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倚红颜





一时之勇!”
  见小诗女应变自如,将来势冰消瓦解,顿时对才女的机智聪颖心悦诚服,送出赞许爱慕眼神。
  秦惋如转身回到萧玉川等人的面前,凝眸环视,不以为然地俏皮道:“看来几位势必武林中的高手,恰好本姑娘今个儿手养得紧,只要诸位之中有人胜得过我手中的剑,便可安然离去,成不成?”
  神色可爱,童真未泯。
  裘日修等几位乃当世武林顶尖级高手,虽身处魔门,却也自恃身份,大庭广众怎能与一位小姑娘比划过招。但凡是女子看到其她美貌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展现风姿,定会心存妒忌;何况自己也是个美丽的女子,那是更加非比上一比不可。
  孟莹莹本是西突厥部的后裔公主,自幼娇宠至极。东突厥贞元年间被唐太宗李世民所灭,西突厥三年前与回纥等联军侵入唐室,却被李子仪分别用计相互瓦解联军,智退回纥并且消灭突厥骑兵精锐,整个部落被迫迁移大漠,自此一蹶不振。
  如今大唐祸起萧墙,自顾无暇,邻国周邦看准时机,逐鹿中原,故此西突厥由这后裔精明的公主率领,召集塞外大批卓名高手,潜入都城长安,现下正与魔门联手力图瓦解朝政,趁火打劫,岂会被一位不知天高地后的小姑娘随意指喝。
  孟莹莹轻移娇躯,晒道:“这可是你自找麻烦,怨不得本宫。”
  一言甫毕,玉手往腰间一探,蓦地青光闪闪,软剑如虹,姿势曼妙,嗤的一剑,当胸平刺。
  秦惋如见有人应战,满心欢跃,暗忖:“今日运气不错,遇上位初来乍道的主儿!”
  手中丝毫不缓,宝剑旋转一圈,刷的一剑,抽出碧玉剑,凝神注视,只看对方剑尖急颤,直向面门而来,当下秀眉一扬,横剑拦挡,招数甚是严密。


  孟莹莹娇呼一声,神定气足,婀娜轻转,天蚕软剑虚虚幻幻,剑走轻灵向颈处划出,成一弧形,一招‘彩虹经天’颇为优美。
  秦惋如“咦”了一声,心道:“未看出此女功力的确不凡,是个劲敌,总算我今日没有白偷偷溜出府来。”
  言念及此,甚为得意,当即摧动真气,剑劲连绵,护住全身,竟无半分空隙。身法清晰明快。挡架天蚕剑身,一吸一带,轻盈潇洒,接着挺剑推将出去,气势连贯,寒气起处,嗤嗤一阵破空之声,疾刺对方心口。
  孟莹莹斗见对方剑法凌厉,风雷电掣,心下一凛:“这姑娘不但人美如玉,功力也委实了得,中原不愧为卧虎藏龙之地。”
  接着步似行云,剑气纵横,挥剑横削,天蚕软剑随即千头万绪般乱点下来,真若天上繁星一般。
  李子仪虽背对余人,单闻二人剑气破风之声和脚步身法之响,便已猜出她们的剑法路子和内功深浅,心道:“这个好事的少女精灵古怪,本领却也着实了得,内功绵绵,柔如蕴藉,韧似钢铸,配合剑势妙至毫颠,剑法缓疾有致,开伏似锦,刚柔并济,起落自如,内外相应,神形融合,正乃出自秦公所创的‘乘风剑法’,原来开国名将秦叔宝所使的双锏神乎其技,威力无穷,在沙场上如虎添翼,未曾敌手,不过沙场刀光剑影不过数合之间,便知胜败,招式只求快、狠、猛,兵器又重,不能将双锏的招式完全发挥出来,故此便创出了这套剑法,方便轻身而骑或行走江湖之用。”
  另一女子施展的为“长虹落日剑法”源于塞外武林,有诗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剑光闪出银色圆环,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全身隐在无数光圈之中,一个未消,一个又生,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出,而使用软剑则更能发挥出圆弧旋转的心旨,刚中有柔,圆通无碍,柔中有刚,绵里藏针。只见孟莹莹手中软剑锋芒如千蛇吐芯,似真实幻,似幻实真。
  秦惋如容颜娇嫩,风致楚楚,手中碧玉剑蓦地加速,矫天飞舞,闪电移动,带起剑气呼啸,寒芒暴涨,吞吐自如,身影在剑光中穿来插去,舞似飞凤,行云流水,将对方剑光涨涌的浪潮一一化解,随之冲破对方罡气,挺剑疾刺,快如流星。
  二女轻灵飘逸,韵度自如,剑走美式,风姿绰约,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斗得极是紧凑,虽是凶险万分,但二女双颊微红,姿势优美,衣袂飘拂,仿佛翩翩起舞一般,看得旁人心驰荡漾。
  拆到百余招过后,酒楼中间已是杯盘狼籍,二女本在伯仲之间,妙龄相若,功力相差不远,不过因秦惋如自幼受伤,被其祖父传授上乘内功以抗寒毒,故此久战之后,内功潜力逐渐挖掘,何况她素日里常与他人打架过招,经验较孟莹莹丰富,渐渐趋占上风。
  萧玉川等开始本见二人势均力敌,此刻不禁颇怀忧色,正当两位佳人空中交击落地之时,萧玉川手中折扇暗自轻挥,隔空推动一张木椅,正垫在秦惋如落点之处。
  秦惋如玉脚轻轻落上,而木椅则被萧玉川以内功暗运巧劲,突然散碎开来,这一下变起仓促,她急忙仰面一式‘回风落雁’全身笔直,向后腾空弯倒。
  孟莹莹落地仗剑收势,左袖轻拂,劲风夹杂着一股幽香,掷出三枚‘芙蓉银针’,快似电闪,这时秦惋如双眸向天,不见大难已然临身。
  李子仪自始至终背对以示,但因领悟《九龙剑典》中十步悟剑之后,适才一幕虽未亲眼目睹,却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而出,陡见形势危急,伸手在桌下暗自轻挥,真气将三枚‘芙蓉银针’尽数打飞,镶没墙壁。
  孟莹莹见飞针不中,甚为惊讶,当即青光一闪,凌厉递出一招‘海市蜃楼’,剑尖涌出,当胸平刺。
  秦惋如刚挺腰俏丽,只听得一股劲气,摧动银针嗡嗡作响,随之尽数射入墙内。心忖:“若非有人相救,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吓得一身冷汗,心神未宁,蓦然剑锋于已递至胸前。惋如不及变招,娇呼一声,只得横剑以格。
  秦惋如急中求保,终究还是慢了一拍儿,对方软剑寒芒抵过碧玉剑,眼看便要刺到她胸口之时,蓦地一股很强的劲气击在天蚕软剑的剑身之上,震得孟莹莹连人带剑,踉跄后退数步,重心未稳之时,萧玉川忙伸臂扶住她的后心,同时身子也跟着一震,方才御去余劲,心中暗忖:“好强的内力!”
  秦惋如双颊微红,额上渗出细细汗珠,胸脯起伏,适才惊险一幕犹有余悸,持剑指向余人道:“暗箭伤人,好生卑鄙,今日谁也休想逃脱!”
  言罢一声呼哨,双手轻拍两下,顿时从楼道涌上大批秦府好手、亲卫,将上下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萧玉川连眼角都瞧也不瞧,根本没就将百名亲卫放在心上,移前两步,微一拱手,运以内力朗声道:“未知是否少庄主亲临,萧某在此有礼了!”
  此语非是恫言,适才伸手相扶孟莹莹之时,感到来路内劲精纯无比,当世东枪、南仙、北佛、关中刀等一派宗主级武林前辈,虽是了得仍稍逊此人,萧玉川本身文武全才实非易与之辈,随即猜得当今世上若有如此功力的不是恩师定为李子仪不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意。秦惋如秀眉轻蹙,嘟起小嘴叱道:“装神弄鬼的把”话犹未尽,‘戏’字尚未出口,忽然身前人影一闪,如鬼如魅,无声无息地移到她跟前,当下惊惶不定,挺剑横削。只见那人左手扣住秦惋如的手腕,运力右掌一招‘云阴托月’迅速无比,寒气彻骨,印向秦宛如的心口。


第十三章 伊人憔悴
  突袭者不是别人正是裘日修,施展“凝阴玄功”蓦地发难,本来以现今他的功力,江湖中堪为对手只寥寥数人,对付后生小辈又是一个女儿家不屑出手,但此时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引出幕后高手。
  果然倏地从右侧闪出个身影,左手运力化掌,一招“龙云问天”挡住他的寒掌,右面点他“神庭|穴”欲化解裘日修的擒拿,右腿同时踢他膝弯之下三寸,迫他回身自顾。
  裘日修深知李子仪的厉害,当下正全神贯注周围的动静,察觉一股劲气袭身而来,哪还敢迟疑,迅速下盘弯弓射雕,右手鬼魅之速,以“玄阴裂手”反扣对方脉门。
  李子仪微微一笑,右手以绵掌“黄龙吐翠”化解裘日修的擒拿手,左肘直进以虚为引,待他含胸拔背回手格挡之时,李子仪左掌突发,反击他的面门,快似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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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日修心下一凛,颇为顾忌,急忙松开扣住秦惋如右腕的手臂,右掌一招“阴风蚀骨”挡开突来的掌力,随即左手凝阴真气于掌心,推以“穿衣破甲”印向对方腰间“风池|穴”同时右腿飞起,向李子仪膝上三寸处“阴市|穴”踢到,变幻繁杂,迅速无伦,寒气逼人,呼啸风声。
  李子仪内力雄浑无比,似觉迫身寒气,犹如清风拂体,柔丝抚身一般,当下伸出左臂揽住正惊呆俏丽秦惋如的纤腰,右手凝聚九龙真气,化掌‘苍龙游凤’正对击来的寒掌,同时顺势紧搂佳人,随余劲轻身飘起,旋转一周,御去劲力,姿势飘逸,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裘日修与对方掌力相抗,内力交锋,顿时身子一颤,震得奇经八脉气血翻腾,未免受其内劲所伤,急忙顺势移后数步,御卸余劲力道,只是胸口不免隐隐生痛,当即口唇紧闭,暗运内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滞气。
  秦惋如蓦然见二人打斗极快,招出如风,尚未看清自己是如何受制又是如何脱险,美眸一眨的瞬间,随即感到一只坚实的肩膀抱住了自己,轻盈地在半空旋转落地,陡觉一股男子气息扑鼻而入,凝眸相对,见这青年眉清目秀,俊朗不凡,气度闲雅,神采飞扬,不意世间竟有如此英雄少年,一时不由得心跳加快,羞得满晕双颊,本想轻轻推开李子仪的手臂,忽然体内寒气上冲,耳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即便晕去。
  李子仪莫名其妙,双臂微微收紧,轻搂佳人唤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秦惋如因幼年内伤过深,被秦万翎以内力相输,后来虽性命无忧,但阴寒之气长年积于体内,时好时坏。适才相斗内力消耗过大,被裘日修扣住手腕之时,侵入少股凝阴寒气,以至旧患发作,全身血液凝固,手足冰冷。
  李子仪未知其中尚有这么多的原委,只道是被魔域刹星所伤,登时向着裘日修愤然道:“你对她做了甚么?何以伤得如此之重!”
  裘日修正消去了滞气,胸口隐隐已除,被他蓦地发问,亦感不知所措,暗忖:“我只扣住那小姑娘手腕脉门处,并未施过毒手,她何以会受伤呢?”
  一时语塞,竟纳纳道不出话来。
  萧玉川见李子仪脸有愠色,语带指责,知他心头不快,暗忖:“屡次来我等与他为难,不是暗发偷袭便是以多斗一,均未占到便宜,此刻己方虽高手云集,但李子仪突然在此出现,却不知周围又潜伏何人,如今武林名门高手均聚齐京城,倘若联手起来后果颇不乐观,何况很容易打草惊蛇,暴露实力。”
  言念及此,圆场道:“少庄主勿须惊怪,此女好事受些惩罚也未尝不可,何况裘护法只欲请出少庄主尊驾,无心伤她,或许是她耗内过度又或旧伤复发说也不定!”
  李子仪伸指点了秦惋如三处大|穴,使得经脉闭塞,寒气不致散发心脉,然后右手抚在佳人粉背‘灵台|穴’,输入一股柔暖的真气,推宫过血,促进血液流动。淡然道:“萧兄,杭州赏湖过后,不回望月峰探望邪帝老人家为其护法,跑到京城来凑什么热闹?”
  萧玉川微微笑道:“劳少庄主费心,恩师安健更胜往昔,只是常挂念少庄主,依他老人家之意,择日便会前来京城,会会故友,到时候再与少庄主好生亲近亲近!”
  李子仪傲然挺立,当下正气凛然道:“随时恭候!”
  心中却想:“竟然拿邪帝古天羽来压我,虽然前两次相斗均出自被迫迎战,颇处下风,可如今我李子仪不再是昔时任人蹂躏的‘李思羽’啦!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再也由不得你们了!”
  萧玉川点了点头,折扇一挥,作别道:“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言罢与孟莹莹并肩走下楼梯,裘日修等尾随其后缓缓走出酒楼,片刻没入街巷。
  李子仪搂主怀中昏迷的佳人,幽幽的女儿体香弥漫周围,但见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几束光线照在她的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伦,怔怔出神之时有两名亲卫的头领急忙上前跪拜谢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因我家小姐旧病复发,属下要速将小姐送回府内医治。”
  李子仪见少女伤势不轻,颇为奇特,关切道:“这位姑娘旧疾乃内伤,非一般大夫能治,不知贵府可有医法?”
  两位亲卫头领相对一怔,其中一位道:“少侠请放心,我家小姐正是护国公府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