载她一个人可以,载两个人太勉强了。最后,就变成了李让跟魏季方共骑。
李静身高四尺八寸(1尺=31。2CM=10寸),李让比李静矮出近一寸半,魏季方身高五尺七寸,三十多厘米的身高差,加上李让多年卧病,魏季方练武之身,两人共骑,李让坐在魏季方前面,被魏季方完全掩住了身形,即使李静与他们并行,都很难看到他;更遑论,安全起见,李静选择了跟在魏季方后面。
让自己在对方面前像个没有招架之力的孩子,也一定要跟出来,李静看着魏季方的背影,真不知道李让执着的是什么;最起码,她自己,要是处于这种明显被比下去的状态,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心境泰然的与对方共处。
之后的十几天,三人一直玩在一起,在秦勇回到镖局之后,李静甚至都没有到镖局点个卯;第一次,面对年龄相近(魏季方十七岁,比李静、李让大出五岁,其实,不应该算是一代人,就像小学生和高中生,在这个时代,甚至差距更大;可是,魏季方看上了李静的武功与李让的酒量,年龄就变得不重要了;李家兄妹两人,一人常年困在内宅,一人本就习惯了跟长她五岁的秦汉一同读书、习武,年龄差,在他们,也不重要)、性情相合(李让与魏季方,到更近乎于水火不容)的玩伴,李静玩得有些忘乎所以。前世没有机会好好经历的童年期、青春期的情绪,这一次,似乎都被激发了出来。
巳月二十三,魏家老爷的五十大寿,李家父亲也在被邀请之列,因为是自己朋友的父亲的寿辰,李静和李让也备了份贺礼随着父亲一同前往。
这一天,身为寿星公的魏老爷都没有喝醉,他家的六公子,魏季方却喝醉了,喝醉酒之后,还拉着李静不放,不断地嘟囔着,要带李静一起走。
第二天,魏季方没有到李家找李静和李让玩,因为担心,过午了,李静和李让到魏家看望他,魏家下人却说六少爷身体不适,闭门谢客。
第三天,李静和李让再去,魏家下人还是不让他们进门。
之后,两人一个窝了一肚子无名火,一个笑得傻呵呵的,回了李家,再没去过魏家。
巳月三十这一天,一大早就下起了大雨,李静本来想去秦家的,看到雨势,只得留在李家跟李让一起进了李家西席。虽然,她多半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天下午,雨依然没有停的迹象,李家门口打盹儿的门房那里,却迎来了满身湿透的访客。
李让让身边的下人伺候魏季方沐浴,又借了李家二哥的衣服给他换上。
倒上三杯热茶,李静和李让还有换好衣服的魏季方,三人一同坐在李让房间的桌前。
魏季方深吸了口气,手抓住放在桌子上的李静的手道:“之姝,要不要与在下一同前往高阳?”
捏疼李静的力道,突然提出的邀约,都足够让李静眉间的莲花皱成火焰。
“魏兄,你把话说得清楚一些,什么高阳?”李静说着,忍着疼痛扳开魏季方的手。
魏季方收回手,神色赧然地道:“抱歉,在下太激动了。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魏季方就用一壶茶水讲了他的身世以及这几年的奇遇,魏季方虽不善言谈,但他的故事本身,即使不经过渲染,也比瓦肆那些说话人讲的曲折精彩许多。
魏谌,字季方,十七岁,为现任归德军节度使魏寔(字仲弓)第六子,母郭氏,原为魏寔第三房夫人的丫鬟,生下魏谌后,成为魏寔第九房夫人,在魏谌三岁时染病而亡。魏谌因此被寄养到大夫人洪氏名下,魏谌十岁时,大夫人洪氏病逝,魏谌守孝满三年后外出游学,五年间,先后到过京畿道、京西北路、河东路、河北西路拜访名人学文习武。
因了魏谌的讲述,李静也知道了,这个时代,比起佛教,道教更胜,因为皇帝遵奉道教。这一年的正月,宫中惊现了“天书”,皇家也改元“大中祥符”。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魏谌喝下一杯茶水,深吸了口气,面上闪烁着热恋中的少年的光芒,讲了他真正的奇遇——去年,他游学路经保州时,有幸见到了曾经战胜契丹的高阳关路副都部署杨延昭杨大将军,杨大将军看上了他的武学,要把他收到幕下。
魏谌这次到宋州省亲,一是为父亲拜寿,二是要在墓前拜别姨娘和大娘,从此穿上军装,追随杨大将军戍边。
魏谌说到戍边时的眼神,比那些青春期的少年说到心上人的眼神还明亮。
听魏谌说到杨延昭,李静总算有些代入感了,然后,她就问了一个蠢问题:“杨老将军和杨将军的五个哥哥都已经战死了吗?”
“杨老将军早在雍熙三年太宗皇帝举兵发辽时就战死了。那已经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至于你说到杨大将军的兄长,据在下所知,杨大将军乃杨老将军次子,上面只有一位兄长,那位兄长如今在郑州杨府守着杨老夫人,尚在人间。之姝贤弟说的,难道是杨大将军的本家宗族或者异姓兄弟吗?”魏谌说着,习惯性的皱了皱那两道剑眉。
“你说的杨将军是杨业的儿子杨六郎吗?”被魏谌这样一说,李静也有些糊涂了,她记得当年上大一时,宿舍里热播的电视剧《少年杨家将》里,杨六郎确实是有五个哥哥一个弟弟的呀。
“啊,想不到贤弟远在宋州,都知道边地的消息。确实辽人称呼杨大将军为杨六郎。但是,那不是因为杨大将军是杨老将军的第六子,而是因为敬服杨大将军的神勇谋略,把他当成了天上的六郎星宿下凡一般。”魏谌说着,眼中的热烈憧憬之情,绝对更胜一个热恋中的少女提到自己恋人的神情。
“为什么是六郎星?”李静这样问着,脸上因为吸收了错误信息的羞耻心,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因为六郎星是主将的吧?”这话,是不甘被冷落的李让插言说的。
“三世子说得没错,辽人正是把有勇有谋、骁勇善战的杨大将军看成了将星下凡一般。”魏谌说着,难得用找到知己一般的眼神看着李让,不过,李让哼了一声,别过头,并没有领情。
“恭喜魏兄,能够在杨大将军幕下任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李静除了这些客套话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这下,换魏谌脸色黯淡地道:“父亲一直不同意我去边地,为此,还把我关在了家里,我坚持绝食才让他放我出门。而且,景德元年的《檀州盟约》签订后,朝廷就不让再对辽人用兵。杨大将军虽然心心念念收复河山,恐怕只能是廉颇李广之勇,无用武之地了。”此时的魏谌,又如一个看破了人生的长者般叹息。
“是‘檀渊之盟’吗?”此时的李静,心中突然充满了不安,她高中学历史时,学过了“檀渊之盟”,紧接着就是“靖康之耻”,然后,就是北宋灭亡。跟李静这片混乱的历史时间表夹杂在一起的,还有李清照充满悲情的一生。
“在下当年游历到檀州时,确实也听当地人自称檀渊人。之姝贤弟这么了解边地状况,果然是有意投军吗?”少年心思,魏谌因为李静的一句话,瞬间就从那种感慨之情中走了出来。
“让,我们现在住的应天府,在长江以南,还是以北?”没有理会魏谌,李静现在满心都想着逃亡了。战争什么的,她可不想遇到。民族英雄什么的,想到岳飞的悲惨下场,她更是没有兴趣。
“应天府在长江以北,于长江相距一千里。”虽有些被李静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看到李静不理魏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李让还是开开心心的回答道。
“之姝贤弟想要去江南游历吗?”魏谌也被李静的跳跃式思维弄得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问道。
“不是游历,是想去江南定居。”
“为什么想到江南定居?在这里,过得不好吗?虽说爹爹是从江南搬过来的,可我们,都是在这里出生的呀。”李让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之情。
“我们家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李静记得,古代户籍制度很严格的,没想到李家还曾经搬迁过。而且,居然是在他们父亲这一代。
“静一直住在舅舅家,所以,不知道家里的事吗?爹爹,是随着太爷爷那一代从江南搬过来的。开始的时候,住在东京,后来太爷爷被太宗皇帝赐死之后,过了两年,爷爷被封作河南郡王,我们家才搬到了宋城。在宋城定居,还不到四十年。”李让为了给李静解释,竟也没有分场合,当着魏谌的面就说了出来。
“太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被皇上赐死?”李静虽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但出了杨六郎其实不是杨业第六个儿子那件事之后,她对她自己所学过的历史以及间接接受的古人生平,变得不敢信任了。
“太爷爷就是那个写出了《虞美人》的江南国主,听爹爹说,当年,那件事闹得很大呢。”对于李静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并且关心起家里的长辈,李让显然是极其开心的。以至于,在魏谌面前,丝毫不避讳的提起了这种本该是大忌的家世。
“是那首‘春花秋月何时了’吗?”李静说着,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是那首,静知道的真多。叔祖爷爷说静质胜于文,可是,在哥哥看来,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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