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另外一个无疑是会计师,其他人倒是难以说清,不过绝非有钱有势之辈。
亨利德王子装出一幅对于任何事情都感兴趣的模样凑上前去问道:“各位,听说今天下午这里将举行一场非常重要的听证会,我们这几个人刚刚到这里,任何事情都无从知晓,向从各位这里打听一下具体情况,看看这是否会影响我们的行程。”
听到王子所说的这番话,那群人之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削人物突然间说道:“这倒是奇怪了,据我坐直通往特洛斯特的道路前天早上就封闭起来了,难道你们来到这里这许多天还不知道如此重要的大事。”
“我们只知道听证会和南方军团与夏姆大公的卫队之间的争端有关,不过具体事情我们无从得知。”王子殿下连忙说道。
“何止是争端那样简单。”旁边一位商人模样的胖子接口道:“这一次事情闹大了,你们应该知道国王陛下已然去世,这个消息如果不知道恐怕不可能吧。”
“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便应该明白,国王陛下去世太过仓卒,他根本就来不及将所有权力移交给王子,古往今来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发生一连串的动乱,现在动乱的苗头已然出现。”
“就拿这一次来说,夏姆大公以紧急事态已然发生的名义从南方各郡省征收了大量的税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装备南方兵团的一大批军用物资。”
“可问题偏偏就出现在这些军用物资上面,配备给南方军团的全都是一些劣质刀剑,不过这原本并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偏偏几天前一群南方军团的士兵和夏姆大公手下的卫队在酒吧之中发生了争执,争执的起源好像是为了驻守和调防的缘故,后来好像又和什么女人搭上了关系。”
“争执到最后双方打了起来,最终动用了刀剑令事态变得不可收拾,而问题就偏偏出在了打斗之中,南方军团的士兵无疑比夏姆大公的卫队更强更拥有战斗力,但是他们手中的刀剑却显然不是对方的敌手,不少刀剑在对战之中被对手削成两段,南方军团因为这个原因死了三个人。”
“即便是这样,整件事情也不至于变得像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真正的问题就出在夏姆大公的手下所掉落的一把长剑之上,那把长剑无论是式样还是编号都证明和装备南方军团的刀剑属于同一批制品,但是它们之间却拥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因为这个原因南方军团的各级军官前往军需处要求调查这件事情,但是军需长官却蛮横无理地拒绝了这个要求,这令所有人产生了疑心,因为军需长官格瑞德伯爵正是夏姆大公最为信任的亲信。”
“这件事情就此越闹越大,南方军团的军官们甚至无法压服士兵,为了避免士兵发生哗变,南方军团最终组成了调查组。”
“而夏姆大公此时突然间站出来对调查组的工作进行重重阻挠,这令南方军团和夏姆大公之间产生了深深的怨愤和嫌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就象是用刀剑撬开了军需部的帐本一般。”
“调查的结果令人震惊,一个星期前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深深担忧,南方军团有可能发生哗变。”
“军需部的帐本证明夏姆大公从南方各郡省收取上来的税收有将近七十三万金元,但是拨给南方军团的军饷却还不到二十万,其中相差了整整五十余万,这笔巨款显然已经被某些人私自吞没。”
“这恐怕能够称得上是得里至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起贪污案件,不将这起惊天动地的贪污案查个水落石出,南方军团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军需长官格瑞德伯爵突然间请假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特洛斯特一大批官员紧随其后宣布休假,这无疑令这起事件更显得扑朔迷离。”
“不过无论是谁都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离不开夏姆大公这位幕后操纵者,很显然这是他一手泡制的贪污案,他借用紧急法令,借用南方军团的名义向南方郡省收缴税收,并且中饱私囊,就连我们这些特洛斯特人都以拥有这样一位领主为耻辱。”那位胖商人说道。
“那么今天的听证会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坐在裁决席上的究竟是南方军团的军事长官,还是特洛斯特的市政官员?”亨利德王子继续问道。
“自然不可能让那些腐败而又贪婪的家伙坐在那神圣而又公正的席位之上,不过南方军团的军事长官为了避嫌,也决定不参与裁决,评议会由邀请而来的南方各郡省领主组成。主持听证会的是从总参谋部远道而来的一位大人物。”那位胖商人说道。
“那以你们看来,这场听证会的裁决结果将会怎么样?”亨利德王子又问道。
“只要这个世上还存在公正,夏姆大公恐怕凶多吉少,但愿他能够在黑牢之中痛悔自己的贪婪和愚蠢,而用不着在地狱深渊的贪婪之海中浸泡腐烂。”另外一个人笑着说道。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起,几乎每一个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只有瑞博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想起此刻他的身份是个普普通通的得里至平民,向贵族鞠躬行礼是一个得里至平民必须尽到的义务。
保持着那低头弯腰的姿态,瑞博偷眼观瞧,为首的是一辆颇为精致豪华的马车,白漆的车厢点缀着一条条卷曲的蔓藤一般的金漆饰边,四个车轮漆成通红的颜色,前面是两个身穿盛装礼服的军官驾御着马车,他们头上那金色的军盔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第二辆马车同样奢华,唯一有所区别的是那两个车夫头上的军盔是闪亮的银色,不过那四匹拉车的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却令这辆马车显得更为高贵和气度不凡,瑞博一眼便看出,那四匹骏马显然都是血统纯正优良的纯种马。
排在其后的马车虽然同样美轮美奂,不过显然无法和最前方的那两辆马车相提并论。
在那一连串马车之中,瑞博看到了一辆相当眼熟的马车,那是洛克大公经常乘坐的那辆马车。
“南方各州参议、各郡省领主几乎全部到达,这倒是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一场听证会。”突然间全面传来一阵低微的说话声。
“是啊,看这副排场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另外一个人轻声说道。
“不知道国王陛下的葬礼将会是何等气派恢宏,那个时候,汇集在葬礼之上的就不只是这些人物了,这些此刻能够称得上的大人物,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显得颇为渺小了,在他们的上面还有很多地位更高的人。”又有一个人小声说道,瑞博轻轻地看到那位王子殿下听到“国王陛下的葬礼”的时候,突然间浑身一震,显然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剧烈的心灵冲击。
随着军号声渐渐平息,整齐的军鼓隆隆敲响,这倒是瑞博第一次看到的场面,在佛朗士大人物们走下马车的时候,伴随着的总是悠扬的乐曲,而不是这种如同军队前进一般的鼓声。
看着那些整齐划一地踩着鼓点节奏走下马车的贵族们,瑞博甚至有些感到可笑,他甚至猜测贵族们在皇家宴会之上也是听着鼓声用整齐一致的动作用餐。
“总参谋部派来的居然是可弥兰伯爵。”旁边的福斯特突然间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悄悄转过头来看着他,其中有些只是纯粹好奇的眼睛,而佛斯大公和瑞博显然是想从福斯特那里获得更多的情报。
“这一次恐怕正直和公正不会出现在裁决席上,可弥兰伯爵在帕琳从来不以正直公正闻名,相反他是个和夏姆大公差不多的人。”旁边的王子殿下轻声说道。
人群之中立刻传来一阵低沉的充满愤怒的哼声,而此刻的瑞博却已然开始思索起来。
“总参谋部这样做就等于是公然支持夏姆大公。”奥格大师悠然说道,显然他早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让南方军团和夏姆大公一直对立下去,这样一来南方将不会出现能够令局势产生动荡的威胁。”亨利德王子用极为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又是一阵充满愤怒的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过这一次愤怒的味道显得更为浓烈。
“难道总参谋部不担心南方兵团哗变?”那位胖商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南方乱了,北方才能够得以平安。”亨利德王子语气凝重地说道。
这一下四周开始有些骚动起来,这阵骚动甚至引起了维持秩序的护卫队的注意。
等到那群大人物在隆隆的战鼓声中走进了那气势恢宏的市政大厅之后,众人这才能够稍稍轻松一些,大多数人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有佛斯大公和亨利德王子殿下耳语了几句,便离开座位走向那突然间显得空旷起来的酒吧,在他身后塞根特骑士紧紧跟随。
瑞博非常清楚,此刻应该是佛斯大公出场的时刻,不过这位大公显然是个糟糕的演员,瑞博只要一想起当初排练时的情景,便感到有些担忧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而来,军号和战鼓再一次响起,每一个人只得重新站立起来,瑞博甚至听到有些人在低声问候这位姗姗来迟的大公的祖先,这令他感到颇为好笑,显然毕恭毕敬仅仅只是表面而已,在得里至人的内心之中对于他们所鞠躬行礼的对象未必充满了敬意。
“我对这一次的生意感到有些忧虑,所有的货物全都已然准备停当,偏偏货主突然间有所变化,跳出一个令人讨厌的无赖,有那个家伙搅局,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场交易无限制得拖延下去。”那位王子殿下忧心忡忡地说道。
“东家您根本就用不着为此而担忧,只要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无赖的嘴脸,无论什么样的搅局都不会产生作用,更何况,我们不是还做好了一个最终的计划吗?福斯特老板和凯尔勒老板的话,是所有发言之中最强有力的,那个无赖正好被用来加强那两位老板所作决定的份量,更能够连商会能够顺理成章地和那个无赖所属的商会彻底决裂,这对于我们绝对是好事,而并非是坏事,只不过我始终不知道,那个无赖所属的商会倒底是哪一个?”瑞博笑着安慰道。
“那个拥有着众多继承人的庞大商会,是这个无赖所投靠的东家。”王子淡然地说道。
瑟思堡小继承人的这番话虽然令那位王子殿下稍稍感到有些安心,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深深警惕起来,因为这显然是他最不愿意采取的手段,那样做将会令他背上血腥杀戮的罪名,更何况他所杀的人之中有一个还是他的表兄,这恐怕是他永远无法洗刷的污名。
更何况,这样做会令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件事情是他在幕后操纵,南方军团即便暂时屈从于他的指挥,内心之中必然充满了嫌隙。
这位王子殿下突然间感到,或许那天餐桌之上的寓言将会变成现实,只要一个不留神,那条猎犬便有可能成为肆意吞噬的恶狼。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王子殿下便越发感到警惕,他感觉到自己已然大部分身体掉落进了地狱深渊,而他的手里仅仅只有一根维系他不掉下去的绳索,这根绳索就掌握在那个小魔鬼的手里。
这令亨利德王子感到忧虑不已,但是他却又无可奈何,就像此时此刻,他虽然万分不愿按照这个小魔鬼的计策进行下去,但是局势却逼迫着他,不这样做根本不行。
这位王子殿下在骑士的尊严和王位之间摇摆不定,他丝毫都没有注意四周的变化,突然间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将他从深深的思索之中惊醒。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公正存在吗?”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此刻这位王子殿下才发现四周所有的人都已然站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的神情,而维持秩序的护卫队骑兵则神情紧张地骑着马四处巡游,他们不停地晃动着手中的长棍,甚至偶尔用长棍猛击旁边的栏杆,让那包铁的棍头在栏杆之上擦出道道亮丽的火星。
“刚才听证会传出消息,主持听证会的可弥兰伯爵认为证据并不充分,建议推迟裁决重新收集证据,不过大多数领主不同意这个提议,现在正在围绕证据是否充分而展开讨论。”旁边的福斯特连忙小声说道,显然他早已经看出王子殿下刚才的失神。
“将争论的重点转移到另外一个次要的方面去纠缠不休,这果然是一个专程来搅局的‘公正法官’。”王子殿下愣愣地说道。
“或许现在已然到了我们出场的时刻。”那位刚才还犹豫不决显得失魂落魄的王子殿下,此刻突然间振作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坚毅的目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旁边所有的人都几乎在一瞬之间感受到了这股与众不同的非凡气势,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弯下腰来,仿佛受到了某种感染,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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