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
当一连串的阴谋和诡计在魔法协会总部酝酿并且成形的同时,在京城的另一角,在那座装饰奢华的小楼之中,那位统治着佛朗克西北广阔海岸的黑道君王正静静地坐在一片黝黑阴影之中,他正在等待着得力助手的到来,同时也在等待着那不可相信的同盟者的拜访。
不过他真正在等待着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已经等待了很久的机会。
“亲爱的孩子,我很快便可以为你报仇了,在另外一个世界你将不会再感到寂寞,不久就会有很多人到那里去和你作伴,我保证。”坐在黑暗之中洛美尔声音沙哑地说道,他那佝偻的身躯令他看上去完全不象平时那位以狠辣和严酷令熟悉他的人心惊胆寒的黑道霸主。
在他的眼前放着一张画像,黑暗之中依稀能够看到画像是一个少年的肖像,他看上去和瑞博差不多年纪,成熟老练之中透着一股稚气。
突然间一阵极为轻微的风拂过,洛美尔知道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来了。
“布置得怎么样了?”洛美尔语气低沉地问道。
“我已经布置好了诱饵,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那个可怕的杀手冷冷地说道。
“我想,我用不着提醒你对手的实力。”洛美尔平静地说道:“而且我们绝对不可能拥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一旦行动我和我那个老对手之间的战争将会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到了那个时候很难预料他和我,谁能够活到最后。”
“我很小心,我最担心的是我们的盟友会不会打算乘机将我们埋葬,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不再具有利用的价值了。”杀手声调平缓地说道。
“同这样的伙伴做生意不可避免会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过,我仍旧不得不借助那个魔法师的力量,很遗憾我的手中并没有掌握着一位可以供我调遣的魔法师。”洛美尔说道。
“对于达克鲁伯爵,我始终保留对他的看法,即便作为盟友,他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曾经的盟友会在背后给我们狠狠地来上一刀,已往还用不着如此担心,因为躲在背后的是我们,但是这一次正好相反。”杀手说道。
“对于塞尔奥特,你又有什么看法?”洛美尔轻声问道。
“对于这个摇摆不定喜欢背叛的家伙,我对他的信心甚至远在达克鲁之下,不过考虑到他和那些南方人之间的仇恨,以及因为那些南方人他承受的巨大损失,我倒是愿意相信他打算利用我们来对付那些南方人,不过我们的目标可能不太一致,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误的话,塞尔奥特的目标恐怕是那个小魔法师以及在他身边负责保护他安全的那个杀手,而这两个人正是我们极力想要避免正面为敌的人物。”杀手说着自己的看法。
“完全不一致吗?”洛美尔冷笑着问道。
“你不是说过目标是海德指定的那两个继承人吗?难道这是为了麻痹我们的盟友而放出的假消息?”杀手反问道。
“我重新思索了每一个人的价值,也许我们自始至终小看了那个小演员。”洛美尔朝着得力助手微笑了一下说道,他很清楚即便在黑暗之中迪埃也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你相信那些传闻?”杀手问道。
“那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盟友对于这个少年相当重视,至少塞尔奥特确实如此,不可否认这位堕落的圣骑士先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相信他的智慧绝对不会少于你我,而且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至于高估任何一个人,以此推断这个少年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反过来说,如果那些传闻是真实的,我那位可敬的对手没有理由忽视这个天才少年的能力,如果我处在我那位可敬对手的位置,我肯定会在继承人的名单之中增加这个少年的名字。”
“也就是说,我的目标清单上又增加了一个人?”那个杀手平静地问道。
“想办法将他和你那位尊敬的同行分开,我相信塞尔奥特至少在一件事情上没有欺骗我们,让那个小魔法师和你那位同行联手也许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相当麻烦。”洛美尔悠悠地说道。
“明白了,我会遵照你的吩咐去做。”杀手回答道。
就像来的时候那样,随着一阵清风拂动,这个杀手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亲爱的孩子,你很快便会有一个陪伴你的伙伴了,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伙伴,就像当初海德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一样,我也要让他品尝一下悲伤的滋味,不过无论复仇的感觉有多么美妙,也无法弥补我的悲伤。”洛美尔坐在那幅肖像画的面前,语音沙哑地自言自语道。
……
虽然并不知道宿敌正在计划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不过宅邸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一场可怕的危机正笼罩在他们周围。
除了杜米丽埃先生还能够一如既往地胡闹着,其他的人越来越变得阴沉起来,甚至连莉丝汀这样喜欢玩闹的丫头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在书房之中,瑞博坐在靠墙的沙发上面,他身边是芙瑞拉,尽管书房里面坐满了人,芙瑞拉也毫不在意地摆出一幅和瑞博极为亲昵的样子。
他们俩的对面坐着埃克特,埃克特愁眉紧锁。
侧面坐着的是那个被众人叫做疯子的皮特,他兴致勃勃地看着瑞博的那张书桌,仿佛书桌上放着的一切物品都远比他们正在谈论的重要话题更加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杀手之王凯尔勒则一如既往站在书房的一角,他永远和阴暗相随。
“小贼头说他手底下的探子有好几个失踪了,应该是被洛美尔那伙人弄走的,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打算动手了。”埃克特长叹了一声说道。
他很清楚洛美尔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最令他感到担忧的一件事情便是这里属于洛美尔的势力范围,虽然京城并不是这个家伙的地盘,但是洛美尔的老巢离开京城只有几百公里,骑快马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能够到达,而这正是他远比头儿占有优势的地方。
“小贼头现在怎么样了?”芙瑞拉问道,对于法英哥她比较关心。
“那家伙是个滑头,洛美尔想要抓到他恐怕并不容易,不过小贼头恐怕无法给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了。”埃克特叹了口气说道。
“也许可以通过法政署的情报网获得一些消息。”瑞博提议道。
“没有用的,洛美尔这头老狐狸很了解法政署那帮人的办事方法,他有一套相当有效的对付法政署密探的办法。”埃克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难道我们只能束手待毙吗?”瑞博问道。
“对手是洛美尔的话,没有充分的情报贸然行动将会极为危险,洛美尔不同于你以前遇到的那些敌人,他绝对不是马蒂尔和罗贝尔德那样的角色所能够比拟的,一直以来洛美尔便是头儿的劲敌,无论是头儿还是洛美尔都渴望对方早点死亡,你应该很清楚在此以前头从来不离开凯尔勒的保护,他所害怕的就是洛美尔和他的刺客,同样头儿也曾经派遣过不少杀手去取洛美尔的人头,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成功拿到那笔赏金。”埃克特黯然地说道,他的心中同样存在着对洛美尔的恐惧。
“别墅附近应该潜藏着洛美尔派遣的眼线,我们能不能将这些眼线揪出来?然后顺藤摸瓜?”瑞博再一次问道。
“就像洛美尔即便抓到一两个小贼头手下的探子,也无法依靠这些探子直接找到我们一样,我们同样也很难顺着这条线索搜寻到洛美尔的行踪。更何况,那些监视我们的人之中有一个人也许就是迪埃——洛美尔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他手下的头号杀手,迪埃的身手如何恐怕只有凯尔勒最为清楚。”埃克特说道,他看了看隐藏在角落阴影之中的凯尔勒。
“我曾经和那个家伙有过几次交锋,虽然我赢了却始终没有能够杀得了他。如果他想要拼命的话恐怕我会陷入苦战,可以说他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的劲敌。”凯尔勒面无表情地说道。
凯尔勒的话让瑞博吓了一跳,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一提到洛美尔这位统治西北漫长海岸的黑道君王,所有人都显得忧心忡忡。
确实拥有一位能够与凯尔勒相抗衡的杀手,这样的盗贼头目不能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没有人比瑞博更加清楚凯尔勒的可怕实力。
如果那个叫迪埃的杀手确实如同凯尔勒所说的那样是他的劲敌的话,那么一旦自己面对这样一位可怕杀手,最终的结果完全能够预料,他将会被轻而易举地杀死,除非他有得以保命的绝招,瑞博陷入沉思之中。
“为什么你们说来说去始终在讨论怎样对付洛美尔,那头老狐狸既然如此难以对付,为什么不花费一些心思在比较容易对付的事情上面?”芙瑞拉突然间插嘴道。
“你有什么建议?说出来听听。”埃克特连忙说道,他很清楚芙瑞拉并不是一件精美的摆设,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花瓶,更不是一个供男人取乐的玩物。
头儿在她的身上同样花费了无数心血,而且芙瑞拉看待任何一件事情总是采取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这令她往往能够跳出布局的界限,看到很多别人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洛美尔这一次恐怕是倾巢而出了,你们有没有想到他的老巢,以及他最后的退路,隔着一道海峡遥遥相望的英格有什么样的反应?”芙瑞拉悠悠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在他的屁股后面做点文章?”埃克特问道:“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赌得太大了点,万一失败的话那个身处龙潭虎穴之中的人必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如此光明正大的事情,又何必做得如此鬼鬼祟祟呢?”芙瑞拉不以为然地说道:“头儿和洛美尔比起来至少在一件事情上面比他高明得多,头儿很清楚有的时候金币比刺客更加好使,他很清楚应该在何时使用金币,而且他绝对不会吝啬。”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洛美尔在那里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此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势力恐怕不是我们短期之内所能够动摇的。”埃克特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森林里面有一群老鼠,这群老鼠很擅长挖洞,而且行动极为迅速隐蔽,想要抓到它们并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你会用什么办法消灭它们?”芙瑞拉问道,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无论是埃克特还是瑞博全都知道正确的答案。
也许别人不会那样做,不过对于盗贼来说,唯一正确的方法便是放一把火将整座森林化为灰烬。
但是埃克特和瑞博仍旧不明白芙瑞拉这样说的用意,他们耐心地等待着芙瑞拉将谜底揭开。
“我相信你们一定很清楚应该怎样去做,只要将森林烧光便可以了,而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便是一把大火,一把足以将洛美尔的老巢化为灰烬的大火。”
“你们应该记得当初洛美尔为什么不得不逃亡英格,那场黄金大劫案令国王陛下勃然大怒,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彻查此事,那时候洛美尔在西北的势力甚至比现在更加牢不可破,但是那位国王陛下的怒火烧尽了洛美尔赖以藏身的森林。”
“头儿比洛美尔高明的地方就在于头儿很清楚拥有王权的人有多少力量可以调派,圣骑士团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这一次洛美尔以为背后有亲王殿下撑腰,而且国王陛下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对付他,而且洛美尔恐怕已经将退回英格当作是他最后也是最可靠的一个筹码,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足以将森林烧毁的大火便可以了,我想洛美尔的狂妄正好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圣骑士团团长蒙斯托克的遇刺绝对不是黄金大劫案可以比拟的,我很怀疑以这个名义讨伐洛美尔,有什么人敢于庇护他,至于英格,庇护一个盗贼是一回事情,为了一个叛国者和大陆上最大的国家之一为敌又是另外一件事情,更何况,如果国王陛下递交给英格王国国王陛下的外交照会上,不但拥有教宗陛下的申明,还有得里至王国国王陛下全权授命的特使的附函,恐怕那位陛下再喜欢洛美尔这头老狐狸,英格的大臣们收到洛美尔再多的贿赂也无济于事,政治这件东西就是如此现实,绝对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一切全都以实力和利益说话。”芙瑞拉倚在瑞博怀中悠然地说道。
芙瑞拉的建议仿佛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为埃克特和瑞博照亮了面前的道路,以埃克特和瑞博的老练和精干,立刻便听懂了芙瑞拉的意思。
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事实上在目前看来,这是最为安全同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唯一可能出现的毁坏后果便是令洛美尔狗急跳墙,提早发动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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