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
瑞博回忆起当初的情景,每当快要到黄昏的时候,那位小姐就会来到他们身边。
在她身边的篮子里面总是装满了面包,虽然那都是一些粗糙的用大麦混杂些麸皮烤出来的最廉价的面包,以及一些面包碎屑,但是,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那简直是他们所吃到过最美味的东西了。
瑞博甚至现在都能够回忆起那面包的芬芳和甜美。
因此黄昏时刻,总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候。
看到那位温柔恬静的姐姐把面包浸在清水里面完全化开之后,将这粥一般的面包糊均匀的分配给每一个孩子。
看到这位系丝特小姐体贴得照顾着她的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同时也顺便为那些受伤的以及生病的孩子,清洗伤口并喂药。
那时候的瑞博好希望自己也生一场病,那么他就也有机会得到这位小姐的照顾了。
“系丝特小姐是我们这些孩子心目中的圣女。”瑞博真诚得望着兰蒂小姐说道。
“是这样吗?”兰蒂小姐看着瑞博的眼睛说道:“但是你却残忍得用恶毒的手段,对待你心目中的圣女,用暴虐的蹂躏来回报你的恩人。”
“这不可能?”瑞博感到天旋地转起来,他简直无法相信兰蒂小姐所说的一切:“芙瑞拉就是那位圣女般的系丝特小姐?”
瑞博实在无法将一个淫荡无比的妓女还纯真善良的圣女相提并论
“但那是千真万确的,当我第一眼看到芙瑞拉小姐的时候,我就感到似曾相识,芙瑞拉小姐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更何况梅丁小姐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住在这个别墅里面的,海德先生已经将芙瑞拉小姐的一切告诉了梅丁小姐,两向应证之下,芙瑞拉小姐无疑就是那位在你心目中如同圣女般存在的系丝特小姐。”
“当年的那场可怕的瘟疫夺走了你的双亲,它又何曾没有夺走芙瑞拉小姐的双亲呢?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她的弟弟幸运得没有被瘟疫夺去生命,疾病虽然摧毁了他的健康,但是他仍旧活了下来。”
“失去了双亲,又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需要扶养,而南港的有钱人甚至教会都自顾不暇,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一个女孩子除了出卖自己的肉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芙瑞拉小姐原本只需要照顾她的弟弟一个人,她根本用不着管其他的孩子,但是,她的善良的本性,使得她无法抛弃其他需要救助的孩子们,她用出卖肉体的钱买来了食物,让所有孩子充饥,她的善心打动了仁慈的父神,你应该很清楚,在这美德的照耀之下,所有的孩子都安然得度过了那可怕的瘟疫。”
“被这位小姐的善心感动的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之外,还有我和你的‘二伯’,回到瑟思堡之后我们就请求老伯爵将瑟思堡的剩余粮食发放到南港,还派出教会的牧师到南港去救助那里的需要获得救助的人。”兰蒂小姐一口气将她心中深藏已久的那不曾对瑞博提及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兰蒂小姐所说的一切,瑞博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他感到耳边响起阵阵雷鸣之声,就像天庭审判之前父神那充满震怒和威严的声音,毫无疑问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我应该怎么作才能够赎罪?”瑞博垂着头用极低沉的声音问道,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兰蒂小姐。
“这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肉体上的伤害是我亲眼所见的,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就难以确认了。我知道一件事情,芙瑞拉小姐受到过巨大的打击,她最关心最爱护的弟弟,耻于她的身份,离她而去了。这让芙瑞拉小姐非常痛苦,你能够想象最亲近的人离开和抛弃你的感受吗?”兰蒂小姐忧伤得说道,她在心中悲叹,命运对于芙瑞拉的不公。
“求你了,兰蒂小姐,指点我一条明路吧,告诉我怎样才能够补偿芙瑞拉小姐,我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瑞博苦苦哀求道,眼泪流满了脸颊,和眼泪混合在一起的是悔恨,无尽的悔恨。
兰蒂小姐看着瑞博充满真诚的眼睛,显然暴虐并没有占据这个少年的灵魂。
这一场风波也许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成果,恐怕瑞博永远也不会忘记,暴虐和残忍对于所有人的伤害。
也许这个少年仍旧将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一个威严毫不留情的领主,但是,至少他不会是一个以残忍和暴虐当作乐趣的暴君。
兰蒂小姐确实希望瑞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领主,事实上,连梅丁小姐现在都已经不反对让瑞博成为真正的瑟思堡领主,而不是一个过度的临时领主。
姑婆不得不承认,瑞博是瑟思堡建成以来最出色的领主,瑞博在领主的宝座上多坐一天,梅丁家族的威望便更加隆重一分。
而且兰蒂小姐自己也有一分私心,虽然她注定要为了梅丁家族奉献一切。
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也希望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在身边。
而且作为女人,对于权势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强烈,她更加愿意待在丈夫的身后,处理一下细节事物。
梅丁小姐当初为自己指定的这场婚姻,完全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的考虑。
而自己也只是抱着牺牲的想法,接受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丈夫。
对于这个原本仅仅当作是成功的骗子的小丈夫,自己并没有丝毫的爱慕之心,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感到,那位神通广大的海德先生显然并不是以一个骗子的标准来训练眼前这个少年的。
显然他早就有目的让瑞博成为瑟思堡真正的主人。
兰蒂小姐感到自己被这个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无穷魅力渐渐吸引住了。
不过,瑞博显露出来的暴虐的一面,却让兰蒂小姐极为担忧。
没有人会愿意让一个暴君坐在领主的位置上。
同样也没有哪个妻子会愿意让一个暴君成为自己的丈夫。
瑞博对付芙瑞拉小姐的那些手段,让兰蒂小姐感到心惊肉跳。
虽然瑞博现在还绝对不致于在她身上施展这些手段。
但是兰蒂小姐担心,随着这个小丈夫心中的暴虐进一步滋生蔓延,总有一天他会变得肆无忌惮。
最好乘那些暴虐还没有在瑞博心中根深蒂固的时候,将它们彻底铲除干净。
“瑞博,我并不能够保证你能够得到芙瑞拉小姐的宽恕,但是,唯一能够让你的罪行获得解脱的人只有芙瑞拉小姐本人,你只有向芙瑞拉小姐进行忏悔,只有用你真诚的歉意让芙瑞拉小姐原谅你,除此之外,我提不出任何建议。”兰蒂小姐满怀严肃得说道。
“可是,我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绝对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弥合的,我不知道如何能够让芙瑞拉小姐原谅我,我更害怕芙瑞拉小姐一看到我的身影,心中便充满了对我的痛恨,也许兰蒂小姐您能够替我向芙瑞拉小姐解释一番,告诉她,我现在心中多么痛苦,多么悔恨。”瑞博无比紧张得说道。
“这个我不能够代劳。”兰蒂小姐拒绝道:“你必须自己去勇敢得面对芙瑞拉小姐,你的悔恨只有你自己能够证明给芙瑞拉小姐看。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了你任何忙。”
说着兰蒂小姐站起身来,她拉着瑞博的手,向瑞博的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兰蒂小姐将瑞博一把推进房间里面,然后招呼着那位正在清理房间的侍女出来。
兰蒂小姐信手将房门关上。
瑞博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芙瑞拉小姐。
芙瑞拉小姐显然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眼睛仍旧紧闭着,但是睫毛微微颤动。
早晨醒来的芙瑞拉小姐显然因为药效还没有过去,而感到极为不舒服,不过真正毒瘾发作的时间还没有到来,因此她还能够忍受得住。
床前放着一盆热水,芙瑞拉小姐身上的污迹已经被擦拭干净,被单也已经更换过了,瑞博知道现在的芙瑞拉小姐绝对忍受不了强烈的刺激。
躺在床上,芙瑞拉小姐显得无助。
她的脸色苍白,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光泽,头发披散在床上,显得那么凌乱委顿,雪白娇艳的胴体,也显得缺少了生气,看上去好像是一座美丽的塑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瑞博悄悄走到床头,他知道芙瑞拉小姐能够感觉到他的行动。
瑞博跪在床前,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能够象昨天芙瑞拉小姐对自己作的那样,跪在她的脚下,用最隆重的礼节来请求芙瑞拉小姐的宽恕。
而且当年的芙瑞拉小姐原本就是他们这些孩子心目中圣女一般的存在,芙瑞拉小姐绝对当得起这样隆重的礼节。
“芙瑞拉小姐,您就是当年的系丝特小姐,是不是这样?兰蒂小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瑞博轻声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哭泣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和芙瑞拉小姐轻声细语却不带一丝情欲。
芙瑞拉小姐显然感到极为惊讶,这可绝对不是她原本想象得到的事情,她猛得睁开了眼睛盯着瑞博。
芙瑞拉小姐所看到的是悔恨和充满自责的神情
瑞博那张还带有一丝孩子气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原本犀利锋锐的目光显得极为迷茫,牙齿紧紧得咬着嘴唇,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芙瑞拉什么都明白了,事实上,她原本就猜测过瑞博真正的身份。
只不过,瑞博的魔法师身份让芙瑞拉小姐有些犹豫不决。
据她所知,海德先生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连魔法师都能够任意支配的地步。
因此瑞博的身份就有点扑簌迷离了。
现在看来瑞博是从南港找来的穷孩子,而且正是当年受过自己恩惠的贫穷孤儿中的一个。
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芙瑞拉小姐心情激荡。
正因为如此,她突然间感到毒瘾不可抑止得向她袭来。
如果并不知道瑞博的身份了,芙瑞拉小姐一定会跪倒在地请求瑞博为她解除痛苦。
虽然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是当这能够吞噬掉灵魂的痛苦向她袭来的时候,其他任何事情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已经知道瑞博是受过自己恩惠的那些小孩子中的一个,看到他和自己那个因为痛恨自己,而愤然离去的弟弟差不多年纪,芙瑞拉小姐实在无法象昨天晚上那样,跪在这个少年面前祈求他为自己解除痛苦。
尽管芙瑞拉小姐心中并不愿意,但是毒瘾给肉体带来的痛苦,却让她难以保持清高和自重身份。
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痛苦的表情,他很清楚芙瑞拉小姐毒瘾又犯了。
“芙瑞拉小姐,我没有其他办法为你解除痛苦,我为当初那无可弥补的恶意,而异常悔恨,我只有那种饮鸩止渴的办法,为你暂时缓解你的痛苦,你需不需要我――?”瑞博胀红着脸问道。
原本对这种事情根本无动于衷的芙瑞拉小姐,面对这个曾经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受到她照顾和扶养的少年,同样羞愧难当。
这种感觉早已经被她彻底遗忘了,但是现在突然之间又出现在她的心中。
芙瑞拉小姐羞却得点了点头,便将俯身躺下,她将脸深深得埋在了枕头里面。
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的样子。
他顺手理了理芙瑞拉小姐那凌乱披散的头发。
那光滑细腻润滑的背脊,以及浑圆挺立的臀部,无比令瑞博产生一种冲动。
瑞博暗骂自己该死,竟然对芙瑞拉小姐兴起这种肮脏的念头。
他取出魔杖小心翼翼得为芙瑞拉小姐注入药剂,这项工作显然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异常强烈的刺激。
瑞博抽回魔杖,只看到芙瑞拉小姐浑身一阵颤抖,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瑞博取过被子轻轻搭在芙瑞拉小姐的背上。
他跪在床前向芙瑞拉小姐虔诚的忏悔着他的一切,忏悔着他给芙瑞拉小姐带来的痛苦,忏悔着他的暴怒和残忍。
瑞博苦苦请求芙瑞拉小姐能够原谅他。
芙瑞拉小姐完全能够听得出这个跪在床头低声哭泣着,忏悔着,请求她原谅的少年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
虽然瑞博让她受尽了折磨,让她饱尝了痛苦,但是芙瑞拉对于瑞博的痛恨早已经随着那一声声的忏悔,随风而去了。
真正让芙瑞拉小姐感到悲伤的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饶恕这个少年。
并不是饶恕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而是饶恕他在自己渐渐让心中的伤痕弥合起来的时候,又再一次得在原来的地方撕开了一道更大更深的伤口。
芙瑞拉原本以为,这几年放荡不羁,荒淫昏乱的糜烂生活,已经让她忘却了弟弟唾弃她并且离开她的痛苦。
原本她以为沉溺于淫乱肉欲的自己,已经彻底麻醉了她的精神,再也不会因为世人对于她的看法而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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