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赖维伯爵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我们并没有冲出重围,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我们的马绝对快不过弓箭的速度,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有打算逃跑,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我们绝对有信心歼灭这些亡命之徒,瑞博在这场胜利中的功劳最大。”
海德先生笑着说道。
“噢,我的天啊,阁下是在说,我们的‘小领主’一个人解决了所有袭击者,而这些袭击者中甚至还有一位著名的佣兵,您是这个意思吗?”军务长官嘴边嘲弄的笑意更浓了。
“岳父大人,我想,这并不奇怪。”从人群中站出一位三十多岁衣着华丽的贵族来。
对于这个人,瑞博并不陌生,他正是曾经在隆那男爵的宴会上出现过的奥奈尔男爵。
男爵走到军务长官跟前,悄悄得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位赖维伯爵的瞳孔突地一缩,脸上刹那间充满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你肯定这是真的吗?”伯爵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的女婿问道。
“我亲眼所见,您的女儿也可以证明我所说的是否属实。”奥奈尔男爵显然很害怕自己这位岳父大人,他后退了一步说道。
费司南伯爵和马蒂尔伯爵对于军务长官倒底听自己女婿说了些什么感到极为好奇,不过,他们也很清楚,既然,这位奥奈尔男爵这样神神秘秘的和自己岳父咬耳朵,军务长官肯定不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他们俩分享的。
赖维伯爵沉吟了半晌,他现在确实相当犯愁。
他很清楚代理领主心中倒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同样也知道马蒂尔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是保持现在这副模样。
那样对于自己最为有利。
如果承认了这位小领主的合法继承人身份的话,自己的权力将受到巨大的动摇,费司南这头老狐狸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不过,这个身份不明的领主继承人的存在也是相当有必要的,这样一来就能够牵制国王陛下的进一步行动。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马蒂尔有点势单力薄,费司南伯爵和蒙尔第长老肯定能够搭成默契,费司南这个老家伙还不难对付,那位长老就很难处置了,这位长老在瑟思堡拥有庞大人脉,他的话也没有人会不相信,这对于马蒂尔相当不利,再加上那位海德勋爵,这个人显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就看他处变不惊的样子,他可能同样是个难缠的角色。
而所有事情中最令他头痛的无疑就是,那位小领主大人居然是个魔法学徒。
要知道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是不能够轻易得罪的,自己手上哪怕拥有千军万马,对于魔法师采说,那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力量而已。
魔法师那神秘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只有魔法师才能够对付魔法师。
可惜,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别说他身边没有一位魔法师护卫,就算是领主大人同样也没有受到过魔法师的保护,要不然,他也不会死得那么莫名其妙了。
但是,现在在他眼前正站着一位魔法学徒。
魔法学徒意味着他身后还隐藏着一位魔法师。
更何况这个魔法学徒本身同样具有相当实力,虽然自己是个实力高强的骑士,不过,和一位魔法学徒对战同样也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作的事情,谁知道,这些人具有什么样神秘莫测的实力?
再说,这位魔法学徒能够战胜“残风”力多可以及他的那些手下,这件事情足以证明,这位小领主是招惹不得的人物。
总而言之,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个能够任由别人控制的傀儡。
费司南这头老狐狸恐怕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想到这里,军务长官连忙收起那幅嘲弄的嘴脸说道:“蒙尔第长老,我已经相当了解瑞博先生身份的真实性了,我想,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您是足以让人信赖的,不过,对于领主继承人身份的认定,我们这些局外人并没有多少发言权,琳美。蒂丝。梅丁小姐才是真正能够作出确认的人物,我们所说的一切根本不算数。”
军务大臣态度突然之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不由得另外两位老者不感到惊讶。
他们怎么也想像不出,倒底是什么样的情报让这个顽固的家伙彻底改变自己的立场,军务长官可不是一个很容易放弃什么东西的人。
甚至连蒙尔第长老也感到吃惊不小,能够在教长这个位置上坐如此之久,这位长老并不是像他显示的那样有勇无谋,在那幅冲动固执的外表保护下,他能够轻易—得接近任何人,同样在他刻意营造之下,整个瑟思堡所有的人都将他看作是一位值得尊敬和信赖的长者,是他们最忠实的顾问和指导者,正因为如此,他能够从那些信赖自己的信徒那里探听到众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被仔仔细细分门别类得整理好之后,通过教会专使马车,传递给了位于首都佛朗士的大教堂,再由那里辗转传递到教廷。
对于海德先生的真实身份,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海德先生和教宗关系极为密切,事实上,他经常作为教廷的特使,作一些教廷不方便去进行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他在佛朗士南方组织起庞大的盗贼工会,这也很符合教廷的利益。
这一次的计划,几乎所有的细节自己都相当清楚,每隔一个月,自己就会和海德暗中取得联系,相互交能够要挟到军务长官的王牌。
原本按照计划是打算绕过军务长官,由那位梅丁老小姐出面来压制瑟思堡所有不安定势力的。
难道,海德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不过,这不可能,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所有的变故都是发生在这一个月里面的,海德还来不及告诉自己?但是,除了策划了那场试练,海德原本并没有计划过任何东西啊。
这位长老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在场所有人中真正能够猜到这一切的,只有哪几位曾经参加过隆那男爵宴会的贵族,不过,他们当然不会四处张扬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说实在的,那位芬妮小姐心中确实相当失落。
她绝对没有想到,瑞博隐藏着这样一个惊人的身份,他居然是瑟思堡领主继承人。
他以前为什么隐瞒这一切呢?
他出席那场舞会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其后接受邀请到自己的别墅来赴宴,又是为了什么?
这不会仅仅是一个巧合吧。
难道,真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在他看来瑞博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和外交家。
那些政治家擅长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事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自己真得只是被利用了吗?
男爵千金无比悲伤得想着这一切。
女儿的感受,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毫不知情呢?
事实上,隆那男爵心中颇为气愤,他并不在乎攀附权贵,对于自己受到利用也顶多感到无可奈何,但是,这样玩弄自己女儿的真挚情感,这一点是绝对不(二)能够原谅的。
除了隆那男爵感到怒不可遏之外,一旁坐着的特尔博子爵同样感到义愤填膺。
虽然对于当年的情敌,子爵大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瑞博的作法无疑实在太卑鄙和无情了,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受到保护的美好事物,那就是少女淳淳的初恋之心。
少女的初恋可以浪漫得充满了甜美的感觉,同样也可能是苦涩令人悲痛欲绝的,但是,利用这片淳淳之心达到自己的目的,比起浪荡花心的公子哥用花言巧语骗取少女纯洁的爱情和圣洁的身体,要可恶一万倍,因为花花公子的行为还能够给受到伤害的少女一段刻骨铭心的甜美但又痛苦的浪漫回忆。但是无情的利用,带来的只有羞辱和痛苦。
这个小政治家比他那个花花公子老子更加可恶。特尔博子爵在那里暗自咬牙切齿。
更令他痛恨的是,有一件事情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瑞博在那些女孩子眼里确实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白马王子。
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老练,广博的知识,高雅的谈吐,独到的见解,强烈的自信,还有那魔法学徒的身份,无一不深深吸引着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们。
更何况,以特尔博那无比丰富的阅历,他当然极为清楚,这一切对于充满幻想的女孩子们是绝对致命的。
即便是知道了这个小子是多么的冷酷无情,只不过是在利用她们的感情,这些小丫头仍旧会像飞蛾扑火一般,深深爱上这个丝毫没有真情的浪荡公子。
而且,这个小子显得越冷酷,深深爱上他难以自拔的女孩只有越多,那份感情只有越深。
最令特尔博子爵感到头痛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个固执任性的丫头也是众多飞蛾中的一只。
隆那男爵和特尔博子爵心中是怎么想的,瑞博自己并不知道。
他只清楚自己现在得任由那些瑟思堡豪门贵族摆布,在证明他作为合法继承人的身份之前的这段日子,对于他来说将是异常艰难的。
事实上,最困难的一件事情就是,他马上要面对那位传闻中以严厉著称的梅丁老小姐。
这位老小姐是老伯爵的姐姐,终身未婚的她拥有所有老处女一摸一样的坏脾气。
不过,除了坏脾气之外,这位老小姐的公正严明也是整个瑟思堡众所周知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她曾经是瑟思堡首席检察官,严厉的执法使得瑟思堡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对她心存畏惧,但是,老百姓却相当爱戴这位老小姐。
自从梅丁老伯爵去世之后,这位老小姐就成了瑟思堡地位最高的一位贵族,任何事情都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能够实行。
无论是军务长官还是财政署长在这位老小姐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
瑞博不知道,面对这位老小姐时,将会有什么样的考验等待着自己。
在瑟思堡城外西郊五公里处有一滩占地几百公顷的湖泊,虽然只能算是小湖荡,但是湖上景色优美。
碧波荡漾的湖面映衬着远处两道不高不低的山岗,山岗上遍布着鲜花和树木。
在茂密的树冠的缝隙中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座秀丽巧致的五层别墅。
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从别墅门口一直延伸到湖边,那里建造着一座码头。
和南港的码头完全不同,在码头旁边建造着一座优雅别致的凉亭。
凉亭的外围一圈是由几十扇落地窗门组成的,门板是用无数条食指来粗的红松木条交叉拼接而成的,让人产生一种似透未透的感觉。
凉亭的顶部是用薄薄的大理石板犹如鱼鳞一般互相镶嵌而成的,在阳光的映照下放射着眩目的色彩。
码头上停泊着一条小船。
小船是用橡木作的,外面刷着一层白漆,唯有船舷的部位是深红色的还打着腊,光可鉴人。
小船前部两边各有三根船桨,船体的后半截用紫荆木搭着一座围蓬,躲在里面休息一下倒也不错。
在湖泊和山岗之间是一块平整的草地。
这块大草地围绕着整座湖泊绵延长达十几公里,绝对是用来跑马的好场地。
从山岗上向南望去,巴特森林就在不远的地方,湖泊分出一道溪流,笔直得延伸到森林深处。
瑞博在费司南伯爵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这里是梅丁家族建造在郊外的别墅,这里曾经是老梅丁伯爵最喜欢待的地方,老伯爵每年住在这里的时间,远远要比在郡守府里多得多。
自从老梅丁伯爵去世之后,这里便只剩下那位老小姐和她收养的一个孤女。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老小姐并没有让这个孤女正式成为她的养女。
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几个女仆和她们住在一起,那都是当年老小姐好心收留的苦命人,因此对于这个家族,这些女仆们绝对称得上忠心耿耿。
老小姐固执得坚决不愿意让守卫和男仆住进这个地方。
她的行为理所当然得被人们用老处女的怪癖来进行解释。
自从梅丁老伯爵死了之后,这个地方就变得不欢迎男人进入,因此,即便是费司南伯爵这个身为代理领主的大人物,到了这里也必须乖乖得等候着老小姐的接见。
站在门廊下,秋风一阵阵刮过,让伯爵大人感到丝丝寒意,他现在心里正后悔着应该多穿一件斗篷再出来的,或者,就像那位海德勋爵一样待在马车上不下来也是好的。
现在这样站在门前忍受着寒风吹拂,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也不知道老小姐什么时候才会接见自己。
按照往常的经验,老小姐心情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是愿意接见他们这伙人的,只不过,这是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
一旦,她心情不好起来,在门外站上两三个小时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费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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