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狐大人桃花多
两人正想说点儿什么,千凰忽然抬手,一柄光剑从掌间射出,直劈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光剑射穿粗大的树干,消失于无形,短暂的平静之后,只听得木材崩裂的咯吱声,接着,原本坚实的树干,竟在瞬间四分五裂,连根茎都被拔出来了。
碎枝沫屑破空飞来,因着速度太快,又带着法力余威,如无数细小利器,成放射状射向四周。
琅邪和重离纷纷运起法力阻挡,再放手时,脚下便落了一层碎木屑。
琅邪和重离不约而同地看向千凰,眼里都很震惊。短短几个月,这人的修为居然又大幅度提升了!
什么都不如实力来的好说话,千凰望着两人,嘴角勾起一缕高深莫测的笑意,几分从容,几分傲气,胸有成竹,“我的修为如今已经到了元神顶级,就算你们联手,也不一定能打败我。我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我,你们也一样。若你们真的要动手,我也不反对,只是,从此,恩断义绝!”说到最后,眼里倒真有几分决绝!
男人哄多了,就会宠坏了,适当的时候,也需要鞭策一番,否则,还一直以为她软柿子好捏呢!
闻言,两人面色一变,眼里都有一种诡异的心惊。
枉他们一个为东皇仙山的少主,一个为冥界少主,自负天资,却也无法在短短几个月内连上几级,乃至于达到元神顶级的修为。记得刚遇见千凰的时候,她顶多元神第三,跟他们还有一定的差距。那时,重离和琅邪在千凰面前,都是一副俯视之姿,对于比自己弱的人物,人都会想要处于中心以及领导地位,从而希望他人能服从自己。琅邪和重离,那时多少有点儿这样的心理,加上千凰长相纤弱,甚少展露身手,两人都将她当做柔弱女子,平素也不乏照顾之意,全然是一副男人的担当和责任。
如今,陡然知道她成为比自己还要厉害的高手,心境不可谓不复杂。有点窘迫,有点无奈,还有点儿无措和泄气。喜欢的女人比自己强大,也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这让他们这种骄傲又好强的人,无疑是一种打击。这样,他们便不能凭自身之力,左右她的决定,想要保护她的心理,显得异乎寻常的可笑,更无法以一种身为男人的自信来主宰她的未来。
眼前的女人,因着实力的差距,似乎一下子变得遥远,捉摸不定,望尘莫及,让他们乐观的心变得半暗不明,乃至于酸涩不已。
更何况,千凰在展露实力的时候说出这番话,明显就是示威。就好比之前一直养的小白兔,有一天长大了,你才发现她是一只小白狼,而你已经对它产生感情了,到了离不开的地步。这时,它却龇着牙告诉你,它不再是你乖巧的小宠物,它要回到大森林,偏生你又打不过,还舍不得打,总结起来就是留不住,这感觉是非常之苦逼的。
见两人不说话,只幽幽地看着自己,那目光暗淡又哀愁,整个人也不复方才的盛气凌人,犹如两只焉了气的小球,无力萎靡得很。千凰有点过意不去,这两死小子这么心高气傲,是不是被自己打击过头了!千凰不免放软了语气道:“我不是故意要挟你们,只是,我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不想处处受制于人,希望你们能理解我!”转而看向重离,犹豫片刻,走了过去,拉住他的手道:“重离,你能喜欢我,我很高兴,若是有机会,我也希望我们能走在一起。但是,我暂时不能跟你回家,你若是有心,就回家等我,等我办完了事情,自会去找你。你也别说跟我一起去的话,我的事情,我只能自己做,不想要他人插手。你若是真的喜欢我,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打一棒子再给颗糖,但愿这一招还能奏效。
重离心里很郁闷,想说的都被她说光了,且一通话把他的后路全堵死了。他原来觉得小凰迷迷糊糊,很不会照顾自己,原来,她这么聪明,考虑事情这样周全,这便是大智若愚么?且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好像很娴熟的样子,即使夹在他和琅邪之间,也能应对自如。这个意识让他很别扭,又看她一派从容的脸色,重离莫名凉了脊梁骨,有一种诡异的直觉。未来的日子,这样的情况不会少……
不过,望着千凰那双带着祈求的盈盈双目,重离终究难以拒绝,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不过,你能在走之前亲亲我么?”
重离眼巴巴地看着千凰,倒让千凰不好拒绝,千凰就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时,久久不说话的琅邪开口了,“小爷你怎么交代!”
千凰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心想,你这尊小神姑奶奶还能晾着你,又转过来对琅邪道:“琅邪,你说你喜欢我,可是这也太突然了!”见琅邪想辩解,千凰打断道:“不是我不接受你,而是我担心你自己也弄不清楚这种感情,别错把习惯当爱情。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想想,问你的父王母后也好,弄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我忙完师门的事情,自会造访冥界,我千凰说到做到。若是再见的时候,你还能矢志不移,我们再来仔细解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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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琅邪没有说话,忽然叹了口气,对千凰道:“小妞儿,若我真的喜欢你,我和重离,你会选谁?”
闻言,重离也紧张起来,在很多事情上,琅邪总会比重离想的更深一些。
千凰皱眉,这话叫她当着两人的面儿怎么说啊,琅邪这死小子是故意的吧!见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千凰想了想,却是反问道:“琅邪,你在任何事情上都想和重离一争高下,所以重离喜欢我,你也要跟他抢我,是么?”
琅邪脸色一沉,重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双大眼瞪着琅邪,怒火中烧。
琅邪忙不迭摇头,急道:“不,我琅邪虽然喜欢和重离比斗,感情这种事情却不会,我也不屑,是我自己喜欢你的,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千凰轻笑道:“那不就得了,以后这样的问题别再问,谁问我跟谁翻脸!”
重离和琅邪很苦逼,其实,这个问题很多男人都想问,偏生给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还漂亮地反击了!
被打击了,琅邪也不灰心,转而看向千凰的唇,语气酸溜溜的,“你亲了姓重的,怎么不亲爷!”
说是不攀比,但还是忍不住要比,尤其是这种事情,吃醋又岂是能控制的。
千凰一愕,有些哑然失笑,缓缓凑到他的唇边。
琅邪看着眼前那张诱惑的红唇,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双眼儿直勾勾的,一种紧张,更是一种期待。
千凰看他的反应,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睨着眼睛道:“你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这话指的却是上次他偷亲之后,又落荒而逃的那次。
琅邪自然也听出来,面色微窘,却硬着头皮道:“那次没感觉,不算!”说这话,却是有些小落寞,唯恐千凰不亲自己!
千凰岂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当下在他的唇上快速亲了一下。
琅邪只觉得唇间一软,又很快撤离,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让他意犹未尽。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跟上次偷偷摸摸的忐忑不同,这次他深切地感受到一种欢喜。
一旁的重离见着,嘴巴撅得老高,一双大眼儿斜着琅邪,浑身上下翻着一股子酸气,偏生也不好阻止。爹爹说了,人还没娶过门,那就不是你的,在心上人还没做出选择之前,有必要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有人和你竞争也不要怕,这证明你有眼光,你媳妇儿才有人追。他们重家的男儿也个个属优秀辈的,敢争敢斗,更不怕输!
千凰这才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么?”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动身,唯恐自己走了,留下的那个捞好处
千凰多少能明白他们的心思,眼珠一转,开口道:“这样吧,谁走的快,到时候我先去看谁!”
话音未落,只见得眼前蓝白光芒一闪,两人瞬间不见了身影!
举目望去,真是无影无踪,千凰纠结了,话说,谁跑的最快,她没看清楚啊!算了,到时候谁最近,先看谁吧!
打发了两个男人,千凰如释重负,面对这两个心高气傲又脾气暴躁的家伙,脑子稍稍转的不快,是很容易演变成三人战场的,任凭她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今个儿也说的口干舌燥,身心俱疲。才两个男人碰头就这样了,这日后那几个都聚在一起,还不焦头烂额了。所以,千凰在心里决定,日后一定要各个击破,万不能让他们齐聚一堂。
千凰正想架起飞剑前往灵山剑派,眼角瞥见两个东西从海上爬了出来,千凰灵机一动,不免用隐身诀隐去了身形。
那是两个虾精,到了沙地上,便坐下来不动了,看模样是上岸晒太阳来了,彼此还聊上了!
经验证明,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八卦又是信息的重要来源地,说不定还能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再说了,千凰将白泽困在墨海附近,心里也有点儿不安,这两只水族像是龙宫的,指不定能有龙太子的消息。
那俩虾兵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果然是八卦,八得几乎没有重点,千凰愣是没听到白泽的半点儿消息。正想抽身走人,“琉球海市”几个字倏然蹦进了耳朵里,千凰不免顿住了脚步,回看那两只虾兵。
一个虾兵叹息道:“琉球海市屹立东海几千前,没想到也有被淹的时候!”
另一个惊道:“你不是说笑吧,琉球海市好端端的,怎么会淹呢?”
“你是不知道,前段日子龙王大人说了,东海即将面临千年一次的大潮,届时,很多岛屿都会被淹没。东皇仙山,夜叉岛,乃至于东极教都有主事,可以用结界保护岛屿不受潮水湮没。琉球海市是商人们自发积聚而成,没有强悍的主事。要用结界保护一座岛屿,得消耗多少法力,就算有人能办到,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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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不过,大潮来之前,商人们可以提前卷货避难,等潮水退了,再回来就是。也不至于财货两失,之后我们也少了一个玩乐之地!”
“可不是,因着大潮就在这几日,琉球海市里的很多商家听到风声,都搬走了!前几日我还特意去了一趟,见市集上商铺零落,也都在打包货物,拒不出售,以免耽误搬运的时辰。但是,那天华阁却很奇怪,打发了童子,也搬空了货物,阁主华音却没有走。我从天华阁经过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的琴声。我听说华音是最早出现在琉球岛的,这琉球岛想必也是就是他的家,可他只会弹琴,不会法术,也保护不了琉球岛,迟迟不肯离去,可是想和琉球岛共存亡?”
“可惜了那样一个人物,我们再也听不到美妙的琴音了……”
千凰在一旁听着,笑的凄苦和无奈,更有一种深深的自责。
他不是想和琉球岛共存亡,而是他被封印在琉球岛,根本离不开,且法力被制,无法自保!
想到此,千凰不免揪了心,他之难,她之过,她又如何能弃他而去……
千凰在前往琉球海市的路上,天色就开始变了,太阳被云层遮盖,海风也开始大了。
等到琉球海市的时候,乌云蔽日,似笼了一层黑纱,黑压压地,无端压抑。
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两旁的商铺果真已经搬空了,街上找不到一个行人,落叶和被随意丢弃的招子随着大风乱飘,映着暗沉的天色,显得异常凄清。
千凰每往天华阁走一步,心里就沉一分,说实话,她有些难以面对华音。
是自己将他害成这样的,虽然那是前世的事情,自己也想不起来了,但是,有的事情,是她的错,她就会承认,乃至于担当。
她一直想,等两人再见的时候,就是她替他解开封印的时候,那时,自己也有底气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否则,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一句空头话,总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而今,迫于某种原因,却不得不再见,就算是一种责任,她也该保护他,尽自己的全力为他撑起一片天。
思忖间,天华阁已近在眼前,千凰在门口顿了一下,缓缓走了进去。
天华阁早已不复当初的繁华精致,里面空空荡荡,未见一人,也未见一宝物,地上落满了灰尘,帐幔落在了地上,似乎久未有人打理,一幅人去楼空的凄凉之景。
千凰环视一周,叹了口气,时过境迁,不免让她心生感慨。
抬脚踏上记忆中的阁楼,木质的楼梯忠实地反映出她的步率,发出极有规律的声响。
千凰走到顶层,倏然站住了脚步,不同于上次来时的重重把关,如今,这道粗重的木门之外,连结界都没有了。
里头静悄悄的,别说是一点儿声响,就是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千凰的手触到沾尘的门扉,却迟迟没有推开,她不确定华音是否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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