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些什么。
“您难道从冥想之中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亨利德王子试探着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许多,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我更希望看到你自己进行抉择,你踏出的每一步都将影响着你的未来,而我不可能永远守护在你的身旁。”老魔法师叹息了一声说道,语调之中带着一丝凄凉和哀伤。
稍微沉思了片刻,年轻王子的目光之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大师,我已经知道我应该如何进行抉择,我重新想起了我所承担的职责,此刻唯一困惑着我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关于我的父亲的去世,您是否已经看到了些什么?”王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强大的力量将更多的细节掩盖了起来,不过这已然不太重要,当乌贼受到攻击的时候,会喷射墨汁混乱视线,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说,突然间出现的墨汁也同样证明了乌贼的存在。”老魔法师缓缓说道,语调有些黯然,显然这确实是他不想提起的一件事情。
“王子殿下,我相信你绝对不可能无所怀疑,此刻你真正感到困惑的恐怕并非是事实真相本身,而是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你将面对的另外一个抉择,而这个抉择却关系到一个和你最为亲密的人。”老魔法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最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突然间被戳破了心思,亨利德王子浑身一震,这确实是他最为揪心,同样也深深困惑着他的一件事情。
当他乍然听到父亲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被隐藏在身边最亲密的人所暗算的时候,他确实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哀伤,但是此刻在他心头更多的却是迷惘和彷徨。
“我应该如何抉择,请您给予我一些指点。”亨利德王子说道。
“在这件事情上我丝毫帮不上你的忙,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对你有所帮助,我的阅历和能够看透未来的本领,梅丁伯爵的谋略和智慧,都不能够给予你任何帮助,甚至连你的身份和所担负的职责,也无法引领你做出正确的选择,那是个复杂的有关人性最深层次的命题。我只能够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抉择都没有正确和错误可言,同样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你部不会感到轻松和快乐。我虽然看不到你的未来,因为你的未来同样被迷雾紧紧笼罩着,不过我仍旧能够预言,你将因为那个抉择而悔恨痛苦,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最终的结果都一模一样。”老魔法师黯然地说道。
“这样的结果,我早已经猜到,不过我仍旧恳求您给予我一些指点,哪怕仅仅给予我一点点暗示,我都会无比感激您的恩惠。”那位年轻的王子苦苦恳求道。
这下子那位老魔法师犹豫不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了从听未有的沉重叹息,然后用不能再低的语调说道:“如果你自己已然无法挣脱因为抉择而令你感到的悔恨和痛苦,那么就尽可能的让其他人不要太过痛苦,这并非是什么忠告,也不是智慧和阅历的结果,这只是一个老人能够给予你的一点看法。”
说到这里,那位老魔法师再一次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第十七集 第四章
得里至的初夏无疑充满了嘈杂而又凌乱的声音,在每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在那拥挤的酒吧和广场之上,总能够看到众拢在一起激烈争论著的人们,从来不会因为缺少话题而显得冷场,因为这段日子里面实在拥有太多可以用来谈论的话题。
新老艺术家们的纷争早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话题,虽然那份清单仍旧令所有人记忆犹新,不过最近却出现了一些新的声音,传闻之中,那些老艺术家们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财富而变得幸福,相反那糟糕的名声和众人的唾弃令他们感到沉重和痛苦。
第一个忍受不住这种无形的折磨的便是那位曾经被誉为美术和雕塑权威的老人,他放弃了自己所有的财产,他那惊人的财富在初夏的某一天转移到了教会的手中。
教会将每一笔收入和这笔收入用于的地方向世人公布,其中的大部份被用来救济孤儿,而另外一部份则用来资助正在求学的贫穷的大学生们。
这无疑是一个绝对的善举,而那位老者凄凉的神情令所有在场的人感到同情,将一切都捐献出去之后,这位老者只剩下一间空空荡荡的两层楼房屋,而他的儿女早已经在他声名扫地的时候背弃他而去。
正因为如此,每天傍晚,人们总能够在帕琳市中心曼而那广场上,看到一个苍老而又孤独的身影独自一人坐在长凳之上。
或许是被这个善举所打动,那位已然去世的音乐家的儿女也将他们父亲积攒下来的财富捐献了出去,教会同样又忙碌了一番,而对于穷人来说则无疑是过节一般的高兴和欢乐。
当然仍旧遭到唾弃和咒骂的并非没有人存在,那位已然过世的老音乐家的表妹,以及那只懂得奉承拍马的诗人成为了众所注目的对象,前一位隐匿和吞没了自己表哥放置在她那里的财产,而后一个至今没有显露出悔改的迹象。
不过几乎每一个得里至人都在津津乐道与那个突然出现的强盗团伙,他们令人解气地洗劫了那两个不义之人的别墅和庄园,而第二天早上,在帕琳周围的穷人居住的聚居区里面,每一家窗台上都放置着一个小小的钱袋。
而那两个因为遭到洗劫而哭天喊地,痛苦哀嚎的不义之徒则成为了世人无情嘲笑的对象。
这或许是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满意的最终结局,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新老艺术家们的纷争并没有就此停息。
事实上,几乎在一夜之间?这种纷争蔓延到了每一个家庭之中。
那些老艺术家曾经进行的创作被人重新翻找出来,得里至人彷佛突然间发现大多数作品并非他们原本认为的那样肤浅和简陋,它们之中的大部份确实散发着璀璨的光辉。
而那位每天孤独地坐在广场上的老雕塑家,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特别是那些老人们,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被这位老雕塑家的作品所打动。
那个善举也令曾经拥有了嫉妒和唾弃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平气和之下,很多人开始对这件事情进行反思,而那些老人们所得到的最终结果无疑便是年轻人正压迫和排挤阻挡他们前进的老人的地位,而在那些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看来,年轻人的做法显然已经有些过头。
同样突然间如同璀璨明星一般出现的亨利德王子和曾经拥有过辉煌和卓越名望的巴世蒙大公,也被当作最好的证明,同样这也是年轻人排挤老人的明显例子,这样的争论几乎发生在得里至王国每一个拥有老人的家庭。
不过年轻人和老一辈的纷争,并不是最近吵嚷得最为热闹的事情。
刚刚发生在南方的刺杀事件几乎在一夜之间被人淡忘,因为另一场更加骇人听闻的血案引起了所有得里至人的注意。
嗜血兵团对狂风骑士团发起的突然袭击,令每一个得里至人感到震惊不已,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事实上每一个得里至人都将这看作是得里至王国有史以来最令人感到愤慨的事情。
在得里至王国,即便刚刚开始说话的小孩都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狂风骑士团和嗜血兵团是守卫得里至王国平安和强盛的两位守护神,而此刻这两位守护神之中的一个举起武器凶残地砍向了另外一位,这在所有得里至人的眼中是绝对不可饶恕的罪恶。
更何况嗜血兵团在世人的心目中原本就不像狂风骑士们那样总是拥有着崇高光辉的形象,正因为如此,在这场血案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将所有的同情都加注于受到袭击的狂风骑士身上。
不过却偏偏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对嗜血兵团表示唾弃和咒骂,嗜血兵团强横的实力和血腥的手段显然令他们和那些老艺术家们无法相提并论。
尽管强权一时之间压迫了世人的喉舌,不过得里至人仍旧希望看到有人站出来对抗如同疯狗一般的嗜血兵团。
正因为如此,当亨利德王子用激烈的言辞在南方发表了对嗜血兵团的挑战书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得里至人都感到欢欣雀跃。
同样当听说庞大的南方兵团已然开拔,并且即将北上前往帕琳,又是一番欢庆从民众之中传来。
不过当中偶尔也夹杂着一些担忧和不满的言辞,显然同样也有人害怕内乱即将因为这件事情而开始。
正因为如此,虽然战斗还没有真正开始,各种各样的激烈言辞和五花八门的消息,已然在酒馆和广场之上,在众拢一起的闲聊之中开始了争斗。
正是这些看不到流血的争斗令得里至的初夏显得异常嘈杂,不过更为躁动不安的是人心,每一个人都在担忧着内乱的爆发。
同样这种压抑和郁闷的心情也给艺术家们带来的创作的灵感,忧郁彷佛是艺术的源泉,压抑最能够给人带来震撼。
虽然内乱还未曾爆发,但是得里至王国的每一个人都已然看到了那副家园在烈火中焚毁,亲人离散并且从此杳无音信的凄惨景象。
街头小巷到处能够听到旅行中的演唱者和诗人弹拨着低沉忧伤的乐曲,戏剧之中也总是能够看到骨肉分离,从此天各一方的场面。
得里至的初夏不仅仅是激烈和喧闹的,同样也充满了压抑和郁闷,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座城市的上空。
那些白天兴高采烈准备着迎接南方大军经过的得里至人,到了晚上也会独自默默地叠上几个祝福平安的纸鹞。
而此刻对于那些停留在莫纳赫的人来说,对于王子殿下和他的护卫,对于瑞博来说,是无比忙碌的时刻。
他们即将出发,展开那不知道未来通往何方的征程。
虽然自从离开佛朗士以来,瑞博已然知道前途坎坷,难以预料,不过他仍旧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焦躁不安,因为此刻他即将前往的正是得里至王国的中心。
这不由自主地令他想起自己当初离开瑟思堡前往佛朗克时候的情景,那只是半年以前的事情,此刻回想一下,当时的心情确实和此刻有几分相似,不过当初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埃克特替他出谋划策,而此刻他的身边就只有芙瑞拉一个人。
看着脚下那澎湃激荡的河水,看着那映照着粼粼波光的河面,瑞博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河面一样颠簸起伏。
只有他最为清楚,此刻他正乘坐在一艘何等颠簸的船上,因为就便现在船即将启航,他仍旧不敢肯定自己的计划有可能成功。
这是他自从加入海德先生的计划以来,最没有把握的一次冒险,以往无论是获得瑟思堡的承认,夺取瑟思堡领主继承人的地位,还是应付来自那位居心叵测的国王陛下的贪婪和刁难,他们都至少拥有八成的把握。
但是此刻,瑞博自己清楚,他对于成功的期望甚至不到三成。
另一个让瑞博忧心忡仲的事情便是,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是个可怕的敌人,虽然以往他同样也面对过不少拥有着庞大势力和强横实力的对手,不过这一次的对手却显然比任何一个敌人都高超许多,刚刚经历的那场惨败足以证明这一点。
正是那场惨败令他感到忧心仲忡,因为瑞博几乎可以确信,他此刻所面对的那个对手,同样也对人性的弱点了解甚深。
怀着郁闷和惆怅的心情,瑞博朝着大船的前桥走去。
这确实是一艘大船,以往瑞博一直以为只有航行在海上的船只才会拥有如此庞大的体积,这一次确实令他大开了眼界。
从小生长在南港的瑞博对于船只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乘坐船只长距离旅行。
站在前桥,瑞博看着那走在舷梯之上,身背着沉重货物和行李的水手,这些水手苍老而又布满皱纹的古铜色脸庞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托尔叔叔,那是一个早已经远离他而去的身份,所留下的仅仅只有那段记忆。
“你好像非常悠闲。”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对于瑞博来说,说话声来自于一个不受他欢迎的人物。
只见那位刁蛮公主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令瑞博感到惊讶的是,这位公主殿下居然脱卸下了长裙,像个男人一样穿起了裤子。
“用不着感到惊讶,船上到处都是麻烦的东西,那些钩子和滑轮随时有可能勾住裙子,为了行动方便,所以我换上了这身装束。”那位公主显然非常清楚瑞博心里正为什么而惊讶。
“王子殿下呢?”瑞博问道,他打算找个借口离开这位公主殿下的身边。
“噢,你别在此时去打扰他,他正和玛丽公主在小客厅里面卿卿我我。”那位公主殿下冷冷的说道,不过从她的语调之中能够清楚地听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这位刁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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