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那完全是没有必要的风险。
想到这里,瑞博决定这一次的行动就此结束。
疯子皮特在帕琳考德文区拥有一座宅邸,瑞博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这座宅邸弄到手的,更不知道这个疯子又是怎么弄到那以假乱真的身份,并且能够令周围的邻居丝毫不感到怀疑。
不过这确实相当有用,正因为如此,瑞博暂时不想让疯子皮特的身份被揭穿。
此刻疯子皮特多多少少能够取代菲斯的位置,在得里至、在帕琳他们毕竟没有安插过眼线。
虽然疯子皮特能够提供的情报非常有限,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一些。
和疯子皮特在一条靠近他的宅邸的小巷之中分手,瑞博和凯尔勒朝着他们寄居的那个家走去。
此时此刻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无过于芙瑞拉小姐的安全。
穿行在浓雾之中,刺客的眼睛虽然能够看透黑暗,不过对于那浓密的雾气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尽管如此,浓雾仍旧是他们的朋友,因为这些雾气同样也阻挡住了治安官和护卫队成员的视线。
好几次,街道之上马车和警钟连续不断地在他们眼前疾驰而过,但是瑞博仍旧可以在那空隙之中穿过马路,而丝毫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没有乘坐马车,因为瑞博早已经预料到,帕琳的街道或许会被暂时封闭起来,同样他也预先设想过护卫队有可能会在广场和十字路口设立关卡盘查每一个路人,并且抓捕任何令他们感到可疑的嫌疑犯。
正因为如此,瑞博早已经计划好了六条撤退的路线,这些路线全都由一条条小巷连接而成。
这些小巷并不畅通,有的被一道围墙所隔断,有的必须穿过别人的院落,幸好对于瑞博和凯尔勒来说,这些丝毫不能够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些小巷并不畅通,因此也没有治安官在那里把守,虽然有那么一两次他们遭遇到来回巡逻的护卫队,不过这一路之上仍旧称得上畅通无阻。
回到那临时落脚的地方,宅邸之中已然有人起床,瑞博甚至能够听到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瑞博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在想着是否需要隐瞒自己的行踪,不过那仅仅只是念头一闪之间的事情,然后他的手便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门把手上。
就像是那些喜欢清晨散步的人一样,瑞博悠然地打开了房门,他在门房和那些早起的仆人们惊诧的眼神注视之下,迳直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二楼最靠近西侧的那几间房间原奉就是为需要留宿的客人而准备的,昨天晚上他们被当作是最尊贵的宾客来款待,虽然临时布置显得有些仓卒,不过这几间卧室仍旧显得精致豪华,美轮美奂。
瑞博确信其中的许多摆设,十有八九是从宅邸主人的卧室和书房里面拿过来的,不过,他无从猜测,这是因为自己所拥有的名声和地位,还是因为他曾经给予纽的指点。
打开卧室的房门,瑞博看到芙瑞拉和艾黎俊丝小姐仍旧在恬美的沉睡当中,或许她们仍旧还未曾从旅途的疲劳之中恢复过来。
瑞博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衣橱,取出一套合适的衣服换上,昨天晚上为了行动方便,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和一条紧身裤,外面原本罩着的夜行衣,早已经脱下来包成了一团。
将夜行衣折叠整齐塞进皮箱,瑞博整理起衣服来,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然和普通的少年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缺乏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那柄绵软的细刺剑仍旧系在腰际上,不过瑞博还是另外配带了一柄普通的细刺剑,他并不希望自己显得太过与众不同,事实上就连那三个水壶也已然不那么引人注目,它们同样也是莫纳赫的能工巧匠们的心血结晶。
将一切都收拾停当,瑞博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卧室的房门。
悠然地享用着早餐,得里至人的早餐内容并不丰富,不过对于瑞博来说,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他的食谱永远缺乏变化。
突然间大门前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有过多少时间,原奉始终相当平静的宅邸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到处都能够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楼梯的地板被踩得咚咚直响就彷佛是打鼓一般。
瑞博仍旧悠然地享用着他的早餐,他非常清楚,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已然在帕琳城里彻底传扬开来了。
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宅邸的主人法母雷斯侯爵很快便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这位侯爵大人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温文尔雅地朝着这里点了点头,然后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并且吩咐仆人们为他准备早餐。
一切看上去和每一个家庭每天早晨时候没有丝毫两样,但是瑞博却从这位侯爵大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犹豫和恐惧。
“特使先生,不知道阁下是否听说今天早晨发生了一件大事,昨天晚上帕琳城里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惨案,那简直就是一场血腥屠杀,好几个家族在睡梦之中迎来了死神。最令人发指的是,那位冷酷无情的死神连幼小的孩子和无辜的仆人都一个不放过,整座宅邸都化为了一座巨大的坟墓,没有一个人能够存活。”那位侯爵大人试探着问道。
“喔?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新闻,不过据我所知,真正的惨案不是最近刚刚发生?得里至王国一向信赖和依靠的左右双手,突然间自相残杀起来,那强有力的右手毫不留情的砍伤了左手,难道这就不显得悲哀?更何况,在我看来,您所说的惨案或许并没有想像之中的那样凄惨,我相信死神绝对不会去拜访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人,而遭到神灵的唾弃自然有他们的原因,或许诸神并不愿意看到更多的死亡和毁灭。如果说用一场小规模的杀戮,能够阻止一场难以控制的战争的话,那么死神毫无疑问拥有着一颗仁慈的心。”
说到这里,瑞博淡然地看了那位侯爵大人一眼,令他感到满意的是,这位侯爵大人畏惧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根本不敢和他对望一眼。
瑞博微笑着站起身来,收拾好餐具,朝着后花园走去。
第十八集 第五章
如果说几天之前,在南方兵团和帕琳守备兵团的角力之中,后者还占据着绝对上风的话,那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彻底改变。
曾经趾高气昂的护卫队,此刻个个显得仓皇不安,彷佛灭顶之灾即将落在他们头上,事实上几乎在第三天清晨,将近三分之一的人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要求休假。
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过帕琳的街道一般,每一个居住在帕琳城里的人同样也感受到了那阵阵难以遏制的寒意。
毕竟六位曾经显赫一时的大人物,在一夜之间被人夺走了性命,而且和他们一起走上那无法返回的幽冥之旅的,还有他们的全家,其中甚至包括所有的仆人。
如果说半个月以前,所发生的那场惨烈的战斗,令每一个得里至人在感到痛心疾首的同时,更感到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的话,那么这一次他们所感受到的便是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前者针对的目标无疑是那以疯狂和血腥著称的嗜血兵团,或许是因为嗜血兵团的恐怖和狂妄早已经为得里至人所共知,正因为如此还不至于引起太大的恐慌。
但是此刻,当消息传遍帕琳全城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到胆战心惊,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个强大无比的疯子,远不如一个出没于黑暗之中的刺客来得可怕,前者可以远远躲开,而后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的背后。
正因为如此,每一个谈论这个话题的人都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彷佛无比害怕有人在一旁窃听一般。
守备兵团从原本强硬无比的态度转变成为此刻彻底的退缩,原本就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此刻帕琳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变得突然间聪明了起来,毫无疑问疯狂傲慢的嗜血兵团确实不能够得罪,不过能够让那位目空一切的嗜血团长感到棘手的人物显然更得罪不得。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南方兵团开始侵吞那些不幸的死者的领地,并且口口声声讨伐那位嗜血团长,并且占有了嗜血兵团的直属领地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说一句话。
虽然毫无理由的吞并别人的领地,无论是在得里至还是在佛朗士都是最令人忌讳的一件事情,肯定会受到众人的围攻,但是此刻刚刚经历的那场血腥的屠杀,却暂时令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位疯狂而又街动的嗜血团长,会因此而暴怒并且和南方兵团发生正面的冲突。
同样众人也在等待,等待巴世蒙大公、凯恩家族,以及那些有能力向南方兵团以及掌控南方兵团的亨利德王子叫板的家族做出表态。
但是令所有人感到失望的是,帕琳城里一片寂静,好像所有的豪门世家都默认了南方兵团此刻的行径,甚至连嗜血兵团也表现出了退缩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情。
口 口 口而此刻在那座幽静的小城泊安,在那位实力雄厚的大公的书桌前面,正站立着他最信赖的部下。
他静静地听取着他们的报告,这些报告来自四面八方,内容之庞杂简直令人难以想像。
“说说看,你们都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巴世蒙大公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我相信之前没有人会想到,亨利德王子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这样一来,恐怕他再难以获得得里至人的拥戴,没有人会信任并且推崇这样一位残忍血腥,连无辜者都不放过的魔鬼。”为首的一位中年人说道。
“是啊,这一次亨利德王子令自己背上了血腥杀戮的恶名,确实太过不明智。不过我想这或许并非他自己的意思,事实上我相信那位王子殿下确实此刻并不在南方军团的护卫之下,他离开南方兵团并非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下的烟雾。”旁边的一个人连忙应和道。
“那么这样说来,这一次的暗杀事件是那位佛朗士特使的意思,这是否意味着那位特使确实拥有着亨利德王子的绝对信赖,并且王子身边的所有人都听命于他?”那位年轻的秘书皱紧了眉头彷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但是有充份的理由证明,在这一次暗杀事件发生之前,那位年轻的特使并不在南方兵团之中,他住在法母雷斯侯爵的家中,这是否意味着这次暗杀行动并不曾得到亨利德王子以及王子身边其他人的认可?或许这同样也意味着,那位年轻的特使虽然希望亨利德王子登上王位,不过却并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受到得里至人民爱戴的君王。”
“说得不错,我们的敌人并非是一心一意的同一整体,虽然狂风骑士和亨利德王子之间的忠诚和信赖可以有所保证,而那位奥格魔法师或许出于对于王室的认可,也会全心全意帮助那位王子,但是南方的那些诸侯绝对不会真心跟随亨利德王子,他们此刻之所以听命于王子,只不过是因为担心,分散的他们会被彻底吞并。”
“想必对于他们来说,无论谁成为首领都没有关系,或许在他们眼里,夏姆和亨利德的区别只是,一个会榨取他们的财富,而另外一个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利益。”
“至于那些佛朗士人,恐怕更加不会和亨利德王子一心一意,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如此卖力地为亨利德王子出谋划策的原因,那些佛朗士人到底是希望让他们的盟友得到国王的王冠,还是想要让得里至王国的内乱变得更加激烈一些。”
巴世蒙大公静静地听着自己的部下各自的发言,而他自己始终一声不吭,不过他那紧皱的眉头,却清楚地显示出,此刻他的脑子正努力思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位大公才从思索之中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他的部下们已然在一旁沉默许久。
“你们所说的都非常有道理,不过你们是否曾经站立在敌人的立场上思考过,如果你们处于那时候的处境的话,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巴世蒙大公问道。
书房之中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沉思,过了一会儿,为首的那位中年人说道:“或许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过我绝对不会残杀那些无辜的仆人,想要令阻挡他们的人感到恐惧,多杀几个真正有声望有地位的人或许更加有用一些。”
“耶娄,我的儿子,这或许便是你始终只能够称得上是一个协调者,而并非是一个决策者的原因,你看待事情的角度太过狭窄,你的思想仅仅只是局限在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之上。一个真正高明的决策者作出的计划,永远会为下一个计划留有余地,而那些最为高明的决策者,总是能够利用和牢牢把握人性的弱点。必须承认滥杀无辜确实会遭到民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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