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仿佛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仿佛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已然淡忘,留下的只有疲惫和微微的伤痛。
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突然间瑞博发现这座小镇对于一个喜欢思考的人,显然特别适合。
这里的幽静和安宁,这里的悠远和远离喧嚣,这里的古老,这里的陈旧,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能够令一个思考者集中精神。
唯一能够令他精神涣散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丝不挂躺在床上高高翘着那美妙臀部的芙瑞拉小姐。
那优美的线条在那透过薄薄窗帘投射进来的黯淡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那样迷人和充满诱惑。
瑞博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再一次翻身而上在这美妙绝伦的胴体之上发泄一番。
此刻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拒绝那个漂亮的女招待,要不然他倒是能够有一个发泄的对象。
为了令这熊熊燃烧的欲火彻底熄灭,瑞博走出了旅店,显然待在那个风光绮丽的房间之中,丝毫无助于对于欲念的克制。
悠然漫步在这狭窄的衔道之上,在黯淡的灯光和幽暗的月光之下,一座宁静祥和的乡村小镇呈现在他的眼前。
街道两旁那些古朴的建筑全都是用土木结构建造而成的。
木舍的外墙是用白松树皮包起来的。鳞形的树皮在月光下映出起伏的波纹。
居住在这里的人显然拥有着足够的闲暇,因此到处能够看到雕刻精致的木屋门门窗。
和那座旅店一样,家家屋檐之下都吊挂着一串串腊肉,后园里齐齐整整地堆着作为燃料的劈柴。
那些悠闲的小镇居民们站立在门口,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聊着天。
当瑞博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这些小镇居民都会停下来好奇地盯着这位神秘的外来者。
显然小镇之上到处都在传扬着有关这些新来的旅行者的各种猜测。
瑞博径直走到那狭窄的看上去显然已经经历了漫长岁月侵蚀的巷口。
一条小溪从巷口前面流淌而过,小溪上飞跨着一座木桥,木桥之上架着廊屋。
小溪的一头是一道从山腰之上奔流而下的瀑布,瀑布击打着底下的那滩岩石发出阵阵洪亮的声响。
突然间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地夜晚,瑞博下意识地拔出了腰迹的细刺剑,藏在左手袖管之中的匕首也滑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将身形隐藏到旁边农舍的阴影之中,瑞博朝着后侧看了一眼,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凯尔勒藏身在何处,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凯尔勒肯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让心稍稍安定下来,瑞博小心翼翼地滑行在那丛丛树木的阴影之中。
他行走在这里几乎无声无息,远不是刚才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所能够比拟。
一边慢慢靠近声音传来的所在,一边用一块抹布轻轻抹着细刺剑和匕首那锐利无比的锋刃。
曾经两次差一点丧命在毒药之下,瑞博自然对于剧毒非常了解,甚至渐渐喜欢上了这种虽然缓慢却绝对致命的杀人利器。
瑞博越来越靠近前方刚才发出声音的所在,现在他越来越确定那里潜伏着至少四个人。
虽然不知道那几个潜伏者倒底是什么身份,不过会弄出这样的响声,而且呼吸如此沉重,显然绝对不可能是那些擅长在背后和阴影之中刺杀目标的人物。
这令瑞博稍稍感到安心,因为他现在越来越能够理解当初凯尔勒所传授给他的一切。
黑暗已然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在这漆黑一片之中,除非对手拥有着象福斯特和那位堕落的圣骑士一样的超绝身手,他根本就不会担忧和害怕。
唯一的例外便是,如果他所面对的人,同样也是拥有着和他一样职业的家伙,这是瑞博最不愿意碰到的对手。
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着身体,瑞博的心越来越显得平静,因为他并没有从凯尔勒那里得到警告的信号。
他所藏身的是一片稀疏的树林,而他此刻正躲藏在最靠近外围的一颗大树后面。
远处是一座荒废的三层楼的简易城堡,这也许是某个内乱时期建造起来的防御工事。
不过现在这座城堡显然已经成为了某位想要远离世俗的孤僻人物隐居的所在。
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木板窗户,那简陋的马棚,以及那高耸的了望台上种植的几丛花束,无不显露出有人居住的迹象。
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瑞博已然找到了那令他疑神疑鬼的罪魁祸首。
那是四个少年,他们中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另外三个显然要小得多,其中最年幼的那个恐怕只有十岁左右。
这些乡村孩童正趴在要塞的墙根下面,仿佛正在那里张望什么似的。
虚惊一场,却令瑞博原本的烦恼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
正当他打算悄悄离开这帮玩闹的孩童,突然间听到“哇”的一声,只见那些孩童全都四散飞逃开去。
那个年纪最小的少年显然跑不快,慌乱之下他居然栽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从地窖之中跑上一个人来。
凑着那黯淡的月光,瑞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不过却梳理成高贵的云髻,这证明了她所拥有高贵身份。
她的一手抱着一条长裙,不过显然她只是用长裙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在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条马鞭。
这位贵妇飞快地奔到那个摔倒在地的孩童旁边,她一把抓住那个不幸的小孩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这位心中充满了愤怒的贵妇甚至不在意那悄悄滑落的长裙,她将那个小孩一把扭了过来,并且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打起来。
这顿痛揍令那个小孩哇哇大叫,不过他的痛呼声只能够令他的同伴逃得更快。
过了好一会儿,从地窖之中又走出一个男子,他显得有些瘦弱,身上穿着的衣服非常朴素。
“好了,娜拉,放了他吧。任何人在他这种年龄总是充满了好奇。”那位男子缓缓地说道。
“至少我从来没有在别人幽会的时候,打扰过别人,令期待已久的欢乐变成极度的扫兴。”那位贵妇又猛抽了几鞭,这才将那个孩童放走。
那个小孩呜呜地哭着朝小镇奔逃而去。
瑞博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甚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位贵妇身上每一块美妙无比的所在。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颇为感到惊讶。
在佛朗士,这种地位悬殊的恋爱和幽会并非不可能发生,不过佛朗士王国的贵妇人绝对不可能这样赤裸着去追赶那些偷窥的男孩。
瑞博在心底暗自猜测,也许那位希娅公主充满野性的狂放性格并非没有原因。
那位男子缓缓地走到贵妇身边,轻轻搂住那光洁滑腻的细腰,将那位贵妇拉回了地窖之中。
兴致勃勃的瑞博立刻占据了那几个孩子刚才的位置,那里有一道狭窄的通风口,从通风口能够看到地窖之中的一切。
凑着地窖之中点亮的一盏昏黄的油灯,瑞博总算看清了那正在幽会的情侣。
男的长得颇为清瘦,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年纪,他的唇边留着一部很短的小胡须,他原本带着眼镜,不过此刻眼镜已然摘下放在一边。
而那位贵妇确实拥有着一等一的美貌,而她那有些高傲又显得有些倔犟的气质,令瑞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后陛下。
也正因为如此,这场在地窖之中进行的幽会,同样也令瑞博回忆起当初,他和王后陛下在那高高的塔顶之上疯狂欢爱的情景。
那个男子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令他紧紧搂着的身份高贵的情人,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气。
然后又用极大的心力,恢复被那些讨厌孩童破坏了的幽会气氛。
从这位先生嘴里吐出的那充满了诗意的甜蜜话语,确实令瑞博大开眼界。
瑞博绝对能够确定,无论是芙瑞拉还是埃克特,都会为他那高妙的语言艺术所倾倒。
在这番甜言蜜语之中,那位贵妇的眼神之中渐渐显露出浓浓的情义。
她主动用臂膀勾住了那位先生。
这明显的暗示,令那位先生兴奋不已,他立刻紧紧拥抱住那位美丽娇艳的贵妇。
如果说刚才那美妙如同艺术珍品一般的语言令瑞博赞赏不已的话,那么此刻他所看到的这毫无技巧笨拙粗鲁的动作,令他感到颇为失望。
瑞博甚至开始怀疑,这位先生是如何勾引到身份地位和他如此悬殊的美貌贵妇?
对于这种毫无技巧,感觉不到一丝美妙的粗糙表演,他丝毫都没有兴趣。
不过他却对于这一对幽会的情侣怎么会凑到一起,而感到奇怪不已。
难道爱情真得如此盲目和不可理喻?
躺在山坡的草地之上,瑞博仅仅地等待着那对情侣正旺盛燃烧着的激情的结束。
按照他的经验,这种缺乏技巧而且身体又并不强壮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支撑多少时间。
听着那阵阵沉重的喘息,瑞博一边默默数着时间。
虽然最后的时间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不过还不至于令他感到惊讶。
看着那发泄完所有激情,躺倒在地显得疲惫不堪的那位先生,瑞博的心中颇感得意。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和别人进行比较,所获得的答案令他相当满意。
“你有没有什么新作?”那位地位高贵的女子轻声说道。
“你是否又打算在某个聚会之中向众人炫耀一番?”那个男的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满。
“难道这不好吗?我令你的才华得以崭露。”
“你用不着为此而生气,我并非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感到不满,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为我提名,波勒第刚刚写信给我,他告诉我芒哥区财政司撤除了一大批官员,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很想能够得到一个职位。”
“我已经无数次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可以在金钱方面资助你,甚至令你过最为悠闲和舒适的生活,不过我绝对不可能为你提名,我不能够让别人当着我的面嘲讽我。这是我唯一的底线。”
“难道那些无聊的闲谈者的嘲讽你就那样在意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们无时无刻不在说三道四,制造流言蜚语就是她们唯一的乐趣。”
“亲爱的戈尔得,我同样也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无聊闲谈者之一,我同样乐衷于制造和散播流言蜚语,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一套生活规则。”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失去这个绝好的机会?”
“我丝毫不认为你在计算财富方面拥有才华,你应该专心致志地创作更多美妙的诗歌,或者谱写一两首新的乐曲。你所拥有的真正才华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将才华埋没在一堆数字里面?”那位贵妇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对于自己的才华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行走四方的吟游诗人们四处传唱着我所谱写的诗歌,甚至连宫廷之中的乐师们也暗中大段大段剽窃我的乐章,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处?我仍旧是个无名小卒,只有你一个人真正欣赏我的才华,并且给予我资助。”
“难道你对于眼前的生活已然厌倦?”
“我只是不想再象现在这样仿佛一只宠物一般,被你所豢养。”那位男士仿佛突然间拥有了勇气一般说道。
“豢养?难道我的资助让你感到屈辱?难道你已然厌倦了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抑或是你已然找到了另外一个小情人,想要和她用另外一种方式生活?”
“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从来不曾掩饰过对你的忠诚,我们之间的浪漫爱情更不可能动摇,不过我确实已然厌倦了这种在你的羽翼之下的生活,我至少希望能够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我完全可以资助你一笔钱,你可以用这笔钱去进行一番经营,无论是购买下一块土地,还是盘下一家商铺,都将足以令你改变现在的生活,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提名你担任公职,这样只会令我成为别人公然嘲讽的笑料。”
这番话语显然早已经那位男士的预料之中,他一下子又变得沉默起来。
那小小的地窖恢复了寂静,只有那希希嗦嗦的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贵妇打破了沉寂,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情人的脸颊,用和缓的语气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将会很忙,有可能半个月都无法脱身来这里。”
“我很难想象你会有什么事情必须忙碌。”
完全能够感受到情人的不满,那位贵妇淡然地说道:“你应该非常清楚,对于我来说,即便闲谈也都是工作,更何况这一次确实真得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亨利德王子殿下将会在最近几天从佛朗士王国出使归来,为了这件事情几乎每一个人都忙得四脚朝天。”
说到这里那位贵妇停顿了一下,她看了仍旧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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